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諶早上出門,默默的站在角落里吸納天地靈機,直至夜晚華燈初上,燈光照亮了黑夜,在某一刻中張諶猛然睜開眼,眸光刺破黑暗看向了遠方晦澀的路燈下,就見有兩道人影挽著手臂,一路說說笑笑的走來。
一個是沈江河,一個是其施雨楠。
路燈下沈江河高大帥氣,施雨楠窈窕多姿,看起來很是般配。
“我到家了。”施雨楠站在路燈下,停住了腳步,對著沈江河嬌俏的道。
“順利將美女送回家,我也完成了任務,咱們明天見。”沈江河摸了摸少女的腦袋,然后伸出手抱了抱少女,其想要親下去,卻被施雨楠躲開,她推了一把沈江河,卻也不惱怒,只是嬌嗔道:“別搞怪,要是叫張諶看見,我怕是有十張嘴也說不清楚。”
沈江河聞言卻不以為然:“這里是你家,張諶怎么會在這里呢?”
說完話卻也沒有糾纏,他知道雙方之間火候不到,卻也沒有強求,而是開口道了句:“我先走了。”
施雨楠看著沈江河遠去的背影,直至沈江河消失,方才轉身往回走。
路燈陰暗的影子里,張諶看著沈江河遠去的背影,眸光中露出一抹冷淡,自己和施雨楠交往了七年,施雨楠別說叫自己擁抱,就是連手都不給自己牽。
“施雨楠。”張諶在路燈的影子下走出,遙遙的喊了一聲。
“張諶?你怎么在這里?”施雨楠腳步頓住,扭頭看了手中提著糕點的張諶一眼,眼神里露出一絲絲肉眼可見的慌亂:“你不是被關起來了嗎?”
“都只是誤會罷了,解釋清楚就好了,只要解釋清楚,就放出來了。”張諶一雙眼睛平靜的看著施雨楠:“我出來后買了些糕點想要來看你,只是不曾想到似乎看到了不該看到的東西。”
“張諶,你不要多想,不是你想像中的那種關系。”施雨楠站在燈光中,面色冷清的看著張諶
施雨楠靜靜地看著張諶,她心中清楚的知道,張諶究竟有多么的愛自己,所以她知道張諶離不開自己,只要自己給對方一個解釋,不管那解釋合不合理,對方都會相信自己,這是她七年來在張諶舔狗一般卑微愛情中培養出的底氣,她自己有信心能拿捏住張諶,只要自己不說離開,對方就絕不會離開自己。
“哦?”張諶站在路燈下靜靜的看著他,眼神中多出一絲絲審視的味道。
“他是沈江河,他回來了。”施雨楠主動來到了張諶身前,伸出手主動將張諶手中的糕點接過去:“咱們也是很好的朋友,他回來了我當然要見見他。本來他想要叫你出來聚一聚的,可是你被關入了監獄里,就只能我們兩個聚一聚了。”
張諶聞言靜靜的看著施雨楠,那平靜的目光施雨楠從未見過,其不由得心頭微微一緊:“你莫要多想,我也只是把他當成了一個哥哥而已,我當年和他談戀愛,是因為我年紀小什么也不懂。”
“我又沒說什么,你急什么。”張諶笑著詢問了句:“你之前說工作的事情,就是為了他?”
施雨楠聞言眸光有些閃爍:“他從西南勞動改造回來,早就已經家破人亡,就連住所都沒有,工作也沒著沒落的,一個人在魔都連個親戚朋友也沒有,好可憐的,我就想著你的工作反正也要丟了,倒不如轉給他,叫他有一個工作賺錢養活自己。”
張諶聞言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看著施雨楠在那里說話,施雨楠說到這里,面帶期待之色的看著張諶:“張諶,我有一件事想要和你商量。”
“你說。”張諶道。
“你能不能將工作轉給沈江河……?”施雨楠小聲詢問了句。
“那我呢?”張諶一愣,開口反問了句。
“我馬上就要上班了,到時候工資一個月有三十塊錢,咱們結婚后我養你。沈江河現在無父無母,沒有了親戚朋友,就連住的地方都沒有了,他實在是太可憐了,咱們作為他的朋友,如果不管他的話,他遲早要被餓死在街頭。”施雨楠眸光中滿是憐憫。
張諶聞言默然,好一會才道:“他可以去打工養活自己。”
“你還不知道他?他就是一個五谷不分的大少爺,哪里會打工賺錢?”施雨楠此時又跨前一步,幽香縈繞入張諶的口鼻之間,就見施雨楠拿住了張諶的手掌,這還是七年來施雨楠第一次拿住張諶的手掌,其輕輕搖著張諶的手掌,話語中滿是討好:“你就看他可憐,將工作轉給他好不好嘛?”
張諶聞言沉默了片刻后才道:“好!但是你要立即和我結婚。”
施雨楠聞言愣了愣神:“我還沒有做好準備,我現在的情況還沒有安穩下來,你等我安穩下來咱們再結婚好不好嗎?”
張諶看了施雨楠一眼:“想要我將工作免費轉給他不太可能,但如果他能出錢買的話,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就賣給他了。我只要一千兩百塊,你只要將錢拿來,我就立即轉讓工作。”
“一千兩百塊?他才剛剛從西南勞動改造回來,家里財產也已經全部都充公,他哪里有一千兩百塊錢?你這不是故意為難人嗎?”施雨楠聞言聲音拔高。
“我就要一千兩百塊錢,少一分也不干,別人想要買還沒有人賣呢。”張諶慢慢悠悠的道了句。
他雖然不在乎錢,但卻也絕不會嫌棄自己的錢太多。
“張諶,你怎么能這么自私?你把工作讓給他怎么了?你工作了七年,明明你有高級技工的實力,可以輕易在別的工廠輕易找到工作!但是沈江河才剛剛回來,就連飯都要吃不上了,馬上就要睡橋洞了,他什么都不會,沒有一技之長,他連養活自己都做不到,要進入工廠,難上加難!你把工作讓給他,以后我工作賺錢了,我可以養你啊?你只是麻煩了一些再找個工作而已,你有什么不愿意的?”
“我們是朋友啊!是三年的同桌!他念書的時候沒少照顧咱們,各種好吃的、好玩的,哪個少了咱們?他現在落難了,難道咱們不應該幫他嗎?”
張諶聞言沉默不語,而施雨楠看著面前一言不發的張諶,不斷苦口婆心的的勸說著張諶。
張諶聞言無語了,什么叫做照顧咱們?分明只是照顧你好吧?而我呢?只是看著你們談戀愛,給你們當舔狗而已。
“所以你的意思是讓我這個未婚夫,把我辛辛苦苦得來的一個月三十多塊錢的工作,讓給你那個什么都不會的野男人,讓他留在魔都,而我自生自滅是嗎?”
張諶目光冷漠如冰,看著面前的施雨楠,譏諷的開口質問著。
“張諶!你在胡說什么?什么野男人?再說了我哪里說叫你自生自滅?不是說了,以后結婚了我養你嗎?”
“你思想怎么這么齷齪?什么野男人,他是咱們的同學啊!他現在家破人亡,已經流離失所快要活不下去了,你有這個能力,你幫一下他怎么了?”
施雨楠聽到張諶的話,眉頭一皺,朝著張諶再次開口質問著,不過眼底,卻是止不住的閃過一抹慌亂之色。
她不敢承認自己問心無愧,只是看到自己昔年的青梅竹馬落魄到如此境地,她心中真的不忍。
張諶和她是青梅竹馬,而她和張諶又何嘗不是青梅竹馬呢?
“幫一下他怎么了?”張諶聞言直接被氣笑了:“施雨楠,你說的那些恩情與照顧,和我可沒有什么關系,在他眼中我當年就是一只可憐的狗罷了,他對我有什么恩情,我憑什么幫他?”
“就憑你是我的未婚妻,還是我的青梅竹馬,卻背地里和他廝混?你是不是看他回來了,想要和他重歸于好?將我這個現在已經無用的老實人榨干最后一點價值,然后將我給踹了?到時候你們雙宿雙飛美滿一家?沒看到普通朋友可以在街上手挽著手的!”
“施雨楠,你是不是有點太欺負我了?看我喜歡你,你就覺得吃定我了,就可以肆意妄為?”
“你是不是..太不要臉了?竟然睜著眼睛說瞎話來糊弄我!”
張諶目光很平靜,但話語卻咄咄逼人,朝著施雨楠質問道。
“張諶,你你在胡說什么?!”
“你能不能不要詆毀我?我說了,我只是看他可憐而已!他之前想要親我,你不是也看到了,我已經將他推開了!你還要我怎么樣?”
而聽了張諶的話,施雨楠心里更是一顫,心中莫名發慌,朝著張諶瘋狂的辯解著。
“只是看他可憐嗎?呵”
而張諶聽著施雨楠的話,卻是冷笑了一聲:“我的未婚妻在黑夜中和別的男人攜手逛街,傳出去我張諶還要不要臉了?看在你的面子上,只要他拿出一千兩百塊,我就將工作讓給他,否則你休想!”
說完話張諶伸手拿過施雨楠手中的糕點:“對了,這糕點不是買給你的,是買給我朋友的。”
“你自己考慮清楚,想辦法去籌集一千兩百塊錢,或者是直接去民政局與我領證登記結婚,我就將工作讓給他。考慮清楚了來找我,過時不候哦!”張諶的身形消失在路燈下,留下施雨楠氣的跺腳。
施雨楠看著張諶離去的背影,氣的眼眶有晶瑩在醞釀,這是自己和張諶認識以來,七年來對方第一次不再聽自己的話,還對自己說了這么重的話。
施雨楠的眼神里露出一抹慍怒,看著張諶負氣離去的背影,冷冷的哼了一聲轉身走入自家小院:“希望你一直這么有骨氣,千萬莫要來求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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