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見面的時候,維德還是六歲的模樣。
雖然很可愛,但布勞恩深知時間魔法的危險性,一直為此而感到擔憂。
盡管后來,他從流鏡上也看到維德安然無恙地在當裁判,但似乎只有這樣面對面的相見,心里的巨石才終于能被放下。
維德笑了笑,說:“我也很高興看到你這么精神的樣子,想必那邊的行動很順利”
“是。”布勞恩道:“麗雅娜萊特福特已經被德萊恩押走了,我們應該還有半個小時左右的時間。半個小時后,普羅米修斯的人就算再怎么遲鈍,也該發現狀況不對了。”
“沒問題,十分鐘就足夠了!”
維托說著,比劃了一個“OK”的手勢,緊接著鍵盤敲擊的速度就比之前快了兩三倍。
房間里,所有魔偶的動作仿佛都被按下了快進鍵,的爬行聲更明顯了。
布勞恩沒有參與搜查,他坐在維德右邊的單人沙發上,身體微微前傾,說:
“我沒想到會在這里見到你,主人......我以為你會留在紐約。”
國家的首都是政治權利的中心,所有人都像是被放在陽光下暴曬,任何異常都會立刻觸發警報。
而相比之下,紐約市每年有數百萬的游客、移民、商人來來往往,充滿了灰色地帶和有序的混亂,為人員進出,偽裝和招募都提供了完美的“迷彩”。
所以,無論魔法國會還是肅清者,甚至是普羅米修斯,都將組織的核心放在紐約,而不是華盛頓紐約才是魔法世界的中心。
“紐約那邊,就像上好了發條的鐘表,會在既定的軌道上運行。”
維德道:“金斯萊很快就會返回英國,魔法國會忙著內斗,麻瓜社會保持了一段時間的高壓調查后,要不了多長時間也會開始他們那套效率低下的內部調查和互相推諉。”
“所以現在,我們都需要等待。”
“普羅米修斯在等著這陣風變得倦怠,等著高塔上照耀四方的強光變得暗淡,等環境恢復成他們喜歡的陰暗和潮濕。”
“而我也在等......等那些縮頭烏龜感覺到安全、最終從自己的殼里鉆出來的時候。”
他轉過臉,看向布勞恩,灰色的眼睛在室內冷光下顯得格外深邃。
“時機很微妙。在直接斬下‘普羅米修斯”的頭顱之前,我們需要先把它伸出來的手腳,一只一只,干凈利落地砍斷。”
布勞恩點了點頭:“麗雅娜萊特福特就是一只非常關鍵的‘手’。她連接著華盛頓的政治游說網絡和環保署的資源,還很可能有普羅米修斯計劃最前沿的實驗數據、資金流向,以及......其他‘手腳”的名單和聯絡方式。
維德的指尖在沙發扶手上輕輕敲擊了一下。
“斬首需要時機、力量和一擊必中的把握。但砍斷手腳,削弱其行動力和感知力,卻可以現在就開始,從這些相對外圍但同樣要害的部位下手。華盛頓,就是非常重要的一處關節。”
布勞恩立刻接上了維德的思路:“當普羅米修斯認定,一直跟他們作對的巫粹黨正被牢牢吸引在華盛頓,清理萊特福特這條線和營救那些被抓的巫師......”
維德道:“那么,他們對于紐約本部的防御就會產生微妙的松懈,某些行動也會變得更大膽。但是為了應對遲早要到來的巫粹黨的威脅,他們會更加急于獲取魔偶來彌補損失,加速計劃!”
“恐慌就會犯錯,越著急就會露出越多的破綻。”布勞恩接著說:“他們忙著調動爪牙保護心臟的時候,也會讓我們看清那些藏在黑暗中的勢力。”
“就是這樣。”
維德贊許地點點頭,說:“所以現在,對紐約那邊最好別干涉,讓一切都恢復平靜,你們也不要露面。”
“我只留下了監視的耳目,還有維蘭待在紐約關注局勢,其他人已經全都轉移到華盛頓。而且我覺得......”
維德的目光投向那些被魔偶們找出來的“遺產”,說道:“這里的東西,或許會比我們預想的更加有趣。”
“對了,維恩"
見他們的談話告一段落,維克多從陽臺走進客廳,說:
“樓下跟你一起過來的那家伙是誰小家伙們說他一直坐在臺階上等你......是你在巫粹黨的心腹嗎”
陽臺上,幾只魔偶飛鳥嘰嘰喳喳地發出鳴叫聲,似乎在急著匯報情況。
當然,當它們真正需要報告的時候,其實也是會說話的,如此蹦跳著鳴叫,其實只是在彰顯自己的存在感而已。
“不,不是。”
布勞恩好像現在才想起來似的,他看著魔偶小鳥們笑了笑,轉向維德說:
“塞拉阿比蓋爾跟我一起來了,樓下那人就是她。”
他簡單描述了兩人從相遇到同行的過程,沒有提自己邀請對方同行的目的,但魔偶們幾乎都心知肚明
倘若維德對昔日的教授還存在溫情,布勞恩幫助對方的做法無疑會讓主人感到滿意、欣慰;
而如果維德對過去的欺騙和利用感到憤怒,他也帶來了報復的機會。
但維德沒有對布勞恩的做法發表意見,也沒有追問細節,而是將手中剛剛翻閱的文件遞了過去:
“看看這個,這里面的內容很有趣。”
布勞恩眨了眨眼睛,隨后低頭看向文件:
《普羅米修斯計劃B5意識轉移實驗:初期測試與風險評估(草案)》。
“意識轉移實驗”
布勞恩快速掃了幾眼,嘴角勾起一抹混雜著嘲諷與興味的笑容。
他還沒說話,房間另一邊的維托忽然從電腦屏幕上抬起頭,插話道:
“如果有機會,我倒是想去試試他們的‘意識轉移”。看看他們所謂的技術,有沒有可能覆蓋我的意識。”
“你說什么傻話那不等于是要自殺嗎把你的‘思想’換掉,那還是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