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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2.不沾因果,損天丹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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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時間:2025-02-02  作者:是桃花酥呀
 
第193章192.不沾因果,損天丹蹤(8.0K字大章求訂閱)

宋延并未去遠,只是在甜醴島附近的一座荒島上停了下來。

他臨走前在那「寒血老魔」洪青喪身上悄悄種下了一道追蹤印記,以待其離開甜醴島后,向其「請教」一下「星羅域是否存在高級市坊」之類的問題。

魔頭的路子一向比較野,他覺得這位名震此間的老魔應該不會讓他失望。

荒島,巨石灘,宋延抬手招出漆黑棺檸,打開棺蓋,看著內里的血尸玉妝。

過往一幕幕在他腦中閃回,有紙人峰初見時玉妝的膽怯,有縹緲海再見時玉妝的冰冷,后來南吳劍門滅門了,蘇瑤對他破口大罵,但玉妝卻不罵他...而后,就是他聽到的有關玉妝的故事了。

這位女修生在凡間魏國皇室,被虐待成終日惶恐不敢反抗的爐鼎,然后又嫉惡如仇,再然后的故事就是勇敢了。

在那種亂世之下,她是有著什麼樣的膽量,才會一人一劍將晉國皇室屠殺殆盡為家族報仇?

又是什麼樣的勇氣才會在妖族的追殺下逃至東海?

所幸她發現了自己留在東海的章韓血戶,所幸她手中有看煉戶秘術。

之后在東海的故事,他也在曹云菲腦海中窺得一二。

玉妝小娘子終于活成了自己曾經最痛恨的樣子,并且認可了他最黑暗的一面,哪怕那黑暗的一面是當時他刻意為之,這一點僅從玉妝小娘子渴求將愧儡宗發揚光大就可以看出。

血尸玉妝比他矮一個頭,小巧玲瓏。

她此時是如此地貼近著他,是如此地可以永遠與他不再分離,也是如此地不會再和他產生任何相左的意見。

宋延在掌握《戶煉尸術》后,對于煉尸一道極為精通,他將手輕輕點在了血戶玉妝的心口,開始煉化這具不過勉強達到紫府初期的血戶。

小片刻后,血尸玉妝已被煉化。

滄海碧水已生潮,潮水開始淹沒海灘的巨石。

宋延躍起,落在一塊巨石上。

血尸玉妝則坐在他身邊。

慘白的小臉,血紅的衣裳,陶瓷娃娃般的嬌小玲瓏,血煞邪異的飛劍。

血戶玉妝微微側頭,靠在宋延的肩頭,機械的瞳孔僵硬地倒映著暮色里的海潮。

宋延忽的又想起玉妝小娘子掌燭繪畫的場景,那紅唇微啟,帶著幾分笑意幾分期待,說出那句「你宋始祖呀,他去了很遠很遠的地方。不過有一天,師父也會去找他,等找到了他,師父就可以永遠和他在一起了」。

宋延深深閉上雙眼,一種難言的情愫從他心底生出。

此情此景,豈不是一種另類的「永遠在一起」?

玉妝猜到了結局,卻沒猜到方式。

他自嘲地笑笑,仰頭躺倒,抬手從儲物袋里抓出一壇壇之前在甜醴島買的美酒,隨意拍開封泥,然后放了一壇在血尸玉妝手里,又自己捧了一壇,

然后道:「今日你我相見,乃是大喜,此事當浮一大白!」

說罷,他雙手捧起酒壇,酒壇中有月光草的味道。

他記得玉妝以前在紙人峰皮影小軒時經常用月光草煮茶給他喝,那忙碌又驚惶的每一日,從破曉到日落的每一日,兩人都是那般度過的。

咕嘟,咕嘟,咕嘟..

宋延大口飲酒,酒水狂猛沖擊,連帶衣衫,鬢發都已濕透。

但血戶玉妝卻未喝,她只是靜靜捧著酒壇,一動不動地看著遠方天邊的紅逐漸轉暗,再逐漸變黑。

血袍烈烈,衣袂掠到宋延耳邊,癢癢的。

宋延哈哈大笑起來。

笑著笑著,他又安靜了下來。

時間凍結在了玉妝最溫柔,最深情的那一刻,也凍結在了遺憾最深的地方。

濕漉的酒氣伴隨著月光草特有的味道,在大海深處的荒島上彌漫。

而宋延懷里,兩片青銅色小葉子又瓣開他衣領,從里爬了出來,

細小樹根如蛇游動,根尖在他衣衫浸潤的酒水里輕輕點了點,

頓時僵住了,然后軟噠噠地癱了下來,一副要死要活的模樣。

可又過了會兒,根尖又恢復了活力,青銅色小葉子又從宋延頸口探了出來,趴在他臉上,和他一同仰望著這深海上空的斑斕星河。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天色不知何時已然成灰,灰濁漸清明,知道地平線上一線魚肚白顯出,朝陽逐漸爬起,將光亮落照到這天地方物,也落照到宋延身上。

「假的。」

「都是假的。」

宋延也不起身,隨口喃喃著,「「我親眼所見,虛空里根本就沒有太陽。」

他喃喃著。

可很快,前一秒還似有些沮喪的他,下一剎就恢復了無比的活力與熱情,他興奮地一個鯉魚打挺,躍了起來,然后招手道:「玉妝,來海泳,來抓魚,今天中午我們就吃魚,抓到什麼魚吃什麼魚,哈哈!」

簡簡單單的日常,卻讓他再度生出一絲對于自身意境的理解。

俗世之人眼中,血尸玉妝不過是一具尸體,只一件早已無法寄托感情的工具,武器,哪怕她一手養大的傳人也是這麼覺得。

可是,他卻不這麼覺得。

七情六欲皆真我,哭笑也真,愛恨也真,癡情也真。

血尸玉妝是玉妝最后的定格,是時間凝固的樣子,而這個樣子已經足以凝聚他的真情。

他的真情既然是真的,那血尸玉妝就不是工具,武器,而是一個活生生的存在。

世道的真假有什麼重要?

重要的是他眼中的真假!

「若以我心擬天心。

天又是什麼天?

呵,不過是更強境界的存在罷了。

故而只要變強,更強。

終有一日,天心亦需擬我心。

什麼是真,什麼是假?

天地說了不算。

我說了,才算。」

兩道身影游入了深海,嬉戲半響,又獵了魚蝦,待到午間火辣辣太陽當空照的時候,宋延也不用法術擠乾衣袍上的水,而是將外衣直接脫下,晾在發燙的巨石上曬著。

篝火煮起魚蝦,血尸玉妝坐在他對面,撿著柴火往篝火里送,然后又安靜地看著他吃魚吃蝦。

樹根從宋延懷里探出,宋延插了一條燉煮入味的大魚,送到婆須沙華面前,笑著道:「你也吃?」

樹根扎下。

一瞬間,煮熟的魚灰飛煙滅。

宋延愣了下,然后罵罵咧咧道:「浪費!」

如此場景,一時間仿是成了幅安寧幽靜的畫卷。

半年后.

「寒雪老魔」洪青喪這才帶著孫兒離開甜醴島。

作為常年在生死間打滾的魔修,洪青喪是格外謹慎的。

他敏銳地察覺到那拍賣會上出現的神嬰修士對那血尸有著緣分,而他卻偏偏曾經當著那神嬰修士的面出言不遜過,這本沒什麼,可他一向慎重,所以寧可在甜醴島多待些時間,以避開可能的追殺。

這些日子,他也了解過周邊海域,早就沒了那神嬰修士的消息。

他這才放下心來,然后在今早隨著一支甜醴島外出采買的百巧宗隊伍離去,隨后在半道才分道揚,往另一方向而去。

滄海無垠,洪青喪帶看紫袍少年,御看一桿黑煙滾滾的魂幡快速掠過海面。

忽然間,他心頭生出一絲奇異的情緒,并不是危險,而是出神。

皎皎月華被輕云遮住,一雙眼出現在那云層之后。

那眼初見只如常人,可只是一瞬間就變得極大極巨,巨大到占據了他所有的視線。

洪青喪看向那雙眼的一剎那,只覺心中諸般暴戾,黑暗全部翻涌了起來,原本好不容易堵實的心境在這雙眸淡淡一警之間竟開始產生裂隙。

高空中,他隱約看到了一個巨大嘴唇。

那嘴唇開合,厲聲問出句:「你還要去何處?!」

洪青喪停住身形,反覆喃喃著「我還要去何處,我還要去何處」?一時間,他竟心亂如麻,眼珠急轉,迷惘至極。

他作惡多端,屠城煉幡,虐玩無數女子,害了無數家破人亡,半年前看到那漂亮女尺竟然還生出想要上那女戶的沖動,只不過名聲所限,他才故意讓孫兒代為發言。

至于他這孫兒其實只是他后裔,其在人間時本還只是有幾分潑皮無賴,

算不得惡。只不過在他回鄉尋得這唯一血脈后,這孫兒恰如「暴發戶」,一瞬間發現自己竟是紫府仙人的后輩,其心性飛快變化。然后在他的縱容和鼓勵下,變得和他一樣。

可是.

他曾經不是這樣的,他為什麼會迷失?

這樣的他,還要去何處?還能去何處?

就在這時,洪青喪耳畔陡然炸開一聲尖叫:「爺爺!!」

那是紫袍少年的聲音,聲音里充滿了震撼與恐懼。

洪青喪急忙抬頭,卻見緲緲云端,一只遮天巨手抓了過來。

那巨手遮蔽了月光,也封鎖了他一切的力量。其實,縱使他全力亦無法應對,更何況.:.此時他心防瓦解,就連及時出手都做不到。

下一剎,他只覺周身被握緊,下意識動用的念頭防御被那手隨意捏碎。

再而,他神魂一寒,整個兒被拉了出來,漆黑的悵虎斑紋爬上他神魂。

而他的身體,則已經被一些詭異的樹根插入,繼而快速干。

自袍少年自瞪口呆地看看眼前,他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因為他眼前又出現了一個洪青喪。

無論臉龐,還是氣息,全都一樣的洪青喪!

可是世上怎麼可能有兩個爺爺?

這恐怖的一幕對他這區區絳宮后期的存在來說太過驚悚,太難理解,

而下一剎,他就隱約看到一道鎖狀的灰光射來,沒入他身體。

他身子一抽,瞬息間...意志已然發生了翻天覆地的改變。

他還是洪青喪的孫子洪烏成,但他卻已全心全意只想遵循眼前之人的命令,哪怕是死也絕不會皺一皺眉。

宋延細細消化著這「寒雪老魔」洪青喪身上的信息,旋即滿意地點點頭,然后對悵鬼洪青喪贊了句:「不愧是東奔西跑的魔修,就是見多識廣,

雖然你不知道2級修玄地的市坊,卻有著這星羅域最大市坊的通行令,不錯,不錯,我沒看錯你。」

說話的功夫,一個紫府后期高手的血肉之身已經被婆須沙華給吃干抹凈。

宋延看向紫袍少年,道:「孫兒,陪爺爺走一趟吧。

洪烏成道:「是,爺爺!」

宋延正要離去,忽的又想起了什麼,抬手一招寒雪老魔的「萬魂幡」。

這幡比起他那混雜了數百域外邪念丶能直接把煞固長槍當暗器甩的幡來說,簡直是嬰兒級別的。

他抬手瞬間煉化,然后從洪青喪儲物袋里取出市坊輿圖,繼而駕馭此蟠,便欲帶著洪烏成遠去。

這便是他對于「入得紅塵,不沾因果」的理解:既入紅塵,若以本來身,總歸要沾染因果,除非旁人不知不識我,因果自可起而又滅。又或是身化他人,只是身化他人不可長,達到目的后就要及早抽身,結算因果,讓一切畫上句號。

思及此處,他心中忽然又進出一縷新的感悟。

他在突破神嬰后十二也失去了「無相始祖的苗澤」,雖然他的《自在天魔圖》也能隱藏自身,但《自在天魔圖》所專注的對象并不是模樣,而是更深層次的神魂氣息,甚至還在向著「因果」方向發展。

可是,無相豈非也是自在的一個特性?而且還是最低級的一個特性?

無相,無我,無因果,卻又處處是真我。

宋延心中忽有幾分莫名的恍然,然后自喃出一句:,「既如此...我為何悟不得無相?余赤天非我相,洪青喪亦非我相,我行走世間,本就無相。」

他從前有過無相,如今固然失去,卻還有記憶,這些日子,他雖是到處走走停停,看似在世間做些無關緊要的事,卻是時時刻刻在感悟意境,以期入得神嬰圓滿。

這一刻,「無相意境」突元而至,他神魂之外,那本命秘寶散發出淡淡金光,這些金光恍如雨點反哺在他神魂之中,讓他神魂產生了一種難以言喻的感受。

未幾他面板上,那本已消失的「天賦2:無相」再度出現。

但這一次,這「無相」卻非他人賜予,而是他自己領悟,并且只是他對「自在」領悟的最低層次。

這「無相」不僅囊括了對他人法術的快速模擬,還有著對自己身形的精細變化。

宋延再微加調整,使得自己和洪青喪的模樣一模一樣,然后御幡往那處大市坊而去。

月余后.:

若是宋延自己來,那還需花費不少功夫,但寒血老魔顯然是不少人識得,其兇名赫赫,在出示通行令后,便順利進入了市坊。

沒有任何人懷疑他。

除非神魂力量遠超其之上,那才能看出寒血老魔的「小掛件孫子」被魔母鎖給鎖住,而這寒血老魔則完全是另一人變成。

只可惜,此間終究不是2級修玄地市坊,在這種地方...這能看破宋延的人還沒出現。

宋延一翻閑逛后,將能買到的輿圖都采買了個七七八八,然后再湊對起來,繼而形成了一副更大的延及大陸的地圖。稍作比對,他這才發現自己所在的地域竟是在古三國的東北方向,若是他以最近的路線趕往大陸,大概需要一年時間。

不過...這星羅域大市坊中的地圖上竟還標明了一些「傳送陣」,其中最近的一個傳送陣只需一個月即可抵達,那傳送陣是傳至山海妖族一處貿易重城,可以說很方便了。

宋延看看這地圖,頓時感覺世界小了許多。

他將輿圖收起后,又開始尋找「奪天丹」信息。

神嬰后期的本命秘寶雖說在硬度上已經完全可以尸的強度,但神嬰本身軀體還是比較脆弱的。

存在即合理,宋延對于那在神秘古墓看到的古修法門《玄心體》還是頗為看重的。

當初,他打著「讓無相古族唐彥章代購的主意」想得到這「奪天丹」,

可結果等了幾十年都沒等到。

這一次,他想自己找找看。

宋延領著孫子到處逛。

但一次次詢問,卻一次次只得到搖頭。

宋延直接來到這大市坊中心的一處名叫「福寶齋」的巍峨仙樓。

踏步入內,很快有女修「前輩前前輩后」地喚著,然后領他入了內里雅間,繼而便開始詢問所需。寒血老魔在外雖然狠毒,但在這大市坊還是挺守規矩,這些年買了不少貨,算是個不小的客戶。

此時,女修甜甜道:「前幾番來都是春兒為前輩介紹,近些日子春兒已然離齋修行去了,晚輩英兒,定也能讓前輩滿意。」

宋延點點頭,直接詢問:「老夫欲買奪天丹,那奪天丹又名損天丹,你可知曉?」

「損天丹?」英兒露出思索之色,忽道,「前輩,此丹可還有別的名字?奪天,損天怕不是古名。」

宋延道:「你且再去問問,老夫在這里等你。」

說完,他將一個一大袋玄玉拋在桌上,道:「問得確切消息,這便是你的。」

英兒瞪眼看著那一大袋玄玉,眸中閃著亮芒,她匆忙起身一行禮,

道:「前輩稍后,若真有這損天丹,晚輩一定幫您問到!」

旋即,她行禮離去。

宋延耐心等待。

許久,英兒返回,面色古怪道:一「前輩,我問遍齋中同僚,甚至請教了掌柜,但無一人知曉。可兩年前,曾有一名修士匆忙跑來,賣了一樣奇怪的物品,而這物品和損天丹有關。」

洪烏成不耐煩道:!「直說!我爺爺難道還有心思聽你慢慢叨不成?」

英兒忙道:「那修士出示了一張丹藥列表,說是只要有人帶她離開此處,她就可以幫那人得到那丹藥列表中任意一枚丹藥。

我福寶齋本也做情報生意,于是就登基了這一條信息,只不過...那丹藥列表上的丹藥名實在古怪的很,期間也曾有修士看過,但從未成交過。」

洪烏成道:「那丹藥列表中有損天丹,是不是?!」

英兒道:「是。」

宋延淡淡道:「叫那修士來談談吧。」

英兒小心道:「前輩,那修士只留下一塊傳訊石,別的什麼都沒有。」

宋延道:「聯系吧。

他心中有些緊張,畢竟那修士做這般生意明顯是遇到了麻煩,只是不知道能不能撐過兩年時間。

英兒恭敬應了聲,又道,「前輩稍等,我去取密鑰,稍后就將那傳訊石拿來。」

片刻。

傳訊石取來,聯通上。

對面不說話。

英兒率先道:「這邊是福寶齋,有大客戶詢問你的情況。」

對面這才開口,平靜道:「我可以發魂誓,我一定能幫助閣下獲得列表上的任意一枚丹藥。但前輩在見我之前,也必須發下魂誓,一定護我周全,

帶我離開這里,且.:.且不能對我出手,或是在事后截殺我。」

宋延直接道:「好。」

話音落下,所有人都愣住了,包括傳訊石對面的修士。

那修士道:「前輩是何境界?」

宋延道:「紫府后期。」

那修士道:「我遇到的麻煩..可能也是和前輩同一個層次的。還是先讓前輩知曉為好。」

宋延道:「我知道了,你來吧。

那修士又道:「勞煩前輩先立下魂誓,我...我希望能讓福寶齋齋主見證。齋主信譽從無差池,只要他見證無誤,我..我立刻到來。」

洪烏成冷笑道:「小輩,你...」

宋延抬斷了孫子的猖狂發言。

那修士又急忙道:「還請前輩恕罪,但晚輩真的沒辦法。」

宋延看向英兒。

英兒道:「您若要做這筆生意,我先向齋主匯報。」

半個時辰后。

福寶齋頂樓。

宋延拉著「寒血老魔」「洪青喪的神魂,在魂誓契約上按下了「正版手印」,然后看向另一邊笑意盈盈的齋主。

齋主端詳片刻,微微頷首,對傳訊石另一邊道:丶「小輩,洪先生已經立下魂誓了,你可莫要再得寸進尺了,速速過來吧。」

聽得聲音,聽得語氣,另一側修士語氣里都帶上了喜意,她欣喜道:「我...我這就過來,我現在就來!」

齋主神色微動,疑道:「怕不是和我認識。

宋延道了聲:「多謝齋主,我就去樓下等待了。

傍晚時分..:

一個穿裹的嚴嚴實實的女修戴著面具出現在了福寶齋門前,其猶豫許久,才小心地踏步入內,佝背縮頭,左看右顧,像是在找人。

宋延很快注意到了她,便帶著洪烏成來到她面前,問:「可是賣丹人?

女修也不開口,只是匆匆點了點頭。

洪烏成正要發表幾句猖狂言論,卻被宋延打斷了。

宋延道:「小成,回宗門等我吧,此番老夫當時要遠行了。」

洪烏成依依不舍道:「爺爺。」

宋延道:「去吧。」

洪烏成這才離去,而他心中是又恐懼,又無奈,又慶幸,他實在不知道這老魔到底要干什麼。

宋延二話不說,直接帶著女修離開福寶齋,稍稍去遠后,點出萬魂幡,

載上女修,化作滾滾黑煙破空遠去,直到半個時辰后,他才主動開口道:「能說話了?」

女修不再壓抑,直接道:「多謝前.:.輩..:.

她這聲音竟和之前傳訊石的聲音不同。

但她越說越慢,說到最后卻見眼前老者快速化成了少年模樣,而這少年的眼睛生的真是好看。

女修一瞬間雙頰紅,芳心如林間小鹿亂跑亂撞「前輩.::原來不是洪青喪呀。」她聲音都變得溫柔起來。

宋延溫和笑著,抬手一點,眼前女修周身氣息也開始幻變,隱藏。

而他雙眸陡呈金色,直接看清女修神魂中粘附的點點念頭,以及身上的未知追蹤氣息。

念頭倒是無妨,只供聯系和查知身死,而并不能探定方位。

至于「追蹤氣息」,宋延抬手,其手與白衣仙人之手重疊一處,輕輕一拍,那追蹤氣息便煙消云散。

「好了,你身上的小麻煩已經幫你解決了,我也不需要知道你是誰,但我要確定...你真的能幫我得到損天丹?」

「能!」女修摘去面具,露出一張嬌美的臉龐。

而那臉上,眸色迷離,唇顯潤澤,嬌艷欲滴。

「前輩...我...我有些站不穩,我從后面抓著你,可好?」

「隨便。」

話音落下,女修的雙手已經從后摟住了宋延的腰,然后緊緊貼了過來,

柔聲道:「晚輩...韓彩兒。

福寶齋齋主正在樓頂品茶,忽的接到傳訊。

「師父,彩兒不見了!

福寶齋齋主一愣,道:「怎麼回事?」

那傳訊道:「彩兒今日申時出門,至今還未歸來。」

福寶齋齋主怒罵道:丶「養了為你奪取元陰,增強實力的,你怎生還能弄丟?!」

那傳訊里傳來哭腔:「我..我也不知道啊。這些年,彩兒都好好的。

她也不知道自己身體的特殊。她每天都會在周邊御劍修行。我之前一直讓人悄悄盯著她,但她一直很乖,也一直對我很癡情。我..我就沒繼續盯。」

「糊涂,糊涂啊!那韓彩兒體質特殊,乃是極度難得的血元之體!老夫若不是在古籍上見過,還認不得!

這般的血元之體,若能在其踏入絳宮圓滿之時,以秘術采其身體,便可獲得她所有力量的!屆時,你于絳宮便是十八道血,便是同輩無敵,未來可期!」

福寶齋齋主連聲怒斥,然后聽著傳訊石那邊血親的討饒,稍稍歇火道:「罷了罷了,老夫曾為她下過追蹤印記,且來看看。這彩兒當真是不知好歹!這些年用了我家諸多資源,現在想跑?呵,沒那麼容易!」

福寶齋齋主旋即動用法術。

可這一動用,他才發現「那追蹤氣息」竟斷了!

他目瞪口呆,愣在當場。

許久,他忽的想起來了什麼問道:八「你說彩兒是什麼時候出門的?」

「申...申時...」

「那午時她可在你眼前?」

「不在,平日里她午時不外出,今日卻跑出去了。」

福寶齋齋主雙眸燃起怒火,他忽的明白了。

原來韓彩兒就是那個提供「丹藥列表」的修士!

難怪如此神秘,又難怪她要洪青喪當著自己的面立下魂誓!

好算計,好膽量!

當真是好好好!!

福寶齋齋主越想越氣,霍然起身,往寒血魔宗而去。

韓彩兒乃是血元之體,耗費他諸多資源,這關系到他家族后輩的崛起與否,乃是一家之大計,絕不容有失!!

十馀日后..

寒血魔宗。

福寶齋齋主冷冷俯瞰其下宗門,他眸中的怒火已然徹底被點燃了。

洪烏連卻好似沒有看到他的怒火一般,直接道:「爺爺說了,他既然答應了護那女修,就絕無反悔的道理!你想怎樣,我寒血魔宗都接著!」

福寶齋齋主道:,「你再去與寒血老魔說,老夫有辦法解除魂誓!請他速速把韓彩兒帶回來!至于寒血老魔想要的信息,老夫定然會從韓彩兒口中掏出,然后免費交給他!」

洪烏連不屑地笑一聲。

福寶齋齋主厲聲道:八「小輩,找死!!

洪烏連道:「你想以大欺小?等我爺爺回來...」

「閉嘴!」

福寶齋齋主怒道,「去告訴寒血老魔,他若不回來,老夫血洗寒血魔宗!」

洪烏連「噴噴」道:「今天你敢動我一根寒毛試試,我爺爺不會放過你的。」

福寶齋齋主沉默下來。

洪烏連心驚肉跳,但感受著那邊傳來的意志,只能硬著頭皮,仿著平日里的作風道:「你敢動我一根寒毛嗎?敢嗎?不敢就快點走!」

福寶齋齋主目光冷冽,祭出一道念頭之力構成的寶珠,狠狠往下推去,

瞬間就把洪烏連以及其下的宮殿山頭砸成肉醬加廢墟。

「我動了。」

福寶齋齋主冷冷道。

說完他長吸仇結的草名其妙寒血老魔雖并不好對付,他今日殺其孫兒,后者必定報仇。

一時間他也顧不得再去尋找韓彩兒了,只是想著趕緊將家族搬遷了.:

此時,遠離寒血魔宗的一座荒島洞府。

宋延感知著遠處發生的一切,微微頜首,暗道:這因果算是徹底結束了,之后再如何就與我無關了。

至于韓彩兒,此時正于洞府中葡匐疾書。

那是一封信。

信角壓著信物,信則是寫給一個叫黑蓮老人的丹修的。

黑蓮老人擁有「四瓣黑蓮火」,而這.:.是煉制損天丹必須的特殊火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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