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驪聽見是周玄,立刻高興起來,連聲說道:“哎喲,玄子,明江府生活得怎么樣?吃得好不好,氣候習慣不?”
“吃得好,睡得也好,周家班生意怎么樣?”
“蒸蒸日上,你大師兄啊,天天忙得腳打后腦勺……你肯定也想班主了,我去給你叫。”
徐驪有挺多話想跟周玄講,但是班主優先,人家是姐弟,她分得清楚主次。
于是,她擱了電話,去叫周伶衣聽電話。
“弟,你缺錢嗎?”周伶衣明知故問。
“不缺不缺,我店里裝電話了,你接線就接明江府東市街周家凈儀鋪。”
周玄將聯系方式講給了周伶衣聽,然后,姐弟倆便聊起了家常。
聊得最多的,并不是互相有多么思念,而是周家班里的祖樹茂盛了沒有,班子屋頂上的野貓肥壯了些沒有。
與袁不語的聊天也是,聊哪個收音機節目好聽,聊最近廚房里的燒菜師傅手藝有沒有進步,
最深的思念,似乎都藏在生活的周邊中,
唯一講到自身狀況的,只有二師兄鄭九江。
“小師弟啊,你是真幫上二師兄了,那藥可靈了,我現在總算能抬頭,你二嫂天天夸我身體棒。”
周玄:“……”
周玄聊完了,便是小福子與呂明坤去與班子里的熟人聊。
他偶爾在邊上插科打諢幾句。
要說五師兄在周家班人緣很好,聊得那叫一個痛快,就差沒有隔著電話,和大師兄余正淵喝頓酒。
小福子則念叨著他師父,他年紀小又容易激動,聊著聊著眼圈還紅了。
周玄微笑望著店里的溫馨,也感嘆電話將生活的距離拉近,
“電話真是人類最偉大的發明之一。”
屋里在熱絡的打著電話,凈儀鋪的店門外傳來一陣汽車的鳴笛聲。
“小先生。”
“周大哥。”
司府的白管家與司玉兒從一輛嶄新的黑色梅肯汽車走下。
“小玉兒,白管家。”
周玄指了指店里的椅子,給兩人讓座。
司玉兒沒坐,而是指著梅肯轎車,對周玄說:“周大哥,那是你的新車,我和我爹挑了一下午,還是覺得梅肯汽車比較符合你的氣質。”
在井國,最受歡迎的汽車肯定是美特,價格合適,還省油。
梅肯在井國汽車市場的份額較小,主要原因是他的價格過于高昂。
但車身大方的設計,強勁的動力,頗受貴人公子、富家闊少的青睞。
“買這么貴的車?”
周玄繞著車走了一圈,連連夸贊“不錯”。
“我爹講了,這臺車啊,一小半付我的刺青款項,其余的主要是用來感謝七葉寺你對我們父女的救命之恩。”
“說到刺青,那拈花刺青的效果怎么樣?”
“很好。”
司玉兒說:“我昨晚枕著刺青睡的,半夢半醒的時候,我就瞧見一只金色的手,做拈花狀,在我頭上懸浮,散發出來的佛氣,襯得我暖洋洋的,今早我娘還給我檢查了一陣,說這刺青比佛頭的效果霸道多了,
不過,瘋癥還是沒有徹底根治,隨著日子久了,有發瘋的可能性……”
“那沒事,下次我琢磨出更好的刺青,再給你做上。”
“有周大哥在,我放心。”司玉兒對周玄的信任感爆棚。
周玄聊完刺青,將話題轉移到了車上,
他指著梅肯轎車說:“這車真漂亮。”
男人大多愛汽車,尤其是這種正兒八經的老爺車,周玄拿了鑰匙,發動了車子,繞著東市街跑了兩個來回。
白管家呆望著疾馳而去的梅肯汽車,喃喃道:“小先生真是多才多藝,竟然還會開車?”
“沒我周大哥不會做的事。”
司玉兒已經是周玄的鐵粉,帶粉絲濾鏡的。
等周玄把車開回來,他熄火停車,對司玉兒說:“司堂主在家吧?我得打個電話謝謝他。”
出手就是豪車,電話里講幾句感謝的場面話,于情于理都應該。
司玉兒卻小手一揮,說:“不用說謝謝,只要周大哥喜歡就行。”
白管家又從口袋里拿出一張慧豐商行的本票,略彎著腰,雙手遞給周玄,說:“八萬塊,是五行符經的費用,請小先生務必笑納。”
“那我肯定笑納,貪財,貪財。”
周玄接過本票,放進了口袋里。
“周大哥,那我們先走一步,晚上大都會要搞一個慈善酒會,我爹非讓我出席,現在時間差不多了。”
司玉兒性子急,要跟周玄告辭。
“大小姐,等一等,還有事沒說呢。”白管家記事,他跟周玄講道:“老爺幫您物色了一樁生意,對象是骨老會的古玲小姐。”
“她怎么了?”
周玄問。
“古玲小姐是一個不被苦難天神眷顧的骨老,她的香火無法再燃燒,若是小先生能幫得上忙的話……這是她的名片。”
白管家遞過一張金色名片,正面僅僅寫了五個字——大都會古玲。
名字下方有電話號碼。
“她住哪兒呢?我晚上有時間,可以去見見她。”
客戶是骨老,又是一樁大生意。
“那您可以去參加大都會的慈善酒會,古小姐一定會出席。”
“那我們店里收拾收拾,也去參加酒會。”
“好的,小先生,我們時間不夠,就先走一步了。”
“待會見。”周玄揚著手,送走了白管家和司玉兒。
兩人剛走,呂明坤和小福子就出來瞧“車”的熱鬧了。
“嚯,這車真漂亮,氣派,比戲班那臺還好。”小福子雖然沒有太多見識,但好車、差車之間的氣場瞧得出來。
呂明坤笑著說:“這叫梅肯,平江大劇院的劉老板才坐這個車。”
兩人開了車門,坐在后座的沙發上翹二郎腿,很享受。
周玄瞧著兩人的“寶氣樣”,不禁樂出了聲,但很快,他發現不對勁,周圍街坊鄰居的目光通紅,不主動跟他們承認自己天天晚上販煙土,怕是很難收場!
倒是翠姐,抱了一只老母雞出來。
“翠姐,帶你出去兜風……”周玄發出了邀請。
翠姐笑呵呵的說:“晚上還有生意,周兄弟,我跟你說啊,這新車啊,得撒點雞血,保平安。”
說完,她從圍裙里拔出刀,一刀斬斷雞頭,將斷脖對準了輪胎,滋了一頓后,才滿意微笑著離開。
周玄將腦袋探進車里,對呂明坤說:“晚上去大都會,有慈善酒會,咱們去耍一趟。”
“那地方太貴了。”
呂明坤心疼錢。
“怕什么,才做的大生意。”周玄晃著商行本票,票上的“捌萬塊”,閃動著牽人心弦的魅力。
呂明坤和小福子的眼睛都看直了。
“我原本以為來明江府吃苦,但我沒想到是來享福的。”
呂明坤喃喃道。
“不行,我也得去!”
“你去干啥?誰參加酒會,帶一幅畫去?”
云子良吵吵著要去大都會。
對于愛看熱鬧的老云,不讓他去大都會那種熱鬧的地方,比殺了他還難受。
“我要去,我要去!”
周玄琢磨一陣,說:“行吧,帶你去,我讓你出畫你才能出畫!”
“可以。”
云子良聽說能去酒會,頓時開心到爆,上翹的嘴角都壓不住。
“走,出發,去酒會。”
周玄抱著云子良的畫,呂明坤鎖了門。
小福子把木華也帶上了。
帶上木華,事先得到了周玄的允許,自打從七葉寺回來之后,周玄總感覺越瞧木華越順眼。
于是,梅肯汽車里,便出現了奇怪的畫風。
小福子不停跟木華聊天,
木華卻呆呆的坐著,像好學生似的,兩只手放在膝蓋上,空洞的眼神目視前方。
呂明坤則打開了畫卷,云子良卻躺在畫里,把頭從畫里伸出來看,
場面極其詭異。
“老云,你要不然從畫里出來,一幅畫里長出了個腦袋,多嚇人?”周玄勸。
“不出來,暈車!”
眾人:“……”。
在路況極好的地帶,周玄回頭看了看后面四個人的詭異畫風,有些無語——我和我的詭異朋友們?
很快,車開到了大都會的門口,一個穿西服的年輕人,見了周玄的車牌號,作手勢指導周玄停車。
“我科目二一百分……用得著你指揮?”周玄一把方向盤打了過去,
嗯,車停歪了,差點壓了年輕人腳面。
好吧,
一百分是吹牛逼的,掛了一回,重考后的第二把才涉險過關。
年輕人小跑著給周玄開了車門:“您是小先生吧,司堂主讓我接你們。”
“多謝。”
年輕人將周玄等人引進了大都會。
三人一畫,找了張桌子坐了下來,桌上擺著琳瑯的食物,小福子沒忍住,抓了兩顆巧克力,一顆塞嘴里,另一顆在桌子底下,手遞手,放到木華掌心里。
周玄輕拍了小福子的后腦勺:“放心大膽的吃,偷摸作啥?我去趟洗手間。”
他抱著畫進了洗手間,趁著沒人,把云子良放了出來。
“這地方真奢華,你看這燈,你看這盆景,鬧中取幽……”
云子良以為這里就是大都會的酒會現場,一頓彩虹屁。
“取你大爺,這是撒尿的地方。”
云子良:“……”
“走,帶你出去瞧熱鬧。”
周玄將畫卷了起來,帶著云子良去了酒桌邊。
云子良見了紅酒、巧克力,便開始食味,好菜一個沒上,他已經上臉了。
“老云,你們家祖上真是國師嗎?我頭一回來這么高檔的地方,也沒你這么露怯。”
平日里最愛嘲諷云子良的,就是五師兄,這會兒,呂明坤的嘴也沒閑著。
云子良微熏說道:“以前的國師,可比現在差遠了。”
時代在發展,社會在進步,
云子良的祖上再闊,甚至都沒玩過鐵皮青蛙。
“周大哥,你真來了。”
得了信的司玉兒,坐到了桌邊,從兜里掏了兩把巧克力,放到小福子、木華面前,笑得臉上凹出兩酒窩。
“酒會的巧克力一般,這是我家里拿的。”
周玄問司玉兒:“這不慈善酒會嗎?沒有領導發言?還跳這么勁的舞?”
酒桌的盡頭處,是一個紅色臺子。
臺上,舞女們穿著類似“草裙”的服裝,皮鞋,跳著踢踏舞。
那大腿,
真長,
真白,
看得老云眼睛很生氣,不停的罵“有傷風化,成何體統”。
罵歸罵,那雙老眼是一點不往別處瞟。
舞臺中央,則是一個穿著黑色旗袍,帶著絲巾的歌伶,眼里風情萬種,緩緩扭動著腰肢,歌喉甜美中還帶著些許的野性,很抓人耳朵。
“玫瑰玫瑰刺兒尖~來日風雨來摧毀~毀不了并蒂連理~玫瑰玫瑰我愛你……”
“這歌唱得很好聽。”
周玄其實想說,歌好聽,舞跳得也好看,那大腿搖得晃眼睛。
“當然好聽了,這歌星是明江府數得上號的……除了百樂門的歌后,誰能跟她比?”
司玉兒又湊到周玄耳邊說:“她還是骨老呢。”
“骨老會出學者我知道,咋還出歌星?”
“就是白管家給你介紹的生意——古玲。”司玉兒說道:“這位姐姐,既是骨老,又是歌星,很多大老板都是他的歌迷。”
別說大老板了,
咱桌上這不就有一位——老云,他聽歌聽得直搖晃腦袋,沉迷了。
等一曲《玫瑰玫瑰我愛你》終了,云子良還嘆著氣,
“我祖上可憐啊,他玩過見過什么啊,這兒才叫好玩、好景、好歌呢。”
“老云,你少去麻將館給人送錢,兩三天牌費攢一攢,就能來這兒聽曲啦。”
五師兄嘲諷著云子良。
“我那是送錢嗎?我那是去交流牌技!”
“交流得是有贏有輸,你贏過沒?”
五師兄火力全開,貼臉開大。
“我……我……”
云子良支吾了一陣,又是“輸贏不重要,快樂才重要”,又是“先胖不算胖,后胖壓塌炕”等等讓人聽不懂的心靈雞湯。
引得眾人哄笑。
“感謝諸位大老板捧場,慈善酒會為慈善,今晚請大老板們千萬要慷慨解囊,為西月鎮的洪災送上關懷。”
古玲說完,朝臺下大大方方的鞠了一躬。
“咱們也得捐錢。”
云子良像被洗了腦似的。
“捐啊,捐完下個月的牌費就沒了。”周玄說道。
“那就……不捐了。”
周玄會心一笑,老云還是沒有徹底沉迷,多少還有點理智。
古玲演出完,便去給每桌的大老板敬酒,一直敬到司銘那一桌的時候。
司銘先起身朝著周玄的方向打了打招呼,然后才跟古玲說:“那位,就是小先生。”
“謝謝司堂主的引薦。”
古玲沒有再與其余的大老板敬酒,徑直走到了周玄跟前,嫵媚一笑,說:“小先生,聽司銘堂主介紹過你,說你懂刺青。”
“略懂。”
周玄舉起酒杯,和古玲碰了碰杯子,
兩人分別抿了一口酒,古玲順勢坐在空椅子上,側著身,似帶撒嬌的說道:“小先生,你可要幫幫我。”
這種嬌滴滴的語氣,氣得司玉兒扭頭,她最煩這種娘們嘰嘰的女人。
其余的大老板也氣得不行,
憑什么?
憑什么我們又捐錢,又籌錢辦酒會,想和古玲喝杯酒都那么難,那年輕的小子,竟然能讓古玲作陪?
還有沒有王法!
但在座的都知道古玲是骨老,也只敢私下里發發牢騷,真讓他們去把古玲從周玄桌上揪走,他們可沒那膽子。
“古小姐,你說說你的情況。”
“我是骨老,相信小先生是知道的。”
“繼續。”
“我信奉痛苦與災厄之神,每日都要讓自己承受極大的痛苦,但是……我的痛感忽然消失了。”
古玲抓過桌上的筷子,狠狠朝著大腿刺去。
一聲啞響,
筷子已經捅穿了大腿,但古玲的表情,卻絲毫沒有變化,像捅得不是自己的腿。
“痛感完全消失?”
“嗯。”
古玲拔出了筷子,她大腿處的貫穿傷,幾乎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皮膚光滑白嫩,一點都不像剛剛遭遇過折磨。
“小先生,我們骨老攢香火,靠的就是痛苦,讓身體遭遇越大的痛苦,香火便攢得快。”
周玄暗暗說道,合著骨老都是自虐狂?但李乘風好像沒有自虐過。
“身體沒了痛感,我便攢不出香火了。”
古玲的目光喪了起來。
“攢不出香火,似乎也不算什么大事。”周玄笑著說:“古小姐歌唱得那么好,當歌星也蠻好。”
香火就算不能再進一步,古玲也是骨老,又有歌喉傍身,過上體面生活,怎么著也應該開心啊。
“小先生有所不知,我們骨老對于天賦的判定,便是看身體血肉的恢復能力,我的天賦……”
古玲抓起一旁的餐刀,對著中指切下。
斷指滾到了周玄的身前,
而古玲的中指,竟然快速長出了一根肉芽,肉芽見風便長,半寸半寸的長,一圈圈的變粗。
兩三分鐘的時間,古玲的新中指便長好了。
而桌上的斷指,則枯萎成了一張皺巴巴的皮。
“斷指重生?”
周玄有些驚訝古玲的天賦,也明白了她為什么對香火提升如此著迷。
走陰拜神的人,越是天賦高,越是打小就被各種長輩圍觀夸獎,當然,也有心思惡毒之人的“表面夸獎,內心詛咒”,
時間長了,肩上承擔的期許與謾罵便會越來越重。
天賦者在這種夾縫中,只能努力成長,一旦成長中斷,那些惡毒的人便會跳出來,以一副“過來人”的姿態說“瞧吧,我就說過他不行”,這種屈辱感,對于不可一世的天才來說,比死還難受。
“我感受到很多人在得意,得意我的香火再無寸進,也感受到很多我尊敬的人失望了。”
古玲嘆氣說道。
“愛莫能助啊,古小姐。”
周玄想做這筆生意都做不成,
他學過的刺青里,可沒有任何一副能加持人的痛感。
至于昨天新學的三幅圖騰——白虎頭、赤蛇、無面女,能夠起乩,借助神明之力。
或許這類圖騰刺青,能幫助古玲攢香火。
但神明都有相應的堂口,
白虎頭對應的是「殄君」,赤蛇對應的是「祝由」,無面女對應的是「巫女」,
沒有一幅對應骨老的「天官」。
“真的沒有辦法?”
古玲對周玄的刺青抱有很大的希望,她聽司銘講了,刺青甚至能極大程度上壓制血井瘋癥。
這個世上,比壓制瘋癥還難的事,沒有幾樁。
“至少目前沒有。”
周玄香在燒第三寸,目前學了三種刺青,沒有能應對古玲癥狀的,但不代表往后的刺青沒用。
他對古玲說:“刺青之圖,我還在領悟,也許以后能悟到更好的,治好你無痛感的病癥,如果有辦法,我會通知你,我有你的電話號碼。”
“多謝小先生。”
古玲努力擠出一絲笑容,和周玄握了手,又去完成今夜的“敬酒工作”。
她重新陷入了絕望。
“真可憐。”
司玉兒不太喜歡娘們嘰嘰的古玲,但不代表她不同情古玲。
她也是被瘋癥折磨四年的人,對于同樣被古怪癥狀折磨的古玲,她有種“同是天涯淪落人”之感。
“周大哥,你真幫不了古玲嗎?”
“你又不喜歡她,怎么還替她講話?”
周玄觀察很細致,從剛才司玉兒的動作神情就能看得出來,司玉兒對古玲不太感冒。
司玉兒雙手抱胸,說:“不喜歡歸不喜歡,但我真替她可惜,她曾經被公認成最有希望接班骨老會的人。”
“那幫骨老會,想用痛苦去獻祭天神,完全是扯他娘的淡!但不得不說,古歌星的天賦,確實很夸張。”
云子良終于從“歌迷”的身份里拔出來了,從尋龍高人的角度,剖析起古玲。
“骨老真正的天賦,便是血肉重生,他們血肉很奇特,血肉里帶著一部分的魂靈,魂靈的自我修復能力,比血肉強得多,
至于古歌星的血肉,更加奇特,我總覺得,她壓根沒有血肉,只有靈魂,靈魂長成了實體。”
“你怎么會有這種感覺?”周玄問道。
“她唱歌的聲音那么空靈,多么有靈魂?”云子良一臉陶醉。
“老云,丫恢復一下,瞅瞅你腦殘歌迷的模樣。”
周玄很肉麻。
“抒抒情而已,你看她斷指重生的時候,肉芽一長,斷掉的指頭便會枯萎,這是靈魂被吸取的現象。
正因為沒有真正的血肉,只有靈魂,靈魂在刀斧劈鑿時,是感受不到痛苦的,正常創造痛苦的方式,和刀斧劈鑿是一個意思,再加點水淹火燒,難以對魂靈造成傷害,
魂靈不受傷害,她怎么會感覺到疼痛,
不過她現在這個樣子,也不是一蹴而就的,應該是隨著長大,靈魂一點點的將血肉替換掉,到如今,她已經是一個真正的魂靈實體,感受不到疼痛。”
“別說,老云,你這么一解釋,我倒知道該怎么給她做刺青了。”
周玄靈光一現。
“你做什么刺青?”
“圖騰刺青!”
“你那三幅圖騰刺青,堂口都不對。”
“就是堂口不對,才有作用。”
周玄說道。
云子良目光先是懵懂,然后他忽然明白了周玄的意思,說道:“你小子鬼點子是多。”
圖騰刺青,要在活人的身上做,但是禁忌頗多。
比如體格要扛得住圖騰,同時堂口也得對應得上。
如果某個地方出了差錯,圖騰便會反噬,輕則夢魘纏身,重則惡鬼吞身,
要的就是惡鬼吞身。
“惡鬼撕咬血肉的同時,也會撕咬魂靈!魂靈受損,作為魂靈實體的古玲,是不是就能重新嘗到痛苦的滋味了?”
周玄講道。
“有可行性,但是中間操作的過程,值得商榷。”
云子良說:“惡鬼吞身,我們不知道它有什么力度,萬一力度太大,真給古歌星吞身到死怎么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