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5章 突破紫晶級

堅硬的黑曜石構成了競技場的地面，四周的看臺上坐滿了形態各異的年輕惡魔。

他們是地獄未來的精英，此刻卻都將混雜著嫉妒與敬畏的目光，投向了場地的中央。

作為眾人眼中天之驕子的薇薇安·科林，正躍躍欲試地準備著她的高等部期末考核。

下個學期開始，她就是高等部三年級生了！

某只總是用色瞇瞇眼神冒犯老哥的狐貍精魅魔，再也不能嘲笑她是毛都沒長齊的小鬼了！

她長齊了！

“噢噢噢！”

薇薇安高高舉起白嫩的拳頭，發出了一聲嘹亮而尖細的戰吼，一眾被她揍服了的魔二代小弟們都興奮地向她喝彩加油。

“科林萬歲！”

“干掉那個考官！”

“把那家伙的腦袋擰下來哈哈！”

“噢噢噢老姐！加油！！”

觀眾席上，南孚雙手貼在嘴邊，身子前傾朝著競技場上大聲呼喊，臉蛋因為興奮而潮.紅。

他屬于喊得比較拘謹的那一種，倒是沒有慫恿老姐把考官的腦袋擰下來當皮球。

海妮微特坐在他的旁邊，微笑著朝著薇薇安的方向招手，向友人送去矜持的祝福。

薇薇安嘴角微微上揚，給了自己閨蜜一個“瞧好了”的眼神，隨后便將注意力重新放回了競技場。

至于弱小的南孚，她直接無視了。

連加油都這么沒勁，真是太不爺們兒了！

在場的考生雖然都是高階惡魔的后裔，但這里畢竟只是高等部，絕大多數學生的實力都在精鋼徘徊，能達到白銀級已是天賦異稟。

而薇薇安——

早在兩年前，就已經是白銀之上的黃金級了，以至于高等惡魔學院的不少老師都在議論，她的實力恐怕已經達到了黃金級巔峰！

“肅靜！”

評委席上，一位年邁的巫妖敲了敲法杖，威嚴的聲音壓下了看臺上的所有私語。

競技場的另一端，沉重的鐵柵欄緩緩升起。

一頭高達三米、牛頭人身的怪物走了出來，他渾身覆蓋著黑色的角質層，粗壯的鼻孔中噴出灼熱的氣息。

那是薇薇安的考官，一只身經百戰的恐懼惡魔。

他的實力同樣是黃金級，而且是黃金級巔峰！

不止如此，他還曾經在前線出生入死，豐富的實戰經驗足以彌補他與薇薇安之間那微不足道的潛力差距。

巫妖的聲音再次響起，宣布了考核的內容，“薇薇安·科林，在恐懼惡魔考官的手下支撐五分鐘，即為通過！”

“現在！考核開始！”

“吼——！”

恐懼惡魔沒有絲毫留手，發出一聲震懾心魄的咆哮，龐大的身軀帶著無與倫比的壓迫感，向薇薇安發起了沖鋒。

雖然面前是他上司的上司的上司的孫女兒，但他知道凱撒·科林的秉性，全力以赴才是對科林家族的尊重！

戰斗一觸即發！

薇薇安的身影化作一道血色的殘影，靈巧地避開了對方的沖撞，同時指尖幻化出刀刃般的血影還擊！

她的戰斗方式優雅而致命，每一次攻擊都精準地落在恐懼惡魔的關節要害，卻因力量的差距，難以造成實質性的傷害。

恐懼惡魔的攻擊則大開大合，每一次揮拳都帶著撕裂空氣的呼嘯，同時憑借著精神沖擊和恐懼咆哮干擾著薇薇安的判斷！

雖然這些招數對心智堅定的人類騎士作用有限，但對精神本來就不太正常的血族們卻非常之有效！

一時間還真把薇薇安打得措手不及。

“這家伙……有兩下子嘛。”

薇薇安緊咬著虎牙，感到了一絲棘手。

然而肩負著親友們期望的她卻不容許自己退卻，尤其是不能讓南孚那小子看扁了，因此她仍然倔強地迎了上去，用最凌厲的攻勢向身經百戰的考官發起了反擊！

其實她如果稍微茍一點兒，通過這五分鐘的考試還是很輕松的。以科林家族在戰爭部的影響力，區區一個考官再怎么一根筋地全力以赴，也不可能真的一滴水都不放。

然而偏偏不巧，熱血上頭的薇薇安將重心放在了進攻上。

以至于恐魔考官就算想放水，都不敢輕易留手，只能被逼著拿出了一百二十分的實力迎戰。

畢竟這小丫頭下手沒輕沒重，招招奔著要害去，打輸了丟人是其次，小命沒了那就虧大了。

雖然科林家族血統優秀，但溫室里的花朵比起戰場上廝殺出來的強者還是差了些火候。

而且能升到黃金級的恐魔，也不是籍籍無名之輩，這位經驗老道的恐魔戰士拳拳到肉的拳法，很快就將這位天才少女逼入了下風。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

就在考核進行到第三分鐘，薇薇安一個失手，被一記重拳掃中！

雖然她架起胳膊抵擋，但還是受到了不小的沖擊，整個人倒飛了出去，觀眾席上響起一片驚呼。

“姐——！”

看著在競技場角落撞開的塵埃，南孚瞪大雙眼“噌”的一聲起立，恨不得立刻沖上去救駕。

海妮微特趕忙一把捏住這少年的后脖子，將他按回了座位上，用眼神示意他不要沖動。

她很清楚，薇薇安沒那么弱，連魔晶炮的炮擊都能扛住。

血族和小惡魔正好相反，后者精神敏感肉體脆弱，而前者雖然缺根筋但肉身相當耐造。

恢復力也是一等一的！

看著競技場邊緣翻滾的塵埃，恐魔考官心里卻有些發怵，琢磨著自己是不是下手太狠了。

剛才他打得確實有點上頭。

管不住自己的暴脾氣，也是恐魔的毛病之一，他發誓自己絕對是有想過放水的！

然而就在所有人都在為薇薇安捏了把汗的時候，一股遠比黃金級更龐大的氣勢，卻突然從那喧囂的塵埃中爆發了！

緊接著一道暗紅色的光環涌現，以她為中心轟然擴散，將她本就猩紅的瞳孔染得更紅了。

那純粹而渾濁的鮮紅，就像魔神之血一樣！

“這是……？！”

評委席上的巫妖猛地站起，渾濁的靈魂之火劇烈跳動。看臺上的所有學生也都驚得目瞪口呆。

突破了！

薇薇安·科林——

居然在戰斗中，從黃金級突破到了鉑金級！

恐懼惡魔也被這股突如其來的力量震懾，雙腿一時間像灌了鉛，愣在了原地不動。

薇薇安沒有給他任何反應的時間，如同炮彈一般從競技場邊緣的深坑中彈射起步，身體遵從著戰斗的本能一爪揮出！

“給爺死——！”

她倒是沒想把考官殺了。

不過考官能感覺到，自己要是不拿出點真本事，恐怕還真就被這個紫毛丫頭一爪秒殺了。

血手印如同呼嘯的龍牙撞向了恐魔的胸口，他提起雙臂怒吼一聲，使出渾身解數格擋！

然而奈何薇薇安拳法了得，還是將他打飛了出去，狠狠砸進了競技場邊緣的圍墻！

“轟——！”

黑曜巖圍墻應聲破碎！

甚至連防御魔法陣都動搖了！

只見那三米高的恐懼惡魔就像一只布娃娃，整個嵌進了更深的深坑里，明顯再起不能。

“我……投降！”

黃金輸給鉑金并不丟人。

恐魔奄奄一息嚷嚷了聲，宣布了考生薇薇安的勝利，隨后昏厥過去了。

全場死寂。

所有人都被這顛覆認知的一幕驚得說不出話來。

這大概是高等惡魔學院的高等部成立以來，第一次有考官被學生打得不省人事。

從各種意義上來講，薇薇安都創造了歷史……雖然她對自己此刻的變化，恐怕比觀眾席上的觀眾們還要懵逼。

她記得自己距離鉑金級分明還差了一截。

怎么就突然突破了？！

不知過了多久，評委席上的巫妖才在愛朵尼婭教授的目光注視下，用顫抖的聲音宣布了那個載入史冊的結果。

“考……考核通過！”

頓了頓，他用激動而高昂的語調繼續說道。

“讓我們祝賀薇薇安·科林！她將成為我院近百年來，第一位在高等部就晉升為鉑金級的血族！”

“她的成就，甚至已經超越了她的祖父——凱撒·科林親王殿下！”

既然愛朵尼婭副校長讓他這么說，想來這么說是沒問題的，畢竟這位帝王史萊姆與科林大臣的關系不是什么秘密，上流社會多少都清楚一點，只是凱撒·科林自己以為大家都不知道。

潮水般的歡呼與掌聲響起，魔二代們發出了興奮的尖叫！

“好樣的！！！”

“噢噢噢！不愧是我們的薇薇安！”

考官被揍趴下了，這也太地獄了！

尤其是那一爪撼動了整個競技場的保護罩，今天后面所有的考試都得被推遲了！

站在場地中央的薇薇安愣愣地看著自己的拳頭，又看了看遠處倒地不起的考官，那張總是掛著自信笑容的俏臉上，此刻卻寫滿了懵逼。

到底……

發生了什么？

實戰考核結束之后，整個高等惡魔學院到處都在議論著剛才那場震撼所有人眼球的世紀之戰！

而薇薇安·科林這個名字，也如同地下火山噴涌的巖漿一般席卷了整個高等部！

高等惡魔學院的食堂。

處在巖漿正中心的薇薇安，此刻卻心事重重地坐在角落的餐桌旁，用銀色的叉子無意識地戳著餐盤里那塊血淋淋的生肉。

這種食物對于人類來說有些重口，但對于血族來說卻剛剛好。

可惜沒有辣椒。

要不就更好了。

“……我還是不明白。”

薇薇安秀氣的眉頭緊鎖，將自己的困惑與身旁的閨蜜海妮微特分享，“那股力量……根本不是我的。它就好像是憑空冒出來的，我甚至都無法完全駕馭……”

這當然是好事兒無疑，她的爺爺甚至以軍事大臣的名義，親自向高等惡魔學院寄去信函表示了祝賀！

眾所周知，人類貴族都是一群費拉不堪的玩意兒，帝國的衰落只是時間問題！

世界終有一天會屬于地底世界的惡魔們！

夢魔海妮微特放下手中的高腳杯，那張文靜的臉上也露出了思索的表情，片刻后壓低了聲音開口。

“會不會……和你哥哥有關？”

羅炎議員是私生子的事情在地獄是個秘密，然而因為兩人關系很好，所以薇薇安早就把這個秘密告訴海妮微特了。

“哥，哥哥？！”

聽到這句話的瞬間，薇薇安的臉頰飛上一抹紅霞，有些慌亂地反駁道，“和他有什么關系！他現在都不知道在哪兒呢！”

這件事情她不止一次問過她的祖父，然而尊敬的凱撒·科林親王也不知道羅炎議員去了哪。

上次據說是在遙遠的帝國北境，徹底離開了地獄情報部門的視野，現在估計又去了南方他自己的魔王領。

看著莫名其妙慌忙解釋的薇薇安，海妮微特小聲提醒了一句。

“可是薇薇安……我記得，你不是把你的乳牙給了他嗎？”

那是吸血鬼“初擁”儀式最重要的媒介之一。

雖然不一定非得用乳牙，也可以直接上嘴咬，但薇薇安畢竟不好意思親自主持儀式，而且也得顧慮羅炎自己的想法，所以就把選擇權交給了他。

在薇薇安看來，這是對她親愛兄長的補償。

只不過他的兄長實在是太愛她了，為了防止科林公國因為繼承權爭議而陷入動蕩，主動放棄了激活科林血脈的機會。

所以直到今天，羅炎議員還是個人類，同時也是魔都議會中唯一一個血統純正的人。

“可是……他沒有用啊。”薇薇安的眼神寫滿了迷茫，看著海妮微特，“上次回來，他就明確拒絕我了，說他不會用的，也不需要……”

說實話，薇薇安倒是希望他用了。

血族若是賦予某個人初擁的話，在賜予對方完整血脈的同時會讓對方成為自己的眷屬。

換而言之，她可以在一定程度上稍微“控制”他一下，譬如讓他完成自己的一些小心愿什么的。

這么一想，其實怪可惜的。

海妮微特看著眼神躲閃的薇薇安，倒是沒有像她一樣胡思亂想，而是試探著說出了一個大膽的猜想。

“如果……他把那顆牙，用在了別人的身上呢？”

用在……

別人身上？

薇薇安愣住了。

海妮微特用食指比劃了一下，引導著她的思路繼續說道：“比如……一個在地表偽神神系中，有相當地位的神選者。”

說到這里的時候，她目光炯炯地看著薇薇安，原本睡意朦朧的眼神也精神了起來。

“我記得書上說過，在血族的晉級方式中，有一條傳說中的捷徑……那就是腐蝕地表人類世界的強者！”

“只要將一位強大的圣西斯信徒轉化為血族，其龐大的力量便能通過血脈契約逆流，為賜予其新生的‘始祖’帶來難以想象的提升！而在這個過程中，被賦予全新使命的血族也會變得更強！”

“相當于，互相成就彼此！”

那是記錄在古老歷史典籍中的秘聞。

由于自打地獄和帝國的版圖穩定之后，雙方的“顯赫之人”都很少深入對方的領土冒險，因此即使是血族中的王族科林家族，也未必能想起來這條傳聞。

主要是沒必要啊。

反正他們早晚都能誕生半神，何必冒著回不來的風險去圣城當蚊子，找個身份高貴的倒霉蛋咬一口。

海妮微特也是因為興趣使然，才從圖書館的藏書中了解到了這條冷知識。

總之這是好事兒！

可以說只有好處，一點副作用都沒有！

然而令她沒想到的是，薇薇安卻是徹底呆住了，嫣紅的小口張得老大，手中的叉子更是“當啷”一聲掉在了餐盤上。

“啊？！”

暮色行省，萬仞山脈邊緣的一座山洞里，篝火靜靜地燃燒著，橘色的火光勾勒著一張英俊的側臉。

羅蘭達爾已經死了。

就在半小時前，“暗影魔將”塔諾斯親自確認了他的死亡，并且處理了爆炸現場正中心的那具尸體。

在擊殺那個無惡不作的混沌神選之后，羅炎自身的實力也終于沖破了鉆石的瓶頸，正式邁過了紫晶級的門檻。

通過漂浮在識海中的神格，羅炎確認了自己更新之后的屬性面板。

ID：羅炎

種族：人類

靈魂等級：宗師（等級上限LV170）

等級：LV.131（1）

體質：187（66）

力量：134（67）

敏捷：141（67）

智力：941（400）

精神：921（400）

從鉆石級到紫晶級的升格獎勵了1000點屬性點，和以前一樣主要分配在了智力和精神上。

洶涌澎湃的力量自他的識海中涌出，在他的每一寸血管中奔流，同時也不斷刷新著他對超凡之力的理解。

雖然前三項屬性仍然是他的短板，但對于法師來說屬性集中從來不是什么壞事兒。只要他有那個需要，隨時可以通過增益魔法來獲得三項屬性的增幅，彌補速度和力量上的不足。

而且即便不考慮這些也無所謂，有“萬象之蝶”存在，哪怕是劍圣也別想輕易接近到他五步之內。

別人也許是吹牛，但羅炎現在真敢和半神碰一碰了，并有三成以上的把握不落下風。

至于羅蘭達爾，或者曾經一度將他逼到絕境的扎克羅長老之流……如今的他有一萬種方法將他們捏死……就像捏死一只螞蟻一樣輕松。

這本該是個高興的時刻。

然而此刻，羅炎的心中卻沒有半點喜悅，甚至無法靜下心來冥想，將那洶涌澎湃的力量凝練入體。

至于原因——

自然是因為艾琳。

在先前的戰斗結束之后，羅炎將昏迷不醒的她帶離了爆炸的中心，來到了遠離廝殺聲的這里。

篝火的光芒映照著她蒼白的臉。

她那頭原本如陽光般閃耀的金色長發，此刻已褪色成一片銀灰色。而那雙總是充滿堅毅的清秀眉眼，此刻也痛苦地緊鎖著，令人心疼不已。

以鉑金級的實力，越兩級挑戰紫晶級，即使是有著神器和圣西斯的加護，果然還是太勉強了。

為了保護自己的部下，她過度使用了“傳頌之光”的力量，將自己的生命力徹底透支，陷入了瀕死狀態。

這種瀕死不同于尋常的傷勢，而是靈魂層面的損耗，或者說壽命的燃燒，不是區區幾個治愈魔法就能治好的。

這就好像治愈魔法治不了先天的殘疾。

艾琳·坎貝爾這個名字，在她決心不惜一切代價殺死羅蘭達爾的那一刻，就已經成為了歷史。

她以自身為祭品完成了呼喚奇跡的獻祭。

看著那張令人心碎的側臉，羅炎心中第一次產生了之前沒有過的復雜情緒。

這個聰明勇敢且心地善良的姑娘，總是在身邊的人陷入危險時，變得“魯莽”無比。

她寧可犧牲自己，也不愿用部下的生命做賭注，去換取那或許再堅持一下就能等來的勝利。

人總是會對自己沒有的東西，心懷美好的憧憬。

羅炎覺得自己大概便是這么一種感情，她做了他絕對不會去做……至少不會這么去做的事情。

其實站在魔王的立場上，他清楚放著不管才是最好的選擇

坎貝爾家族的后裔是魔王的宿敵。

一個英雄的隕落，對于魔王來說無疑是天大的好事，能夠借助混沌之手除掉這個未來的麻煩，更是喜上加喜。

坎貝爾公國的王室會因此陷入動蕩，不得不結束對暮色行省的遠征，在黎明到來之前離開分享戰利品的長桌。

而艾琳的兄長愛德華，也將更迫切地依賴自己這個“外部勢力”，來制衡內部的反對力量。

很多封建貴族早就看這個大公不爽了，坎貝爾人再怎么富裕也不會把錢分給他們，反而會分走本來壟斷在他們手中的權柄。

也許艾琳的死，就是他們動手的契機。

他們甚至可以利用她的死，編織一場陰謀，煽動雷鳴城本就在撕裂的民意……

想回到過去的不只是封建貴族們，剛剛得到自由的農奴們甚至比貴族更想回去。

羅炎想了半天也想不到看著艾琳死去的壞處，但看著那張令人心碎的臉最終還是心軟了。

他承認自己最初接觸艾琳，并非懷著如她想象中那般美好的初心。

然而人生在世，總難免假戲做成了真心。

至少她是一位值得尊敬的友人。

或許——

這也是眾人之想所產生的“業力”之一。

羅炎能清晰地感覺到，除了那安靜的晚風之外，業力的罡風同樣在吹拂著自己頭頂……

包括那個站在圣光中的自己，仍在冥冥之中注視著自己。

“我的棋還沒下完，你現在就退場……未免有點不解風情。”

羅炎輕聲說著，給自己的心軟找了個借口。

他伸出手，將手掌放在了那漸漸冰涼的額頭上，用溫暖的掌心擦去了那冰冷的汗漬。

現在能救她的辦法有兩個。

不過最體面的，似乎只有其一。

羅炎從空間戒指里取出了薇薇安送給他的乳牙。

在火光的映照下，那顆小巧的虎牙散發著珍珠般的光澤，似乎也在驚訝這未曾設想過的劇本。

科林家族從來沒有將這么強大的神選者變成血族，畢竟科林親王自己的頭銜也才公爵而已。

羅炎解開了艾琳的衣領，將它輕輕貼在那漸漸冰冷的胸口，靠近那已經微弱下去的心跳。

“我將賜予你，新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