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古魔殘留意識、溝通與交流

雖說他距離突破本就不遠，但能節省血神升元丹的藥效，使之在化神三層繼續發揮作用，倒也不虧。

問題是這突如其來的魔氣灌體。

讓他摸不清凍魔軀殼的本能，究竟是什么意思。

修為突破化神三層，魔元達到百萬縷，接下來便是凝煉的過程，不斷壓縮魔元，使其由百縷凝為一道。

百萬縷便是一萬道魔元。

屆時渡過神變之劫，使得元神強度大幅提升，便可著手突破化神中期之事，寶丹效果主要是奔著增加魔元來的。

其在這一階段的修煉過程中，能起到的效果不大，但既然已經吞服入肚，將藥力散去血肉之間，將來再徹底吸收也是可以的。

畢竟，丹藥并非如此不便之物。

凝煉之法功法中自是有的，這個過程中神識能起到的效果更加顯著，約束凝煉魔元，自是神識越強越好。

這種時候《天星司命養元妙法》的作用便得以體現，作為壯大元神的修煉秘法，元神壯大便意味著神識的暴漲。

兩者相輔相成，亦有輔助渡過神變之劫的作用，王煜未雨綢繆，早早獲取修煉秘法。

此時便也能夠繼續強大下去。

這門秘法經過十年放置，已跨入小成之境，可以多費些心思盡快修持圓滿，如此他的修煉速度才能進一步加快。

眾多思緒在腦海中一閃而逝。

待得氣息恢復平靜，王煜盯著冰山中的魔影，心中提起十萬分警惕。

哪怕知道這只是古魔軀殼，其意識并未附著肉身。

可鬼使神差的，他竟然開口詢問。

“凍魔前輩，可是有事差使在下？”

冰山中的魔影竟聽懂他的詢問。

一股清脆而又稚嫩的聲音在他腦海中響起：“且上前來，出色的后輩。”

倏然響起的童音與虞棠棠有些相似。

但更加冰冷無情。

像是在陳述事實般，卻又帶著股不容置疑的意味，王煜心中驚駭莫名，十分吃驚這魔軀中為何會有意識存在。

這份遲疑和不解，顯然被凍魔看出。

其繼續道。

“本魔主與其他古魔不同，冰獄界乃是得天獨厚的先天冰道修行圣地，冰霜規則外顯，對于仙境以下的冰道修者都有極大的好處。

“他們是被關進來，本魔主卻是主動進入。”

王煜心底疑惑此魔為何會與他解釋。

卻也適時提出疑問。

“仙境之下？魔主……并非仙境存在？那為何仙人不能徹底滅殺古魔？”

凍魔卻是嗤笑一聲。

“仙人也不過是求道路上的一個階段罷了，并非無所不能，本魔主由魔界本源孕育而出，存活過無盡歲月，仙……又能奈我何？”

王煜頓時無語。

說大話之前，要不要看看自身的處境再說？嘴硬沒有用，只會憑白令人看低幾分。

見王煜不動聲色，沒有回應的意思。

那道聲音頓時有些急了。

“且快上前來，本魔主傳你頂尖功法、冰霜道無上大神通，練成之后，定讓你日后一帆風順，界外那小賊也難以奈何得了你。”

魔音貫耳，王煜只覺著意識一陣迷蒙。

但隨著心湖空間綻放出的寶樹圣光，直接令他虎軀一震，頓時厲喝道。

“何方妖孽，竟敢冒充古魔！”

空氣瞬間沉寂。

王煜只感覺方才涌入體內的凍魔之氣開始躁動，看似化作了他的法力，實則歸屬權依舊在凍魔那邊。

丹田氣海被外人掌控的感覺格外難受。

他的身形不受控制的開始往前踏去。

只聽耳邊的童音桀驁起來。

“拿了本魔主的好處，還想走？！！”

“——過來吧你！”

王煜臉色一狠，激發圓滿五階功法特性，短暫獲取了魔元的控制權，立馬就要廢了剛才增長的修為。

將這團異常魔元排出體外。

“等等！”

那疑似凍魔的家伙卻也是徹底坐不住了，立馬松開了對王煜的操控，使那團魔元徹底融入氣海中，令王煜難以分辨。

若再強行廢掉，很可能找錯目標。

白白損耗修為，可若是將所有魔元都廢掉，他的修為也會直接跌落，元神雖不會變動，但法力量的積累，從來都是最耗時間的一種修行。

真這么做，劍宗決戰他是別想參加了。

雙方互相奈何不得。

倒也有了繼續交流的基礎。

王煜冷冷盯著冰山中封印的魔影：“你到底是個什么東西？別想欺騙本座。”

那道魔影似也是無可奈何。

“你應該猜的到，煉體之道走到五階，想必血肉粒子中已經誕生了本能意識，便是只剩下一滴血也能借此完成血肉重生。”

“是又如何，這跟你的來歷有關？”

“自然。”

童音陡然變得狂熱起來。

“煉體之道的起源，便是來自魔族，其中以戰魔為族群佼佼者，人族模仿本族修士開發出了魔修之法、煉體之道。

“后來發展到巔峰，便誕生了《真龍戰體秘錄》、《五行通圣訣》等達到仙品的煉體仙功，人族雖也在此道走到巔峰，可歸根究底魔族才是煉體一道的起源。”

這一秘聞，王煜難以判斷其真實性。

但古魔既然境界在仙境之下，仙人卻無法將之斬殺，其不死性倒是格外符合煉體士的特質。

不朽之軀進一步會發展成什么。

他雖不清楚，可也能推衍一二，五階便能做到滴血重生的煉體之道，達到九階能有何等威能根本難以想象。

“就算你說的都是真的，跟你的存在又有何關系？”

“愚昧。”

童音冷笑道。

“古魔僅在原始魔祖之下，哪怕元神被剝離肉身，血肉中殘留的意志也足以支撐其繼續戰斗下去，永無止盡！

“而本魔主，便是這些殘留意志的聚合體，可以說就是古魔本身，除了記憶有些殘缺，與本體并無差別。”

其成型的原因，王煜覺得還是有可信度的，但說它與古魔意識本尊一樣，那就太離譜了。

就憑目前的對話來判斷。

其機靈程度，甚至還不如王煜少年時，自作聰明的樣子倒是和他少年時期一模一樣。

“說了這么多，你究竟有何用意？”

“當然是解開這該死的封印，讓本魔主奪取無盡冰原的本源，破開仙人規則重歸魔界！”

王煜搖頭。

“界外有靈官看守，如何能破封？剛一破開，怕是有仙人降臨，當場將前輩重新封印，無用之舉罷了。

“除非……能先剪除界外的監察者。”

“荒謬。”

誰料，童音繼續表達著不屑道。

“不過是合體期的修士，如何能擔仙名？若非真仙定下的規則，血魔、蠱魔、殺魔的肉身早就破界離去。”

它說的，都是歷史上有過記載的古魔破封之亂，都曾給修行界帶來過大災劫，最后都被下界仙人重新封印。

現在看來，除了第一次是真仙傳道。

后來鎮魔者，都是境界高深的修士，而非仙人，冰獄界土著見識短淺，分辨不出倒也情有可原。

如此說來，太子墓中的仙寶概率進一步降低，也難怪會被世界孕育的靈脈反噬而死，仙人果位有限的情況下。

如此草率的死法，以及歷史上發生次數的頻率都有點太多了，換成合體修士便顯得正常了許多。

這一秘辛，知之者甚少。

絕不超過一掌之數，考慮到他此行本就是想取凍魔傳承，倒是不妨礙將其先騙到手，反正這本能意識的集合體，看起來不太聰明。

念及此處。

王煜躬身施禮道。

“那前輩，可有切實可行的計劃？”

“自然。”

那童音自傲不已，并快速說道。

“冰族乃是此界先天孕育的土著，很適合修煉本魔主自創的凍魔道，以十方凍魔拳為根基，可以快速培養出戰力合格的五階修士。

“你只要將本魔主傳你的十方凍魔道傳授給冰族，最多千年，便能使其成為第一大勢力。

“屆時再幫本魔主破封，再簡單不過。”

王煜：“……”

先不談唯一的正統冰族已經被他滅族，外面的野生冰族雖然天生便有靈智，但只相當于人族十歲左右的小孩。

必須經過修煉和時間的催化才能進一步開智，這也是為何冰族衰落的會如此快速，因為它們本身就傳承艱難。

再者。

凍魔封印地與守門人部落近在咫尺，它竟不知道王煜先前所為，這代表著其能力有限，能看到的事物被局限在冰山之內。

外面只能靠肉眼觀察，自然無法發現先前王煜所為。

最后。

此計毫無巧思，也沒考慮如何應對獄王靈官，單純讓他去傳播傳承，其目的很可能是利用軀殼的魔染特性。

控制一批化神手下，屆時再做計劃便有人可用，冰族天然便是凍魔青睞的個體，更易受它操控。

其中心思并不難猜。

王煜很快便推導了個七七八八，倒是有一事出乎他的意料，便是《十方凍魔道》這門功法竟是凍魔傳承。

雖說名字上便初顯端倪。

但這門傳承只有天霜魔君在修煉，他只修行至三階圓滿，練了練十方凍魔拳便沒有再下苦功。

畢竟此傳承只有四階，而古魔傳道都是標準的五階極品，不是古魔軀殼無法傳授更高階的傳承。

而是仙人規則所致。

不僅僅修為上限被限制在五階，就連知識的傳承與開發也被冥冥中的規則限制了，仙人神威莫測，據此可見一斑。

只能說不愧是天道有定數的長生果位。

成就艱澀，但功成之后得到的隨贈，也是常人難以想象的……

王煜心中思緒萬分。

雖窺破了對方的隱晦之意，但他并未點破，而是應下了這一要求，恭敬道。

“還請前輩傳道，赤天定不負所托，勢必達成前輩要求，只是這氣海內的手段還請前輩收回。”

言外之意，想讓我給你辦事可以。

先給點誠信。

哪有一見面就給人種下控制手段的說法？這不是找合作伙伴，這是找奴隸呢！

暫且稱其為凍魔意識的存在。

短暫沉默了一瞬。

“可以，且上前來，將手掌貼在冰山之上。”

王煜果斷搖頭。

“我就在這一步也不會動。”

凍魔意識惱怒道。

“距離太遠，本魔主沒辦法給你傳法！”

“赤天不信，方才前輩以魔氣對在下灌體，可未有任何吃力跡象。”

對方：“……”

小心思被識破，凍魔意識不再抱有僥幸心理，這些下界修煉到巔峰的強者，就是如此麻煩。

比真靈界的化神更加謹慎。

或者說飛升者這一群體，不管來自何處世界，也不管是化神期飛升還是元嬰期飛升，潛力都比真靈界同境界修士強上數個檔次。

這和個人經歷有關，資質能決定的只是起點，經歷和機緣才是決定終點的決定性因素。

他讓王煜靠近，其實是想分出部分意識入主王煜的軀體，類似奪舍之法，但并不會徹底占據他的身體。

而是像一個租客般，以第三視角觀摩。

當然。

必要時刻，可以強行魔染王煜的意識，使其成為魔奴，永生永世受到魔主操控。

事已至此，先干正事。

“你叫赤天？”

“正是。

“在下出身煉天魔宗，號赤天魔尊。”

出門在外還是用小號為妙，且這凍魔意識頗為懵懂無知，雖有算計他人的惡之心，掩飾的卻很是粗糙。

加之其能觀察到的世界有限。

報出赤天的名諱，王煜壓根不擔心，至于古魔傳承導致的魔染問題，這次前往劍宗決戰，他便會向煉天魔尊討厭煉魔秘法。

作為他參戰的“代價”。

雖說對方不給他也會去，可能謀劃幾分好處總歸是不虧的。

哪怕沒能得到，琉璃心境也能幫他抗衡一二，等放置欄將功法推衍晉升，其實也有變相的洗白效果。

不求徹底解決魔染問題。

保持自身人格不受影響，應當問題不大。

時至今日。

王煜仍舊沒有察覺到自己對養生多了股執念，雖然并不嚴重，可若沒有外人點破，終生難以發覺。

畢竟這股魔染的源頭太過恐怖。

是仙人都難以奈何的存在所散發，他煉化了生之古魔的力量，受到的影響僅比修煉對應傳承輕一點點。

沒有被直接扭曲人格，已是琉璃心境功效非凡的體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