第722章鋼鐵之神,就不是神啊?

鉛灰色的云層低垂，將群山籠罩在一片陰郁之中。

位于州邊境的某處軍用機場，空氣中彌漫著航空燃油和山雨欲來的潮濕氣味。

四名飛行員穿著厚重的飛行服，腋下夾著飛行頭盔，踏著整齊的步伐走向停機坪，為首的中隊長在機庫陰影處停下腳步，抬頭望向陰沉的天空。

“今天是今年的最后一天。

“他輕聲說，聲音幾乎被遠處發動機的轟鳴吞沒，“讓我們給山里的那些“傳統守護者”送上一份新年禮物。“

停機坪上，四架改裝過的C130運輸機整齊排列地排列著，地勤人員正在為它們加注橙劑。

巨大的金屬罐在機艙內閃著冷光，輸油管纏繞在機翼下方。

“記住飛行高度，“中隊長轉身面對他的隊員，“我們要確保每一滴都均勻灑在他們的'圣地'上。“

年輕的飛行員羅德里格斯下意識地摸了摸胸前的十字架。

這是他第一次參與這樣的任務。

他剛從空軍學校畢業，這種難得的機會可不容易。

“有問題嗎，少尉？“中隊長目光掃過來。

“沒有，長官。“羅德里格斯立正回答，“只是在想，那些山里的人此刻在做什么。“

中隊長冷笑一聲，“祈禱他們的神明顯靈，系好安全帶，少尉，今天我們要讓他們明白，真正的神明從不下凡。“

鋼鐵之神，就不是神啊？

帝皇萬歲？！

他們依次登上飛機，駕駛艙內充斥著電子設備的嗡鳴和儀表盤閃爍的冷光。

羅德里格斯將頭盔戴好，手指在控制面板上熟練地操作著。

“這里是禿鷹一號，請求起飛許可。“

“許可granted，禿鷹小隊。祝狩獵愉快。“

發動機的轟鳴聲驟然增大，飛機在跑道上加速，然后猛地抬頭，沖入陰云密布的天空。

沒辦法，實在是能生。

老祭祀帕洛瑪站在巨石神像前，雙手沾滿鮮血。他的眼睛因狂熱而凸出，脖子上掛著一串用指骨做成的項鏈。

數百名部落成員匍匐在地，臉上涂著紅白相間的戰紋。他們用力叩首，額頭上已經血跡斑斑。

帕洛瑪高舉黑曜石匕首，“山神將賜予我們力量，讓我們的子彈永不落空，讓我們的刀刃永遠鋒利，讓我們能夠鋼筋鐵骨，子彈和炮彈傷害不了我們！”

這些祭祀好像培訓過的，跟非洲一些部落完全一毛一樣，你好歹改一下啊。

一陣低沉的轟鳴從云層上方傳來。

人群開始騷動，不安的低語在祭祀場地蔓延。

“不要驚慌！“帕洛瑪厲聲喝道，但他自己的手也在微微顫抖，“這是山神的戰車！他在為我們而來！“

他轉向神像，用更加狂熱的語調祈禱：“偉大的山神啊，展現您的力量吧！讓那些褻瀆圣地的低地人嘗嘗您的怒火！“

第一架C130穿透云層，在祭祀場上空掠過。

從飛機尾部，一股橙黃色的煙霧開始噴涌而出，像一條惡毒的巨蟒在空中舒展身體。

“是毒霧！政府的毒霧！“有人尖叫起來。

帕洛瑪跪倒在神像前，瘋狂地磕頭：“山神啊，保護您的子民！用您的力量驅散這邪惡的霧氣！“

但神像依舊沉默，只有石頭上未干的血跡在陰郁的天光中閃著暗紅的光澤。

橙劑如細雨般落下，粘稠的，帶著刺鼻氣味的液體覆蓋了祭祀場，覆蓋了人群，覆蓋了神像。人們開始咳嗽，眼睛灼痛，皮膚發癢。

“山神啊！“

帕洛瑪的聲音變成了哀嚎，他的臉因毒劑的侵蝕開始起泡，“您為什么拋棄我們？我們獻上了最好的祭品！我們遵守了古老的儀式！“

他瘋狂地抓撓著自己的臉，指甲帶下了一塊塊皮膚：“回答我！為什么？！“

回答他的只有飛機遠去的轟鳴，和另一架正在接近的C130。

在部落村落里，慘狀更加觸目驚心。

婦女和兒童從茅草屋中跑出，驚恐地看著橙黃色的霧氣籠罩了整個村莊。

孩子們開始哭喊，他們的皮膚迅速起泡、潰爛。一個年輕母親懷中的嬰兒發出凄厲的哭聲，小小的身體上布滿了可怕的水泡。

“水！快找水清洗！“族長大聲命令，但他自己的手臂也開始紅腫潰爛。

然而水源早已被污染。

村邊的小溪漂浮著死魚，它們的眼睛凸出，鰓部滲出暗色的血液。

林中的動物發瘋般地奔跑、哀嚎。一只美洲豹痛苦地在地上打滾，用爪子撕扯自己的皮毛，直到血肉模糊，樹上的猴子紛紛墜落，它們的肺部已被化學藥劑腐蝕。

羅德里格斯少尉從駕駛艙向下望去，只見一片橙黃色的云霧籠罩著山脈，仿佛給青山披上了一件毒液的外衣，他看見幾個黑點在云霧中奔跑，然后倒下。

“禿鷹二號報告，第一輪噴灑完成。“

“收到，準備第二輪，確保沒有遺漏的區域。“

在祭祀場，帕洛瑪祭祀已經面目全非，他的臉完全潰爛，一只眼睛已經失明。他趴在地上，用最后的力量向神像爬去。

“為什么.“他嘶啞地低語，腐爛的手指在神像基座上留下一道血痕，“我們信奉您供奉您.為什么.“

神像依舊沉默，石質的眼睛空洞地望著遠方。

當第四架C130完成最后一輪噴灑時，祭祀場上已無人生還。尸體橫七豎八地躺在地上，很多已經面目全非。橙黃色的液體在祭壇的凹槽中積聚，與未干的血跡混合，形成一種詭異的橘紅色。

帕洛瑪的尸體就倒在神像腳下，一只手還緊緊抓著神像的基座，仿佛至死都在尋求答案。

遠處的村落一片死寂，連鳥鳴都已消失。只有偶爾傳來的房屋倒塌聲，和不知什么動物臨死前的哀嚎。

羅德里格斯少尉默默地看著這一切，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控制桿。

“任務完成，請求返航。“

“準許返航，新年快樂，禿鷹小隊。“

米卻肯州，莫雷利亞，前線聯合指揮部。

臨時征用的州政府大樓會議室內，煙霧繚繞，空氣凝重得能擰出水來。

巨大的電子沙盤上，代表“區域凈化”已完成區域的刺目橙黃色，正以圣塔安娜山脈為核心，如同潰爛的瘡疤般不斷向外蔓延。

費利克、陸軍部長希格穆特·李斯特，以及軍區司令約瑟夫·霞飛，三人圍坐在沙盤旁。

霞飛手中拿著激光筆，正對著沙盤和旁邊不斷滾動的數據屏進行匯報，他的聲音平穩而冷硬，聽不出一絲波瀾。

“過去七天，我空中打擊集群累計出動C130改裝機36架次，UH1直升機特改噴灑平臺一百零五架次。”

霞飛的激光筆光圈鎖定了沙盤上那片最濃重的橙黃色區域，“向以圣塔安娜山脈‘科拉’部落核心區、黃金三角地帶東部山脊為主的預定目標區域，傾瀉了總計45萬加侖的橙劑及其強化變體。”

他頓了頓，調出另一組數據，文字和數字投射在屏幕上：

“直接破壞原始叢林及非法作物種植面積超過八千五百平方公里，初步估計，區域內百分之七十以上的水源已不可逆污染，生態系統已基本瓦解，根據無人機持續監測和熱信號衰減分析，該區域內的生命活動跡象包括人類及大型動物已下降約百分之九十二。”

霞飛關閉激光筆，目光掃過李斯特和費利克。

“效果顯著，持續的化學覆蓋徹底摧毀了他們的生存基礎和藏身屏障，從前天開始，監測到有小股人群，主要是老弱婦孺，開始從山脈東北側的桑切斯峽谷區域試圖下山，他們……似乎撐不住了。”

“下山？”李斯特部長身體微微前傾“霞飛，你覺得，這些下山的人，我們該怎么處理？”

問題被拋了出來，房間里的空氣仿佛又凝固了幾分。李斯特的目光，最終落在了從會議開始就一言不發，只是默默抽著煙的費利克身上。

費利克原本是不抽煙的。

但此刻，一支粗大的雪茄夾在他指間，猩紅的火點在昏暗中明滅不定，青灰色的煙霧盤旋上升，模糊了他有些陰郁的臉龐。

壓力像無形的山巒壓在他肩上，不僅僅是來自這片土地的血腥，更來自于即將做出的、關乎成千上萬人命運的決定。

聽到李斯特的問話，他深深吸了一口煙，然后緩緩吐出。

煙霧中，他瞇起了眼睛，那眼神里最后一絲猶豫被一種近乎殘酷的決絕所取代。

“處理？”

費利克的聲音因為煙氣的熏燎而帶著一絲沙啞，卻異常清晰“他們既然選擇了與群山和野蠻共舞，拒絕了我們給予的文明和秩序，現在活不下去了才想下山？呵……”

“哪有這種好事？既然做錯了事那就要立正挨打，我們要做的就是讓他們明白，我們不是便利店，不能討價還價！”

他將雪茄重重摁滅在煙灰缸里，仿佛摁滅的是某個族裔最后的生機。

“那就讓這個民族，徹底消失在歷史舞臺中吧。”他一字一頓地說道，帶著不容置疑的斬釘截鐵，“他們既然不熱愛墨西哥，不愿做這個國家的公民，那就不用再做了，讓耶穌去熱愛他們吧，去包容他們世代的“傳統”和“不屈”。”

就喜歡他們硬骨頭的樣子。

到最后別哭就是。

李斯特部長面無表情地點了點頭，接口道，語氣像是在陳述一個早已確鑿的事實：“費利克說得對。根據我們掌握的情報，這些科拉人，根子就不干凈。在毒販橫行的年代，他們就是各大集團最忠誠的運輸隊和山地向導，用他們的古老路徑運送毒品和武器。我們上臺后，三令五申，給了他們土地，給了他們補償，希望他們回歸正軌。但他們呢？”

部長的手在空中用力一揮，“他們依舊我行我素！罌粟照種不誤，秘密通道照開不誤！對那些真心去幫助他們、勸解他們的地方官員，他們回報的是威脅、綁架，甚至殘忍的殺害，那個被他們剖心獻祭的年輕警察，尸體現在還沒涼透，既然他們集體選擇了這條絕路，既然他們不想過安生日子……”

李斯特部長說到這里，停頓了一下，然后緩緩地，堅定地舉起了自己的右手，目光掃過費利克和霞飛：

“我同意，滅族！對于這種深入骨髓的毒瘤，唯有徹底根除，才能永絕后患。這不是殘忍，這是為了米卻肯州，為了墨西哥未來幾十年、幾百年的和平與穩定，必須付出的代價。”

費利克沒有任何遲疑，幾乎在李斯特話音落下的同時，也舉起了右手。

滅族！！！

這是狗殘忍的。

霞飛司令看著兩位最高決策者，臉上依舊是那副古井無波的軍人表情。

他沉默地，同樣舉起了自己的右手。

三只手，代表著米卻肯州此刻的最高意志，在彌漫著硝煙和雪茄味道的空氣中，定格成了一個殘酷的判決。

費利克收回手，重新拿起一支雪茄，卻沒有點燃，只是捏在指間把玩。

“霞飛司令。”他的聲音低沉，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在。”霞飛身軀挺得筆直。

“立刻向所有前沿作戰單位、空中巡邏中隊及邊境封鎖部隊下達最高指令。”

費利克的目光銳利如刀，指著電子沙盤那個名為桑切斯峽谷的出口，“坐標區域B7至E15，以桑切斯峽谷為起點，對所有試圖下山的科拉人，無論男女，無論老幼，無需警告，無需甄別，就地擊斃，確保無一漏網，一個不留！”

他停頓了一瞬，指間的雪茄幾乎要被捏變形，最終吐出結語：

“讓這個骯臟、頑固、與國家和人民為敵的族裔，從米卻肯的土地上，徹底消失。動作要快，處理得……干凈點。”

“是！保證完成任務！”霞飛猛地立正，皮鞋后跟碰撞發出清脆的響聲，敬了一個標準的軍禮，隨即轉身，大步流星地推門而出。

“希望我們沒做錯！”陸軍部長輕聲說。

“我們不會錯，歷史也不會錯！”

（……（純屬虛構！）……純屬虛構啊，別嚇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