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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石室終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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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時間:2025-02-07  作者:愛吃han燒白
 
張清苒資質不高,不過三靈根罷了,這在筑基真修中只算中下,便連筑成道基也只勉強。

在分李張家尚存之時,她也不過就是一個泯然于眾的普通晚輩罷了。若硬說哪一項是出挑的,也就是生得一副遠近聞名的好顏色罷了。

又因分李張家所修行的乃是道門清法,對于雙修一道涉獵不多,是以她這香嵐之體的特殊道體,家中長輩也未識得。

不然說不得還會在她身上投些資源,做些文章。

而張清苒之所以能作為唯一一個全須全尾活下來的張家筑基,也非是族人力保她,原因倒也簡單,僅僅是靠著“機緣巧合”四個字罷了。

但能在分李張家這類在京畿一代無甚底蘊的良姓人家中,結成道基的修行,勿論怎么說,也談不上“蠢笨”二字。

待蔣青不顧她,持劍為康大掌門去擋那郎乙驚堂木符寶的時候,張清苒便曉得機會來了。

先前袁夕月已經入了一間房間,亦就是說,現在她身上的明妃印已暫時鉗制她不得了。

畢竟現在康大寶連半點香火情都不講,保她到現在的大半原因都放在圖謀她腦子里的月蕨下落之事上頭;而以鱷元為首的一眾水獸想得則是要用她,為其解開那勞什子“洗身陣盤”,好獲得自由;

至于袁豐這歡場老手更為不堪,將她擒下來近二十年,為的是把她伴著蟾露桂香一并采補干凈。而尤其令得張清苒心驚的是,連這蟾露桂香袁豐都已得手了。

假設這儲嫣然擋不得郎乙與袁豐,令得張清苒再入于袁豐掌中,后者這下場亦是不言而喻。

是以這場中諸方勢力里頭,勿論是男是女、是人是獸,于她而言,近乎無有一個好人。

念到此處,這女修卻是果斷,蔣青甫一持劍而走,她便已經疾速奔往了早已看好了多時的最近一處房間。

以她所想,只要入了里頭,勿論儲嫣然三人斗得如何,她張清苒好歹能夠全須全尾地活到觀山洞開的時候。

屆時誰勝誰負,總不消猜!她也不消再選該認的是哪一條命!

可她卻不曉得縱是場中局勢瞬息萬變,但她畢竟關乎著碧湖一脈的重得自由的希望,所以六目賢鰥僅剩的那只黃眼亦都片刻未從其身上挪開過。

甫一見了張清苒異動,這畜生將才要怪吼一聲,便被其身側的紫須王鮪止住。二獸相伴時間同樣不止百年,同為開靈妖獸,六目賢鰥只瞬息間便就明了了自家二哥的意思。

“先將這女修擒住,然后往靈龜石室去等大哥帶著鑰匙過來!”

只是二獸才要動作,卻與同樣行到一半的張清苒一起被儲嫣然傷人又傷己那巨大聲響震得身形一滯。

“動手!!”紫須王鮪修為到底要比六目賢鰥還高一頭,見得此番變動,不驚反喜,兩道長須朝著張清苒凹凸有致的身子便圍攏過去。

張清苒的動作比起紫須王鮪來顯是慢了不止一籌,措手不及之下,使出的兩道道術都未起到阻擋作用,便被兩條長須擊破。

也就是在此時,張清苒耳邊響起來了康大掌門的一聲怒喝。

“賤畜爾敢!!!”

這些沒多大顆腦仁的蠢笨妖獸,居然學起來卸磨殺驢這一招了!“竟然想把乃公甩脫!”康大寶恨得牙根緊咬,雙目浸血。

若不是他康大掌門被儲嫣然與郎乙二人之間那強力轟擊的余波沖撞過后,弄得八脈不暢、靈機紊亂,說不得瞬息間便要連發十道金光過去,先給本就遍體鱗傷的兩頭水獸再換一層皮。

紫須王鮪則是置若未聞,照舊用兩條將張清苒緊緊縛住,將后者豐腴有致的身材勾勒得令人血脈僨張。

此時與康大寶一并焦急的,還有傷勢更重的袁豐。

這袁家少爺在入洞之前,其實都不曉得飲冰室中是否還有蟾露桂香留存。

但既然這朝思暮想的雙修秘藥都已入手了,他袁豐袁十六少若還坐視張清苒這養了二十年的上佳爐鼎被兩頭粗賤的水獸擄走,那才是天大的笑話!

“小爺為郎乙斗到如此境地,算對得起他了!”袁家少爺舔了舔嘴角的血絲,感受著咸腥味道,心中半點自慚心思都無。

他索性直接棄了為郎乙奪取戚不修的念頭,儲嫣然這娘們比起所想的還要難惹,不是做采補對象的上乘所選。

這么燙嘴的羊肉,還是等著岳瀾那生了一雙鐵嘴的來嘗吧!

他倒是不曉得岳瀾所豢養的那只半螭在之前也被康大寶等人圍毆傷得不輕,便是此時再遇上儲嫣然,怕也難將六面彩繡竹骨金絲燈克制得如先前那般厲害。如此之下,便連岳瀾也未必能占便宜。

袁豐倒提著屠劋,持戟的右手都還在不規律的顫抖。

饒是這袁家少爺受傷不輕,但六目賢鰥那只獨目中射出來的雷光擊在前者身前,也難起到多少遲滯作用。

紫須王鮪不曉得這些人族修士之間有多么詭譎復雜的關系。

此時見得袁豐竟然能被儲嫣然和康大寶徑直放到二獸身前,這舉動顯也超過了它之前預料。一時之間,便有了點手足無措之感。

這畜生頓時沒了辦法,分出一根長須來,總算以堅韌的血肉擋住了袁豐的戟鋒。

“鏘”,照舊是熟悉的場景,金鐵相交之聲過后,便是鱗甲濃血飛濺。

紫須王鮪痛呼一聲,見得長須一側已被屠劋斬去一半,心生駭然。它卻是不曉得屠劋經歷過儲嫣然那六面彩繡竹骨金絲燈的幾番重創,已經失了最初的兇威。

若不然只這一下,此時它向來引以為傲的這根長須,都該成了兩截爛肉才對。

紫須王鮪吃痛不假,仍不服輸,但見袁豐屠劋得勝過后,片刻不停,便朝著捆縛張清苒的那道長須斬去,氣得大喝一聲:“修士狂妄!”

為了抵御這記重擊,但它那全身靈力才將蘊于兩根長須上頭,便見空中那只短戟方向一變,轉向了六目賢鰥頭顱上頭。

后者可是已經身披數創,只有一口氣強撐著才未倒下,若是被這一戟鑿實了,這硬若寒鐵的碩大腦袋,也只會勻稱分開,現出黃白。

“這廝好生歹毒!”紫須王鮪正想用手中的張清苒威逼袁豐收手,卻見先前鱷元進入的房間光幕已經消散開來,下一瞬便是眼熟無比的鋸齒大陣抵在六目賢鰥身前,斷齒紛飛之際,也將屠劋格回了袁豐手中。

“二階上品的碧鱷?好畜生!”袁豐怒罵一陣,要尋鱷元算賬。

后者卻是理也不理,張口吐出兩道水汽疾速噴在紫、六二獸身上。這水汽也不曉得是什么來路,轉眼間就令得二獸身上傷勢好了不少。

緊接著一聲怪吼過后,三獸便合攏一處,隨后竟然連看都不看康大掌門師兄弟二人一眼,就裹挾著張清苒往月明宮廳內泉眼行去。

“哪里走!!!”袁豐顯是怒極,最關鍵的蟾露桂香都已入手,長青藤則被戚不修所毀,他也不急去肖想傳說中的結金丹和生壽丹了。

如此情形下,張清苒自是萬萬舍棄不得的,袁豐想也不想,運起步法,朝著三獸離去方向緊追不舍。

新鮮出爐的盟友轉瞬間便就將自己棄如敝履,郎乙見得此幕,面色卻仍舊未變。這老修似是早有所料,心頭未掀起來半點波動。

修行界中這類事情屢見不鮮,漫說袁豐只是個被重利所誘而短暫結成的所謂盟友。

利益在前,便是共枕夫妻、血裔后人互相反目,亦是常事。

郎乙心境雖未受得絲毫影響,但他那頭青絲顯然無法如戚不修的長久,只是這么短短一會兒工夫,便就又恢復成雪白顏色。

而儲嫣然顯然也未能比他好上許多,精血乃修行命元所系,不是一朝一夕便能輕易補回來的。這美婦人居然舍得為一平庸老修做到如此地步,的確超出了其身側的康大掌門預料。后者此時正眼巴巴地看著三獸被袁豐追襲著逃離遠遁,卻又不敢輕動,生怕打破場中此時這短暫的安寧。

“戚夫人,老朽敢以性命起誓,只要尊夫三一精血,保他元氣不傷徹底,仍留筑基之望!作為報酬,老朽這二百年積累便可盡托付于夫人!想來以此為尊夫補全根基,也并非萬難之事。

郎乙修行迄今,實為不易,亦曉得所請所求是強人所難之事,但還是懇請夫人大發慈悲、憐憫老邁,便算救我一救!郎乙亦是惜命,只想殘留此身,不想再與夫人不死不休。”

這老修所言不可謂不懇切、所為不可謂不真誠,話音剛落,其腰間的數個儲物袋就已落在了地上。

明眼人都曉得,便算有康、蔣二人相助,儲嫣然與郎乙再斗下去,儲嫣然最多亦只能慘勝罷了。

遂在此時聽得郎乙這般說話,便連攙扶著儲嫣然的戚不修表情都有意動,但只見美婦人眉頭緊鎖,語氣冰寒,一字一句斬釘截鐵,沉聲念道:“不消多言,道友請吧!!”

此言一出,康大寶便是心頭一緊,才回首將蔣青阻在身后,前者便聽得郎乙發出了一聲苦笑。

“呵,不瞞戚夫人。老朽出身雖卑賤,但也曾與金丹親傳論道、也曾與豪家嫡脈云游。托大些講,便連這些出身尊貴的大人物,郎乙心中也不怎么看他們得起,更未心生過半點艷羨之意,”.

這老修說話時候將腳下儲物袋又一一彎腰撿起,放在腰間。做完這些,他方才繼續言道:“唯獨今日見了賢伉儷,老朽對尊夫可是極盡羨慕。”

儲嫣然警惕不答,郎乙卻是已經長嘆一聲,本就枯瘦的身子似是又佝僂了一分,他抱了抱拳,竟是再未說話,就返身徑直入了一亮著光幕的房間,跟著消逝不見。

“就這么走了?”戚不修才驚疑出聲,話都未落地,就見得儲嫣然張口嘔出一大灘血來,慌得這無用丈夫手足無措,忙胡亂為后者取出些丹藥來。

美人病態、愈增其妍,康大寶心頭為這美婦人贊了一聲過后,方才印郎乙的退去感到了幾分慶幸。

儲嫣然揀選了兩類丹丸吞下過后,臉色轉好不少,見了康大掌門神情,方才嗤笑言道:“你道那老東西能比我好上多少么?

他也不過是強弩之末罷了,區區一青葉筑基,若不是他木法造詣確屬上乘,如何能與我戰成如此地步?若再不走,那傳言中的生壽丹便徹底與其無緣了。”

“多謝前輩解惑!”康大寶并不接話,只是恭聲應道。

“多謝兩位小友。”儲嫣然也只不過淡淡回了一聲,儲物袋一閃,兩樣物什便閃著寶光虛浮在美婦人的雪白柔荑之上。

“我先前見康小友瞳術不凡,瞳術一道,我卻不精。但我見小友似也習有鍛體之法,而且品階頗高,怕是宙階,只是或還只在小成之境。

這枚蛟血林檎論起品階足算得上是三階下品,只是前人保存不當,在我當年得手之后其內精氣都已散去不少。是以現在約合只能與二階極品煉體靈果相匹,便以此果以籌康道友援救拙夫之恩。”

康大掌門方才謝過,儲嫣然又已將一枚手掌長短的方形條石放入了蔣青手中。

也不曉得是不是康大掌門多心,許是蔣青因了這模樣要比康大寶俊俏不少的緣故,眼前這美婦人說話時候的語氣也跟著輕柔了許多。

“這是我早年在禹王道游學的時候,一位劍僧所贈的磨劍石。據傳曾是一個外海釋家小派的鎮宗之寶,常伴在身,有助精煉劍意之功效。

蔣小友此道天賦不俗,在妾身看來,縱是比之黑履道友,亦不過稍差一籌罷了。留此石在手中多加推敲參研,當有益處。”

這美婦人出手當真大方,卻也用心,康大寶又與師弟一起謝過。

儲嫣然雖受重傷,但此行最大的目的已經達成,對于他們夫婦二人而言,便已算是圓滿。

至于能不能與黑履道人一起將岳瀾那宿敵一并解除,不過是錦上添與否,并不甚重要。

所以哪怕其中已經空無一物,但儲嫣然還是仍將戚不修送進了她剛才出來的那間房間。而前者自己,則又再轉頭與康、蔣二人交待一聲:

“飲冰室中當還潛藏有不少機緣,二位小友當可一試。我并不建議你們再去尋那袁豐和那幾頭水獸,其中兇險,或要比你們所預料的還大許多。”

說完過后,這美婦人便就不再多言,又入了另一處房間去了。

她卻是不曉得康大掌門心中還掛念著張清苒腦子里的月蕨下落,和鱷元口中所說靈龜石室內那真假不知的所謂珍藏。

康大寶猶疑一陣,還是決定尋過去看一看,至不濟也要從張清苒口中把月蕨的事情問個清楚。

畢竟袁豐傷勢不輕,而那三獸同樣遍體鱗傷,這其中當有文章可做才對。

康大掌門轉頭一看自家小師弟臉色,便曉得要其留在飲冰室中單獨尋機緣探索的打算斷不可能。

又曉得追攆鱷元一行刻不容緩,二人短暫商量過后,便含著療傷丹丸,疾速往月明宮廳內泉眼奔去。

“賤畜,將我爐鼎留下!”袁豐強壓傷勢,足下踏著一尺青云,不時從后方朝前飛去一道戟光,緊跟著三獸追襲。

鱷元曉得這廝厲害,沒有止步,入了靈泉過后,它們三頭水獸的本事少說也能再漲一成。若真要與袁豐斗法,也當在那時候,如此方才能多一分勝算。

六目賢鰥終是本事差了一籌,眼見得袁豐追得越來越近,它竟只悶聲不響地強撐著一只獨目,調轉方向迎了上去。

“老三!!”

被紫須王鮪長須捆縛著的張清苒只覺自己似是要被這惡獸勒碎了,待鱷元低喝一聲過后,方得喘息。

張清苒才松口氣,大口呼氣一陣,便聽得了身后傳來了一聲震動與袁豐的怒斥同時響了起來。

這女修的神識探不出去,只覺得鱷、紫二獸聽得動靜過后,速度更漲了一分,又是幾息工夫過去,她便就已能清晰地看得到月明宮大廳中的靈泉。

“賤畜休走!!”袁豐的厲喝聲又更近了些,血光粼粼的屠劋飛來,又在紫須王鮪厚實的背上劃出來一道丈長的血口。

張清苒只覺縛在自己身上的長須倏地松了,心中喜意才剛涌起來,便又被一張大口叼住。

袁豐則是目光一凜,這些開靈了的妖獸卻是與它們的同族全然不同,怎么接二連三地上來送死?!

“拖不得!它們將小爺爐鼎擒去到底是作甚?!”袁豐顧不得壓制身上傷勢,拼著耗損元氣,亦要抓緊將攔路的紫須王鮪早些結果了!

鱷元痛得雙目猩紅,它聽得到身后傳來的慘叫怒吼,亦感受得到背上滾燙的兄弟熱血,但它仍銜著張清苒半刻不停。行不多時,終于躍進了廳內靈泉之中。

紫須王鮪此時兩條長須盡斷,袁豐亦是心脈劇痛。面帶狠色一戟鑿穿了前者頭顱,將其內劃得一片稀爛,朝著鱷元緊跟過去。

入了泉中,鱷元的速度便就再漲了一截,袁豐再難追上,只得緊跟不舍。

如此之下,鱷元很快便入了靈龜石室。甫一出水,這畜生便就猛地一噴,張清苒與一枚秘匙被其一齊從口中吐出。

本來緊閉的最后一道石門倏地打開,鱷元又銜起被摔得七葷八素的張清苒快步奔入其中。

它法目一掃,尋到了一塊菱形陣盤,心中那無盡的歡喜和興奮都暫且不理,便將其拋在張清苒手中,繼而瞪著一雙血瞳悶聲言道:“一刻鐘內,你若是解不開這陣盤,你便活不成了!!”

說完過后,鱷元也不顧這嬌滴滴的女修被駭得噤若寒蟬,法目一橫,躍向了室內正中的一枚紫色內丹,張口吞了下去。

直到此時,一路疾行而來的袁豐方才跟著入了石室。

不過入了石室過后,他便顧不得內中寶光粼粼、亦顧不得張清苒這嬌娥正在其面前。蓋因氣勢正在疾速攀升的鱷元正睜著一雙幾要滴血的眼睛,看得他遍體生寒!看得他瞠目結舌!

“不好,這畜生服了妖獸內丹!!”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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