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石底座四周環插三角雷龍旗,桃木樁上刻畫雷部三十六將,法桌四腳之下壓鎮蛟符……
隨著種種細節陸續添加,法壇愈發完善。
在法桌的右側邊角處,擺上了一方鏡子,正是經師禮器,「乾元寶鑒」。在程心瞻所行壇法中,此鏡的作用是顯現草人的方位和法壇的進度。
比如現在,立壇二十六天了,鏡子中已經清晰的顯現出了龍杖化身的身影。此刻,鏡子里的畫面表明,沐龍杖的化身并非是以藤杖狀態收在本尊身上,而是作為化身在單獨出行。不過,從他身后茂密的藤種來看,應當還是在哀牢山里,而且還是在一處河流邊上。
那是一處大河,水流奔涌,程心瞻結合了一下太陽光照與河流走向,便大概能判斷出那是仆水江在哀牢山的一條支流。而此時,龍杖化身坐在河邊施法,河里長出了一條條蓮蓬似的古怪植株,蓮孔里在往外噴著淡藍色的水。
程心瞻搖了搖頭,他能猜出來沐龍杖應該是在試引水防火的法子,不過,太晚了。
在法桌的右側邊角處,則是擺上了一盞油燈,燈焰安靜的燒著。這是草人的命燈,作用是指示草人的狀態,亮則生,搖則傷,滅則死。
降咒壇法又分「急壇」和「緩壇」,程心瞻這次所做的「天罡去偽壇」就是前者,筑壇的過程中,草人發現不到任何異樣,自身也沒有什么反應,等到咒降的時候,則是猝然暴死。而「緩壇」還要兇惡些,從法壇立草人開始,災厄便開始纏上草人,如諸事不順、厭食作嘔、渾身腥臭、目盲失聰、發病發癲、五內俱焚、臥床不起、身不由己,等經歷一系列折磨之后,才驚懼而死。
后者有傷天和,起壇的代價也大,一般不是血海深仇,等閑不會啟用。而且這種壇法是要草人明知遭咒而無可奈何,終日驚懼,萬一草人命不該絕或是壇主道行不夠,則是很容易在起壇的早期被草人破解,然后引發反噬。
如果起的是「緩壇」,那草人命燈就是逐漸暗淡,直至熄滅。程心瞻跟沐龍杖還沒有這樣的深仇大恨,而且他要的是一擊必殺,起的是「急壇」,所以此時命燈依舊明亮如初。
這天又到了辰時,程心瞻登壇作法。
他手持雷道法劍「高真」,戴五雷冠,踏飛云履,披紫羅服,一躍來到桃木樁上。他先是來到法桌前,昨日舊香已經燃盡,此刻敬上新香,口念,
“焚香昭告,奏啟欻火律令鄧天君及麾下三十六雷將。今有邪魔毒龍尊者沐龍杖之藤杖偽龍,不尊天道,不恤生靈,謊稱龍號,盤踞哀牢。雷府弟子程心瞻,遵天命,順人心,于此設壇,請雷部威神,降縛龍之力,顯天威之正!”
上香后,他豎劍胸前,禮拜天地四方后,開始步罡。
此時,三十六根桃木樁,中央四根支架法桌,法桌四邊各有一根頂上置物,置雷局于北、置雷門于東、置雷火于南、置雷令于西。余下二十八根頂上空空,四方各七根,均依北斗之形。
他按東南西北順序巡行四方,東踏「陽明星樞罡」,南踏「丹元星樞罡」,西踏「星綱星樞罡」,北踏「北辰星樞罡」。口中念念有詞,
“神雷金龍,在天化生。九江五湖,水府直仙。生變雷電,統領陰精。交風擲火,驅役天兵。飛云散炁,上徹太冥。布暴神化,六甲六丁。帝救符命,不得久停。急急如律令!”
遠遠看著,便見道士步履矯健如游龍,法袍紛飛似騰鸞,法劍舞動若閃電,咒語聲聲勝雷鳴。
此時,若有精于體劍術的修者觀儀,便更能察覺到壇上道士步法與劍法的精妙。這看著雖然是在加持壇威,但與此同時,道士也是在施展一種極為高明的體劍術。這個時候,若有心懷不軌之人前來毀壇,那道士憑此劍法便是進可攻,退可守。
所以,這既是一套勖壇劍法,又是一套護壇劍法。
這就是大道相通、萬法互參的妙處了。
事實上,這天下萬般法術,沒有什么是白學的,儀軌、雷法、陣法、步罡、體劍、祈神、咒術、符箓,程心瞻每樣都會,莫不精通,這樣結合起來,他的壇法又會弱到哪里去呢?
巡壇三周,這套儀式便完成了。
此刻,程心瞻再去看鏡子,便能發現鏡子里的畫面更加清晰了,仿佛鏡子的人就在眼前一樣。其實到了這個時候,降咒也差不多了,不過既然已經和臧法顯約定好了時間,那再兩天時間進一步加持法壇也沒什么。
接下來,午時和酉時還有兩次巡壇。
趁著這個空檔,程心瞻決定先把臧法顯給的東西送進哀牢山。
雖然這個壇是為咒殺偽龍所起,但本質上還是五雷壇的一種,同為雷道,程心瞻認為自己以雷法送物,而且所送東西不大、不多,應當可以借用此壇施法,不必再起。
他伸指在玉鼎里蘸了一下,然后在法桌上畫了一個圈,示意暫借一塊寶地,兩者互不影響。當然,這也就是他藝高人膽大才敢這么用。
隨即,他就把臧法顯所給的兩個「龍角」法螺拿了出來,放進法桌水圈里。然后,他把衣襟掀開一條縫,說道,
“小寶,出來了。”
于是,瞌睡蟲晃悠著觸須爬了出來。
“上去。”
程心瞻指著龍角說。
蟲兒聽話,振翅飛到龍角上。
然后,他又以掌蘸水,在寶鑒上也抹了一下,法境他也要借用一會。
送物簡單,其余的倒也沒什么了。
隨即程心瞻開始施法。
他再度在桃木樁上走步罡,步「北極定位罡」。
幾番輾轉騰挪后,他以劍指鏡,口念,
“雷鏡澈澈,虛空瑯瑯;
北極霹靂,化為神光。
以劍為引,以鏡為窗,
山川莫阻,江河莫擋。顯形!”
“砰!”
雷劍發出一道霹靂劍光,打到法境上。法境上的水光濺射雷霆,然后銀光一閃,境中景象便發生了變化。
那是一個黑乎乎的地穴。
地穴具體多大看不清,只見在一片漆黑中有一道柔和的玄黃光華,像是呼吸一般在緩緩的起伏閃爍,三丈范圍內照的勉強可辨。
而在光團中央,徐徐放光的,正是一把黑柄白刃的寶劍。
「陸斷太阿」。
正是因為有這把劍在,作為標引,才讓送物壇法變得簡單起來。
標引顯現后,他再踏「斗轉星移罡」,口念,
“雷車電馬,洞照無影。
斗轉星移,杳杳冥冥。
一念攸同,破空遁形。
走!”
咒語念罷,他劍指法桌上的水圈處,然后雷劍便再發一道霹靂劍光,打到那上面去。
雷光落下,水圈驟然炸成一片水霧,然后立時化作一個球狀的閃電,像個帶著銀電光暈的氣泡,晃晃悠悠從法桌上浮了起來,里面包裹著「龍角」法螺和瞌睡小蟲。
然后只見球狀閃電猛地亮了一下,發出一道的炫光,那白光極強,叫程心瞻也忍不住閉了一下眼。等到他再睜眼時,便發現附在空中的球狀閃電已經消失了,連同閃電一起消失的,還有法螺和蟲子。
這時,程心瞻再去看鏡子,便見在哀牢山地穴之中,太阿法劍的身邊,赫然出現了一對法螺,螺上還有一只晃動著觸須的小蟲。
成了!
而且,程心瞻遠程操控著法劍,發出一道扣碗似的劍光,將法螺和蟲兒罩住,一點氣息也沒泄露。
萬事俱備,只欠東風。
起壇第二十八天。
明四百七十二年,七月十九。
辰時。
山水兩壇共同的吉時。
臨水壇率先出手。
臨水壇建在千尺潭之底,比程心瞻的法壇要恢弘得多,廣十六丈,高十九丈,共二十一層。而且此壇并非向上收束狀,而是上下等寬,看起來就像是一座巨大的水底高樓,其名:「接兵放馬云樓壇」
這種法壇建造的難度要比程心瞻那種難得多了。
但也只是臧法顯單人建壇,僅用時二十八天。
正是術業有專攻。
而圍繞在高樓法壇四周,有上千條無眼寒蛇巡游圍繞,好奇的聽著、嗅著,顯得壯闊又奇詭。
巨壇的頂上,極為寬闊,最引人注目的,是兩座東西對望的巨大牌坊,兩座牌坊形制一模一樣,青石雕云,散發著蒙蒙法光,一看就知道是老物件了。牌坊跨度有十二丈,五十人并肩而過都沒有問題。
而在法壇的南側,擺著兩張法桌,西小而東大,兩張法桌上的祭品、香燭、奉牌、法器均不相同。
此時,臧法顯站在靠西的這張小法桌前面。
法桌上有個木頭草人,胸上刻著一行小字:
「原籍滇文昆明府,現居哀牢山,毒龍尊者沐龍杖。」
建壇做法到今天,這個草人的五官已經變得跟真人一般無二了。
而此時,臧法顯與跟程心瞻初見時所穿的禮袍又不一樣,換上了一身閭山派特有的法袍。頭戴蓮冠,下身系一條紅罡裙,赤膊跣足,左手捧水盂,右手持鈴刀,輾轉騰跳,踏著劇烈而復雜的罡步。
臧法顯壇成之后,也是每天都在拜壇請神,此刻已經是到了最后關頭,只聽他口中念念有詞,
“天靈靈,地靈靈,
閭山法令鎮滄冥。
許祖傳下縛龍咒,
雷部神兵聽號令。
打他身僵不能行!
打他筋骨鎖鋼釘!
天羅罩頂難飛遁,
地網縛身受雷霆。
閭山教主親敕勅,
行刑!行刑!”
臧法顯咒語念罷,剛好最后一步跳回法壇,手持鈴刀從上到下劈開,正正砸在草人身上。
便見一道雷光閃爍,草人瞬間焦黑。
六百里開外,哀牢山上。
無底洞邊沿,沐龍杖還是盤腿坐著,探頭望一望洞里,半截龍藤恢復緩慢,還是沒有長出來,心中憤憤不平,想著等自己締結了元嬰道域,定要上門去找那個臭道士的麻煩!
不過就在這,忽聽“咔嚓”一聲巨響,沐龍杖正頭頂三尺處,虛空忽然裂開,打下一道白光雷霆來。
這速度是何等之快,沐龍杖根本來不及反應,倒是他有一件護身法寶,是個綠幽幽的木雕塔座,自行跳出他的紫闕,擋在他頭頂。
不過,他這法寶雖有靈性,但品質卻不高,哪里擋得住閭山的咒雷,就是一瞬都未曾堅持,立時就震為齏粉,咒雷馬上就打在了沐龍杖的腦門上。
沐龍杖只感覺周身麻痹,全身上下瞬間失去了知覺,完全不能動彈。
要遭!
魔頭馬上反應過來自己這是遭人暗算,在極短的時間內,把能想到的手段試了個遍,卻是沒一個能喚醒身軀的。走投無路之下,魔頭打算舍了肉身,遁逃嬰、丹、神。
不過,他絕望的發現,身軀化成了牢籠,精、氣、神三寶也離開不得。
是誰!誰在害我!
魔頭內心嘶嚎,只能寄希望于趕過來的身外化身。
然而,下一瞬,他便眼睜睜看著遠處的一顆綠樹大放青光,化作了一條青色的劍索,朝自己身上纏了過來。
是他!
沐龍杖反應了過來。
不過,這就是他的最后一個念頭了。下一刻,他就感覺到一股濃濃的睡意襲來,就此昏睡了過去。
無量山,筆架山峰頂。
天罡去偽壇。
在臧法顯行咒的同時,程心瞻也動了,只見他在桃木樁上挪移步罡,揮舞法劍,口念:
“雷霆律令,掌令大神。
雷火進掣,霹靂隨身。
天德月德,威猛最靈。
七十二部,水帝龍精。
統領雷神,天火炎神。
不得遲停,為吾怒心。
風火下掣,電合神輪。
急急如律令,斬!”
念罷咒語,程心瞻劍指法桌上的符畫。法劍迸發雷光,落到符畫上,符畫當即就燃起火來。
天上烏云壓頂,電蛇亂舞,雷聲轟鳴,狂風大作。
哀牢山,石門溪畔。
沐龍杖身外化身正在調整護山大陣,打算把陣基接到水脈上,就在這時,他忽然臉色一變。
本尊遭難!
此化身立即縱身而飛,然而,他剛動身,正頭頂三尺處的虛空忽然裂開,當頭劈落下來。
“轟!”
沐龍杖自詡化身是銅皮鐵骨、刀槍不入,所以護身法寶都在本尊軀體上。于是天降咒雷沒有收到任何阻攔,直接劈落到化身眉心處,并迅速沖入紫闕。
沐龍杖寄托在化身身上的分神念頭只看到一片耀眼的雷火之光照過來,隨后立即沒了意識。
這具化身的紫闕被雷火燒的一干二凈。
隨后,雷火從紫闕里溢出來,蔓延至全身,不消十息的功夫,雷火褪去,已經不見了沐龍杖的身影,地上只有一根幽綠色的,根似龍首、尖似龍尾的丈許長的藤條。
“嗚—嗚——”
“嗚—嗚——”
便在這時,哀牢山地底響起了肅殺低沉的號角聲。
無量山,千尺潭潭底。
接兵放馬云樓壇。
臧法顯完成第一道壇法后,馬上來到東邊的大法桌前。于他而言,在這樣深的水底建這樣高的壇,方才那道短暫禁錮沐龍杖的法術就好比是程心瞻借壇行法送物一樣,都是順手為之,他接下來要做的法事,才是建這座壇的真正目的所在。
至于沐龍杖只是被短短禁錮一瞬,后面怎么辦,那道四境身外化身又怎么辦,臧法顯也只能選擇完全信任祖師口中的應讖之人了。
此刻他心無雜念,步罡舞刀,口念,
“天上至尊是玉皇,人間最貴是君王;
天下鬼神皆敬仰,唯有閭山做主張。
今開法壇迎神將,旌旗閃耀鼓聲揚;
師門洞開玄關路,速調兵馬赴壇場!”
念罷口訣,臧法顯刀指法壇中央東邊的那道牌坊。只見牌坊忽然大放神華,頓時把整個潭底都照的透亮。圍繞在法壇周邊看熱鬧的無眼寒蛇感知到光明,頓時嚇得往潭底石縫里鉆。
這時,驚人的一幕出現了!
那牌坊下面分明空無一物,卻憑空傳出來了人步聲和馬蹄聲!
“噠噠,噠噠——”
聲響洪大而整齊。
隨即,便見牌坊門洞上水光蕩漾,神光瀲滟,兩面分別繡著「閭山」、「臨水」字樣的玄色旗幟從水光中緩緩伸出牌坊!
等到旗幟完全伸出牌坊,手舉旗幟的兩個全甲騎士也顯現出身行來。
兩位騎士全身披掛,魚鱗甲銀光四射,俱是金丹修為,身下騎的是蛟頭馬身的柴蛟馬,昂首闊步。
等到兩位騎士走出牌坊,他們身后的兵馬也一一魚貫而出,閭山弟子結陣而行,各個目光堅定,殺氣騰騰,手上法寶各不相同,鈴刀、龍角、令旗、金鈴、朝板、馬鞭、飛箭、雷令、戒尺、天蓬尺、拷鬼杖等等,寶光四射,井然有序。
臧法顯卻沒有時間站定欣賞教中弟子出征的風采,他馬不停蹄繼續施法,步罡踏斗,口念咒語,
“玉皇敕令統三界,君王圣諭傳四疆;
閭山法旨更先至,神兵鬼將莫敢抗!
法旨既出如山岳,誅邪斬祟莫彷徨;
追隨龍聲開血路,功成光耀臨水鄉!”
咒語念罷,臧法顯刀指法壇中央西邊的那道牌坊。于是,西門牌坊也大放神華,于此同時,肅殺低沉的號角聲從空蕩蕩的牌坊下面傳了出來。
“嗚—嗚——”
“天下鬼神皆敬仰,唯有閭山做主張!”
執旗的兩位騎士齊聲高呼一句口號,隨即駕馭蛟馬,沖進了西牌坊。
只見光華閃耀,兩位騎士瞬間消失。
“天下鬼神皆敬仰,唯有閭山做主張!”
后續的閭山弟子齊聲高呼,像流水一樣,從東牌坊出,從西牌坊進,也不知來了多少人。
“什么人!”
“什么情況!”
“這都是哪里來的!”
“逃命啊!”
“啊——”
驚慌聲,破空聲,慘叫聲,不絕于耳,從西牌坊里傳出來,在千尺潭中回蕩。
臧法顯終于完成施法,即便是像他這樣高深的境界,在連續的進行咒禁、接兵、送兵之后,也是感覺到深深的疲倦,恨不得當即倒地睡死過去才好。
不過,這也是沒有法子的事。師門總壇離滇文實在太遠,不可能在這樣遠的距離下僅靠著「標引龍角」就搬運大量的兵馬,另一頭必須要有接受兵馬的高壇才行。等到先把兵馬接到這無量山的潭底來,這里離哀牢山就足夠近了,便可以通過提前放過去的龍角作為路引,再把兵馬給送過去。
這樣同開兩扇法界門戶,在極小、極短時間內迎兵送兵,對法力、元神的消耗可想而知。
然而,即便如此,臧法顯也不會在這樣緊要的關頭缺席。雖說廣法先生有信心制服沐龍杖,也通過留在哀牢山下的土屬法劍開辟出了完備的地下運兵通道。但是,誰也料不準那哀牢山中還有什么古怪東西,會不會產生什么變故。而今日突襲,不容有絲毫差池,也不能走脫一個,自己身為四境,必須要現身鎮場。
只見他拿出一個藥瓶,拔開塞子,倒豆似的往嘴里灌,邊嚼著就邊往西牌坊里沖。
無量山,筆架山峰頂。
天罡去偽壇。
程心瞻通過法境,全程目睹了沐龍杖化身沒有任何掙扎的就被咒雷滅殺了意識,現在已經變成了一根一動不動的龍形藤條。他看著法桌上的油燈驟然熄滅,并未出現任何晦暗、閃爍、復燃等跡象,便知是自己用力過猛了。看來,只是咒殺身為一道化身的草木假龍,根本不需要行這樣的大咒。
他內視自觀,看了一眼絳宮中的命輪,暗道還好,只損失了五年的壽元,但如果力道把控的好,估計最多三年就可以,自己還是太謹慎了些。
不過倒也無傷大雅,活捉一個四境魔頭,收獲一個四境層次的龍藤,這樣的代價倒也能接受。最關鍵的,誰叫自己在四洗金丹,致使金丹圓滿時所收獲的金丹神通是額外增補兩甲子的壽元呢?
感知到木劍已經捆住了沐龍杖真身,小寶也已經順利迷暈了魔頭,再聽著千尺潭底傳來的震天的喊殺聲,程心瞻知道,大局已定。
他并沒有立即過去,他現在也感覺到很是乏力,便開始不緊不慢的收法撤壇,并以凈水洗滌法器,消除因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