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于袖中甩出一件猿像木牌,握持手中將袁晉的虎煞杖險險擋下之后,只覺虎口破裂、雙腕劇痛,駭得他當即失了戰心,大聲呼救:“老祖救我!”
“救你母!”袁晉一雙眸子盡被血色充滿,虎煞杖折返而回,白猿歩運轉圓滿,欺身向前,雙拳并出。
吳于這件極品法器上頭的猿像瞬時亮起,將袁晉這記威力非常的猿魔炮錘將將擋上片刻,那木牌法器上頭所繪的戎裝猿猴面上,便現出一絲悲色。
“喀拉”,木牌上頭幾絲牛毫大小的裂痕蔓延開來,吳于面上焦急,手中法訣連變數次,卻是萬難擋住。
嘔出幾口黑血過后,吳于便索性棄了木牌法器,想也不想便往寒鴉山脈深處行去。
袁晉要追,身后卻有惡風來襲,神識一探,卻是一只體型碩大的黑虎撲將過來,令得他步伐一頓。雖自忖這黑虎僅憑自己絕難擋下,袁晉卻也不慌,反仍紅著雙眼,悶頭去追。
正當其時,幾道熾炎劍氣破空疾行,從黑虎背后攆了上來。
這黑虎目中極為擬人地現出一絲忌憚之色,換了目標,轉頭過去,一聲虎嘯,出氣如云。這漫天黑云立下大功,將蔣青斬來的劍氣阻在空中一滯。
熾炎劍氣被這虎嘯吹得火星四溢,體積似是縮了一截,卻威勢仍在,劃破黑云,斬到黑虎身前。
這畜生雖非活物,但靈智卻有大半尚存。見得劍氣不容小覷,身后虎尾豎起,硬若寒鋼,一擺一撥,便將已經威力消散的劍氣打散。
它到底是能夠比擬二階上品妖獸的惡靈,蔣青縱然葉品不低、劍法不俗,但到底還只是初期修士,要想將其拿下,卻非得苦戰不可。
劍氣散盡,遠處一道白練又來。黑虎雙瞳一凝,周身黑炎緩緩匯聚結成厚盾、凝在身前。
不料遠處那蔣青卻是虛晃一槍,擦過黑虎面前,轉向朝著正奔逃不停的吳于斬去。
“于兒!”吳蒼云驚呼一聲,眼見其所配給吳于的護身靈物被蔣青的白露劍一擊擊成粉碎,一息過后,白露劍便又將吳于由中均勻切開。
吳于那些暴露、殘破的臟器血肉盡被劍氣剮做肉糜,白露劍一點靈光從劍首蔓延至劍尖倏地亮起,凌空一震,無形劍氣于四周一蕩,吳于的筋膜骨骼亦是消成齏粉,半點不剩。
吳蒼云此前吃了大虧,這回敢冒險出來,自是也做過準備的。
放出信符過后,便見其須發皆張,沖著身前面色麻木的康大掌門怒目直視:“你家好毒辣的手段!”
那信符品階顯是很高,速度非常,康大寶便是放了眸中金光都難攆上,只得任其出去。
攔截信符不成,此時康大掌門面上亦無怒色,只低聲罵道:“毒辣你母!”
罵聲落地,此時康大寶才顯然發了狠,其手中墨淵旗靈光大盛,御使起來根本不遺余力,一副生死搏殺之態。
再見其揚袖一舞,銀閃閃的蟲云倏地飛出,只瞬息之間,便圍攏過去撲殺,令得吳蒼云眼中的天幕都被其遮了一半。
吳蒼云暗道不好,先竭盡全力將康大掌門那含怒而來的墨淵旗頂飛出去,隨后也全然不顧此時創處已然崩開,鮮血四溢,亦是毫不留手,將一桿黑炎長槍舞得是水潑不進、針插不透。
這黑炎長槍無愧是吳蒼云溫養最久的一件靈器,饒是其中最大的殺手锏黑虎器靈已被蔣青死死纏住。可憑著人器之間的無比契合,吳蒼云只靠將這長槍揮舞得好似黑龍,便在短短片刻之間,將康大掌門苦心豢養多年的獅蟲挑落了一地殘尸。
向來節儉的康大掌門見了吳蒼云身前的一地銀華,此時面上卻是無有半分疼惜之色。單手擎旗,蓄滿靈光,殺將過去。
蟲云默契地散開了一瞬,將康大掌門的胖大身子放進戰場。墨淵旗旗尖綻開靈芒,面向吳蒼云那長槍半點不懼,挺直刺去。
康大寶蘊養墨淵旗的時候還短,縱是它要比吳蒼云的長槍高上一階、康大掌門自身靈力也比吳蒼云高上一籌,墨淵旗卻還是不敵,被黑炎長槍一格一抽,打偏出去。
康大寶自是被帶得身子一偏,身后出現大片空當。吳蒼云的殺心頓起,槍尖黑炎濃得可怖,白虎靈紋倏地光芒大作,朝著康大掌門后背要害刺去。
此時康大寶一身灰袍都被黑炎灼得法禁破裂,燃起小半,但只見他撮指一并,儲物袋中顯出一面十九縱十九橫的華貴棋盤,隔空一擋。
棋盤靈光一斂、極速飛退,撞在康大掌門后背,令得其一個趔趄,好懸當場栽倒下去,只覺口中一片咸腥、目中便是星光。
這頭吳蒼云卻是也不好受,創處劇痛,黑炎星散,卻未盡全功;本來圓滿無缺的槍勢也因得康大掌門挺身破局之故,亂了一瞬。
“若是能將靈器贖買到手、再將傷勢養好、秘法練至小成,當就能從容應對這廝了!”
此時吳蒼云外間無數獅蟲在死亡許多過后,也終于在此刻尋到了一絲可乘之機!
十數只佼佼者躲過槍芒,繞過風罡,終于突了進去,附在了吳蒼云的滿身細鱗之上。后者起初本來還不以為意,但只片刻過后,他便曉得自己錯了。
周身數個要害之處傳來一陣劇痛,吳蒼云雙眼一瞇,此時他哪還能不曉得,這是這些獅蟲已經用尖銳的口器將自己修行《巫鱗金甲功》所養成的鱗甲撕裂,正在肆意吞噬鱗甲下頭的鮮美血肉。
“怎.怎么可能!”吳蒼云一雙黑瞳中露出些震驚之色,自己不曉得費了多少心力、資糧才修成了《巫鱗金甲功》這部宙階下品秘法。
雖說因了修成時日稍短,尚在入門之階,但依著山門中那些師長口中所言,縱是尋常筑基真修,手持靈器,任其轟擊數次,都難破開其這一身鱗甲。
按常理言,這些獅蟲還未成熟,才止一階極品,怎可能撕裂自己這一身甲葉?
這驚嘆之言只留了短短一瞬,吳蒼云到底是修行百年的后期真修,不會傻到在這時候去刨根問底。吳蒼云周身甲葉倏地豎起,正在大快朵頤的獅蟲未有準備,便被鋒銳的鱗甲邊緣劃做數截。
但總有些動作快的獅蟲尋了間隙、避得開來,吳蒼云只覺胯下一涼,已經許久未有反應的黿頭發出燒灼之感!
吳蒼云按耐不住,驚呼出聲!
又射出一片甲葉將那根上的蠢蟲子攪成肉泥,吳蒼云強忍下痛楚,眼見得正要漸漸挽回頹勢。
其面前的大片蟲云卻倏然散開,兩道破空來襲的金芒暴戾十足,撞在了他手中那桿賴以保命的黑炎長槍之上。
“嗞”場中散出大股煙氣,金芒消散、黑炎湮滅。
吳蒼云瞳中閃出驚色,手中槍勢未松,但其緊握長槍的雙手手心卻被滾燙的槍身灼得鱗甲緋紅,內中的血肉則已被燙得軟爛如泥。
吳蒼云緊張得欲要換咒,趁隙蓋來的獅蟲群卻在其周身胡亂撕咬,令得他難以靜心,手決錯了又錯、咒令斷了又斷。
好容易掐對一次,吳蒼云周身鱗甲散出無形巫煞之氣,將吃得鼓腹含和的獅蟲群隔絕于外。
那頭的康大掌門卻又不安分,在養了片刻眼瞳過后,金光再現,大纛亦至。
吳蒼云拿出一張壓箱底的二階上品靈風符貼在身上,躲了又躲,好容易才拉開了些距離。卻見康大寶面色堅毅,無有半分松動,心下大駭。
“這潑才是當真要殺我!”
吳蒼云創處劇痛更甚,再看黑虎,與蔣青不過平分秋色,心頭焦急起來,要知道先前與康大寶合戰自己的那老婆子可還未現到場中呢!
這混賬當即想了個辦法,黑瞳豎起,朝著遠離戰局、一臉哀色的袁晉殺了過去。
“攻敵必救,自是求生之法!”
另一處那蔣青察覺到了此僚異動,卻是想也不想的棄了面前黑虎,哪怕額間都被虎爪裹挾黑風擦過,掀起大片血肉染紅發髻,也只抽劍飛射回擋袁晉身前。
“鏘”,長槍與飛劍的金鐵相交之聲震得袁晉眉頭緊鎖,頭疼欲裂。
白露劍一聲哀鳴,蕩回蔣青手中;黑炎長槍銳意盡喪,半途而廢。但只擋這短短一瞬,吳蒼云身后的康大寶卻是已經擎旗蓋了上來。
墨淵旗旗面一卷,將吳蒼云瞬息刺出的八道槍罡盡數攔截下來。也好在此僚此時的目的不是將袁晉擊殺,不然僅憑溢散出去的些許余波,便要讓袁晉吃盡苦頭!
“老二,走了!”
就是不消康大掌門提醒,袁晉也曉得該如何做了。不能與師兄弟并肩作戰的滋味不好受,但袁晉卻也無有半分扭捏之態,調頭便走。
吳蒼云挺槍要追,金光打來,卻又不得不避。這下失了機會,便只得目送袁晉離去,與氣勢不減的康大掌門鏖戰不停。
金光黑炎旋起旋滅,槍罡旗芒糾纏不停。
一時之間,二人竟又斗了個平分秋色。
吳蒼云心頭卻是愈發焦急,只覺此前那創處愈發劇痛,直到其對面的康大掌門都能輕松的從其那一片漆黑的雙瞳之中,見得到一絲慌亂之色。
只見吳蒼云胸脹如鼓、吐氣如云,手中長槍一擺,黑炎蕩去,又輕描淡寫地迫退了一片蟲云,再挑開了康大寶手中大纛。
值此間隙之間,這混賬才終于將準備許久的告誡之言說了出口:
“康掌門,某乃是定州弘益門大長老薛伍丹主門下吳蒼云,行事還請三思、莫要自誤。某若有個不測,屆時便是上修震怒、假丹蒞臨,定要給你家滿門上下降下殺身之禍。”
“殺你母!”向來求穩的康大掌門此時卻是毫無懼色,哪怕雙目泣血亦渾不在意,眸中金光瞬息而發,手中大纛狂舞不停,凄聲喝道:“狗殺才!你還我如意侄兒命來!”
吳蒼云手中的黑炎長槍便再是契合無比、再是溫養得力,也不過只是一件下品靈器罷了。此時它終于再禁不得這般強橫的轟擊,其槍尖白虎靈紋現出龜裂紋路,線條扭曲,交錯亂形。下一瞬,只聽場中響起一絲極淺的崩碎之聲,黑炎長槍便自槍尖到槍尾,好似流沙一般,點點散落下來。
只短短數息之間,吳蒼云手中便就空無一物,只在其腳下留了一地黑渣。此僚心頭不解:“不過是圖謀單家家產、討要個練氣女修。又無生死大仇,怎么就落到了這般田地!”
“定要我死是吧,好好好!那某也不要這四十年苦功了,便都別活了罷!”吳蒼云面上的片片鱗甲抖動不停,令得康大寶能感受到其內心頭的那分癲狂。
吳蒼云似是下定了決心,瞳中漸漸析出死氣黑芒,緩緩浸潤周身鱗甲。
“乃公在早該在牌樓下頭將你宰了的!”康大寶心頭懊悔不停,他識不得吳蒼云此法有什么妙用,只曉得定不能要后者得逞才是。
金光再去,蟲云再蓋,后者卻是動都不動。
隨著吳蒼云瞳中黑芒蔓延散至其周身各處過后,他原本那雙只有純色的眼瞳便就萎縮了下去,只留下兩顆眼色正常、如綠豆般大小的眼睛。
吳蒼云黑炎長槍崩碎,失了本體的黑虎則是大不如前,被蔣青尋個破綻一劍劃成兩截,取個小缽收了起來。
蔣青斬滅強敵,卻是毫不停歇,白露劍調頭一轉,直刺在了吳蒼云漆黑的眉心之處。
康大掌門此時氣勢正盛,蟲群成云、大纛如龍、金光似雷,這吳蒼云的周身要害,竟是都有照顧!
“好個重明掌門,若當面的只是個尋常后期真修,此時哪還能活!”饒是此時互為死敵,可吳蒼云心中卻還是不禁對康大寶生出一絲欣賞之意。
“可惜了,我此時散功,舍了四十年忍耐、千余九陽之人精魄,這番一朝達到小成之境。此后卻再不能寸進、以致于鱗甲常披、精關永鎖、難有血裔。如此一來,這先前的羞辱,便盡都還給你罷!”
飛劍未入、蟲云無功、大纛顯頹、金光見血。
遍身黑甲的吳蒼云不顧再添新創、氣勢陡然漲了一截,先前的狼狽之相,此時亦被橫掃一空。眼見他慘笑一聲,瞪著小眼,不執兵刃、不施道法,只撲身飛拳過來。
蔣青見得此僚厲害,卻是想也不想,白露劍靈光乍現,散作一真八假,首尾相連、結成渾圓劍盾,橫在兩人身前。
“咳。”九劍還一,蔣青被震得悶哼一聲,收了白露劍順勢一觀,便見這當年匡琉亭所贈的上乘飛劍劍身上已有了細微豁口。
吳蒼云占了便宜,得勢不饒人,揮拳再來,面色殷紅的蔣青被康大掌門擋在身后。此刻后者一雙血瞳皆被暴戾之氣充滿,含胸拔背,以拳對拳。
吳蒼云見得康大寶亂了章法,竟然敢與自己拼起體魄,不怒反笑:“區區米粒之光,焉敢”
可“砰砰砰”的重擊之聲響徹云霄過后,結果卻是大片黑鱗散落一地。吳蒼云倒飛出去,中間嘔出大片鮮血,留下一地血線。
“我輸了?!”此時他那一對綠豆小眼中的眼神,又豈可只簡單以“震怖”二字形容。
“他竟也習得有品階如此之高的煉體之法?!他的造詣竟要比我還強?!他才修行多少年月?!”吳蒼云感受著口中的咸腥,此時他靈機已亂,連捂在傷處的那道靈光都難維持,露了新鮮未干的血膏出來。
康大掌門瞳術過人、看得仔細,心下大怒,再不顧雙瞳已經遠超負荷,金光瞬息而發。
靈機崩亂的吳蒼云自是再不敢戰,只好躲閃。
便是蔣青亦被自家大師兄的厲害驚了一陣,反應過后,卻也是半點不停,御劍斬去!
吳蒼云一心避死,耗費四十年苦功修來的《巫鱗金甲功》一朝散功,為其帶來的也不只是一身黑鱗,還有速度。
吳蒼云尋個空處,往寒鴉山脈深處亡命奔逃,康、蔣二兄弟自是舍不得放,緊隨其后。
這場追襲戰迅速開始。
“日你屋先人!”
久久未能將吳蒼云揪住,康大掌門發出鄉音,亂罵一陣,蔣青未發一言,咬牙跟上。
他到底只是個筑基初期修士,雖是冰葉,可長息決未修、習的《三陽經》論起綿長也遠弗如康大寶所修的《青羊松經論》,若不是道心堅毅,鏖戰多時,早就支撐不住了。
吳蒼云行了半晌,便見了先前見過的那個老嫗手持鳩杖,攔路在前。
其身后的康、蔣二人可是跟得很緊,沒有給吳蒼云留半點輕松。
其實直到此時,吳蒼云都還未想通自己到底是因何才受到了重明宗眾人的這般記恨。但只觀康大寶、袁晉等人的反應來看,便也能猜出大概。
“吳于,你真是好死啊!!”吳蒼云在心中狂吼一聲。
此時他都難以將自己心中的懊悔言述出來,尾隨著單晟來重明宗討要單雪容母子,能算是的他這一生中行得最差的一步錯棋了。
正待其強聚靈機,要揮拳一舉轟碎眼前那厭人的老嫗之時,空中傳來幾聲尖銳的飛禽慘叫之聲。
幾頭羽翼豐滿的金羽梟身首分離,在孫嬤嬤身后落了下去,五個黑影朝著吳蒼云疾速奔來。
“怎么不等我死了再來!”吳蒼云心中罵過,心頭一暖。好漢還要三個幫,這便是宗門修士與孤僻散修之間最大的區別。
就在吳蒼云目中終于有了些光彩之時,康、蔣、孫三人卻也完成了對其的合圍。
“吳師兄堅持住,還有幾個師弟,正要從云角州廷中跑出來救你!”
“娘的,吳師兄這番求援倒是給了我等機會!媽了個巴子的,早不想在云角州廷受氣了!堂堂筑基,連那些練氣皂吏都敢驅使、鞭撻我等!這重明宗又算個什么東西,居然也敢冒犯金丹門人!”
“莫多話了,先將這處宗門屠滅,再將拿費家女一道擒了。待幾位師弟都到了,我們合流之后便不回定州了。屆時解意老祖說不得都不會保我們,還要交出去給匡琉亭消氣。干脆我們去霞泊山,去投兩儀宗!”
此時奔來救吳蒼云的五名筑基真修顯也都不是庸手,兩名后期、三名中期。
如此一來,弘益門一方便是六名筑基。
而重明宗這側,卻只有靈力將盡的重明劍仙、雙目淌血的康大掌門、面色肅穆的尋常老嫗三人。對比先前,這形勢可是直轉而下。
這頭三人將吳蒼云打得黑鱗四濺,轉頭又被弘益門五位全盛筑基圍得左支右絀。
萬幸康大掌門鏖戰到了此時,除了破妄金眸再不能用之外,靈力尚算充足。
其還可憑著蟲云、太古原體獨自一人勉力攔下新來的兩名筑基后期修士,加上吳蒼云又近乎失了戰力,弘益門一方還要出人保他,這局勢便就危險了。
此刻這小小一隅地方,便有足足十名筑基死戰不休,這場景在百年來一貫蕭條得很的平戎縣可很是難見。
重明宗一方的危險未有持續太久,正在左近候命的墨聞很快便聽到了動靜,思索半晌過后,還是提著傀儡獸加入了戰團。
一塊砝碼落盤,傾斜過甚的天平被帶回來了些許,卻難將重明宗一方的頹勢挽回過來。
特別是在弘益門隨后又趕來了一位初期修士之后,蔣青與墨聞便稱得上是險象環生了。
可康大掌門此時卻還是在咬牙硬撐,未有半分泄氣模樣。若不是對方人手太多,面前這兩個本事遠抵不得吳蒼云的后期修士,說不得還要在其手底下吃上大虧。
此時袁晉已經回到宗內,龍獸師那漫天遍野的金羽梟沒有白放,也很快便將康大寶等人身處險境的消息帶了回來。
這下整個重明宗上下都跟著躁動起來,便是連閉關的葉正文與裴奕都被袁晉喚醒過來。
三人只簡單言過幾句,很快便合力定下方略,被消息驚得走出內院的費疏荷立即叫齊了青菡院中的護衛交到了袁晉手里。
正當后者留好了守陣之人,又點好了出陣之人與護衛們合流過后,準備出陣接應康大掌門等人之時。
一道重明宗門人熟悉無比的劍光劃破了長空,朝著戰局中心疾行而去。
感謝還是遺憾的九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