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時間,酒店二樓的一間茶室。張元翎跟雙旦大學另一位院士沈重行正在接待幾位從京城來的數學院院士。
雖然說這次承辦單位是臨海交大。但雙旦大學畢竟也在臨海,所以雙旦大學這些教授也算是半個地主。
而且沈重行本就是科大畢業,兩人都是臨海數學中心的首席教授,平日里也跟華科院有許多合作,客人們來了自然要接待一番。
大家寒暄了幾句后,張元翎也問出了跟楊遠程同樣的問題。
“對了,問個事情。今年燕北大學那個喬喻的報告是怎么回事?是他的會議論文還沒報批嗎?我還沒看到官網出命題跟摘要。”
其實前段時間他就已經打聽過了,不過負責這事的工作人員說是這不是今年會議學術委員會的決定,而是學會常務理事會決定的。
這就讓挺困惑了。
不止是以前沒出現過這種情況,哪怕是出現了,到了今天已經開始報到的時候,報告內容也應該掛到官網上去了。
張元翎關注這個問題其實也跟喬喻有些關系。之前喬喻臨時提交的項目是他審核的。
雖然他的本意并不是要直接駁回喬喻這個項目。甚至做好了下午在充分論證之后,通過這個項目的打算。
但誰能知道喬喻聽到他提出了點缺點就直接撤回了。說實話,這操作是張元翎完全沒想到的。
如果是根本沒打算通過的話,當時就不應該大張旗鼓的報上來。
總之整件事情讓人感覺摸不著頭腦。不過張元翎也沒放在心上,畢竟大家都挺忙的。
能成為數學院院士必然是都做出過貢獻的。比如張元翎目前來說最大的成就是對仿射A型Weyl群證明了盧斯蒂格關于雙邊胞腔的基環的猜想。
這個看上去很像是生物學的命題其實是個純粹的數學命題。
比如仿射A型Weyl群,是Weyl群的一個擴展,增加了平移對稱。
雙邊胞腔理論是跟基環猜想指數學家喬治·盧斯蒂格提出的理論跟猜想。
前者是研究Hecke代數及其相關表示的一種工具。它將元素劃分為特定的雙邊等價類,用于揭示了代數的深層結構。
后者則涉及雙邊胞腔的組合結構和相應基環的特性。
這類猜想沒有出現在千禧年難題上,也不像黎曼猜想、孿生素數猜想那么知名,非數學專業的人大概也很難弄懂是什么意思。
最近張元翎的研究則主要集中在仿射B型Weyl群。
因為B型Weyl群描述的是奇數維正交李代數以及相關代數群的對稱性,而且跟A型不同,還包括了反射跟平移的堆成,所以反映出了更復雜的根系結構。
這樣導致B型的胞腔數量和關系比A型復雜得多,排列、結構和基環的定義自然也更為復雜。
這也導致研究的難度更大,復雜性更高,雖然有了一定進展,但想要完整解決基環問題的工作還有很長一段路要走。
張元翎率領的團隊也一直在研究這個問題,最近又恰好有了一些小突破。雖然還沒完全解決,但也足夠在頂刊上發表一些論文了。
所以關于喬喻的事情,張元翎也沒那個精力去深究。沒辦法,這類數學前沿問題,需要跟審稿人做一些深層次的溝通。
尤其是涉及到論文完美無瑕,需要許多工作要做。而且這種團隊解決的問題,也有些內部問題需要處理……
總之挺耗費精力的。
不過今天正好大家聚到一起了,張元翎正好就問了一句。
“這個事啊……那個……理事會沒通知你嗎?”潘悅洞隨口問了句。
好吧,其實他參加了在秋齋的那次會議,自然也知道是怎么回事。
但怎么說呢……會議結束后,袁正心來了一句“這個事情大家先不要外傳。”所以也沒人通知這邊……
至于袁老是怎么想的,其他人其實心里也清楚。無非是對于一些事情心里有些不痛快。
但袁老的面子終究是要給的。畢竟袁老先后創辦了幾個數學中心,對華夏數學界的貢獻有目共睹。
而且其實真要說起來,袁老跟雙旦的關系還是很不錯的。
比如當年臨海數學與交叉學科研究院,就是袁老親自揭牌。這家研究院又跟雙旦大學關系匪淺。
只能說很多事情,的確是親疏有別。
張元翎聽了潘悅洞這句話也品出了些味道,下意識的看了眼身邊的沈教授,兩人對視了一眼后,張元翎笑了笑,說道:“還真沒有,可能是忘了吧?”
潘悅洞點了點頭,說道:“哦,有可能。畢竟也快年底了,大家工作都挺忙的。情況是這樣的喬喻做報告的論文是《間隔為6的素數無限性證明》。
這篇論文用到了他最新研究的廣義模態數論公理體系的內容。但這篇論文大概要明天會在官網上正式發表。
考慮到這一情況,所以理事會決定等明天正式發表之后,這邊再把報告的摘要上網,以免給參會的專家們造成一些不必要的困擾。”
顯然今天招待的人里只有張元翎跟沈重行還不知道這個事情。因為其他人完全沒有驚訝的表情,畢竟已經驚訝過了。
人不會因為同一件事情驚訝兩次。
但落到張元翎耳中,就不只是驚訝了。他當然知道喬喻那個廣義模態公理體系,當初的項目書就是他審核的。
而且他也沒怠慢,雖然提交審核書的喬喻才十六歲,但他審核的很仔細。
沒人會去小看一個十六歲就能解決幾何朗蘭茲猜想這類問題,哪怕只是挑出一個錯誤,然后給出解決方案的數學生。
更別提這項貢獻還讓喬喻直接在世界代數幾何大會上做了報告。
但也正如他在會議上說的那樣,喬喻的這個想法的確是有可取之處。描繪的前景也很讓人心動。
可真想要完成這個命題其實還有很多的問題。尤其是沒有充足的數學依據,這讓他覺得距離給出公理化的定義還比較遠。
真的,張元翎可以說在審核喬喻的項目書時是沒有什么太多私心的。畢竟他也做好了袁正心如果堅持覺得這個課題重要且有搞頭,就順勢贊同的準備。
最多也就是覺得喬喻實在太年輕了些,袁正心跟田言真太著急了些。
當時喬喻主動選擇撤回,還讓張元翎高看了那個孩子一眼。
但誰能想到八月到現在不過兩個多月的功夫,這個項目就已經出了成果,相關的論文不但上了,依據這個框架甚至還把素數間隔上界推到到了6!
這就顯得很尷尬了。
本來只是一年一度很普通的自然科學基金評審,鬧這么一出,就顯得好像有點故意針對喬喻的意思,把一個極為重要的項目給斃了!
好吧,就算澄清了他沒什么故意針對的想法,但起碼也說明他的眼光似乎不夠好。
這就是理工學科的項目評審跟人文社會學科各種項目評選的不同之處了。
前者能不能做出成績,是有定論的。成功跟失敗的分隔很明顯,有沒有應用價值從成果就能直接體現出來。
后者是否成功,還真就是有專家意見就差不多了。
讀者眼中可以有一千個哈姆雷特,但黎曼猜想總不能有一千種定義跟解讀。
于是愕然之后,張元翎感覺有些尷尬了。腦子里涌出無數個問題,但此時他竟覺得不太好提問。
好在旁邊還有位雙旦大學的同事做嘴替。
當然沈重行的也不一定就是想幫張元翎問兩句,事實上他此時也很驚訝。
“這……我聽張教授說過喬喻的那個廣義模態公理體系,可以說是個很宏大的想法,不過這么大的一個項目這么快就完成了?”
“也不是,聽說是只做了一個最基礎的框架。不過也不用太擔心他的正確性。聽陶軒之說,他是審稿人之一,而且其他幾位審稿人是……,他們都給出了極高的評價。”
潘悅洞把這次喬喻的豪華審稿人陣容又重復了一遍。
雖然這跟潘院士其實沒什么關系,但如此傳奇的審稿人陣容,碰到這種場合了,大家是真會忍不住想要念一遍。
畢竟這些人名從某種意義上說,都是現代數學界的傳奇人物。
“如此說來他這篇關于素數間隔的論文,陶教授也審過了?”沈重行再次問道。
“嗯,不只是陶教授,張遠堂跟張樹文兩位教授,還有很多研究數論的教授都看過了。說實話證明過程很嚴謹。
尤其是其對素數模態間距的數論解釋那部分,到時候張教授你應該仔細研究一下。我覺得喬喻那個框架對你的研究也有很大幫助。”
潘悅洞很真誠的總結了句,他也真是這么想的。
他也看了喬喻關于廣義模態公理體系的論文,很有價值。
當然要說現在的框架能夠解決Weyl群類問題,肯定是不可能的,但多少也是一種啟發。
當然如果真像田言真說的那樣,未來喬喻還打算把群論、圖論這類的內容引入這個廣義框架之中,那說不定還能真能實現Weyl群類問題解決方法多樣化。
“嗯,潘教授說的是,等明天論文正式發布了,我肯定要第一時間下載下來看看。”張元翎心情復雜的答道。
事實再次證明,不管是在哪個圈層,當一件說起來還算是小秘密的事情有一、兩個人知道了,就代表大家都知道了。
十六歲、新的公理框架、數學界天王級審稿人團以及十二年后再次推動素數間隔上界到個位數……
只能說信息的密度極高,而且每兩條信息組合在一起,都能引發極大熱議。全部組合在一起,自然熱度加倍。
最大的效果還是借助這次會議的放大效應,讓許多人接受華夏真出了一個數學天才這一事實。
畢竟之前喬喻做出的成果,曲線上界并不算很轟動,找到幾何朗蘭茲猜想的證明漏洞,然后解決,很多工作還是建立在前人基礎之上的。
但廣義模態公理體系不同,并不只是因為這是喬喻先提出的,他還用自己的理論將素數間隔降低到了個位數。
停滯了十多年的研究一下就降低了如此之多,更是讓許多做相關研究的人看到了完全解決一系列素數猜想的曙光。
這類人自然是最為興奮且快樂的,好吧,其實也有人不那么興奮,畢竟自己一直為之奮斗的課題,如果提前被別人解決了,心情也可能會很復雜……
當然還有些人心態就很復雜了。
比如津州大學來的幾位大佬級教授們。陳卓陽沒關心那么多,不過張院長其實也在這次參會的人員之中。
畢竟這種華夏國內的頂級會議,從來都不只是學術交流一種功能,還是擴展人脈的好場合。
雖然說報名費、住宿費、來回路費都要自理。不過數學類項目研究經費本就包括了參與各種學術會議所需的費用,完全可以走公賬。
聽人聊起了關于喬喻的這個消息后,幾個人也都挺震驚的。
當然也僅限于震驚了。畢竟傳的都是喬喻的論文,其中一篇論文一作是陳卓陽這事,沒誰特意提起。
最先看論文的都是行家,兩篇論文讀一遍大概就明白怎么回事了。
當然這不是說陳卓陽做的工作不重要,事實上驗證工作本來就是一篇論文最重要的部分之一。
只是這樣完全分成兩篇論文的話,就能凸顯出這部分的內容不需要太多開創性的思維。
簡單來說就是公式都已經推出來擺在那里了,直接帶入進去驗證。當然實際情況肯定沒那么簡單,但只要高等數學基礎足夠扎實,又足夠細致認真的話,能做的人還是很多的。
但誰也不能否認這是在上發的文章。這個世界上本來就有很多潛規則,如果說這文章不算數的話,那就牽扯到太多人了。
“這個喬喻,不得了啊!難怪袁老跟田院士能握手言和,還搞聯合培養。對了,張院長,回去了問問小陳跟喬喻的關系怎么樣,有機會可以邀請喬喻來做個講座。”
晚上坐在一起吃飯的時候,學校唯一一位院士施云川了解情況之后說了句。
顯然這句話有提點的意思。
學院就那么大,很多事情都不需要打聽,很自然就會傳到耳朵里。沒過問,不代表不知道。
今天這么提一句,其實言下之意就是讓他別在針對陳卓陽了。
無非是考慮到張國宏畢竟是學院老人了,而且工作也很重要,分管科研、學科建設、研究生教育跟專業建設,總得照顧他的面子,也就沒把話說的那么明白。
“好的,施教授。等回去了我就去問問,爭取能在這學期把人請來。”
張國宏也沒多說什么,點頭應了下來。
雖然施云川并沒有在學院擔任具體職務,但畢竟是學院里唯一一位院士。從某種意義上說,就是津大的一面旗幟。
公開場合大佬都這么說了,他總不能不給面子。當然能不能真把喬喻請來,其實是無所謂的事情。
心情依然是不太舒坦的。
當然這其實也很正常,申請項目的每個人都覺得自家項目才是最有資格的,其他人的項目不是假大空,沒有完成的希望,就是沒什么卵用……
所以憑啥批了別人的不批咱們的?
總之只要僧多肉少,這種矛盾肯定會一直存在,也必然持續下去。
倒是另一邊,田言真跟袁正心今天笑得臉都快僵硬了。
畢竟只要跟聊起來,總要提兩句喬喻,提到了喬喻了,很難不笑啊……
當然這些都跟喬喻沒任何關系。
事實上他跟喬曦出門隨便吃了頓飯后就連門都沒出。
雖然他還不是喬曦的老師,但跟老媽講課還是很有成就感的。
次日,華夏數學會2025年學術年會終于正式拉開了帷幕。
會議開幕式就在主酒店能容納三千多人的大宴會廳舉辦。
開幕式八點十分就開始,還沒到八點宴會廳里已經是人山人海。
除了主席臺跟前排放了銘牌的位置外,后面基本上都是隨便坐的。
相熟的人就開始各種寒暄。當然也有些人開始交起了朋友。
不認識沒關系,大家圍在一起,只要認識其中一個人湊上去聊幾句,就能認識一圈人。
這年頭華夏已經不太流行名片了,聊的來的隨手加個微信,以后也就有了繼續溝通的基礎。
喬喻跟喬曦都沒湊這個熱鬧。兩人跟著田導和袁老提前五分鐘進的會場,位置自然也都安排在最前排。
喬喻是因為他本就是這次大會的特邀報告人之一。坐在前排是主辦方最起碼的尊重,至于喬曦主要還是靠袁老的面子。
走進會場之后,喬喻下意識的往后面張望了幾眼,想看看有沒有熟人,結果肯定是失望的。
人太多了,就算是有熟人也認不出來。
倒是有不少人想跟他打招呼,但可惜的是會議已經要開始了。
開幕致辭,以及其間一些領導講話沒什么好說的,值得一提的是,袁老也被邀請上臺講了幾句。
接下來就是今天的重頭戲,華羅庚獎跟陳省身獎的頒發了。
當然喬喻也不太感興趣……反正沒他什么事情。
最終華羅庚獎被一位魯東大學的老教授獲得,陳省身獎則被燕北大學跟余江大學兩位年輕教授瓜分了。
期間田言真還被請上臺為陳省身獎獲得者頒了獎。
雖然跟他無關,不過喬喻也感受到了那種獲獎后的氣氛。
毫無疑問這絕對是掌聲最熱烈的時候。不管臺下人心里是怎么想的,但只聽掌聲絕對是真摯的。
頒完獎之后,就是合影時間,十點到十二點則是兩場六十分鐘報告會。
值得一提的是第二場報告就是本屆陳省身獎得主的報告,講的是黎曼流形方面的內容。
諸如在GromovHausdorff距離下收斂的極限空間的奇異性與正則性之類的東西。
對這塊喬喻還是有些興趣的。
因為GromovHausdorff距離主要就是衡量兩個度量空間在適當的嵌入條件下如何接近,其中一些思路對他的研究也有些幫助。
尤其是提到GromovHausdorff緊性定理的部分,報告人提出的證明思路是利用曲率控制下的測地行為和度量約束構造極限空間。
這讓喬喻想到了在他的模態空間中是否可以通過類似的曲率約束和度量行為來構造一個模態極限空間。
從而在模態數論或模態幾何中研究類似的緊性性質。
因為在黎曼幾何中,曲率控制著測地線的行為和流形的整體形狀;而在模態空間中,可以設想類似的模態曲率,用來描述模態關系之間的緊性或收斂性質。
嗯……這個模態極限空間可以是新的邏輯幾何對象,具有某種約簡性質。
總之,對于喬喻來說還是有些收獲的。雖然只是腦子里的一個想法,但說不定未來就真的有用了呢?
臺上的報告人時間控制得剛剛好,11點58分時完成了報告。
主持人也沒讓時間拖延多久,差不多十二點上午的會議就圓滿結束。
接下來就是午餐時間。
不過在退場時,發生了一些小騷動。
耳朵一直都很敏銳的喬喻甚至聽到了后面有人提到了他的名字。
“田導,我剛才好像聽到有人叫我?”喬喻問了句,還看向他身后的喬曦:“媽,你聽到沒?”
“不是在叫你,就是念你的名字……”田言真沒好氣的說道,隨后解釋道:“大概是你的論文上官網了。”
說完,田言真拿出了手機,查了一下。
果然,十二點整的時候喬喻的論文在上公布了。
喬喻湊過去看了一眼,果然發布了,畢竟論文題目看起來就很熟悉。
就在2025第202卷第六期的內容中。果然第一篇論文就是他的。第二篇則是陳師兄的一作。
這一期總計五篇論文,也一同發布出來了。排在陳師兄下面的論文題目是《MicrolocalMorsetheoryofwrappedFukayacategories》
喬喻覺得如果他沒插隊的話,估計這篇就是封面論文了。
至于田言真顯然沒有這些感慨,他只是看著前兩篇作者的名字沉吟不語。
喬喻來燕北大學滿打滿算還不到一年。四大頂刊上已經發了三篇文章,不對馬上還有第四篇……
順便還帶著他的師兄在上留了個名字。
不到一年啊……
“喬曦,等會吃完飯,麻煩你就把他帶回房間,今天先盯著他,明天的報告會完成之前,別讓他到處跑。”
“好的,田院士。”喬曦如往常般,輕松的應了句。
“不是,田導,難道接下來的會議我都不參加了?”
“你要參加什么?你在房間里好好準備報告就行了。你要想聽誰的報告,回頭我幫你請到研究中心,讓他再給你講。”
田言真霸氣的說道。
喬喻無語,然后看向袁正心。師爺爺笑而不語。
好吧,沒反對就是贊成了……
沒辦法,胳膊終究是拗不過大腿的。
華夏數學年會其實不止是一次會議能概括的。還包括多個分會的衛星會議跟論壇。
除了已經召開的代數幾何會議外,還有諸如計算學會的會議,計算機數學前沿會議,生物數學會議、數學與傳播論壇等等……
不但有這些會議穿插其中,還有各種分會場的報告會。
簡單來說早上主會場的報告會之后,下午就能到處亂竄了……
不過喬喻被剝奪了這個資格。
吃完飯后只能被喬曦守在房間里,準備第二天的主會場報告。
說實話,他是有些想不明白田導干嘛要把他困在房間里的。
反正他覺得沒這個必要。
畢竟做報告這種事,他甚至可以脫稿……
自己做出來的東西,都印在腦子里,根本忘不掉,更別提PPT早就做好了。
好在身邊還有喬曦。
“所以為什么不讓咱們去參加聽講座呢?”
“大概是怕你太飄了吧?畢竟是臨時決定的。”
“哎,那只能說明田導還是太不了解我了。我最謙遜了,怎么可能飄呢?”
“這就是你還不老老實實準備的理由?沒事干就把PPT再檢查一遍,別出什么問題。袁老師跟田導都很看重你這次報告的。”
“哦……”
沒辦法,換個人喬喻還能隨便忤逆……但喬曦就算了。
其實田導看他還是很準的,比如還不夠叛逆。
不過也無所謂了,禁足半天而已。
最讓他氣悶的是,在微信上跟陳師兄聊天,這家伙都只回了一句:“老板剛跟我說了,如果你微信上找我,就讓你趕緊準備明天的報告。小師弟,要不,你還是先聽老板的吧。明天你的報告很重要的。”
陳師兄也叛變了,喬喻也徹底沒辦法了。
PPT是沒必要檢查的,隨便看了眼,喬喻干脆把精力放到了繼續研究上……
浪費時間啊!
次日,依然是大宴會廳。
今天的時間其實更充裕一些,沒有開幕式跟頒獎典禮,當第一場報告結束之后,還有二十分鐘休息時間。
而當喬喻坐到主席臺上,突然發現今天宴會廳的人好像比昨天更多了些……
這……大概是錯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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