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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以眼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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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時間:2025-07-18  作者:什么的秋觀
 
日落西斜,籠罩在明都的雪勢漸漸小了,細碎雪花徐徐自天飄落,落在被壓實的冷硬黑土上,很快融為雪水。

街頭兩側有住戶趁著天色未黑,掃著門前積雪,以防入夜雪勢大了,明早積雪抵門。

南市臨街院前,趙無眠提著掃帚,好似尋常住戶,也在掃雪。

院中一眾姑娘正為紫衣打扮,樂樂呵呵,歡聲笑語,但趙無眠卻幫不上什么忙,閑的沒事,也便給自己找點活兒干。

入夜后,明都皇城會派人接紫衣入宮選秀,區區一個草原公主,顯然不配讓天子帝師當陪嫁丫鬟……但他們也沒將此事當真,不外乎混進皇城的小伎倆罷了。

等入了皇城,那就一切好說,自可隨機應變。

隔壁院子來往鏢師錯落穿行,讓趙無眠多打量幾眼,暗道這西域胡商似也身份尊貴,這些鏢師可皆是好手,雇傭銀錢定然不菲。

偶有胡人丫鬟出門,瞧見趙無眠在前門掃前,當即動作一頓,后快步回院,很快的三三兩兩結伴出門,人手拿著掃帚,慢吞吞也在掃雪,但分明就是在偷摸瞄趙無眠。

拜孟婆所賜,趙無眠對這些胡人小姑娘先天有幾分好感,不似戎人那般敵視,加之她們也幫了忙,他便主動搭話。

“你們家主人可有意在入宮前一塊吃頓便飯?”

趙無眠忽然開口,將她們嚇了一跳,頗顯受寵若驚,而后才連忙擺手,用蹩腳的中原官話道:

“我家主人很看重這次選秀,怕是沒有時間……好意心領了。”

趙無眠稍顯惋惜,他若不出意外,年后便會去西域一趟,若此刻能結識些西域朋友,到時候自然也好辦事。

但行走江湖,若太過功利,凡事利字當頭,反倒不美,因此他也沒有強求,只是提醒一句。

“戎人勢頹,草原公主的丫鬟,并未是好去處,若你家主人想在官家當差,不妨南下中原。”

胡人丫鬟皆是錯愕看來,“中原人打心眼里瞧不起我們胡人,甚至還不甚草原待我們來得友善……那些朝廷大員又怎允我家主人入宮當差?”

“南朝的未明侯正在促成此事,哪怕成見非一朝一夕可改,可有他從旁周旋,五年十年興許難見成效,但二十年,三十年,總會有所不同。”

這倒不是場面話,趙無眠可沒少同洛朝煙討論此事,倒也不是讓胡人頂替中原人,搞‘賽博老廣’,單是想讓胡人在中原活得像個正常人。

畢竟趙無眠遲早要去收復西域,到時候西域便是大離疆土,自然不能允許有人背地里借此搞什么民族分裂之類的抽象活兒。

這也算是為收復西域,天下一統鋪路,畢竟武力能將西域收為領土,但收不得西域尋常百姓的民心。

至于戎人……世仇在此,趙無眠顯然就沒這么好心了。

“您還認識未明侯?”

“不認識,可天下誰人不識君?”

趙無眠顯然不會與隨便什么人透底,但夸起自己也是信口拈來。

“未明侯為何要促成此事?”

“興許他也有位胡人朋友。”

“為了一個朋友,就要花二十年,三十年?”

“或許是未明侯垂涎那位朋友的美色呢?江湖不都說未明侯不好錢權,但好女色嗎?”

趙無眠哈哈一笑,打趣自己一句,也便微微搖頭,收起掃帚回院……再同這些小姑娘閑聊,怕是遠暮都得出來揪他耳朵。

幾個胡人丫鬟面面相覷,提著掃帚,回了后院。

“又同鄰居那登徒子搭話去了?”孟婆披著外衣,發絲稍顯濕漉,垂在后腰,正坐在梳妝臺前點著胭脂。

丫鬟們老老實實和盤托出。

聽她們提起未明侯,孟婆的眼神微不可查動了動,后冷哼一聲,

“未明侯便同那隔壁登徒子一樣,武功暫且不提,但偷姑娘心的本事堪稱此道武魁……等本座入宮,沒人看著,你們可別聽信隔壁那登徒子的花言巧語,被哄騙上床。”

“知道啦”

“下去吧。”

待丫鬟離去,屋里只剩自己,孟婆才稍顯煩躁放下胭脂。

想起當初那個一人一刀孤身撐船,來救一個素不相識的胡人女子的愣頭青。

如今他的確是‘天下誰人不識君’,無論孟婆走到哪兒,總能從不同的人口中聽到相同的他。

耳邊回響起丫鬟們轉述的那句‘興許未明侯饞那位朋友的美色’,孟婆手一抖,差點又將這新銅鏡拍碎。

但緊接著她又想起,趙無眠如今貌似還真因當初那句口頭承諾做出行動,又控制住自己這點小沖動,神情不免柔和了幾分。

他還真是個重情重義的人?我可沒給過他什么好處,單是口頭承諾一番,他竟當真?

孟婆不免涌現與當初沈湘閣同樣的念頭。

他可真是個天真的人。

要不怎么說兩女都曾是晏容緋的關門弟子呢?

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但趙無眠對孟婆誠心以待,她自然也不想在背地里捅趙無眠刀子。

她又不是蕭遠暮,沈湘閣那種喜歡玩弄陰謀詭計,蠅營茍利的妖女。

江湖三大妖女,可就只有她一個是好女人。

她心底暗暗得意,又開始梳妝易容。

孟婆是有心理潔癖的人,入宮選秀于她而言,哪怕只是逢場作戲,也算屈辱……所以她絕不用自己的原本容貌。

隔壁院中。

趙無眠進屋一瞧,屋內鶯鶯燕燕,還聚在梳妝臺前,紫衣稍顯局促坐在凳上,身攜劇毒的緣故,姑娘們幫她梳妝也難,只能左一句右一句指揮。

瞧趙無眠走近,蕭遠暮回首看來,搖著團扇,語氣帶著一絲笑意。

“呦,天下誰人不識君的未明侯回來了,在幾個初出江湖的小胡女面前扮豬吃虎,心底很爽吧?”

“怎么個扮豬吃虎法?”

“待危難時,自爆身份,救她們一命。”

“我救人還需要自爆身份?殺人靠的可不是未明侯這三個字。”

“那就是想當不留姓名,瀟灑離去的江湖俠客,自此讓她們芳心暗許,永生難忘。”沈湘閣緊接著跟道。

“這招對你們有用嗎?”

“如果是你,那就有用。”沈湘閣嬌笑一聲,“你怎么樣我都喜歡的。”

蘇青綺抬眼,正想說些什么,約莫是想諷刺幾句,但隨著趙無眠走近,紫衣也抬眼瞧來,與趙無眠對視。

趙無眠不免怔了下,紫衣很少打扮自己,此刻稍稍打扮,就讓他不免恍惚。

她規規矩矩坐在凳上,雙手相握乖巧擱置腿上,身披一席紅底金紋的華貴衣裙,好似太后鳳裙,讓她平添幾分雍容華貴,以束腰為分界線,便是比例完美,藏在裙下的長腿,透過裙上曲線,依稀可瞧一抹誘人肉感,雙手相握乖巧擱置腿上。

她仰首看來,眉梢中心點著焰狀胭脂,黛眉杏眼,挺鼻朱唇,那雙靈動之余又帶著幾分固執的眼睛,一看到趙無眠,便觸電般挪開視線,稍顯羞怯。

紫衣抬手挽了下耳邊發絲,后意識到自己的反應有些丟人,又抬起眼簾,看向趙無眠,佯裝平常,笑道:

“本姑娘如今是有了混進皇城的法子,那你呢?”

“我?我去哪兒皆可來去自如,你不用因為孤身入城而擔驚受怕……無論你去哪兒,我肯定就在不遠處。”

紫衣點了胭脂的朱唇囁嚅一下,慶幸自己如今化了紅妝……如此就不用擔心被趙無眠與其余姐妹瞧見她臉紅,看了笑話。

但她卻不知,自己發鬢下的小耳朵已是不知何時微微染上紅暈。

她垂下視線,微微頷首,想說些什么同趙無眠鬧一鬧,緩解心中羞意,可又覺得自己只要一開口就要露陷,于是不語。

但她這副模樣,顯然瞞不過一眾姑娘,當即屋里又響起一片打趣的歡聲笑語。

待入夜后,兩架朱輪華轂的馬車停在院前,宮人提著大紅燈籠,侍立兩側,惹來四方街鄰居好奇看來,交頭接耳,讓冷清街道嘈雜不少。

人多眼雜的緣故,一眾姑娘都沒有出門相送,只有趙無眠大方出門,同紫衣相挽著,送她登上馬車。

有四方街鄰瞧見,不免眼帶驚艷,郎才女貌,天生一對啊。

不單他們有這想法兒,紫衣也一樣,她提著紅裙,緩步踏上華貴馬車。

此情此景,總不免讓人幻視出嫁,紫衣觸景生情,回眸而望,眼底似喜含憂,難以明說,只覺如霧籠罩。

“嗯?怎么了?”趙無眠站在馬車下,笑著問她。

紫衣抿了抿朱唇,忽的一笑,誠實道:

“你有沒有想過我們成親時的畫面?”

“沒有。”

“沒有!?”紫衣眼中情意瞬間煙消云散,轉而似是開始磨牙,咬牙切齒,約莫想咬趙無眠一口。

“遲早的事,有什么可幻想的。”

紫衣眨眨眼睛,又癡癡一笑,心底又沒氣了。

她撩開車簾,鉆進車廂,又急不可耐撩開車廂窗簾,趴在上面,朝趙無眠開心道:

“你今天還沒夸本姑娘漂亮。”

“方才在院里你怎么不說?”

“那么多姐妹,我哪好意思……”

兩位入宮選秀的貴人住在一處,自該一同入宮,以防暗示兩女她們有先后之分……若兩人其中真有一人當選,日后說不定就會因為這種小事怪罪下來。

因此宮人并未即刻啟程,而是等著那位胡人上車。

趙無眠并未在乎鄰居,而是與紫衣隔著車窗,說著彼此間的男女悄悄話。

孟婆也不在乎隔壁那登徒子,她身著繁瑣紅裙,被一眾胡人小姑娘圍著送出院子,與紫衣穿著倒是別無二致,只是妝容稍有不同。

顯然,這衣裳乃是宮里統一發放,目的便是為了盡可能減少衣著對容貌氣質的影響……如此才能挑出真正的絕世美人。

此外,這紅裙樣式乃阿蘇爾仿照南朝后宮的服飾,特制而來……明顯是想選出第二個洛朝煙。

完全就是照著趙無眠的審美選秀。

趙無眠趴在車廂窗口,同紫衣講著笑話,逗她開心,相隔一條巷口,便是被胡女圍著的孟婆,緩步上車,小丫鬟們用胡語擔憂說道:

“大人一路平安。”

“此去皇城,定然兇險萬分,大人可別涉險。”

“知道了知道了,回去吧,你們才該小心被隔壁那登徒子騙上床。”

耳邊雖紛紛擾擾,稍顯雜亂,孟婆踏上車廂后,這才安靜幾分。

可她耳根卻忽的微動,還是隱約聽見趙無眠與紫衣的談話聲。

孟婆沒想過在明都這種異國他鄉還能碰見他,單覺得這嗓音貌似有些耳熟,是不是幻聽了?

她剛想撩開車簾朝趙無眠的方向看去,緊隨其后便聽得一陣靠近的腳步聲。

咚咚咚————

趙無眠來至孟婆車廂近前,輕敲幾下,看在她的小丫鬟幫了他一個忙的份上,主動提醒。

“戎人深宮,絕非好去處……”

提醒一句,他又微微搖頭,言盡于此,轉身離去……總不能對一陌不相識的胡女太熱心,否則姑娘們定要不滿。

隨著趙無眠離去,車廂內又恢復安靜,可孟婆規規矩矩坐在軟墊上,雙手卻不知何時,緊緊捏住腿上裙擺,一雙美目瞪得圓圓的。

趙無眠!?他也來了明都!?

她當即就想撩開車簾,回首望去,但這動作可便顯得過于刻意……不出預料,丁景澄就在附近,望著她入宮。

一旦被丁景澄猜出她與趙無眠關系不菲,回去上報教主。

她怎么樣,倒是無所謂,但近些年來收養的胡人小丫頭,定要被申屠不罪殺雞儆猴,不是當場砍殺,就是賣進窯子。

孟婆也只能心頭亂作一團,面上依舊保持平靜,安穩坐在車廂。

“起駕!”

宮人高喝,馬車當即晃晃悠悠,駛向天街盡頭的巍峨皇城。

孟婆沒猜錯,她與丁景澄同為圣教中人,此刻入宮這種大事,丁景澄不可能不暗中觀察。

他此刻便半蹲在兩街之外的一處樓上屋檐,裹著漆黑披風,近乎與夜色融為一體,手里拿出千里鏡,望著兩條街道之外的孟婆等人。

大半年過去,丁景澄傷勢早已痊愈,以他的武功,想隱匿在暗,哪怕是蒼狼汗在附近也不可能即刻察覺,更何況彼此之間還相隔了兩條街。

他作為老江湖,不可謂不謹慎……此刻他也慶幸于自己的謹慎。

丁景澄雙手捏著千里鏡,透過鏡中畫面,直勾勾望著站在長街之上,注目遠眺的趙無眠。

他的手微微發顫,鏡中畫面也開始微微發抖。

趙無眠哪怕易容,單憑身形氣質,他也能當即認出……無他,無外乎此乃夜夜夢魘,日夜回想。

趙無眠的出現,讓丁景澄的心弦頓時繃至頂點,但轉念一想,此刻明都之內,烏達木,蒼狼汗,加之他與孟婆,若一同聯手,勝算可是不低。

這豈非千載難逢之機?

雖然如今他與孟婆是奔著傳國玉璽來的,但這不是還沒下手嗎?

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殺趙無眠,可比一個九鐘重要的多,相信烏達木與蒼狼汗也分得清輕重緩急。

丁景澄望著千里鏡中的趙無眠,微微顫抖的畫面緩緩平復,轉而成一片凝然殺意。

千里鏡的畫面狹隘,只有趙無眠的上半身,他站在長街,待馬車遠去后,依舊站在原地。

丁景澄心底浮現一絲疑惑,忽然間,他透過不甚清晰的鏡面,看到趙無眠面朝馬車方向,可一雙有神烏黑的眼眸卻在眼眶右側,斜視著他……

丁景澄心臟猛然一跳。

千里鏡中的畫面中,趙無眠忽然抬起右手,伸出食指,直勾勾指向丁景澄。

一聲刺破空氣的霹靂輕響猝然在夜色響起,隱隱可見一抹黑線斜斜向上,驟然貫穿天際,于雪幕間留下一微不可查的小洞。

畫面一轉,長街之上,不知何時已不見趙無眠的蹤跡,他已眨眼間橫跨兩條街頭,形如鬼魅,出現在丁景澄方才趴著的屋檐上。

屋檐早已沒有丁景澄的蹤跡,單留下一桿自中心被貫穿的千里鏡,以及灑落在屋檐的幾滴鮮血。

雪花細碎落下,很快被鮮血浸濕。

趙無眠黑衣如夜,站在屋檐上,垂首望著千里鏡與血跡,沉默幾秒,才回首看向四周。

毫無蹤跡。

他灑脫一笑,“第一次用薩滿天的六脈神劍,效果還不錯,可惜還差了點火候,還得多試幾次……不過戎人國都,果真藏龍臥虎,群英薈萃,可惜藏頭露尾,暗中窺探之輩,非英雄也。”

趙無眠悠悠離去,倒也沒想緊追不舍,直至片刻后,丁景澄才自一幽暗巷口緩緩露面。

已是面色慘白,右眼染血,鮮血自臉上滑下,滴在衣上,他也恍然未覺。

他的右眼已經廢了。

若非武功高絕,反應極快,否則被貫穿的,就是他的腦袋。

窺探趙無眠一眼,就沒了只眼睛……這已算是一個照面就近乎被趙無眠瞬殺。

但他乃成名近五十年的武魁,而非什么雜魚宗師啊?

兩人可謂同級別的高手,但彼此之間之間的武功差距,什么時候大到這種地步了?

丁景澄微微搖頭,壓下心中驚悚,慌不迭飛身離去。

孟婆坐在入宮馬車內,緊咬下唇,依舊心亂如麻,胡思亂想著趙無眠的事,忽有破空聲傳來,車簾隨風輕晃,一抹寒光透過縫隙,貫入車廂,釘在墻上。

孟婆回過神來,神情未變,只是拔出飛刀,垂眼打量。

飛刀刀身,筆走龍蛇刻了幾個字。

“入宮尋人,殺趙無眠。”

孟婆輕抿朱唇,丁景澄果真在側窺探,借此發現了趙無眠的行蹤。

他怎就這般粗心,身在明都卻毫不掩飾自己身份?

若她在跟前,只要趙無眠想,足以讓他有一百種身份混跡江湖。

也不知他娶那么多夫人有什么用?沒一個頂事兒的。

尤其就是沈湘閣,堂堂蒼花娘娘,習得千人千面的易容術,居然也不給趙無眠易容易容。

她最沒用。

雖然也不知沈湘閣有沒有跟來明都。

孟婆居然開始在心底埋怨起趙無眠來,心底卻不免為難。

哪怕是以趙無眠的武功,想潛入戎人皇城定也是癡心說夢,否則他何必送自家夫人入宮辦事?

明顯不可能在宮內面見趙無眠。

但難不成還真要她去宮里通風報信啊?

孟婆知道他能殺薩滿天,武功高強,但烏達木難道就比薩滿天弱?在此基礎上,若再加上其余武魁聯手……

這信兒若報了,趙無眠說不得真會栽在明都。

孟婆內心頓時更亂,想尋個法子給趙無眠報信,但又不想泄露自己身份,以防害了自己收養的那些胡人小丫頭。

她們可是無辜的。

孟婆并未考慮多久,馬車便已駛入皇城,她抬手撩開窗簾,望著白石御道,巡邏禁衛,與藏在暗處,數不清的黑衣暗哨,心底一沉。

她這一入宮,在事情解決前顯然不可能隨意出宮,否則定然惹疑。

戎人皇城,便是烏達木的地盤。

活了百年的戎人國師,趙無眠劍出江湖前當之無愧的江湖第一。

明面上比他強的武人,只有一個不知生死的季應時……甚至季應時還是烏達木的師父。

這兩人理應是一伙的。

哪怕是趙無眠,江湖人對他如今的實力評估,也僅僅是與烏達木比肩。

因此一入皇城,孟婆便覺渾身發毛,平添壓力,好似烏達木便在高處俯瞰明都,監視著她的一舉一動。

有宮人撩開車簾,示意下車,微微一笑。

“到了,請下車進殿。”

孟婆深呼一口氣,緩解急促心跳,保持著江湖第一美人(自詡)的風度氣場,蓮步輕移,自車廂鉆出,踏上毫無積雪的御道。

紫衣也一同下車,她對目前時局一無所知,加之武功不甚高,反而對烏達木沒那么多忌諱,因此相比孟婆,倒是相當輕松。

她四處眺望,稍顯好奇,暗道戎人皇城與朝煙的深宮也沒什么區別嘛。

如遠暮所言,當真是東施效顰。

紫衣注意到孟婆正盯著自己看,疑惑看她,后露出禮貌微笑。

孟婆眼底帶著幾分驚艷,后回過神來,也朝紫衣笑了笑。

兩女站在一處,相視而笑,足以令天地失色,更沖散了江湖一抹壓抑風雨。

孟婆收回視線,腮幫子卻微不可查鼓了下,忽的又不想通風報信了。

瞧瞧,趙無眠的夫人真是一個賽一個漂亮,小日子過得倒是很逍遙嘛,哪里需要她上趕著獻殷勤?

孟婆決定既不幫趙無眠,也不為丁景澄辦事……讓他們自個打去吧,最好打得滿城震動,亂做一團。

如此,她也好方便趁亂偷傳國玉璽。

這才是妖女的做派!

不久前還自戀自己乃江湖三大妖女唯一一個好女人的孟婆很快就做出決定。

不過她若不報信,那趙無眠與丁景澄應當也打不起來,畢竟丁景澄不是趙無眠的對手,若沒有戎人出手,他是絕對不可能送死。

所以只要趙無眠安分點,別被烏達木知道行蹤,那他的安危貌似也不需要她操心。

念及此處,孟婆才當真定了定心神。

紫衣對孟婆的想法一無所知,還想著入宮后能不能去國庫摸點好東西。

兩女各懷心思,在宮人的接引下,緩步朝華貴殿內走去。

“怎么了?”蕭遠暮坐在椅上喝茶,望著方才消失一段時間的趙無眠。

趙無眠輕拉玄黑大氅,抖落些許積雪,道:

“方才有賊人暗中窺探,但距離太遠,那賊人又藏得嚴實,我也不知是誰,只知他是武魁,右眼被我的六脈神劍一指穿過,定然廢了。”

屋內眾女頓時坐直幾分,慕璃兒眼神凝重道:“烏達木?”

趙無眠微微搖頭,“若烏達木知道我在這兒,定直接來尋我,早便開打……他不是喜歡藏頭露尾的人。”

“那還能是誰?下任國師蒼狼汗?”蕭遠暮斟酌片刻,后柳眉輕挑,美目亮了幾分,卻是道:

“你怎么還不隨帝師去宮里?這兒有我,你怕什么?”

趙無眠望著有些摩拳擦掌的蕭遠暮,對青梅竹馬的小心思當即了然,無奈一笑。

“你好不容易傷勢穩固,這就想找人揍一頓?”

“憋了這么,早想殺幾個恢復恢復手感了。”

蕭遠暮站起身,雙手相握捏了捏,后提起趙無眠的無恨刀,語氣稍顯興奮道:

“剛好雙線行動,你同帝師在宮里尋傳國玉璽,我在宮外惹些亂子,吸引烏達木,蒼狼汗的注意。”

蕭遠暮的確有說這話的資本,她們這一大家子可不是什么趙無眠的花瓶,無論是誰的名字,放去江湖都可威震一方……除了可可愛愛的小啞巴郡主。

趙無眠的確沒必要留在院里,就她們這一家子,哪怕真是烏達木來了,能不能過蕭遠暮這一關還難說。

從蕭遠暮出道起,就一直被江湖拿來與烏達木比較,只是兩人目前還沒見過,才分不清具體誰強誰弱。

但蕭遠暮作為江湖頂尖,哪怕真比烏達木弱,那也弱得有限。

其余姑娘念及此處,也便定了定心神,蘇青綺轉而問:

“那賊人被公子弄瞎一只眼,當真還有勇氣招惹我們?”

“若他有膽氣搞事,那咱們就接著,在明都大鬧一番,掩護趙無眠在皇城行事,若他沒那狗膽……”

蕭遠暮斟酌片刻,微微搖頭,“那咱們也樂得清閑。”

話至此處,也便有了定論。

趙無眠比誰都知道蕭遠暮的武功有多高,有她當定海神針,他也的確放心。

因此簡短再聊了幾句后,趙無眠便飛身離去,很快身形消失在夜色中,形如鬼魅,沒入雄偉皇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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