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7章正義

雷達操作員看著屏幕上瞬間涌現出密密麻麻的紅色光點有些緊張。

“識別信號！是F/A18‘大黃蜂’和F16‘戰隼’混合編隊！他們從內陸多個機場起飛，利用海岸線褶皺和島嶼掩護，進行了超低空突防！”情報官迅速分析著數據流。

剛瑟·呂特晏斯少將的臉色瞬間變得凝重，他對著通訊頻道迅速下達命令：“全艦隊，最高級別防空戰斗準備！”

卡爾·鄧尼茨上將沉穩的聲音在內部通訊中響起：“保持陣型，信任你們的裝備和訓練，小伙子們，讓美國人見識一下，大海是誰的主場！”

“特諾奇提特蘭”號甲板上瞬間忙碌起來，地勤人員冒著強勁的海風，拼命將剩余的F14“雄貓”戰斗機和F/A18“大黃蜂”推向彈射位，試圖緊急起飛攔截。

但時間，成了最奢侈的東西。

“敵機已進入反艦導彈預計發射距離！”武器官的警告如同喪鐘。

幾乎是同時，遠方的天際線，低空云層之下，猛地亮起了一簇簇短暫而刺目的火光！

“導彈發射！偵測到大量雷達主動信號！是AGM84‘魚叉’反艦導彈！至少……至少24枚！”

24枚“魚叉”反艦導彈，如同脫離弓弦的致命毒箭，在離海面僅十幾米的極低空，以接近0.9馬赫的速度，拖著淡淡的尾煙，在海面上劃出致命的白色航跡，呈扇形向墨西哥特混艦隊撲來！

電磁波干擾已經開始，試圖干擾艦隊雷達，為導彈創造突防機會。

“全艦隊！執行‘十字陣’防空機動！電子對抗系統最大功率干擾！啟動標準2BlockIIIA及海麻雀導彈攔截程序！快！”呂特晏斯的命令短促而有力。

龐大的戰艦在海面上劃出急促而優美的白色弧線，試圖規避鎖定，同時，艦隊核心的防空力量被激發到了極致。

“夸烏特莫克”號和“西費瓦特爾”號驅逐艦再次成為中流砥柱，它們的“宙斯盾”系統如同兩個強大的電子大腦，瘋狂運算著，分配著目標。

“VLS（垂直發射系統）一號至二十四號單元，標準2導彈，飽和式齊射！現在！”

“嘭！嘭！嘭！嘭！嘭！”

驅逐艦前甲板的MK41垂直發射系統以令人瞠目的速度，將一枚枚標準2防空導彈連續不斷地射向天空，煙霧和火焰籠罩了艦首，導彈升空后迅速轉向，如同靈動的獵犬，撲向各自的目標。

內層的護衛艦，如“奇馬爾波波卡”號（原FFG37）等，也奮力發射著改進型“海麻雀”點防御導彈，試圖在反艦導彈的最后路徑上構建一道彈幕。

標準2導彈在空中畫出復雜的白色軌跡，與疾馳而來的“魚叉”導彈迎頭相撞。

“轟！！”

第一枚“魚叉”在距離“西費瓦特爾”號約15公里處被凌空打爆，火球四濺，碎片如同雨點般落入海中。

緊接著是第二枚、第三枚……

爆炸聲接二連三地在艦隊外圍的天空中炸響，如同節日的禮炮，卻散發著死亡的氣息。

但“魚叉”導彈的數量太多了，而且采用了復雜的末端機動規避動作。

一枚漏網之魚穿透了中程防空網，以近乎貼海的高度，嘶吼著沖向“奇馬爾波波卡”號護衛艦！

“左滿舵！全速！撞擊規避！”艦長聲嘶力竭。

太晚了！

“轟隆！！！”

劇烈的爆炸在艦體右舷水線附近響起，巨大的沖擊力讓這艘三千噸級的護衛艦猛地向右傾斜，火光沖天而起，濃煙滾滾，破損警報凄厲地鳴響。

“我艦被擊中！右舷輪機艙進水！火災！火災！”

“損管隊！快去右舷！”

與此同時，美軍攻擊機群并未停止動作。

在發射完“魚叉”導彈后，剩余的F/A18和F16迅速拉高，如同掙脫束縛的獵鷹，朝著“特諾奇提特蘭”號俯沖下來！他們的機翼下，掛載著致命的激光制導炸彈和AGM65“小牛”空對地導彈！目標明確：癱瘓艦隊指揮中樞！

“偵測到敵機俯沖！目標本艦！近防系統準備！”指揮塔臺內，氣氛幾乎凝固。

“啟動‘密集陣’近防系統！發射干擾彈！”

“特諾奇提特蘭”號龐大的艦體兩側，多套MK15“密集陣”近防系統那猙獰的六管20毫米火神炮瞬間抬起，雷達瘋狂旋轉。

“咻咻咻——！”

大量的箔條干擾彈和紅外誘餌彈被射向空中，在軍艦周圍形成一片虛假的光點云團。

俯沖而下的美軍飛行員顯然都是老手，他們無視干擾，死死鎖定目標。

“為了美利堅！”通訊頻道里傳來一聲模糊的怒吼。

兩架F/A18幾乎呈垂直角度，朝著軍艦的飛行甲板中部俯沖而下，機翼下的激光制導炸彈已然脫離掛架！

“密集陣！開火！”

“咚咚咚咚咚咚——！”

刺耳的高速射擊聲響起，數套“密集陣”系統噴吐出致命的火舌，形成密集的彈幕，試圖在空中織就一張死亡之網。

無數20毫米貧鈾穿甲彈如同灼熱的鐵雨，潑灑向俯沖的敵機和落下的炸彈。

一架F/A18在俯沖途中被直接命中，凌空解體，化作一團巨大的火球。

另一架投下的炸彈則在“密集陣”的瘋狂攔截下，在距離甲板僅幾十米處被引爆，爆炸的沖擊波將甲板上幾架來不及固定的直升機掀翻、撕裂，碎片四射，燃起熊熊大火。

另外幾架F16利用隊友創造的混亂，從不同方向低空掠過，機翼下火光一閃，AGM65“小牛”導彈拖著煙跡，直撲島式上層建筑和側舷！

“導彈！左舷！”

“右滿舵！”

軍艦竭盡全力地進行著笨重的規避。

一枚“小牛”擦著島式建筑飛過，將一根雷達天線炸得粉碎。

另一枚則狠狠撞在了左舷后部的飛行甲板邊緣！

“轟！！”

劇烈的爆炸再次震撼了整個軍艦，甲板被撕開一個巨大的口子，烈焰和濃煙從破口處噴涌而出，損管隊員們頂著高溫和致命的煙霧，拼命地用消防水龍試圖控制火勢。

“報告損傷！”

“左舷飛行甲板受損！一部升降機卡死！艙室起火！傷亡……傷亡正在統計！”

鄧尼茨上將：“命令所有還能起飛的戰斗機，立刻升空，奪取制空權，不能再讓他們發動第二波攻擊了！”

此前緊急升空的四架F14“雄貓”戰斗機，在強大的AWACS（機載預警與控制系統）引導下，利用其不死鳥導彈的射程優勢，對企圖脫離或重新組織進攻的美軍機群發起了致命突襲。

“Fox3！Fox3！（雷達制導導彈發射代號）”

AIM54“不死鳥”遠程空對空導彈從“雄貓”的機腹下射出，帶著復仇的火焰，撲向遠方的敵機。

天空中再次綻放出死亡的焰火，兩架試圖轉向的美軍F16在毫無察覺的情況下被“不死鳥”擊中，化為了兩團下墜的火球。

美軍的突襲勢頭被硬生生遏制。

剩余的美國海軍航空兵飛行員眼見事不可為，且油料和彈藥告急，在通訊頻道中發出不甘的咒罵，開始紛紛脫離戰場，向海岸線方向撤退。

海面上，墨西哥特混艦隊傷痕累累。

“奇馬爾波波卡”號護衛艦傾斜嚴重，火勢雖然得到控制，但已失去大部分戰斗力。

“特諾奇提特蘭”號飛行甲板冒著濃煙，損管人員仍在奮戰。

其他各艦也多有輕傷，海面上漂浮著導彈碎片和油污。

硝煙漸漸被海風吹散，但空氣中依舊彌漫著刺鼻的火藥味和焦糊味。

警報聲并未完全停止，但intensity（強度）已逐漸降低。

卡爾·鄧尼茨上將從觀察窗望出去，看著己方艦艇的慘狀，又看了看遠方逐漸消失的敵機蹤影，緩緩摘下了帽子，沉聲對呂特晏斯說：“統計傷亡，搶救傷員，評估損傷，同時，向墨西哥城發電……”

他頓了頓：

“我艦隊于緬因灣成功挫敗美軍航空兵大規模空襲，擊落敵機……確認擊落8架，疑似擊落3架。我艦隊‘奇馬爾波波卡’號重創，‘特諾奇提特蘭’號及多艦輕傷，人員傷亡……正在統計。”

“我艦隊仍保持基本戰斗力，將繼續執行掩護登陸及封鎖任務。”

“告訴領袖，也告訴岸上的小伙子們，海洋，還在我們手中。”

呂特晏斯默默敬了一個軍禮，轉身去執行命令。

專列車廂內。

維克托手里拿著剛剛收到的電文。

“鄧尼茨的報告看完了，”維克托終于開口，聲音有些沙啞，“艦隊損失不小，‘奇馬爾波波卡’號基本廢了，軍艦也傷了甲板，短期內艦載機起降效率要大打折扣。美軍還是有點家底的，不能小覷啊。”

美軍到底能不能打，其實要問39軍，當初云山一撞，大家都互相驚訝，臥槽，對面那么兇？

要是換成國X，早就崩潰了，但美軍愣是抗住了切割，還能原地反擊，能力還是很強的。

他將電文丟在桌上，身體前傾，目光看向肯尼迪：“國防部什么意思？參謀部又是什么意思？我們接下來怎么走？總不能一直在海上跟美國人拼消耗，我們的家底拼不過他們。”

肯尼迪深吸一口氣，他指向緬因州海岸線東北部一個不起眼的小點。

“參謀部和國防部經過緊急推演，認為在當前情況下，我們必須在岸上獲得一個穩固的支撐點，混合艦隊經過此戰，需要休整和補充，單純依靠艦炮和艦載機為登陸部隊提供支援，風險越來越高，效率也在下降。”

他的手指重點在那個小島上敲了敲：“這里，瑪基亞斯海豹島（MachiasSealIsland），它位于緬因州海岸以東約12公里，距離加拿大的新不倫瑞克省也很近，該島目前是無常駐居民、無明確行政隸屬的爭議島嶼，美國和加拿大都宣稱對其擁有主權，但誰也沒有實際駐軍，只有加拿大海岸警衛隊偶爾會去巡視。”

肯尼迪加重了語氣，“島上有相對平坦開闊的地形，可以緊急鋪設一條可供C130級別運輸機起降的簡易跑道，一旦我們控制了這里，就能將其建設成一個前沿后勤樞紐、航空中轉站和電子偵聽站。“

“我們的戰機可以在這里緊急起降、加油裝彈，大大縮短反應時間，運輸機可以直接將物資和人員運抵前線附近，減少對脆弱海運的依賴，更重要的是，我們可以將遠程火箭炮甚至戰術導彈部署于此，其射程足以覆蓋整個緬因州北部海岸線和部分內陸地區，極大地增強我們對岸上火力的投送能力和持續性。”

卡薩雷在旁邊點了點頭，補充道：“老大，肯尼迪部長的分析很有道理，我們現在就像是在別人家門口打架，拳頭伸得再長，腳跟站得不穩也不行。瑪基亞斯海豹島就是一個能讓我們站穩腳跟的支點。但是……”

“風險同樣巨大，這個島雖然無主，但畢竟是北美大陸架的一部分，加拿大一直將其視為己有。我們一旦出兵占領，等于直接挑戰了加拿大的主權宣稱。渥太華那邊絕不會坐視不理，抗議是肯定的，更可能的是他們會因此改變目前相對中立的立場，甚至有可能在美國的游說或自身安全擔憂下，直接下場。到那時，我們就要面對美加兩國的聯合壓力了。”

維克托又習慣性地摸出了一根萬寶路，但沒有立刻點燃，只是拿在手里反復捻動著。

車廂里只剩下列車行駛的噪音和維克托手指摩擦雪茄的細微聲響。肯尼迪和卡薩雷都知道，這是領袖在劇烈思考權衡時的習慣。

大約兩分鐘后，維克托猛地轉過身，眼神中的猶豫已被決絕取代。他“啪”一聲劃著火柴，點燃了雪茄，深深吸了一口，濃郁的煙霧從他口鼻中緩緩溢出。

“我批準了。”

他看向肯尼迪和卡薩雷：“我們必須搶在美國人，特別是加拿大人反應過來之前，造成既成事實！等他們吵吵嚷嚷抗議的時候，我們的推土機和工程兵已經上島開始修跑道了！”

“告訴小伙子們，可能會遇到加拿大海岸警衛隊的輕微抵抗，原則上避免主動開火，但如果對方強行阻攔，允許使用一切必要手段排除干擾，確保占領任務完成！責任，我來負！”

“是！領袖！”肯尼迪立刻起身立正，臉上閃過一絲興奮和凝重。

維克托踱步回到座位，吐出一口煙圈，繼續說道：“登陸之后，立刻開始建設簡易跑道、雷達站和防御工事，我們要做好和美軍，甚至可能和加拿大軍隊，在海上和空中打一場持久消耗戰的準備，瑪基亞斯島就是我們釘死在北大西洋門口的一顆釘子！”

“同時，讓盧那察爾斯基再次召開新聞發布會，向全球媒體宣布。”

“墨西哥的所有軍事行動，根本目的并非占領美國領土，而是為了回應我們同胞的血淚呼號！我們只要一個公道！我們再次敦促，并愿意給予美國政府最后一次機會，立即采取切實有效行動，嚴懲緬因州所有參與暴行、手上沾染了我墨西哥公民鮮血的暴徒和瀆職官員，徹底解散那些極端主義民兵組織，并向我遇難者家屬支付足額賠償，公開道歉！”

“只要美國能做到這些，展現出足夠的誠意和行動，我墨西哥軍隊，將立即停止一切軍事行動，并有序從緬因州及相關海域撤軍！我們渴望和平，但我們更渴望正義！”

卡薩雷心領神會，立刻記錄了下來。

他知道，這番表態既是說給國際社會聽的，也是為了進一步分化美國內部，將壓力持續施加在焦頭爛額的華盛頓當局身上。

占領戰略要地的同時，高舉“道義”大旗，這便是維克托一貫的風格。

美國可不會真的抓人。

倒要試試，印拿大的本事有多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