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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哀莫大于心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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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時間:2025-02-07  作者:愛吃han燒白
 
賀元稟要比一同殞命的袁如意稍好,后者已被煉成了血膏,棺槨內只有生前衣冠。賀元稟還有尸身尚存,稍能令旁人寄托哀思。

康大寶踏進靈堂內的時候,蔣青正面無表情用單手為賀元稟冰冷的尸身穿戴一件錦衣。紅腫著眼睛的賀元意要上前幫忙,卻被蔣青板著臉,一把將后者手中的衣角扯回了手中。

在場同門皆是凄然,眾同門皆曉得賀元稟家族子出身,頗好華服美姬。生前其亦沒少因了這些豪奢做派,而受到蔣青的呵斥。現在卻

費疏荷作為當家主母,這樣的場合自不能少。她輕拍下渾不知事、還在打跳的康昌懿屁股,緩步走到了康大掌門身前,正待說話,卻聽得自己這胖郎君開口問道:“周師弟呢?!怎的不在?”

話音方落,場內眾人面色各異。

靳世倫有些焦急、周昕然滿臉愧色,袁晉面上卻是浮出痛色,蔣青長吸口氣,鳳目一凝,起身要走,卻被費疏荷一把攔住。

美婦人緩聲言道:“青哥兒莫急,周師弟說了,他等些時候便來。”

蔣青才被勸住,正立在門口的康大寶卻是置若未聞。可他剛返身要走,卻又被費疏荷扯住袖袍:“周師弟說了,他能料理清楚,你總要先信他一回!”

這胖大漢子愣了愣,有些詫異地看了正妻一眼,思忖片刻,卻是又挪回了腳步,往棺槨處行去。康大寶將笨手笨腳的蔣青一把推開,將錦服奪入手中。

周宜修的小院與康大掌門那極簡的風格全然不同。

這老稼師熟稔稼檣之事、亦擅種草。不大的院落被其用靈植布置的生機盎然,香裊裊。

甫一踏入這方幽靜的天地,便能感受到一股清新脫俗的氣息撲面而來。陽光透過縫隙灑落一地斑駁。影婆娑,時而有清風吹過,繽紛的瓣在微風中輕輕搖曳,散出淡淡的馨香。

一階中品紫藤蘿纏繞在古樸的長廊上,猶如一條紫色的瀑布,垂落至地;

培育多年的素雪蕊終于功成,雪白的瓣間偶爾有蜜蜂和蝴蝶穿梭其間,它們或停或飛,似是在空中跳動的優美聲符;

小院的一角,一池碧水悠悠,池中蓮亭亭玉立,荷葉間露珠晶瑩剔透,映日荷別樣紅。戲水的小魚在荷葉下嬉戲追逐,激起陣陣漣漪,波光粼粼。

靈碧草、林林總總,不勝枚舉。便是尋常的筑基人家,都未必能有這樣一座海小院。

從前的周宜修也未如現在這般對這小院費這么多的心思,那時他對這小院唯一在意的一點便是,院中不能有可以下棋的石桌。

傳聞中上古有帝君,掘開六階大陣,任由妖魔鬼怪禍亂蒼生,只為博美人一笑。

周宜修他只是個年過古稀還不得筑基的老稼師罷了,自比不得上古帝君。但自迎娶過單雪容入門過后,后者愛,周宜修便種了這滿院的。

雖然笨拙,但卻足見溫柔。不過這剃頭挑子一頭熱的事,從古至今便難有個好下場。

此時夫妻兩少有的坐在一起,周維年歲不大,見得父親母親今日聚在一處,卻是鮮有的未發生爭執,面上也顯露出欣喜之色。

他年紀雖小,曉不得什么叫風聲鶴唳,但也覺出來這段時間重明宗有些不尋常。

先是自己去不得經堂了,只能與母親成日待在這處小院內;再是先向來對自己寵溺十分的周宜修亦是許久未回來了,令得他好生想念。

經過這些年的相處,周維與周宜修這半路父子能生出些親近之意毫不奇怪。以真心換真心,本就是這世上最公平的事情。

“爹爹抱!”周維小跑著的撲入了周宜修懷里。

這娃娃面容生得極為乖巧,周宜修向來喜愛得緊。將周修抱在起來額頭挨額頭蹭蹭鼻尖,娃娃樂得“咯咯”的笑,周宜修同樣老懷大慰,逗弄了周維一番,又掏出兩塊靈芽塞進周維口中。

看得小家伙樂得眼瞇成縫,周宜修也跟著笑了出聲,又刮刮這孩子的鼻梁:“那素雪蕊的蕊可甜了,維兒去采些回來,晚些我拿給你靳家哥哥,讓他做雪蕊蜜與你吃。”

周維想起來靳世倫的手藝,肚中饞蟲便生了出來,連聲道:“那維兒這便去,爹爹可要說話算話!”

說話間小家伙便從周宜修懷里奔了出去,緊接著一頭栽入了海之中。

周宜修見得這娃娃興奮十分,又施靈決,素雪蕊旁的一叢墨蘭倏然綻開,院中散出一絲淺淺的墨香,算是又給這娃娃添了一分興致。

單雪容見得此景,長舒口氣。她強將心中的忐忑按下,繼而難得地對著周宜修生出了一副好臉色,只聽其柔聲言道:

“昨日我已給族叔去信了,發生了這檔子事情,維兒定是待不得重明宗了。想來族叔不消太久便會有消息,旬日內多半就會接維兒回去了。”

周宜修卻是斂了笑容,為這少妻斟茶不語,搖了搖頭,未有開腔。

單雪容面上戚然一閃而過,佯作無有心思喝茶、只誤以為周宜修另有打算,急聲言道:“不送回單家終是不行的!你雖得你掌門師兄看重,可你那二師兄卻是個小氣的。

便是死了一個凡俗子嗣,說不得都要遷怒到維兒身上。我擔心若將維兒留在這里,非但維兒你難護得住、就是你說不得也要受袁晉記恨!”

周宜修搖頭失笑,單雪容的演技拙劣了些。她為求保全幼子,失了張弛,挑撥離間之際,卻是忘了其可從來未有關心自己這老夫的習慣。

既都露出了馬腳,自難哄得住周宜修這老江湖。

“賀師侄也歿了,”周宜修甫一開口,單雪容面色倏地一變,美目浸淚、梨帶雨:“那可是筑基弟子!我家維兒又如何能活!”

這婦人當即便被嚇到了,她哪能不曉得蔣青的厲害,那可是連她單家家主都遠不能比的殺神!

她紅著眼眶看向了周宜修,美人軟語,最是銷魂:“求郎君救他一救!你去求求康掌門,他行事最是寬仁,定能保下維爾的。”

周宜修目中難掩失望,單雪容與重明宗,果是格格不入。袁如意雖無靈根,可在他們重明宗這幾兄弟心中的地位,又怎么會比賀元稟稍差呢?

單雪容嫁來這些年,竟連這都看不清嗎!?

周宜修正待要講,卻見小婦人跪在地上,發髻散落,香肩未露、雪白敞開:“此后郎君說一是一,雪容膽敢不從。雪容從此便安居后宅,本分度日,只求郎君救維兒一救!”

周宜修的目中透出來三分悲涼:“何須如此,我之前便與你講過,從前我無妻、現在你是我妻;從前我無子、現在維兒便是我親子,你卻未信。”

單雪容哭聲一滯,委屈言道:“郎君確實冤枉妾身了,妾身哪能不信!”

周宜修卻不看她了,他朝著采蕊采了一半,便被彩蝶誘得在海中追逐的周維看去,似是想將他這活潑模樣鐫刻進腦子里。

老稼師接下來的話寒若冰霜:“你明明懂,卻非要心存僥幸。便是在我面前,也都舍不得流出一絲真心。”

單雪容有些慌亂,卻聽得周宜修語氣森然:“吳家祖孫的血脈,又如何能活得了呢?!”

單雪容被這話驚得身子一顫,扭頭一看,卻見本來還精神奕奕,正在為撲住彩蝶興奮不已的周維竟突地倒在地上,再無聲息。周宜修仰頭長嘆,難掩悲意。

“維兒!!”單雪容凄聲喊道,一雙美眸緊盯著周宜修看來,目生兇光、臉呈猙獰,慘然喝道:

“周宜修!這便是你所說的待維兒若親子嗎?!他才是個不知事的孩子,縱是大人作孽,又與他何干!?周宜修,你且說說,維兒他何罪之有?!”

“你果真不信。”周宜修濁目中滿是失望,連聲問道:“那我袁家侄兒何罪之有?那我賀師侄又何罪之有?我二師兄、三師兄又何罪之有?!雪容,你當真是不懂嗎?”

“咳,你們這些人慣會假仁假義。嘴上說得冠冕堂皇,無非是欺凌我們這孤兒寡母罷了!呸,單家要拿我做買賣,你這老鰥父也不過是圖的我這模樣。”

單雪容伸手將發簪取了下來,正待要用發簪將自己這面容劃得稀爛,卻突地發現自己竟失了渾身靈力,驚得她訝異出聲:“你做了什么?!”

老稼師強忍悲色,撮指一指,翠綠色茶盞中的玫紅色的茶湯凝成水線,徐徐入了單雪容的杏口之中。小婦人目露震怖之色,感受著周身靈力正從周身毛孔中緩緩析出。

茶湯入肚,單雪容不覺苦痛,只覺面前的周宜修面容慢慢模糊起來。周宜修滿臉痛色,將少妻抱在懷里低聲念道:“雪容你未信我。先飲莓茶,再聞墨香,便可靜心;若反之,便是鴆藥。”

單雪容聽得此言,卻陡然來了精神,只是無有抬頭的力氣,勉勵將腦袋靠在周宜修的肩頭上凄然念道:“哈哈,你這老鰥夫居然怪我?!我遭家族賣來你家這狼窩,若是不曉得謹慎些,怕是早被你當做塌上的玩物了!

好!好!你要取我母子性命賣予你家那些筑基,重得信任,那便拿去便是。莫要在此惺惺作態,反平白墜了你這大派長老的身份。”

周宜修不答,只是不停聳動著雙肩,用一片真心將單雪容的肩頭漸漸浸濕。

隨風浸內心、潤物細無聲。真心這東西,有便是有,難裝出來的。

許是因此,單雪容在彌留之際,口風倒是軟了下來:“哈,你這老兒。”她的語氣又恢復了平時的慵懶:“我曉得不該怪你,你既救不得我兒,那便救不得我。”

單雪容用盡最后一分力氣偏頭看向了周宜修那雙渾濁的老目,淡聲道:“莫死得早了,若有來世,我們便顛倒過來試一試,又看看你能不能比我做得好些?看看你.”

單雪容不說了,她又將頭偏了過去,重新倚回在周宜修的頭上,吐氣如蘭:“那我又錯了么?那我”

話未說完,小院便倏地靜謐下來。

只有流水潺潺、風聲蕭蕭,周宜修顫抖著將手決一并,滿院的素雪蕊似是瞬間活了過來,似一張翻滾的地毯一般,將周維、單雪容母子簇擁一起、圍做一處。

二人皆面帶笑意,仿若身處夢中,看不出半點苦痛之意。

周宜修不知何時終于止住了眼淚,看著嬌妻幼子,悵然一嘆、字字泣血:“宜修余生,再無歡樂。”

————幾日后,宣威城、費家

費南応與袞石祿一道聽了鄧百川所言述的重明宗諸修在寒鴉山與弘益門眾多筑基大戰的經過,二人心中都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

倒不是黑履道人與康大寶等人的表現有多么驚艷,而是匡琉亭施給康大寶那枚雷燕符文太過稀罕。

“我家疏荷這夫君,當真了不得。”費南応驚訝過后,便是歡喜了。

收康大寶做女婿,確是費司馬自來了云角州過后做得最為劃算的一筆買賣。

康大掌門以筑基初期之身,獨斗弘益門這金丹宗門培育出的兩名后期修士不敗,這番戰績,已不比京畿貴家中大部嫡脈子弟稍差了。

畢竟縱是有元嬰真人坐鎮的名門望族之中,亦不可能全是驚才絕艷的子弟。能似許應石那般的,都已能稱得上中上之選了。

以上所說還都是其次,能得匡琉亭這般青睞的筑基修士,莫說是云角州、山南道,就是在整個大衛仙朝,又能數得出來幾位呢?

自己在云角州這鄉下地方,能尋得到這么一塊璞玉出來,連費南応自己運氣太好。

一旁的袞石祿則不禁有些吃味,安山袞家自隨著匡琉亭遷來一支族人過后,也沒少嫁女兒出去。可庶女、嫡女嫁了一堆出去,這些女婿中可還連一個筑基真修都沒出來,這效果跟費家可遠遠比不得。

袞石祿突地想到:“待伯爺這番回來過后,怕是就要對弘益門下手了。”

這倒是不難猜,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來,朱彤費此番費盡心思給弘益門織羅了這般多的罪名,顯然便就是為了讓匡琉亭名正言順的下刀子所用的。

只是想到此處的同時,袞石祿心頭也生出些惴惴不安。

要知道,迄今為止,云角州廷還轄下無有一名金丹效力,但匡琉亭這天潢貴胄的脾氣卻是難按得住,迄今都已得罪死了葉州楊家庶脈、定州弘益門、數州土霸兩儀宗這三處金丹勢力,由不得人不擔心。

在袞石祿這些性子謹慎的人眼中看來,這確實有些太過兇險了。他們認為匡琉亭正值春秋鼎盛之時,結丹在即,本該求穩才是。樹敵太多,于大局有礙。

袞假司馬在這處心憂國事,費司馬則還沉浸在喜悅當中,暗想:

“那觀山洞府即將要開了,雖說依著那胖小子的本事,又有黑履回護應無什么問題,但若是出個什么萬一不行,我得再備些好東西給他,免得又傷了破了哪里,還讓伯爺來詰問我一通。還有要一同要入觀山洞府的那幾家,要不要先點一點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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