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網’建成之后,不僅可以用在飛升一事。”寧若看向徐邢,“或許還可以用在星域防護之中。”
用于星域防護?
倒不是為了防備星空上的其他異族,畢竟那些星空異族不足為懼。
麻煩的是蒼族所制造的生物兵器,還有那堪比合道的道兵詭獸,那才是如今星空面臨的最大問題。
“用在星域防護……那需要更改的地方就很多了,而且有別于如今的戰網體系,真要實行下去應該要不少時間。”
純粹的神道體系,除了帝君一級,和太陰太陽兩大至尊星君的神位之外,神位本身會直接將壓制修行者本身的修為進境,得不償失。
當然,更改起來也不是不行,但那就是和‘飛升’不同的方向了。
還是那句話,完成這一切都需要不少的時間。
“還是得先做好‘飛升接引仙網’的事情就是。”
“嗯。”寧若微微點頭。
她也只是設想一下而已。
隨手一拂,那些懸停在實驗室內各處,代表著各大帝君級神位的‘星辰’重新回到了中間那金色球體旁,環繞著再度運轉起來。
兩人又花了一些時間,商討了一下其中的具體細節。
“好了,那之后也有勞了。”
“徐大哥,我才是‘飛升計劃’的提出者呢,這句話該我對你說才對。”寧若笑道。
徐邢一頓,而后也笑了:“都差不多。”
“那我就先走了。”
“等等。”寧若取出一個儲物戒,“我看見九漁也一起來了,就麻煩徐大哥把這個轉交給她。”
“嗯?”
“一些玄燭果,還有幾條新培育出的靈魚,就當是送給劍尊和她那兩個弟子的禮物了。”
“那我就替師姐謝過了。”
徐邢接過儲物戒微微點頭,而后毫無征兆的,身形便這般消失不見。
望著他剛剛站立的位置,寧若心中輕嘆一聲。
轉過身,繼續看著那枚‘神道信息容器’。
兩人剛剛聊到了下一屆仙宗大比的事情,按照時間推算的話,已經不遠了。
等到‘仙網’締造成功,正好可以借助仙宗大比,讓各大仙宗內優秀的門人弟子進行第一輪測試……
比較可惜的是,如今靈音坊的年輕一輩中,并沒有特別出眾的存在。
靈音坊外門。
一座在綿延的山脈中不算出彩,也并不巍峨的小山上。
兩道身影一前一后,走在雪桑樹林之中。
走在前方的池九漁手中拿著幾片精挑細選過,格外通透的雪桑樹葉。
臉上的糾結此時已經完全消失不見了。
畢竟她是一個樂天派,雖然師叔要她去辦的事情讓她很是糾結,但和寧師姐聊了一陣之后就想通了。
這種事還是得靠小云露本人自己走出來才行!
寧挽竹跟在池九漁身后,始終保持著一定的距離。
看著她的背影,心中不由得浮現了一個莫名的念頭。
‘如果……淵沒有離去的話,自己和他的孩子應該也像九漁師妹這么大了吧?’
‘或許不一定像九漁師妹這么夸張,但繼承了淵的天賦,想來應該也會很優秀……’
眼中閃爍著莫名的情緒,寧挽竹笑了笑,壓下了紛飛的思緒,看向手中握著的那片雪桑樹葉。
匆匆五十載,也不知道淵有沒有成功回到故鄉……
“師叔?”
前方響起的聲音打斷了她的思緒。
寧挽竹朝前望去,就見徐邢不知何時已經出現在了池九漁前方。
“看來你心情調整的不錯。”徐邢道
池九漁撓了撓頭:“其實只是有點糾結而已啦……”
“不過也多虧了寧師姐!”她補充道。
“嗯。”
徐邢不再多說,轉而看向寧挽竹。
“多謝了。”
“您客氣了。”寧挽竹鄭重道。
“我之前跌出太玄界外,在回來的途中遇見了一個淵曾經停留過的世界。”徐邢直接道。
在這件事上,老鄉的這個紅顏知己應該有知情權。
遇見了一個淵曾經……停留過的世界?
寧挽竹怔了怔,內心頓時紛亂如麻,幾度欲張口說些什么,但又不知道該怎樣問起。
“他……有在那個世界中留下什么嗎?”
“這個。”
絲絲縷縷的淡金色氣息匯聚而來,在她身前形成了一本玉書。
“里面記錄了他在那一方世界停留時所作的一切。”
“……”寧挽竹伸手接過玉書,“謝謝您。”
池九漁一臉的茫然之色,看一看拿著玉書的寧挽竹,又看一看自己身旁的徐邢。
好嘛,又聽不到了。
境界高了不……
算了,這樣的次數太多,她都已經習慣了。
境界高就是真的了不起。
作為練氣八層就悟理的絕世天才,仙宗大比元嬰期斷崖式的魁首,人族有史以來最年輕的化神境修行者,劍尊的親傳大弟子……
之所以她能保持這么樂觀且強大的心態,就是因為她從小就是在這種被不斷打擊的氛圍中成長起來的!
這就是太過優秀的煩惱啊。
見到的都是師叔和寧師姐這種利害的高階修行者。
‘咵’!
突如其來的聲音,讓寧挽竹看了她一眼。
卻發現她不知從哪兒取出了一把折扇,正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一副‘高手寂寞’的姿態。
“莫要管她,又犯病了。”
是九漁師妹的話……
倒也可以理解
寧挽竹調整了一下心態:“劍祖前輩,其實我一直有一個問題想要問您。”
“問吧。”
“您……有想過追尋歸鄉之路嗎?”
淵對這方面的執念,她作為陪伴他最久的人,一直都是看在眼中的。
“看來上次淵并沒有和你聊太多我和他之間的對話。”
“畢竟是您的隱私。”
淵是劍祖前輩的同鄉,自然可以問。
但她是晚輩,從淵那兒詢問相關的事情就顯得僭越了。
“想過,但還不是時候。”徐邢道。
果然如此……
“多謝前輩。”
“淵的修行年月太短,所以對很多事情都不清楚,如果知曉一切的話,他應該也會選擇留下來的。”
“嗯……”
“那么,我也問個有些冒昧的問題,你可以選擇回答或不回答。”徐邢忽然道。
寧挽竹一頓,卻并未說話,等待著徐邢的詢問。
“他有說過,自己會回來嗎?”
沒有絲毫猶豫:“有的。”
至此,徐邢不再多問,拍了下池九漁的后腦勺。
“走了。”
“師叔你又拍我腦袋!”
池九漁為了保護自己超凡脫俗的智慧不再受到損傷,選擇大聲斥責師叔的這種不正確行為。
一陣清風拂來,兩人隨之消失不見。
寧挽竹沉默了一會兒,抱著玉書轉身,順著山間小道下山。
兩側茂盛的雪桑樹發出‘沙沙’的樹葉摩擦聲,因為還沒登頂,所以下山的路并沒有用多長時間。
山下來往的行人很少,寧挽竹在路邊找了張沒人的長椅坐下。
盯著玉書的表面猶豫了好幾秒,但最終還是翻開了它。
溫潤的玉書頁面上,是一行行流溢著金色光芒的文字。
光芒落入眼中的瞬間,她只覺眼前一陣恍惚,好像看見了一名熟悉的紫眸男子站在山頂。
劍宗,內門。
劍尊大殿前。
池九漁手中拿著徐邢剛剛交給她的儲物戒指,左右張望了一下。
好嘛,竟然還真的回來了。
師父也真是的,明明讓自己跟過去也沒啥用,靈祖前輩見師叔的時候自己又不在他們身邊……
您最忠誠的徒兒雖然能力出眾,但也有心無力啊。
心里腹誹著,她探出一絲神念沒入儲物戒中。
師叔說這是靈祖前輩送給師父和她,還有小云露的一些禮物。
一些玄燭果,幾尾靈魚……
靈祖前輩還是那么大方。
上次賣那鳳凰羽的時候她恰好瞧見有人在求購玄燭果,那價格老夸張了!
還有這些魚……
反正給師父養也是生不如死,還不如自己給它們一個痛快的!
一邊想著,池九漁一邊朝大殿內走去。
這次倒是成功在往常打坐的地方見到了師父,還有小云露。
就見別雪凝平常的那個位置,在她身前不遠處端坐著張云露,似乎是在請教一些修行上的問題。
“師父!”
別雪凝淡淡的瞥了她一眼:
“嗯。”
池九漁毫不在意,大大咧咧的走到張云露附近坐下。
“師叔在把我送我回來后就走了。”
“我知道。”
“靈祖前輩還送了咱們一些禮物呢。”
說著,池九漁將儲物戒內的一部分玄燭果取出來,又取出了一個裝著靈魚的水箱。
別雪凝只是掃了一眼。
“我不需要,你們分了吧。”
“好嘞!”
就知道會是這樣。
正當池九漁抱起玄燭果準備再將其收起來的時候,別雪凝看向了張云露。
“正好你師姐回來了,為師和你說個事。”
“您說。”
“你師叔之前去清墟,找到了你父母的尸骨。”
清冷的聲音回蕩在空曠的道場中,張云露的神情有些茫然。
池九漁一頓。
不是啊師父,這種事就這么簡單說了呀,您要不鋪墊一下下呢?
“聯系你兄長,來一趟劍宗吧。”
別雪凝取出一枚儲物戒遞過去,張云露茫然的接過。
“……好。”
“當年你父母為了尋找……”
聲音一如既往的平淡,就像她當年給池九漁說她父母死亡的真正原因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