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一根。”
古玲接過煙,從包里拿出煤油打火機、煙托戒指,
煙嘴塞到煙托戒指里,打火機點上后,對周玄說:“你專程來等我的?”
“是啊。”
周玄說道。
“小先生,你說過你的刺青不能幫我,專門來等我,莫非約我去吃飯?”
“我的刺青能幫你。”周玄不想跟古玲繞圈子。
古玲拿煙的手,明顯顫抖了一下。
“你不是唬我吧?”
“古小姐,我想問問你,如果我將其余神明的圖騰,做在你的身上,你會介意嗎?”
周玄問道。
有些極端的堂口弟子,在他們身上做其余神明的刺青,比斬了他們的手還難受。
“我入堂口,只是單純對力量和地位的追求,與信仰的關系反而不大。
骨老會讓我出任‘通神’一職,也是因為我的香火提升夠快夠迅猛,與信仰也無關。”
古玲姣好的臉龐,在薄薄的煙霧下,竟無半分朦朧之感。
“爽快,古小姐,你找個地方,我為你做刺青。”
“來我的休息室。”
古玲扭動著腰肢,帶路。
不管是作為骨老會的通神,還是作為大都會的歌星,古玲都配擁有一個超豪華的休息室。
但當周玄進入休息室后,才知道貧窮限制了自己的想象。
這哪兒是休息室,和別墅毫無區別,甚至還有后花園,站在花園的盡頭,是一面玻璃墻,能望到泛著渾濁浪花的明江。
玻璃墻前,有一張貴妃床,側躺著品上一杯香茗,欣賞江景,是多少人享受不到的愜意。
古玲將坤包放在地上,走到貴妃床前,她穿著斜襟的黑色藍條紋布衣。
將扣子解開,古玲將上衣除去,只留一條“束奶帕”,胴體被月光、燈光交相映照,泛著淡橘色的啞光。
“小先生,刺青要做在什么位置?”
什么位置都沒問,你就褪衣服?
周玄咳嗽一聲,掩飾“赤誠相見”的尷尬,說道:“后背,雙手。”
“那請動手吧。”
古玲趴在了貴妃床上,側著頭望著江景。
“古小姐這么開放嗎?”
周玄在屋里走了一圈,找了個干凈水杯,對古玲說:“刺青的材料要用血,接個半杯吧,對你來說,不難。”
“不難。”
古玲順手拿過桌上的水果刀,對著自己的右手食指,就是一刀,將指頭都削掉,但是她血肉的恢復速度太快,還沒流血,就開始長出肉芽。
她只能將刀刺進手掌里,撬著,防止恢復太快。
等半杯血接完,她才將水果刀拔出,放在了桌上。
周玄則輕輕撫摸著古玲的背。
“小先生,我呢,當然不會拒絕與你魚水之歡,你的硬朗長相,是我喜歡的款式,但是……可以在做完刺青之……”
“古小姐誤會了,我以前都是在死人皮上做刺青,人皮上總有褶皺,我摸兩下給它撫平,這職業習慣帶你身上來了。”
古玲:“……”
周玄又說:“三幅刺青,白虎頭、赤蛇、無面女,你按照喜好選一幅吧。”
反正貪的是圖騰刺青的副作用,選哪幅都一樣。
他又將三幅刺青分別是什么樣子,給古玲形容了一遍。
尤其是赤蛇,
周玄輕輕抓起古玲的手,手在她的皮膚上游移,指明刺青的形狀。
淡淡的香水味,古玲的體香,以及她深深的溝壑,交織在一起,讓周玄有那么一點點恍惚。
差點破功。
“赤蛇吧?”
“好。”
周玄便讓古玲坐起,腦海中冥想著“赤蛇”的圖案,骨牙在血里攪動,血液便有了其余的顏色,分成了許多色塊。
他拿著骨牙,在古玲的手上,點了兩只蛇眼。
“好疼啊。”
古玲裝出疼痛的樣子,一副“我見猶憐”的表情,胸口一陣輕抖。
“你又不會疼,不要裝。”
周玄笑笑,開始刺赤蛇。
古玲見自己的誘惑,對周玄不太起作用,便八卦道:“小先生,你睡過的女人,不少吧。”
“別鬧,待會蛇刺歪了。”
周玄發現,在死人皮上做刺青,比活人身上做刺青,真的簡單多了。
至少人皮不會搔首弄姿的蠱惑你的心性,
好吧,
古玲即使沒有搔首弄姿,也很蠱惑心性。
“小先生,真的不試試魚水之歡?”
“女人,只會影響我刺青的速度。”
周玄對古玲只有極少數的本能,以及大部分對胴體的欣賞。
真要本能強烈起來,他是不行的。
畢竟古玲切手指,筷子戳大腿的畫面,還記憶猶新,畫面的沖擊力太強,很阻沖。
周玄為了轉移古玲的注意力,避免她繼續撩人,開始聊起天來。
“你胸口的束奶帕,還挺別致的。”
“這不是束奶帕,這是義乳。”
“哦,有區別嗎?”
“區別很大。”
古玲給周玄科普了起來,
十多年前,井國女子都穿束奶帕,說白了就是一條布,將胸緊緊的裹住。
但這種做法,容易得肺炎,還容易造成生育后無法哺乳。
“后來啊,就開始天乳運動了,什么都不裹,光著身子穿旗袍,被一些老頑固說有傷風化。”古玲說道。
周玄覺得古玲說得對,那就是一群“多管閑事”的老頑固!
“幾年前,開始流行義乳,兩塊棉花縫在布上,現在已經改良了,就我現在這種。”
文胸的雛形。
“對了,小先生,你從哪兒知道束奶帕這個名字的?別是你很小就已經睡……”
“怎能憑空污人清白。”
周玄笑著說:“我吧,也就是愛看報紙,報紙上瞧的。”
“我有點不太信。”
古玲軟弱無骨的手指,在周玄的胸口輕輕劃動著,
周玄不為所動,他已經連最后一點本能都沒有了。
他的心神已經全部放到了刺青上,對外界的感知,變得遲鈍了很多。
終于,兩只手臂的赤蛇部分已經做完,剩下的便是從肩頸處的蛇身。
“來,趴下,這個也……拿掉。”周玄指了指古玲胸口。
她淺笑著的將義乳褪下,更加“赤誠”了。
周玄坐在板凳上,刺蛇身的部分。
“你也是年輕人,火力應該很足,就像這個……”
古玲伸出了右手,對著茶幾腿,帶有極強暗喻的,“嘭嘭”的敲了幾下。
那也得分對誰,是什么時候。
哥們多有職業精神,說刺青就刺青,別的一概不想。
在刺完赤蛇的最后一筆,古玲忽然眼神變了。
如果說剛才的她,嫵媚風情,有煙視媚行之態,但現在的她,目光中有了神性。
她就這么赤條的站了起來,赤蛇在她的皮膚上四處游走,
“十萬大山中的子民,接受我的指引。”
古玲仰著頭,聲音像一口牛鈴搖動,悠揚中,又帶著幾分神秘感。
這一刻的她,美極了,
身體帶著強烈的野性,與目光中的神性,有了極強的沖撞感。
“你不是我的子民,你不是!”
古玲的眼神,變得瘋狂了起來,圖騰刺青能夠起乩,請神上身后,借用神明的力量。
但神明上身后,便發現古玲不是「祝由」堂口的人,神明便震怒了。
緊接著,古玲的表情扭曲起來,嘴里在喃喃的念著什么……
等念完后,古玲的眼神恢復如常。
“你剛才念叨了什么?”
周玄問。
“不是我念叨的,是它在念叨,它說12點來找我。”
12點,便是赤蛇反噬的時間!
“我等你到12點!先把衣服穿上。”
周玄抓起了衣服,扔給了古玲。
重新穿好衣服的古玲,和周玄坐在貴妃床上。
她抽著煙,周玄百無聊賴的看著報紙。
“喂,小先生,我就這么沒魅力,我們不該做點成年人該做的事情?不玩玩?”
“誰玩誰還不一定呢。”周玄笑笑,說:“論顏值吧,我們倆半斤八兩,但要論氣質,我更勝一籌……”
“呸!”
古玲光著腳丫,輕輕的踹了周玄一腳。
“你真臭美。”
“我說你作為骨老的通神,能不能關心點大事,不要滿腦子的男歡女愛。”
周玄將報紙遞了過去,說:“看新聞,最近好多吃人案,有老婆被老公煮了,孕婦把才出生的嬰兒吃了,慘事多著呢。”
古玲拿起了報紙,邊看邊嘆氣,說:“最近是有好幾起類似慘案,骨老和城隍已經介入調查了,但是……沒什么眉目。”
“他們能有眉目就怪了。”周玄問古玲:“在骨老會里,你職位高還是老李……李乘風職位高。”
“職位層級來說,我高一些。”
不出周玄所料,
古玲跟周玄介紹起了骨老會的建制,骨老會高層有兩種人。
第一種是學者,學者有學者、大學者、古老學者,李乘風屬于古老學者。
第二種是神職人員,
骨老會是神秘學會,但本質上,還是神學會。
神職是骨老會的真正管理者。
古玲的通神,意思是與神明溝通的人。
“你能和神明溝通?”
“天神無法溝通。”古玲說:“但是,我和「天官」有過簡單的溝通。”
“溝通了些什么?”周玄問。
“讓我殺掉李乘風。”
古玲說道。
“因為李乘風是祈愿派?”
“對。”古玲說。
“你沒有動手?”
“七天前才給的指示。”
古玲說:“我看你稱呼李乘風老李,便知道你們倆的關系不差,透個口風給你。”
“骨老會什么時候動手?”
“還沒有明確消息。”古玲說道:“李乘風是古老學者,雖然是不受待見的祈愿派,但在骨老會里,很多人都尊敬他,
貿然動手,會讓骨老的神職失去威望,甚至神明的信仰也會有動搖,
殺李乘風不是一件小事。”
“其實你也不希望李乘風死。”周玄問古玲。
“我啊!誰死誰活,不是我決定得了的。”古玲說道:“但是「天官」下了必殺令,李乘風便只有兩種選擇。”
“要么退出骨老會,保一條命;要么,死。”
古玲還說:“殺李乘風,骨老的四大神職,都有參與,他一個人,扛不住的。”
周玄則低頭看著懷表,指著指針說:“12點快到了,赤蛇要開始反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