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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7章 鵬魔王出北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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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時間:2025-11-06  作者:點墨金蟬
 
人間界。

北俱蘆洲。

妖師宮中。

妖師鯤鵬和無天魔祖,一起外出了,不知所蹤。

鯤魔王和蝎子精正在閉關。

蛟魔王聽聞道門八仙和西海龍族立下生死狀,雙方在西海賭斗一事,決定出宮而去,為好兄弟敖摩昂助拳。

“生死狀……既分高下,也決生死!”

蛟魔王眼中精芒爆射,一股沉寂已久的兇煞之氣隱隱透體而出,攪得殿內氣流翻涌,寒意森然。

往昔花果山反天的崢嶸歲月,自己墨蛟一脈被天庭屠戮的血海深仇,瞬間涌上心頭。

那“覆海大圣”的桀驁與“弒神槍法”的殺伐之意,在他血脈中奔騰咆哮。

天庭勢大,又有師尊嚴令在身,他只能隱忍蟄伏于北俱蘆洲這苦寒之地。

然今日,這“生死狀”如同一道赦令!

此乃“免責之約”,雙方生死兩不追究!

他若出手屠戮道門八仙,天庭與道門亦難尋釁問罪!

“弒神,當在今朝!敖摩昂兄弟有難,我此去西海,正可助拳,亦遂我愿!”

他豁然起身,那桿伴隨他征戰多年的長槍仿佛感應到主人的心緒,發出一聲低沉嗡鳴。

槍尖幽光流轉,似有無數亡魂哀嚎纏繞,正是那無天魔祖所授其“弒神槍法”的凜冽殺伐之意!

蛟魔王提起長槍,龍行虎步,便要踏出殿門。

剛出殿門,一個清朗中帶著幾分躍躍欲試的聲音響起:

“師兄,何事讓你心緒激蕩?”

“這沖天的殺氣,都快要溢出來了。”

“隔著三重殿宇,我都感受到了。”

只見鵬魔王自殿外走來。

他身形挺拔,面容俊朗,眉宇間英氣勃發,一雙金瞳顧盼生輝,隱隱有風雷之勢流轉。

隨著年歲增長,鵬魔王的血脈之力日益覺醒。

這位妖師之子已非昔日懵懂的“金翅小鵬”。

其潛力,正逐漸化為磅礴的力量。

鵬魔王久居北俱蘆洲,實戰經驗尚缺,那一顆渴望闖蕩四方、印證神通的心,早已按捺不住。

大鵬豈是籠中物,雙翅一展恨天低。

天地萬靈之中,走獸以麒麟為長,飛禽以鳳凰為尊,水族以龍族為首。

飛禽一族中,鳳凰的實力最強。

其次,便是孔雀與大鵬。

純血的孔雀和大鵬,都有大羅金仙,甚至準圣之姿。

而鯤鵬這種生物,比較特殊。

其潛于碧海,泳于滄流,是為“巨鯤”。

其怒而飛天,振翅摶風,是為“大鵬”。

故此,鯤鵬其既算水族,也算飛禽。

妖師鯤鵬精通“風水二道”,有兩種法相,一者為風,一者為水。

鯤魔王為鯤鵬長子,繼承了妖師鯤鵬的“水之法相”,即巨鯤法相。

鵬魔王為鯤鵬次子,則是繼承了妖師鯤鵬的“風之法相”,即大鵬法相。

鵬魔王自幼便在妖師鯤鵬座前聆聽教誨,功法神通皆不缺,其實力不輸“獅駝嶺的金翅大鵬雕”。

只是鵬魔王的實戰較少,對戰經驗不足。

蛟魔王對鵬魔王沉聲道:

“鵬弟,我這些年來,雖久居北俱蘆洲,但也時刻關注著三界消息。”

“我聽聞西海有變,敖摩昂兄弟與道門八仙立了生死狀,約戰西海。”

“我正欲前往,助他一臂之力。”

鵬魔王聽聞此事,一陣心動,眼中金芒大盛,仿佛看到了期待已久的廣闊天地,笑道:

“生死狀?不死不休?好大的陣仗!”

“這等熱鬧,豈能少了我?”

“這北俱蘆洲的天,太矮,我一直想出去看看。”

“師兄,同去同去!”

“正好讓我這雙翅膀,舒展舒展筋骨!”

年少之人,總懷揣著闖蕩之心,欲覽外界之廣闊。

他本就少年心性,久居北俱蘆洲,早已按捺不住闖蕩之心,聞此驚天賭斗,只覺熱血沸騰,恨不能立刻展翅翱翔,親臨那風云際會之地。

蛟魔王看著鵬魔王躍躍欲試的模樣,微微頷首:

“好!鵬弟,你我兄弟同往!”

昔日。

覆海大圣蛟魔王和齊天大圣美猴王,在花果山一起舉兵反天,最后兵敗。

齊天大圣美猴王,受了天庭的招安,往天庭做官去了。

而覆海大圣蛟魔王雖然被妖師鯤鵬帶走,卻因為昔日反天之舉,上了天庭通緝的黑名單。

蛟魔王被天庭所通緝。

故此,蛟魔王不便在外界顯露真容。

蛟魔王運轉妖族秘法,周身氣息內斂,昔日“覆海大圣”之桀驁鋒芒盡數隱去,形貌變得普通。

唯有一雙眸子深處,沉淀著化不開的煞氣與決絕。

鵬魔王亦稍作變化,掩去幾分那過于耀眼的大鵬特征,但那股源自血脈的銳利與驕傲,依舊隱約可察。

“走!”

兩道遁光無聲無息地沖天而起,撕裂北俱蘆洲上空常年積聚的厚重陰云與翻騰煞氣,朝著那浩瀚無垠的西海疾馳而去。

西海深處。

西海龍宮巍然矗立。

其水晶宮闕,流光溢彩,明珠生暈。

然而,此刻宮內的氣氛卻比往日更加凝重肅殺。

宮門內外,龜鱉黿鼉、鯾魚白鱖鯉,與無數蝦兵蟹卒,皆披堅執銳,甲胄森然,槍戟如林,列陣以待。

巡海夜叉往來穿梭,目光警惕,甲胄碰撞之聲清脆而冰冷。

蛟魔王與鵬魔王一入西海疆域,便被數隊巡海夜叉攔住去路。

“來者何人?報上名來!”

為首的夜叉統領厲聲喝問,手中鋼叉寒光閃爍。

蛟魔王不答,只緩緩取出一物——正是敖摩昂昔日贈予他的那枚鐫刻著西海龍紋的令牌。

令牌古樸,龍紋栩栩如生,散發著淡淡的龍威。

巡海夜叉統領驗明令牌,感受到其中蘊含的純正龍族氣息與大太子敖摩昂的印記,神色頓時一凜,不敢有絲毫怠慢,恭敬地抱拳行禮:

“原來是太子貴客!失禮了!請隨我來。”

在巡海夜叉統領的引領下,蛟魔王和鵬魔王二妖穿過層層守衛,被引入一處由巨大紅珊瑚天然雕琢而成的幽靜偏殿。

殿內珍珠垂簾,靈光氤氳,奇珍異草點綴其間,隔絕了外界的肅殺。

不多時,沉穩有力的腳步聲由遠及近。

敖摩昂身著一身銀鱗亮甲,持一桿長槍,腰懸三棱金锏,龍行虎步,踏入殿中。

其面容剛毅,眉宇間沉痛與堅毅交織,揮之不去。

身后跟著的,正是小鼉龍敖鼉潔。

此時之敖鼉潔,往昔紈绔驕縱之態早已褪盡。

此時的敖鼉潔,早已褪去了往昔的紈绔驕縱,身形雖因悲痛略顯消瘦。

但眼神卻如淬火的精鋼,燃燒著刻骨的仇恨與一種近乎冷酷的沉穩。

父王的慘死,家破人亡的劇痛,如同最殘酷的磨刀石,已將此少年徹底磨礪,使其脫胎換骨。

“哈哈哈!”

敖摩昂一見蛟魔王,眼中閃過一絲驚喜,大步上前,重重拍了拍墨浪的肩膀,笑道:

“墨浪!你這家伙,不在北俱蘆洲安心打坐,參悟你那覆海神通,怎么跑到我這西海來了?”

“要知道,南天門外的通緝榜上,‘覆海大圣’的名號可還掛著呢!”

“你這膽子,是越來越肥了!”

“也不怕被天庭抓了去。”

其言語間,熟稔與關切之情溢于言表,也帶著一絲對摯友安危的擔憂。

蛟魔王感受著肩上傳來的沉重力道,咧嘴一笑,卸去偽裝,露出本相。

那股深藏的兇戾氣息雖盡力收斂,依舊讓殿內溫度驟降幾分。

蛟魔王大笑道:

“我蛟魔王豈是安分守己之輩?”

“聽聞你這西海有難,風浪將起,我豈能坐視不管?”

“我特來助你一臂之力。”

“放心,我行蹤已匿,不會給你這位西海儲君惹麻煩。”

他目光掃過敖鼉潔,微微頷首,算是打過招呼。

正所謂:

“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難。”

敖摩昂聞言,心中暖流涌動,又錘了蛟魔王一拳,道:

“好兄弟!你有這份心,我敖摩昂銘記于心!多謝!”

隨即,他的目光轉向鵬魔王,亦點頭致意,帶著對妖師宮的尊重:

“鵬魔王兄弟也來了,真令我西海龍宮蓬蓽生輝。”

敖摩昂、小鼉龍、蛟魔王、鵬魔王幾人在“不周淵之戰”中便已相識,彼此無需多作介紹。

幾人落座。

自有蚌女奉上西海特有的瓊漿玉液與海中珍饈。

玉杯晶瑩剔透,酒液碧綠如翠,映著殿內明珠光華,美不勝收。

然而席間的氛圍,卻如同殿外深海的暗流,壓抑而沉重。

蛟魔王飲盡杯中酒,放下玉杯,正色問道:

“摩昂兄,究竟何事,竟鬧到立生死狀、不死不休之地步?”

“那道門八仙,怎會與你西海結下如此深仇大恨?”

敖摩昂臉上笑容瞬間斂去,取而代之的是深沉痛楚與冰冷怒意。

他深吸一口氣,緩緩道來:

“此事,說來話長,根由在我那姑父涇河龍王敖淵身上……”

“這一幫道門神仙早年間和我姑父涇河龍王有一些沖突。”

“后來……”

敖摩昂聲音低沉,將道門八仙如何趁涇河龍王應其父西海龍王之邀外出議和、涇河水府空虛之際,暗中煽動長安漁民,大肆捕撈涇河水族精怪,視水族性命如草芥……

道門八仙如何欺小鼉龍年少懵懂,設下陰險賭局陷阱,誘其入彀……

道門八仙如何借天庭敕令之刀,逼得涇河龍王為子頂罪,最終身首異處,慘死斬仙臺上,血染蒼穹……

乃至涇河龍王敖淵死后草草安葬,連墓碑都不敢刻名之凄慘境遇……一一道來。

“至此,昔日威震長安八河的涇河水府,如今只剩下我姑姑和表弟這孤兒寡母,倉皇前來投奔西海……”

“哼!”

敖摩昂猛地一拍案幾,震得杯盞輕顫,眼中怒火如實質般噴薄而出:

“此仙家之爭,若他們堂堂正正與我姑父斗法,技高一籌,我姑父落敗身死,我西海龍族縱有萬般不甘,也認了!”

“我龍族,敬重強者!”

“可恨他們道門之仙行此卑劣手段!以凡人為刃,屠戮我水族龍種,此為‘借刀殺人’之陰險!”

“他們趁我姑父外出,哄騙欺辱我年幼表弟,此為‘背后傷人,欺凌幼子’之無恥!”

“可憐我姑父,堂堂天界司雨大龍神,一方正職龍王,竟被幾個尚未登天的道門散仙如此算計,落得身首異處、代子受刑的下場!”

“甚至死后都只能草草安葬,墓碑都不敢刻名。”

言罷,敖摩昂看向身旁緊握拳頭、指甲深深掐入掌心、雙目赤紅如血的小鼉龍,繼續道:

“我父王悲憤交加,忍無可忍,便和他們立了生死狀,和他們堂堂正正賭斗一場!”

“為我姑父報仇雪恨。”

“也為我龍族……爭一口活命的氣!”

“讓這三界看看,我龍族,不是任人宰割的魚肉!”

“我龍族的血,還未冷!”

蛟魔王靜靜聽著,面色沉凝。

他雖為妖類,行事亦正亦邪,但骨子里自有其驕傲,向來不屑于這等陰詭伎倆。

敖摩昂所述,確實令人發指。

蛟魔王沉聲道:

“原來如此。此等行徑,確實令人不痛快,有違氣度。”

他頓了頓,目光銳利地看向敖摩昂和小鼉龍:

“此乃你西海家事,我不便多言。”

“然你我相交莫逆,在北俱蘆洲不打不相識,這份情誼,我蛟魔王認!”

“此行,我不問對錯,只來為你助拳!”

蛟魔王猛地握住身旁那桿幽暗長槍,槍身發出一聲渴望飲血的嗡鳴:

“若需我蛟魔王出手,盡管開口!”

“我手中這桿槍,早已饑渴難耐!弒神槍法之下,正缺神血祭奠此槍!”

小鼉龍昔日在不周淵之戰中,曾見過蛟魔王,亦知蛟魔王是金角大王的好友。

彼時,他在“不周淵之戰”中吃過金角大王的虧,被夾在腋下,狼狽不堪,顏面盡失。

彼時,少年意氣,吃過虧,心中難免芥蒂。

但此一時彼一時。

如今父親慘死,家破人亡,那點少年意氣之爭早已煙消云散,心中只剩下為父報仇的執念。

“顏面之爭”,在“殺父之仇”面前,也算不了什么。

父親已逝,家破人亡,他早已褪去昔日的頑劣驕縱,多了幾分沉穩與堅毅。

小鼉龍深知蛟魔王實力強橫,能得此強援,對即將到來的生死之戰,無疑是雪中送炭。

于是。

小鼉龍深吸一口氣,壓下翻騰的血氣與眼眶的酸澀,站起身來。

小鼉龍對著蛟魔王與鵬魔王,他深深一揖,額頭幾乎觸地,拜謝道:

“蛟魔王、鵬魔王,您兩位,能在此危難之際前來相助,我敖鼉潔代我父王在天之靈,代我西海龍宮上下,拜謝大恩!”

“此恩,我敖鼉潔銘記于心,永世不忘!”

“日后若有差遣,萬死不辭!”

小鼉龍言辭懇切,發自肺腑,帶著少年人少有的沉重與擔當。

敖摩昂聞蛟魔王之言,心中也是感激不已。

這世上,落井下石者多,幸災樂禍者多。

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難。

但他身為西海儲君,思慮更為周全長遠。

敖摩昂看向蛟魔王,正色道:

“墨浪,你的心意,我敖摩昂與西海龍族上下,感念肺腑!只是……”

他頓了頓,壓低聲音,神色凝重:

“你身份特殊,乃天庭明令通緝的要犯。”

“‘覆海大圣蛟魔王’之名,尚還高懸在天庭的通緝榜。”

“若是你光明正大地出現在我西海陣營,助我作戰。”

“即便有‘生死狀’在前,雙方生死不究,天庭事后也必會以此為借口,向我西海發難,甚至可能牽連妖師宮,令你師尊難做。”

“此中干系,非同小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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