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規定看似離譜,但其背后一定發生過更離譜的事情。
張云露拿著水回到書桌前,在沙發上坐下后,她將三枚晶卡分別插入卡槽。
其中一枚晶片記錄的內容很快被讀取出來,投影出一道光幕——《池九漁筑造化道基心得》
顧名思義,這是池九漁當初筑就造化道基后寫下的心得。
翻了一會兒,張云露發現里面的內容出乎意料的不錯。
不僅詳細的講述了池九漁自己在筑基后的各種感受,還結合了其他造化筑基修行者的寫下的心得體會進行對比。
行文流暢,簡明扼要。
怎么說呢……
很多人看到這片心得的那一瞬,腦海中浮現的第一個念頭是……
這真的是小師叔祖寫的?
她不會找人代筆了吧?
不過張云露倒是沒有這么想。
輕輕一點,另一枚晶卡中的內容也被投影了出來,與池九漁的心得并列。
這次倒不是某個造化筑基修行者的心得體會,而是傳法樓的一名長老將傳法樓內大部分筑基心得進行總結后寫下的一篇雜談。
因為內容比池九漁的那篇心得要多得多,所以花了一個多小時,她才將其全部看完。
沒有就此停下,張云露喝了口水,繼續翻開那本《筑基三等論》。
因為都是關于筑基的書,所以她準備先粗略的讀一遍,對比一下其中的內容,然后再重新細讀。
《筑基三等論》,作者不詳,這本書講述了外物,天成,造化三種筑基的由來和修行方法。
書中所說,據最開始的時候是沒有外物以及造化這兩種筑基方式的,只有天成道基,也就是完美筑基。
采煉星輝,日精和月華是每個想要筑基的修行者都必須經歷的。
后來,一批天賦高絕的修行者出現,在天成道基之上,開辟出了更進一步的造化筑基。
其本質為自身所悟之理,替代天地奇珍神蘊那‘鹵水點豆腐’的效用,獲得更強的戰力和更高的壽數。
但是,無論是天成還是造化,二者的難度都太高,導致修行者的數量一直上不去。
所以第一批筑就造化道基的修行者便聚在一起商討,創造出了難度更低,戰力也稍稍受到削減,但卻能更進一步的‘外物筑基法’。
那段時間,百花齊放,各種稀奇古怪的筑基法層出不窮。
有凝聚神通種子,以一道強絕神通筑成道基的神通筑基法。
天地靈物種于身的種靈筑基法。
還有狩獵妖族,汲取妖族精血的妖血筑基法。
不過后來人們發現,使用妖血筑基法的修行者,會被妖族之血中的獸性所影響,嚴重者甚至會迷失本心,所以已經被廢除。
除了妖血筑基法,一些比較極端的修行者,還弄出了極其殘酷的煉靈筑基法。
剝千張皮,抽萬條骨,奪魂煉靈,血池養之,身入其中靜坐九十九日以鑄根基。
直到后來,濟世谷老祖創造出了筑基丹。
服用筑基丹進行筑基的修行者,不僅前路不會受到影響,難度也比那些稀奇古怪的筑基法低得多。
雖然初期戰力比起頂尖的神通筑基修行者要弱一些,但卻可以通過后天學習來進行彌補。
到了后期,戰力反而會壓過手段單一的神通筑基修行者。
可以說,筑基丹的出現,真正終結了那個荒誕的筑基創法時代。
直到今日,筑基時所用的效果更好的筑基靈液,其本質也依舊是在筑基丹的基礎上改進的。
“原來如此,造化筑基是以自身所悟之理替代‘天地奇珍神蘊’的效用,”張云露合上書輕聲喃喃,她閉上眼睛,“筑基創法時代……”
雖然只是書上的只言片語,但她能想象到那個時代的殘酷與荒誕。
還有一點她不太理解,造化筑基修行者們為什么要執著于增加修行者的數量,明明對他們而言,康莊大道已在眼前。
以前她便喜歡研究上古修行界的歷史,此時看完之后心中不由得思索起來。
“是因為有外敵嗎?”
似乎也只有這個可能了。
休息了一會兒,她將目光投向了《人身小天地理論新編》。
“感覺如何?”
就在此時,耳畔忽然傳來一道蒼老的聲音。
抬頭一看,卻見之前所見那老嫗不知何時竟來到了里面,正靜靜的看著她。
褶皺的皮膚,蒼老的面容和佝僂的身子讓她看上去與一般上了年紀的老人沒有任何區別。
張云露不敢怠慢連忙起身,恭敬行禮。
“前輩。”
“不必多禮,你在看了《筑基三等論》后,感覺如何?”老嫗繼續問道。
感覺如何?
“……”沉吟了一會兒,她還是選擇實話實說,“那是一個很荒誕卻又很讓人佩服的時代。”
“荒誕……”老嫗笑了,看起來并不像宗主那么和藹,甚至讓人有些恐怖,“那的確是一個荒誕的時代。”
“但也如你所說,那個時代也有很多令人佩服的人。”
老嫗抬頭,與蒼老的外表不同,她的眼睛十分明亮。
“你悟的何種理?”
劍祖將這小女娃帶回來,卻并未將其收為弟子,所以她才起了心思。
一個悟理的小女娃,就這么放養屬實是浪費。
“弟子……”
“老身傳法樓樓主,你不必緊張。”或許是看出了她的些許緊張,老嫗溫和道。
“弟子所悟之理為險之理,向死而生之意。”
險之理?
向死而生之意?
傳法樓樓主一頓,一瞬間想明白了原委。
原來如此,難怪劍祖并未將其收為弟子。
內門劍祖大殿之中。
徐邢似有所覺,向下看了一眼。
“原來是季師姐……”
當年劍宗創立之時,除了徐邢自己和別雪凝之外,還有一些志同道合,同樣習劍的道友。
與張云露見面的老嫗就是其中之一。
因為活得年歲夠久,所以宗內除了宗主外的各種職位她大都擔任過。
徐邢閉關之時,她還不是傳法樓樓主,而是司律堂堂主。
而且她不喜歡在內門,覺得內門太冷清。
相較于與她同輩的修行者,她更愿意與一些年輕的小修相處。
沒想到現在卻關注起了張云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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