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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當前所在位置:黃鶴樓文學>>詭異修仙:我為黃皮道主

367、搶你肉身,斬你神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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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時間:2025-08-22  作者:斷臂上瓊霄
 
心者,五行屬火。

陳黃皮的五臟煉神法,以順位五行而修,因此火生土,心廟之主神必然乃是屬土的存在。

爛泥佛,爛泥佛。

披著金身的皮,內在卻是一攤爛泥。

此時此刻。

渾沌之色,恍若心臟一樣的廟宇輪廓高懸與天。

心廟大門打開。

致命的吸引力牢牢的鎖定了那爛泥佛。

“給我進來!!!!”

陳黃皮在咆哮,心廟的力量被他瘋狂催動。

眼看著那爛泥佛不受控制的被心廟吸去,可就在這時。

一聲淡漠的聲音響了起來。

“大夢誰先覺,平生我自知。”

與此同時,那爛泥佛的胸口,有卍字法印顯化出來,好似有無盡的偉力為其加持。

佛門有不動明王,不動如山,動如山岳。

竟硬生生定住了這爛泥佛的身影。

“怎么會這樣!!!!”

黃銅油燈驚恐的道:“心廟都收不了這鬼玩意?”

“不對,不對!”

陳黃皮神色大變,臉上邪眼瞬間在周身游走,看向四面八方。

那聲音不是出自這爛泥佛之口。

“陳黃皮,你搶人肉身,正主趕來了。”

這時候,一個聲音在陳黃皮心頭咆哮了起來,那是赤邪的聲音。

陳黃皮開心廟,欲要收這爛泥佛。

而赤邪在肝廟之中,同樣受到了影響,因此能短暫的和他溝通。

“正主?哪個正主?”

陳黃皮心中急切,立馬將赤邪的心神投影到了體外。

赤邪冷冷的道:“你閉上眼,不要干擾邪眼,只用它去看,你便能看到我說的那正主。”

聽到這話。

陳黃皮連忙閉上雙目。

隨后,青黑色的邪眼之中,便倒影出了一幕無比震撼的場景。

整個中土佛國,此刻蕓蕓眾生,其心口都浮現出了卍字法印。

這些法印冒著金光。

金光彼此交匯,形成了一面看不到,摸不著,只有邪眼能察覺到的天幕。

在那天幕之中。

眾生之念正在匯聚,有一個可怕的意志要蘇醒了。

那個意志只需感受。

便能明白其身份。

佛在心中,眾生皆可成佛。

或者說,眾生修的佛都是這一尊佛。

佛度眾生,眾生度佛。

赤邪忌憚的道:“我先前在肝廟之中想要與你溝通,可你心在外界,哪有心思去看一看體內之事,你惹了大麻煩了。”

“那三身佛合一的爛泥佛,實則就是這佛主的肉身。”

“一旦合一,便會將其意志喚醒,從而降臨至肉身之中。”

“這佛主,近乎于道。”

“誰忽悠你讓那三身佛合一的?”

“是……是我師父……”

赤邪本欲大怒,可聽聞此話頓時話鋒一轉,大笑道:“哈哈哈!原來是那位啊!是,確實應該讓這三身佛合一,好好收拾這佛主。”

“它這老王八都活了兩個紀元了。”

“還想再活一紀,簡直癡心妄想。”

赤邪是知道這佛主的。

它同樣對其無比厭惡,因為這佛主的修行之法,實則是真正吃人不吐骨頭的邪惡法門,并且一直躲在中土佛國眾生的意識之中沉睡。

若是要殺這佛主,便只能等其自己跳出來。

而眼下,那佛主的意志已經隱隱醞釀出了一個輪廓。

光是一個輪廓,其氣息便駭人無比。

整個中土佛陀的天幕都變得一片夢幻,金輝在天上勾勒,似乎織就了一件袈裟。

那中土佛國的所有生靈。

如今全都呆呆的看著天上,雙手合十,不停的喃喃道:“南無阿彌陀佛,南無阿彌陀佛。”

若是讓這佛主意志徹地蘇醒。

讓其降臨進那具肉身。

在場的所有人,全都得死。

沒有一個能活下來的。

陳黃皮額頭滲出細汗,心中更是六神無主。

他從未真正的參與過近乎于道的戰斗。

這樣的存在,具體有多強。

斷手已經明明白白的展現了出來,只是肉身而已,便能將那過去佛和未來佛當成小雞崽一樣殺。

更何況是殺他。

“必須得收了它的肉身!”

陳黃皮咬牙道:“然后逃進大乾仙朝,快,快!!!!”

他不敢耽擱。

心分二用,一手按在建木身上,拼命的用精氣將其催生。

同時,他也在不停的操控心廟,要將那爛泥佛的肉身吸進去。

但那佛主之所以開口,以佛號、以不動明王印加持,為的就是將祂的肉身定住,陳黃皮什么修為?哪有與之搶奪的資格。

便是心廟大門一開,那吸力再逆天。

佛主依舊有手段定住自身。

紋絲不動,紋絲不動!

陳黃皮不可置信,握住洞虛神劍的手都捏的指尖發白。

他的心廟大成,開廟門的壓箱底的絕招竟然沒用?

曾幾何時,他真有想過用臟器廟收幾個近乎于道的存在進去。

可現在看來。

簡直是癡人說夢。

他是黃天不假,但到底沒有降生。

而近乎于道作為僅次于道主之下的存在,是有資格和他叫板的。

“不要動搖道心。”

赤邪見此,提醒道:“那佛主將它的肉身和這座圣山定在了一起,你心廟一開,吸的便不是其肉身,而是整個玄真道界。”

“它這手段,你心廟再逆天又能如何?”

“那就打碎這圣山!”

陳黃皮眼神瞬間堅定了下來,他看著天邊的一抹魚肚白,知道自己的時間不多了。

六陰神只能在入夜后出。

天一亮,他的戰力便會瞬間削弱。

連閻羅之影都無法喚出來。

“殺!!!!!”

陳黃皮發了狠,猛地將洞虛神劍往天上一拋。

隨后,他劍指一并。

嗡!!!!!!

洞虛神劍立馬發出暴虐無比的劍鳴聲。

再看那閻羅之影。

閻羅之影做出了一樣的動作,以真仙腿骨煉制的降魔杵做劍,然后,兩道截然不同的劍氣,一前一后沖天而起!

陳黃皮的劍光森白一片,如同擎天白玉柱。

閻羅之影的劍氣如墨如淵,似是架海紫金梁般。

這兩道洞徹天地的劍氣,瞬間融在一起,狠狠的轟向了那大絕大悟圣山。

黃銅油燈目露期待。

就連赤邪也是如此。

它可不想陳黃皮死在這里,因為陳黃皮一死,那它這肝廟主神必然要一同死去。

然而,讓赤邪,讓黃銅油燈絕望的是。

陳黃皮加上閻羅之影斬出的堪比真仙一擊的劍氣,落在這圣山之上,卻根本沒有任何作用。

或者說,斬了個空。

就好像這圣山不過是海市蜃樓,是虛幻的存在。

劍氣轟入大地,大地震蕩不止。

綿延出千里外的巨大溝壑,瞬間不知滅絕了這中土佛國的多少生靈。

唯獨這座圣山,牢不可破。

“本家!!!!”

黃銅油燈咬牙道:“不行咱們就走!不收這爛泥佛就是!”

“走?往哪里走?”

赤邪指天道:“看到那天幕了嗎?那是這佛主的意志所化,不將其肉身收了,阻止其降臨,咱們哪都去不了。”

陳黃皮咬牙道:“我還有手段!”

說罷,他還有那太墟神靈的面具,還有易輕舟道果雛形所化的劍鞘。

還有黃泉陰土,日月的三倍增幅之力,能讓他爆發出超出自身數個大境界的力量。

可就在這時。

赤邪卻道:“陳黃皮,你當真能毀了這圣山?”

陳黃皮道:“能!我一定能!”

“那你先別動手。”

赤邪眼神閃爍,好似有萬千思緒在心頭浮現。

陳黃皮不解道:“赤邪,你這是什么意思?”

“沒什么意思,我想幫你一把而已。”

赤邪獰笑道:“若是你真有摧毀這圣山的力量,那我倒是有個損招能助你收了那佛主肉身,只是得你配合我才行。”

陳黃皮神色微怔,眼中立馬生出了警惕之色。

他從未小看過赤邪。

別看赤邪是被收進臟器廟里最簡單,最輕松的那個。

可實際上,只是占了個時間差的便宜而已。

赤邪是小赤天之主。

那是走到真仙極致,能摸到近乎于道那條路的存在。

甚至若是在小赤天之中,它都能具有近乎于道的一部分特性。

赤邪很傲氣,它之前甚至還問陳黃皮要過身體的控制權。

三番五次的想要搞事情。

陳黃皮一直對其提防。

然而,赤邪卻冷笑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我赤邪是陰險小人,又沖撞過那位,你瞧不上我,覺得我時時刻刻都在想使壞。”

“可陳黃皮,這次我還真沒想算計你。”

“你讓我如何相信你?”

“你不用相信我。”

赤邪不屑的道:“我只說一句話,你聽完以后再做決定。”

“你聽好了。”

說到這,赤邪深吸一口氣,然后浮現出憋屈無比,又惱羞成怒之色:“我乃小赤天之主,便是五帝仙尊見我,都以禮相待,我都住進肝廟了,憑什么它這老王八能例外?”

“這肝廟我住的,那心廟它就住不得?”

“不過一攤爛泥,它就比我高貴不成?”

“我巔峰時候它見我也得稱我一聲赤尊!”

赤邪越說越怒,越說越生氣。

天知道它這次是真沒有騙陳黃皮。

是真的不爽這佛主。

當年雖說也算不上什么矛盾,不過是要心火沒給而已。

但整個三界誰不厭惡這佛主?

能踩一腳,赤邪當然不會放過。

再說了,進臟器廟做主神的苦,不能只有自己一個人吃吧?

“我信你了!!!!”

陳黃皮從赤邪的話語中聽不出有虛假之意。

說好了只一句話。

可洋洋灑灑好一頓說,那話語中的怨氣濃的他聽的都牙齒發酸。

“明智之舉。”

赤邪獰笑一聲,隨后便對著陳黃皮的眉心吐出一團火焰。

那火焰似血。

沒入陳黃皮眉心之后。

便有諸多信息在他腦海中浮現。

下一秒。

陳黃皮眼中的雷海隱去,取而代之的則是一片火海。

赤邪道:“吾乃火之精!吾火為心火,亦是邪火,凡心中有雜念著,皆為薪柴,心念一動便其邪火。”

“這佛主走的是夢中證道之法。”

“其意志藏身眾生心頭,萬千雜念匯與一身。”

“今日我赤邪便做那魔羅,毀了他的佛法,斷了他降臨的念頭,助你奪了他的爛泥身!!!”

隨著赤邪的陣陣桀桀怪笑落下。

陳黃皮并劍指在心口。

嗖的一聲!

一道赤色似血的火焰在他指尖燃起。

然后,便見赤邪對著這火焰吹了一口氣。

呼……

陳黃皮只覺自身好似再次經歷了出六陰神的奇異變化一樣,他竟然走出了自己的六陰神之軀。

以本相來到了現世之中。

指尖的火焰在指引方向,要順著眾生之念頭,將邪火燒到那要降臨的可怖意志之中。

他回頭看向自身。

便發覺周遭的一切好似都暫停了下來。

唯有赤邪在桀桀怪笑,以及黃銅油燈震驚錯愕的眼神。

這兩個存在,的確都有資格和陳黃皮的時間同步。

而在黃銅油燈眼中。

陳黃皮如今的狀態非常奇妙。

穿著金絲縫制的黑色道袍,眉心之中并沒有那類似眼睛的豎紋,若不是其樣貌英俊,斷然看不出半點奇妙之處。

普普通通,就像是一個凡人似得。

黃銅油燈不可思議的道:“赤邪,你這老陰比還有這種手段?”

赤邪冷傲的道:“我乃小赤天之主。”

不過,它卻有些不解。

自己能不受影響,為何這叫黃二的破爛油燈也是如此?

莫非這破燈也和自己一樣,是走到了真仙極致的存在不成?

可也沒聽過啊……

只知道大乾仙朝當年造了個金頂天燈。

莫非是仿制品?

“看把你牛的。”

黃銅油燈鄙夷的道:“你是小赤天之主,我還是九冥神燈呢。”

它懶得跟這赤邪解釋,自己曾經也是近乎于道的存在。

位格比赤邪還要高半籌。

“陳黃皮,動手吧!!!!”

赤邪和黃銅油燈不對付,它不想和這破燈多廢話,直接催促了起來。

而陳黃皮。

他熟悉了一下自身這種狀態。

隨后,便對著勾魂冊一指。

下一秒,那太墟神靈的面具憑空出現在他手中。

將金色的面具戴在臉上。

一股蒼涼古老的氣息,瞬間從陳黃皮身上涌現了出來。

那無比強大的力量。

更是讓他有種能毀滅一切的感覺。

“足夠了!!!!”

赤邪獰笑著一頭扎進陳黃皮指尖燃燒的火焰中。

那火焰瘋狂燃燒,直接將陳黃皮的本相完全覆蓋,只是瞬息便化作了虛無消失不見。

黃銅油燈抬眼一看。

便看到了那天幕之中,從無數眾生心中涌現的金色流光,眨眼間就燃燒了起來。

如血的火焰蔓延開來。

無數道金色的流光立馬就成了血色的火線,直沖那佛主意志形成的模糊輪廓而去。

火焰之中。

陳黃皮的力量瘋狂的涌入心火之中。

他只需要將自己的力量都灌輸出去。

剩下的事,赤邪做來比他做的會更好,也更精準,更刁鉆。

那雙手合十,保持著念誦佛號的眾生心頭,此刻浮現出了一個燃燒著的血影。

那血影正是赤邪。

赤邪獰笑道:“借汝等雜念一用!”

眾生心中的雜念,立馬被調動了起來。

所謂貪嗔癡,便是一切雜念的來源。

“狗屁的佛度眾生,眾生度佛。”

“還是讓我赤邪來度一度你們吧!”

赤邪調動這中土佛國蕓蕓善信的雜念,將其全都吞入口中,這雜念對別人來說是大毒,因為會壞道心,引動心魔。

可對赤邪而言卻是最好的燃料。

赤邪腹中鼓漲。

好似孕育著什么東西一樣。

“陳黃皮,接好我這紅蓮業火,哈哈哈哈!!!”

赤邪猖狂的大笑,吐口無盡雜念化作的一朵紅蓮。

它可不是什么修佛的。

所謂的紅蓮業火,也不過是它的惡意。

故意惡心那佛主的。

陳黃皮深深的看了一眼赤邪,一把抓住那朵紅蓮,隨后整個身體都融入那紅蓮之中,向著那佛主的意志輪廓撞了上去。

世間一切法,皆如夢幻泡影。

佛主之道,與夢中正道。

即是夢,那便不存與現世。

唯有同樣不存于現世的雜念心火,能與之接觸,與之制衡碰撞。

那紅蓮業火撞進佛主輪廓的心口。

那原本的卍字法印,便被這朵綻放的紅蓮遮擋。

赤邪不是要殺了這佛主的意志。

即便陳黃皮動用太墟神靈的力量,也做不到這種程度。

它要的,只是毀了這佛主的佛法。

用紅蓮業火,眾生之雜念隔絕其和現世的關聯。

實際上,赤邪也的確做到了。

要不怎么說,只有強者才知道怎么對付強者。

隨著那紅蓮燃燒綻放。

陳黃皮回頭一看。

便看到那和圣山定在一起的佛主肉身,也就是那尊爛泥佛立馬動了起來。

他的肉身還在維持著心廟。

心廟大門打開,砰砰砰的心跳聲如同雨點一樣密集。

一陣比一陣急促。

恐怖的吸力,讓這爛泥佛毫不猶豫的沖向心廟。

可就在這時。

那佛主的輪廓猛然睜開了雙眼。

“赤尊!!!!”

“老王八叫本尊作甚?”

赤邪狂笑道:“那三身佛先前對本尊不敬,竟敢偷聽本尊之心聲,便以你那爛泥之身做賠禮,咱們臟器廟里見。”

說罷,赤邪對著陳黃皮指尖的火焰一吹。

那火焰瞬間熄滅。

連帶著陳黃皮也是如此。

恍然之間。

陳黃皮的肉身睜開了眼。

赤邪的這法門,當真奇異無比,他竟有種錯覺,好似自己從未離開六陰神之軀一樣。

“快,快收了這爛泥佛!”

赤邪大聲催促:“那紅蓮業火只能擋的了它一時,擋不了它一世!將其肉身收進心廟,它就是有天大的手段,也別想降臨現世!”

陳黃皮沒有說話。

因為他此刻瘋狂的催動心廟。

那爛泥佛已經有半個身子探入了廟中。

可其雙手卻依舊緊扣在廟門上,似乎其肉身的本能在作祟,知道進入這心廟以后就會從此不得自由,不肯認命。

“給我進去!!!!”

陳黃皮猛地一跺腳。

黃泉陰土瞬間在他腳下蔓延。

胸口的日月在爭輝,身后的閻羅之影握緊了拳頭,

轟的一聲!!!

陳黃皮猛地揮出一拳。

閻羅之影同樣如此,一拳砸在了爛泥佛的身上。

一拳砸下。

爛泥佛的身軀當場濺射出萬千泥點,身子也不受控制的再次沒入心廟三分。

但這還不夠。

陳黃皮一咬牙,臉上的面具猛地爆發出萬丈青光。

太墟神靈的力量被他再次催動。

他那一頭黑發都被染成了青色。

洞虛神劍身合劍鞘。

陳黃皮催動洞虛神劍,洞虛神劍涌現出青光,化作了一座巨大無比的青峰。

轟!!!!

陳黃皮提著這青峰,將其當做是錘子一樣用,狠狠的砸向那爛泥佛。

一錘接一錘。

一下接一下!!!

這一幕看起來極為震撼,極為夸張。

陳黃皮身高七尺,卻提著一座山峰,就像是螻蟻撼天一樣讓人瞠目結舌。

只是,他撼動的是這尊爛泥佛而已。

不是什么天。

也沒有什么牢不可破的金身。

隨著那山峰破碎。

陳黃皮近乎力竭,那爛泥佛終于被硬生生的砸進了心廟之中。

“合!!!!”

陳黃皮哪敢松懈,雙手在胸前一拍。

心廟大門瞬間關上。

但詭異的是,心廟依舊顯化在他頭頂,并沒有如同之前那般,回到他的身體里,徹底取代他的心臟。

再看那天上。

不知何時,那佛主意志輪廓的心口,那綻放的紅蓮正在逐漸消散。

如同天目一樣的雙目冷冷的盯著陳黃皮頭頂的心廟。

那目光中有慈悲,也有冰冷的殺意。

兩種不同的眼神交織在一起。

更可怕的是。

陳黃皮的心廟被卡住了。

佛主的聲音在現在,卻有過去未來同時響起祂的聲音。

“吾身乃是世間客,夢醒之時皆做空。”

這不是影響時間的能力。

而是佛主與夢中證道之法。

陳黃皮聽著這聲音,心神不受控制的動搖了起來。

他臉色慘白。

神色恍惚。

好似之前的種種皆在夢中一樣,如今夢醒來了,自然就不得作數。

他臉上的那太墟神靈的面具消失,回到了勾魂冊之中。

可這還只是一個開始。

若是他徹底陷入這夢中證道之法中,連這太墟神靈的面具都不會存在。

洞虛神劍發出咆哮的劍鳴。

它環繞陳黃皮一周,可卻依舊無法阻止陳黃皮被影響。

赤邪感受著自身正在消散,正要回到那肝廟之中,咬牙道:“陳黃皮,堅持住,你沒有做夢,這一切都是真……”

話還未說完,赤邪也無奈的回到了肝廟里。

這佛主的肉身被收進心廟。

它的確沒法降臨,可它動用這夢中證道之法的目的,赤邪也能明白。

那肉身,它就是毀了也不會交給陳黃皮。

“本家!!!”

黃銅油燈此刻同樣感覺周遭的一切變得如夢似幻起來。

它的聲音說出來,還沒被陳黃皮聽到就已經消散。

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這一幕。

而陳黃皮的臉色卻越來越猙獰。

他死死的看著天上的那佛主意志。

然后,做出了一個瘋狂的決定。

“誰說那是你的肉身!”

“那是我的心廟主神!!!!”

陳黃皮閉上眼睛,心神瞬間沉入心廟之中。

心廟內。

爛泥佛的肉身盤坐在最中間。

它在逐漸消散。

“豪光!給我刷!!!!!”

陳黃皮的聲音在心廟之中作響。

那混沌色的豪光瞬間回應了他的意志。

豪光一分為二。

一黑一白。

黑色的豪光刷在那爛泥佛身上,這黑色豪光的能力是讓人和事物化作邪異。

爛泥佛不算邪異。

那未來佛和過去佛才是邪異,三身佛合一以后,已經變成了佛主肉身。

是一個全新的存在。

而沒了那佛主意志降臨這具肉身。

豪光一刷,這只有本能的爛泥佛便立馬以驚人的速度蛻變成邪異。

但還不止是這些。

那白色的豪光同時也刷了上去。

白色豪光,可以讓邪異變成原本的模樣。

黑白豪光不停的沖刷。

這爛泥佛一會兒變成邪異,一會兒變成爛泥。

陳黃皮要把這爛泥佛徹地刷成他的心廟主神,將其扭曲,污染成屬于他的東西。

他是道士。

從小到大念的都是道經。

學的也是道法自然。

因此,這爛泥佛必然要被他化佛為道。

在心廟之外。

在那天上的佛主意志,祂的神色變得越來越冷漠,目光也越來越憤怒。

祂自醒來以后。

那三身佛經歷的種種事便都被它洞察。

陳黃皮,那萬年以前就出現的神秘存在,在它眼中著實可笑。

根本就不是什么近乎于道的強者。

實際上,其境界連仙人都沒到。

不過是仗著其古怪的法身,還有那些亂七八糟的來自黃泉陰土,來自太墟神靈的手段在逞威風而已。

真正讓祂忌憚,甚至恐懼的。

是那具棺材……

因為祂很清楚,或者說想都不用想。

這棺材,一定是那位存在所造。

除了那位以外,天底下沒人能造出這具棺材,更寫不出如此多的蒼天赦箓。

祂不知道這棺材的作用是什么。

也不想知道。

也不敢知道。

知道的太多,怕不是那位存在都要親自下場收拾祂了。

所以,祂只能裝作看不見。

可現在,祂能感覺到祂的那具肉身正在發生無比詭異的變化。

或者說,爛泥佛正在從佛主這個存在里剝離出去。

祂在失去祂的肉身。

就好似,那肉身要變成一個完全與祂無關的東西。

要為他人做嫁衣。

而就在這時。

那佛主猛地看向了自己那早已崩塌的道場之中。

目光掠過如同鏡面一樣破碎的空間。

來到那最核心之處。

死灰色的鎏金寶輪在轉動。

下方則是陷入瘋癲,偏執之中的斷手。

感受到那目光。

斷手震動,掌心的獨眼立馬看向了過去。

而這時候。

斷手才看清外面發生的一切。

“師弟!!!!!”

斷手的聲音錯愕,隨后便是憤怒到了極致:“傷我師弟!汝找死!!!!!”

祂根本就不怕這佛主。

這佛主雖說近乎于道,但肉身被困在那心廟之中。

祂無法降臨。

斷手毫不猶豫,半點遲疑都沒有直接一把按住那鎏金寶輪,化作一道死灰色的劍氣,直接沖出了這破碎的佛主道場。

它的力量何其可怖。

那佛主道場在這一刻,徹底崩潰化作了虛無。

死灰色的劍氣殺向天上的佛主意志。

而那佛主意志卻冷漠的道:“若是吾不曾看錯的話,汝便是仙界的五帝之一,那位統御東華靈霄的,東華靈光大帝。”

“汝,不是許青山。”

此話一出。

那死灰色的劍氣在抵達佛主意志輪廓的瞬間停滯了下來。

斷手顫抖,獰聲道:“胡說,我是許青山!什么仙界五帝,汝在壞我道心!!!”

那佛主意志冷漠的道:“吾雖與汝未曾相見,但汝證道之時,吾亦感受到汝的氣息,斷然不會認錯。”

“汝被騙了。”

“那陳黃皮自始至終都在騙汝。”

說罷,佛主意志的手掌微微一抬。

便有發生在無比久遠的過去的景象重現。

天地異變之前,約莫是十二萬年前的歲月。

仙界的東華靈霄天浮現出一股無比恐怖的氣息。

一個森羅萬象,郁郁蔥蔥的世界涌現了出來。

那是東華大帝的道果。

一草一木,一枯一榮。

草木萬象生死之間,演化陰陽五行。

東華大帝,以枯榮之意映照自身的道,他此生所修行的一切,都蛻變成了枯榮之力。

以枯榮之道來詮釋天地至理,詮釋世界之規則。

而這氣息……

也在斷手之中浮現了起來。

斷手,不,準確的說是東華大帝的肉身。

它想起來了自己的名字。

隨后,便是死一樣的寂靜。

陳黃皮心神在心廟之中,佛主要毀掉祂的肉身,而他則要與這佛主爭奪,以豪光沖刷,每時每刻都在爭奪,根本無心看外面的一切。

心廟不落入心臟的位置。

那佛主說不定還有別的后手能降臨人間。

“本家,咱們事發了……”

黃銅油燈的聲音都在顫抖。

金角則絕望的閉上眼睛。

狐貍山神二話沒說,拼命的往勾魂冊里鉆。

唯有腦子不好使,看不清形式的銀角此刻沒了金角的壓制,立馬得了自由。

“許青山!!”

銀角憤怒的道:“你怎么回事,趕緊弄死這死禿驢啊!跟祂廢什么話。”

那斷手回轉,冷漠的看著銀角:“本尊不叫許青山。”

銀角惱怒道:“你不叫許青山?難道我叫許青山不成,怎么了,你現在威風了,想起來自己以前是怎么證道的了,瞧不上我們了是吧?”

“本尊再說一遍,本尊不叫許青山。”

斷手瞬間出現在銀角面前,一把捏住了銀角的脖子。

它冷漠無情,一字一頓的道:“本尊,會殺了你。”

銀角瞪大了眼睛。

它說不出話,便奪走了金角那顆腦袋的控制權。

張口就罵道:“好你個許青山,你個王八蛋,當年你帶我們兄弟倆到人間的時候,你說會照顧好我們的。”

“結果現在那禿驢瞎扯淡幾句你就信了。”

“你把我們從黃泉陰土帶到人間,你有沒有想過帶我們回去啊?”

“好,你去做你的東華大帝吧。”

“你這個凈仙觀的叛徒!二爺我和你割袍斷義!!!”

這些話聽在那斷手耳中,卻讓它有些怔住。

它倒不是說又被忽悠住。

而是它對銀角金角,或者說它們的父親的確是有交情的。

它知道自己是東華大帝。

但很多記憶,卻并沒有記起。

唯獨銀角此刻說的這番話,讓它心中有著一絲感傷。

當年,第一殿閻羅,也就是初代諦聽也對它說過類似的話。

只是為何割袍斷義。

它卻記不起具體的緣由。

“姓許的怎么不說話了?”

銀角惱怒的道:“跟二爺我在這裝啞巴,裝深沉是吧,二爺我告訴你,你這一套不好使,二爺我才三歲,我看不懂。”

“有本事跟二爺我碰一碰。”

“二爺我非得用角給你手上的眼睛戳瞎。”

“銀角,別說了,它真會弄死你的。”

“大哥,我不怕死!”

銀角的腦子是有問題的,它拎不清,也分不清,認定了一件事,就執拗到誰都拉不回來。

“本尊……”

那斷手嘆了口氣,松開了銀角,冷漠的:“本尊不殺你,但這陳黃皮,本尊必殺之。”

銀角一聽這話,立馬咆哮了一聲,將陳黃皮護在身后。

“不許你殺我黃皮爹!”

“我就這一個爹了,雖說是后爹,但有爹總比沒爹強。”

金角無奈,同樣齜牙咧嘴的吼道:“說的好像大爺我怕死一樣,姓東的,有本事你打死大爺,不然大爺死了都要罵你。”

“定!”

斷手冷冷吐出一字。

金角銀角瞬間被定住。

這時,一道金光沖了過來。

那斷手卻屈指一彈,一道死灰色的劍氣砰的撞進那金光之中。

噗……

黃銅油燈噴出燈油,咣當一聲掉在了地上。

它還想掙扎著站起身。

可身下的土壤之中,卻長出了一根根草,那些草無比堅韌,直接將它的燈身都洞穿,讓其動彈不得。

“東……東……”

狐貍山神打著哆嗦,顫抖著作揖行禮道:“東華大帝在上,都是小狐貍我出的餿主意,冤有頭債有主,陳黃皮不是故意的。”

“他被我攛掇著騙你。”

“要殺就殺我,不要殺他。”

“有趣……”

斷手的目光在狐貍山神身上掃過,它有些驚異的道:“天生靈物?不,似是后天造就,如今的天地竟然還有你這樣的奇異存在。”

“可惜太弱了。”

斷手只是目光一凌,狐貍山神便瞬間承受不住,當場昏死過去。

它是東華大帝的斷手。

自有其傲氣,不屑殺戮弱者。

眼下,也就只剩下陳黃皮,還有那閻羅之影了。

不知道為什么。

斷手看著那閻羅之影,忽然開口道:“第六殿閻羅,你要阻本尊嗎?”

閻羅之影沒有任何回應。

它就呆呆的站在陳黃皮身后,如同真正的影子那樣。

斷手沒來由的有些失望。

但也有些慶幸。

好似,它不愿與黃泉陰土的那些閻羅相見。

再然后便是陳黃皮了。

陳黃皮此刻眼皮顫抖,黃銅油燈已經通過豢狗經,將外面發生的一切全都告訴了他。

但他現在騎虎難下。

根本動彈不得。

別看只有這斷手在出手,實際上那佛主時時刻刻都在催動那夢中證道之法,要毀了那尊肉身,要讓一切都化作一場空。

并且,佛主如夢似幻的聲音也在陳黃皮心頭響起。

“汝的身體無比神異。”

“吾那肉身多次被斬,當真就只是一具臭皮囊。”

“而汝,可做吾之肉身。”

佛主聲音中充斥著慈悲之意:“陳黃皮,入我夢中,汝即是吾,吾即是汝。”

“今日你度吾,明日吾度你。”

陳黃皮咬牙抵抗,死命的用黑白豪光沖刷爛泥佛的肉身。

這爛泥佛的肉身已經有四成都消散了。

但剩下的六成,正在轉化成另一個奇異的存在。

那會是一個道人。

泥胚所化的道人!

斷手冷冷道:“你傳我殺生劍訣,本尊便以這殺生劍訣殺了你的神魂,陳黃皮,你千不該萬不該騙本尊。”

“修行就是修真。”

“容不得半句虛假!”

說罷,斷手并劍指,一指點在了陳黃皮的眉心之中。

斷手的這一指,無論如何他都避不開。

殺生劍訣的魂殺之術,直接,切實的落在了他的神魂上。

而下一秒。

陳黃皮猛地睜開眼,雙目之中噴涌出漆黑的豪光,將那斷指眨眼間就污染成了漆黑之色。

他要和這斷手拼了。

要拿出那太墟神靈的面具將其引爆!

只有這樣,他才能爭取到催動建木通天,帶著黃銅油燈它們遁入大乾仙朝的一線生機。

可還不等他動手,腦海中瞬間炸開了。

但同時……

他的神魂,或者說他的本相之中。

一道光涌現了出來。

這光是青色的,略微有些暗淡。

說是光,實則是劍光!

恍惚之間,陳黃皮腦海中浮現出了一個身影。

正是他三師父,青袍老道的身影。

十萬大山封山離別之時。

三位師父各自送了他一樣東西。

大師父給的是升仙令,二師父給的是赤邪,三師父給的是一道劍光。

三師父說過,這劍光就是給陳黃皮的護身至寶。

升仙令已經用過,赤邪也早已入主肝廟。

如今,這劍光同樣派上了用場。

青色的劍光出現的剎那。

周遭的一切全都被定住,那佛主,那斷手,包括陳黃皮也全都如此。

唯一沒有被定住的,則是那閻羅之影。

陳黃皮動彈不得,可本能的邪眼卻滴溜溜的轉了一下。

邪眼看到,青色劍光慢悠悠的斬向那斷手。

而那閻羅之影則動了起來,直接撲向天上的那佛主之意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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