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夜,旺角海邊的一棟廢棄樓內。
‘砰~’
裸著上身,一身腱子肉的烏鴉將手中的啤酒瓶狠狠的砸在地上,怒喝道:“媽的,到底是哪個撲街在外面傳我當了旺角話事人,被我查到,我一定親手斬死他!”
東星五虎里,只有他這個下山虎因為剛剛出獄的原因,沒有自己的地盤。
在白頭翁拋出旺角這塊香餑餑之后,烏鴉就好像是見了血的蚊子一樣,立刻找到駱駝,接下了干掉陸耀文的任務。
結果他前腳才接下任務,后腳就有人傳他烏鴉當上了旺角話事人,這不就是在提醒靚仔文,讓他小心一點嗎?
最讓烏鴉生氣的是,他要是真當上了旺角話事人也就罷了,他還沒當上呢……
‘砰~’
越想越氣的烏鴉又抄起一個啤酒瓶,狠狠的砸在了地上。
這時,一個帶著笑意的聲音傳入烏鴉耳中:“烏鴉,是哪個不開眼的撲街惹了你?怎么火氣這么大?”
“笑面虎,你來這里做什么?”
烏鴉收起臉上的兇戾,看著正朝著自己走來的笑面虎吳志偉,冷冷說道。
“烏鴉,我是來幫你的。”
吳志偉雖然一臉笑意,但仔細看一眼就知道,他是皮笑肉不笑。6
“哼!”
對于吳志偉的‘好意’,烏鴉根本不信。
“烏鴉,我知道你不信我,不過你好好想一想,我是做什么生意的?地盤多對其他人來說是好事,對我來說可不是好事,我需要的是能讓我安心散貨的合作伙伴。”
面對烏鴉的冷漠,吳志偉依舊是笑容滿面。
“你想怎么幫我?”
烏鴉臉色一松,語氣依舊冰冷。
他很清楚,吳志偉做的是‘面粉’生意,花大功夫去經營地盤對他來說,確實不劃算。
“烏鴉,我知道靚仔文這個家伙拍電影喜歡自己當攝影師,而且拍攝的時候只會帶他那個表弟高晉在身邊,我們可以趁他拍電影的時候,帶人過去……”1
然后發現兩個人。一個能打十個。另一個更屌一個能打100個
吳志偉比了個割喉的動作。
烏鴉聞言,頓時眼神一亮后,但旋即就提出了疑問:“我們怎么知道他什么時候在什么地方拍電影?”
“我不僅知道靚仔文喜歡自己當攝影師,我還知道他拍電影的時候,他那個扮女主角的契女不會出臺,只要我們確定是哪個女人,然后搞定那個女人,靚仔文死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
吳志偉賤笑道。
“偉哥,你這么幫我,只要我當上旺角話事人,我的場子里只散你的貨!”
這一刻,烏鴉的臉上終于露出了燦爛笑容,連對吳志偉的稱呼都悄然發生了些許改變。
可惜,他并沒有看見吳志偉眼神里一閃而過的嘲弄,什么攝影師,契女不出臺,全都是他吳志偉編的,目的就是要把烏鴉往死里帶……
“哈哈哈,烏鴉,以后大家就是好兄弟,一起發財。”
吳志偉臉上的笑容比烏鴉還要燦爛,就好像烏鴉真的是他親兄弟一般。
整個東星,除了白頭翁與笑面虎這兩個當事人外,再沒有第三個人知道,笑面虎是白頭翁的人……
另一邊,旺角,藍調酒吧門口。
“媽的,不就是欠了十幾萬的酒錢嗎?告訴你們經理,老子手里有的是錢,不讓老子簽單?信不信我帶人把你們酒吧砸了!”
傻強扯著一名服務員的衣領,大聲喝罵道。
“傻強哥,我當然信你有錢,可是經理發了話,我也沒辦法啊!”1
被傻強扯住衣領的服務員,一臉苦相,小心翼翼的說道。
“艸,狗一樣的東西,讓他小心點,別被老子逮到!”
傻強一把將這名服務員狠狠的推到地上,隨后坐上了自己的轎車,揚長而去。
“媽的,死撲街,遲早橫尸街頭!”
被推到地上的服務員狠狠的盯著傻強離開的方向,恨恨說道。
他并沒有注意到,在傻強離開后,兩輛轎車也緊隨著的離開。
幾分鐘后。
當傻強拐到一處偏僻街道后,開在他后面的轎車直接撞了上來。
‘砰~’
“媽的!”
原本就心情不爽的傻強瞬間暴怒,立刻停車推開車門,就要教后車司機‘開車的規矩’。
只是他剛剛下車,一道人影就來到了他的面前,一記手刀兇狠精準的劈在了他的迷走神經上。
‘啪~’
后車司機出手的速度之快,已經半醉的傻強甚至連打暈他的人長相如何都沒有看清,只感覺脖子一陣劇痛傳來,緊接著就再無意識,如同一條死狗一般,癱在了地上。
‘吱~’
這時,又一輛轎車停在了傻強旁邊,一身筆挺襯衫、西裝長褲的后車司機扯著傻強的衣領,熟練的將他扔進了這輛轎車中,正是高晉。
“阿晉,這里就交給你了。”
吉米笑著對高晉說完,便啟動轎車,朝著上海街的方向駛去。
在吉米離開后,高晉將那輛車頭被撞爛的轎車在路旁停好,隨后才開著傻強那輛黑色卡羅拉離開。
……
‘呼~’
‘呼~’
‘呼~’……
被冷水潑醒的傻強,呼吸變得異常急促,好一會才緩了過來。
只是,這并沒有讓傻強覺得情況變好,甚至讓他更加恐懼。
因為他的頭被不透光的袋子整個罩了起來,讓他的眼前全是黑暗,四周則如同死一樣寂靜,再加上手腳被綁在椅子上,這一切讓他就如同一個高位癱瘓的盲人一樣無助。
恐懼、焦躁、不安,逐漸開始填滿他的心靈。
“喂,兄弟,我是洪興的人,你們混哪條道的?想要什么?劃出一條道吧!”
“媽的,藏頭露尾,敢不敢說句話!”
“有人嗎?”
……
“不管你們是誰,求你們了,說句話吧!”
……
傻強越來越驚恐,一遍遍的叫著,喊著,直到聲音沙啞都沒有停下。
“啊!”
“啊!”……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恐懼讓傻強徹底絕望,他不再說話,而是開始歇斯底里的嚎叫,就好像瘋了一樣。
也就在這時,一雙手按住了傻強的肩膀,而后,一個聲音,從他的身后傳入他的耳中:“傻強,告訴我,你想不想做旺角堂口的揸fit人?”2
這個聲音非常溫和,但在此刻的傻強聽來,卻比惡魔的低語還要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