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之中。
隨著乾長老的金丹爆開,一股毀天滅地的沖擊波,朝著四周席卷而去。
同時也標志著,乾長老這位在大晉名聲顯赫的金丹圓滿修士,就此隕落。
華天熊的其中一座大靠山,也隨之倒塌
“血厭魔君,你敢殺我離火宮的長老,本座與你不死不休!”
離火上人眼睜睜看著乾長老金丹自爆而隕,目眥欲裂,金色的須發狂舞。
要培養出像乾長老樣的修士,離火宮不知傾注了多少資源和心血。
更何況,乾長老對于離火宮的貢獻,可以說是功不可沒。
離火上人還打算將其悉心栽培一番。
可血厭魔君,居然神不知鬼不覺之間,就早已對乾長老暗中下手,施展了寄魂大術。
“嘿嘿!離火老怪,你馬上就能跟你的徒子徒孫團聚了。”
隨著一道陰惻惻的聲音傳出。
金丹爆炸的余波當中,一團漆黑魔氣緩緩飄出,隨后凝聚出血厭魔君的身影,氣息恐怖至極。
血厭魔君身著一襲血紋蟒袍,乃是一名面容剛毅冷酷的中年人,不怒自威,散發著元嬰初期修為。
可其法力氣息,顯然要比離火上人強上不少。
只差一絲,便能到達元嬰中期層次,并且他所修的魔功極為凌厲霸道。
他剛一出現,就給人一種令人窒息的壓迫感。
“本來是想釣妖族的那幾個家伙出來的,沒想到炸出來你這條大魚,真是沒有白費本魔君這道血厭寄魂大術。”
“畢竟要神不知鬼不覺,在你那死鬼徒弟身上種下道心種魔秘術,也是要花費一番手腳。”
“原來是個圈套?!”
離火上人二話不說,取出一張藍色符箓拍在身上,整個人身影恍惚,便瞬間消失不見?
絲毫不拖泥帶水。
“哈哈哈!離火道友,你往哪走啊?”
就在這時。
虛空的另外一處,浮現出一道身影,此人身形枯槁,身著一襲黃袍。
其人手中浮現出一個黃皮葫蘆靈寶,朝著西南方的虛空中掐訣一指。
呼呼呼!
數道幽暗的罡風席卷,鬼哭狼嚎似地嗚咽吹出。
離火上人狼狽的身影,再度從虛空中顯現出來。
“是你!幽砂老鬼!”
“你竟然跟血寰界魔道沆瀣一氣!”
“難道你要與整個人間界為敵嗎?!”
離火上人面容頓時難看無比,又被幽砂真君暗中陰了一道,受了些許的暗傷。
“嘿嘿!只能怪你自己不識趣了,當初本座充滿誠意邀請你,一同對付那小子,結果你畏首畏尾,本座也只能另選他人合作了。”
“原本我們的目標是望月真君那小子,結果陰差陽錯之下卻變成了你。”
“只能怪你命該如此了。”
“老夫的陰冥神砂,可吹魂斷魄,且專破逃遁秘法和符寶,離火道友就不要再想著用此類秘法逃離了。”
“陰冥神砂?你竟然真將《幽冥重水經》給練成了?!”離火上人目露不可思議。
幽砂真君面皮抽動,詭異一笑:“還差一點,不過將離火道友拿下的話,血厭道友可是允諾了本座一個條件的。”
“屆時練成也只是遲早的事情而已。”
“離火道友,在我二人的聯手之下,就算是你也絕無逃出生天的可能,還是乖乖就擒吧。”
幽砂真君說罷,目光陰寒無比,手中的黃皮葫蘆靈寶,陡然間靈光大作,在半空中變大至兩丈大小。
緊接著一股陰風刮出,夾雜著諸多暗黑色的晶粒,形成數道粗大的龍卷風,以合圍之勢,朝著離火上人襲來。
而一旁的血厭魔君抬手一招,一條四階初期的血鱗魔蟒赫然出現,長達三百余丈之巨,散發著恐怖的氣息,吐著腥紅的信子,張開巨口,咆哮朝著離火上人咬去。
離火上人見狀,頓時面色慘白無比,“怎么還有如此等高階魔物.”
他當即心中一橫,屈指一點。
一柄造型古樸的墨色靈尺飛出,瞬間就化作漫天墨光尺影,每道都有數十丈大小,散發恐怖威能,朝著周圍一掃而去。
在祭出此寶后,離火上人的臉色更加一白,顯然催動此古尺需要消耗的代價不小,就連以元嬰真君的法力,都稍顯有些吃力。
“竟然是四階中品靈寶——八極尺!”
“看來離火宮的底蘊,可當真不小啊!”
幽砂真君驚呼一聲,連忙召回了黃皮葫蘆,隨著他雙手掐訣。
葫蘆的顏色陡然一變,頓時化作了黑皮。
嘩嘩嘩!
一股黑水噴涌而出,在空中化作一條黑色長河傾瀉而下,與漫天尺影轟擊在一起!
轟隆隆!
剎那間,二人一獸圍攻離火上人,天崩地裂,風云變色。
離火上人退路被封死,開啟了瘋狂拼命的模式。
可縱然是他各種手段盡出,也依舊在血厭魔君和幽砂真君前后夾擊之下,漸漸落入了下風。
與此同時。
元嬰大能之間的斗法,威能地動山搖,天地間靈氣紊亂,早已傳到了剛走不遠的秦銘耳朵里。
他堪比元嬰后期的神念放開一掃,便立時發現了在瘋狂斗法的三人一獸。
“血煉魔門的元嬰魔君?”
“還有西幽黃沙派的幽砂真君!”
“離火道友.他怎么像是中了二人埋伏?”
秦銘心念一動,當即讓前面拉車的玄水鱷停了下來。
“主人,怎么了?”噬天鼠趴在桌子上,也覺察不對勁,瞬間清醒了過來。
“方才出現虛空異兆之地,有元嬰修士打起來了。”秦銘回了一句。
“啊?元嬰打架?那我們趕緊跑吧!少惹這等是非為妙。”噬天鼠一個激靈,下意識地說道。
自從噬天鼠跟隨了秦銘,也是深得茍道精髓,縱然是有能力解決眼前的問題。
能不沾因果,就盡量不沾。
只是秦銘面色陰晴不定,略微思忖斟酌一番。
“陷入危機的乃是離火道友,想來他前去清除虛空異兆時,被那名魔君給設計了。”
“離火道友要是真的隕落了,那衛道盟難免會出問題,搞不好分崩離析.沒了大晉在前頭幫忙頂著大離魔道,以及血寰界降界的壓力,下一個肯定輪到南荒了。”
“啊?居然是離火上人這老家伙也著實太倒霉了吧?我們前腳剛走,他就中伏了。”噬天鼠唏噓不已。
“那我們要不要.”
“算了,二對二,還是救一下吧。”秦銘決定道。
可就在這時。
他面色略微一變,又改口說道:“不用了,來不及了。”
“離火道友.恐怕難逃此劫了。”
另一邊。
只見血厭魔君和幽砂真君的聯手壓制之下,離火上人已經節節敗退。
嘶!轟!
血鱗魔蟒噴出一道黑色魔光,瞬間附近的空間腐蝕,離火上人接連丟出幾件法寶。
卻全都被魔光掃中,逐漸消蝕殆盡。
離火上人此時法力,已經嚴重透支,躲閃不及又被血色巨尾掃中,整個人如同破布一般飛出,狠狠砸落在地上。
轟出一個大洞。
他口中噴出幾口鮮血,氣息萎靡。
“還想作無謂的臨死掙扎,就讓你臨死之前,見識一下什么叫做絕望!”血厭魔君臉上露出一絲譏諷,似乎不想再拖延下去。
他手中結出一道奇異的手印,身上開始魔氣狂漲,瞬間就將他整個人覆蓋住。
數息過后。
血厭魔君化作一個三頭六臂的青面獠牙魔相,高達兩百余丈。
夾雜著罡風的蓄力一擊,直接將地上離火上人肉身,連同防御法寶一起瞬間轟爆!
漫天血霧當中,一道元嬰虛影驚慌失措地飛出,儼然跟離火上人的模樣無二。
離火上人的元嬰出竅之后,立馬施展瞬移之術,就要倉惶逃離。
幾次瞬移之后,已經來到了千里之外。
“離火老怪還真夠狠的,可惜已經晚了。”幽砂真君望著他逃遁的方向,目光幽幽地說道。
只見下一刻。
血厭魔君將魔相神通收起,手中卻多了一只血色籠子,宛如鳥籠一般,魔紋遍布,透漏著些許詭異。
隨后。
他掏出一個草人模樣的巫毒娃娃,將剛剛離火上人尸首上精血,施法注入其中,口中念念有詞,開始隔空施法。
咒語念完之后,紅光大作!
巫毒娃娃被放置在了血籠之內。
而另一邊瘋狂瞬移逃亡的離火上人,元嬰小臉上露出一絲驚恐之色。
然而冥冥之中,他忽然傳來一股莫名心悸之感。
正當他準備再度瞬移之時。
元嬰的頭頂之上,憑空浮現出一只血色籠子,宛若一座牢籠,瞬間將其罩住。
離火上人的元嬰,無論如何瞬移,都逃脫不出血籠的范圍,被死死禁錮住。
一道道血色魔光從籠中涌出,開始侵蝕他的元嬰神魂。
離火上人的元嬰開始迷茫起來,視線逐漸模糊,直至陷入無盡黑暗深淵當中.
片刻之后。
兩道遁光瞬息而至,顯露出血厭魔君和幽砂真君的身影。
“血厭道友這道元嬰魔禁秘術,當真是犀利無比,居然連元嬰虛空瞬移都能限制。”
幽砂真君勉強擠出一絲笑容,對著旁邊的血厭魔君恭維道。
饒是他早就知曉,對方有針對元嬰的魔道秘法,可如今親眼一見,不由得也令他脊背發涼。
僅用些許精血,就能直接鎖定禁錮元嬰,此等手段簡直超出他的認知范疇,令人匪夷所思。
這要是用在自己身上,幽砂真君自問也絕無把握逃脫的.
“不知血厭道友,要如何處置這元嬰?莫不如就此滅殺?”
血厭魔君抬手一招,將裝有離火上人元嬰的血籠子隨意收起。
“嘿嘿嘿!此元嬰對于本魔君修煉魔功、乃至煉制魔寶都有大用。”
“幽砂道友,我知道你是在擔心元嬰不滅,你投靠本門的消息走漏,成為眾矢之的。”
“其實你大可不必擔心,離火上人元嬰一進入血靈籠的那一刻,神魂靈性全都已經泯滅消亡了,斷然再無奪舍重生之可能。”
幽砂真君聞言頓時心中一凜!
當即心懷震撼地朝著對方行了一禮,“血厭道友當真是魔威蓋世!”
血厭魔君只是略微一擺手,不怎么吃他這套,冷酷的面容上,只是說道:
“解決完了一個,還剩下一個。”
“雖然你此番跟本座聯手滅殺了離火上人,也算給本圣門下了投名狀,可還得跟本座再出手一次。”
“事成之后,自然是不會忘記答應給道友的承諾。”
幽砂真君當即一喜,“血厭道友是說?已經鎖定到了南荒那小子的位置?”
“嘿嘿!方才我通過寄身乾越進入衛淵城的時候,就發現這名望月真君身上,竟然有極為濃郁的‘血環咒印’!”
“恐怕本門的圣子,十有八九是死在他手中,正好一并報了此仇,好好折磨他的元嬰,拿他點天燈燒上千年,也讓天下世人明白,得罪我血煉魔門的下場!”
“只有血環咒印存在,就算跑到天涯海角,也難逃本魔君的手心!”
幽砂真君聞言不寒而栗,可神色間還是大喜道,“哈哈!那我們就趕快追上去吧。”
“坐本座的魔寵吧,在遁術方面,也是同階之中無出其右的,堪比元嬰中期全力遁速。”血厭魔君淡淡說道。
“饒是那小子有通天手段,這一次絕對逃不出本魔君手心。”
血厭魔君抬手一招,將離火上人的那件四階中品靈寶,以及儲物袋收起,絲毫沒有分給幽砂真君的意思。
幽砂真君望著寶物,露出羨慕,可也不敢多言。
畢竟此番伏殺離火上人,大部分都是靠血厭魔君,自己只是在一旁掠陣而已。
隨后。
天空中那頭四階血鱗魔蟒落了下來,停靠在二人面前,赫然張開一對血鱗肉翅,閃爍著麟麟魔光。
二人飛身落到其背上。
虛空之中傳來一陣轟鳴,血鱗魔蟒的龐大的身軀,兀地化作一片虛影消失不見.
朝著秦銘所在的方向追擊而去。
而秦銘這邊,自然已將方才所發生的一切,都給看在了眼中。
他也沒想到,那血厭魔君的手段如此歹毒狠辣,竟能夠直接針對修士的元嬰。
還沒等秦銘支援趕到,離火上人就隕落了。
秦銘雖然不懼那二人,可保不齊一番斗法之下,會吸引其他的魔君會支援而來。
即便是要與之斗法,也要帶遠一些,遠離此地才行。
他為了穩妥起見,還是將凌霄寶輦收起,全力施展元嬰期的飛遁之術,認準一個方向飛去。
在此期間,秦銘數次還施展了真魔幻象,改形易貌。
可無論他如何偽裝擺脫,身后的血厭魔君,總能夠鎖定自己位置。
這也證實了他的猜想。
“想來是元嬰魔君,對于這‘血環咒印’的感應距離是極遠的。”秦銘神色暗忖道。
以至于他連續施展幾次血遁之術,對方依然能夠按圖索驥追上來。
半日過后。
秦銘的身影陡然一滯,不再飛遁,而是停了下來。
他的面目之上古井無波,波瀾不驚,露出一絲淡然。
“就挑在這處風水寶地了,只好先拿你們兩個放血了.”
“但愿這血厭魔君的元嬰當中,有解咒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