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海翻涌,靈風縹緲。
整個云嵐山如畫卷般寧謐而美好,令帝都外界來往之人朝圣之意更甚,紛紛面露憧憬之色。
然而,身處此方靈韻之地的諸多強者,在看到畫卷中那漫步于虛空之上的月白身影時,卻只覺得兩股戰戰,源自靈魂本源的感到恐懼。
十數位云嵐宗長老的心中仿如有怒霆狂劈,震駭的癱軟在地,連同骨頭都被抽干了似的,再生不出任何一絲一毫的戰意。
“霜宗主,把,把老宗主.一招秒殺了.”云督瞳孔渙散,如臨幻境般荒誕。
斗宗強者的恐怖,甚至都無需任何言語的贅述,僅憑一招空間之力,便足以使其凌駕于一切斗皇修士之上。
這等修為,莫說是放在加瑪帝國,就算縱觀整個西北域,能達到之人都堪稱是屈指可數,而那些強者所在的宗門,毫無例外,皆是有資格躋身于大陸中的一流勢力!
云嵐宗曾經便有過如此殊榮。
而事到如今,這位足以將云嵐宗重新帶向曾經高度的斗宗老祖,甚至才現身不過短短片刻的功夫,甚至還未曾將一身實力盡數施展,便被人.殺了?
只見,少女玉顏冰冷,神色戲謔,就好像碾死了一只螞蟻般輕松寫意。
她甚至都未曾引動任何的斗氣波動,唯有云山回蕩在山峰中久久不散的哀嚎,如魔音般不斷灌注進眾人的耳中,刺激著那脆弱不堪的神經。
正是魂若若。
“啊啊.”云督死死的盯著天空中的飄然清影,張口欲言,卻仿佛有巨石堵塞于胸口,只得發出一聲聲嘶啞驚懼的雜音。
法犸,加刑天,海波東,古河.甚至是附身蕭炎的藥老,此刻都是一片死寂,較之云督都幾乎是如出一轍。
斗皇之境,從初階到高階,每一層之間的差距都是一道不小的鴻溝,而以斗皇初階的修為,逆而伐上,瞬息斬殺一名斗宗.
那是連藥老的閱歷都從未聽聞過的天方夜譚。
縱使其中明顯有所取巧,但這份心計與實力,又豈是任何一位天驕可比的?
事已至此,藥老顯然早已看出了眼前少女必是與魂殿有所牽連,他明知有所風險,但在他的心底,卻仍是懷揣著足夠的信任。
畢竟,他這雙老眼已是看錯了一次人,斷不會再次重蹈覆轍了.
環視一圈四周,魂若若將魂體吸納入攝魂術后,暗自運轉斗技,開始將其逐漸的蠶食煉化,繼而微不可察的瞥了眼蕭炎師徒的位置。
在察覺到對方的眼中并無厭惡后,魂若若心中竟是悄然間感到松懈了幾分,頓時露出了一抹甜美的笑容,輕聲道:
“好戲開場,自然要有點添頭才是,多謝諸位前輩傾力相助了。”
見得少女將云山稱為‘添頭’,海波東的老臉一陣劇烈的抽搐,直到感受到對方身上那股熟悉的精怪氣質后,才勉強回過了神。
他搓了搓手掌的冷汗,僵硬的扭過頭,對身旁早已嚇至失態的加刑天等人訕笑道:
“呵呵,你二人大可放心,這位是若若姑娘.也就是云嵐宗的那位霜宗主,她是自己人,自己人。”
似是感覺話語不夠有說服力,海波東有些口干舌燥的再度重復了一遍魂若若‘自己人’的身份。
“這”
足足好半晌,腦海中一陣天旋地轉的加刑天二人才勉強回過了神來,互相交流了下視線,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難掩的震撼與慶幸。
這一次,他們算是賭對了!
見狀,二人連忙抱拳,加刑天更是面露尷尬的苦笑道:“霜若若姑娘,先前不知姑娘身份,舉止之間頗有冒犯,還望姑娘勿怪.”
“加老無需擔心。”
魂若若嘴角帶笑,蔥白玉指輕輕搖晃:“既是我有意隱瞞身份,自然不會再出言怪罪,重要的是,你們現在作出了正確的抉擇,不是嗎?”
“.姑娘胸懷甚廣,老夫欽佩不已。”
加刑天重重的呼出一口氣,神色間難得帶上了一絲亢奮,此刻終于理解了先前海波東莫名舉動的緣由,就差笑的合不攏嘴了。
一次出手,甚至還未進行真正的廝殺,自己二人便換來了蕭炎與這位若若姑娘的認可。
這種一念天堂地獄般的強烈反差,使得他早已將先前壓上皇室底蘊的心虛拋在了腦后,連同臉上的皺紋都松弛了些許,一臉的神清氣爽。
“海老頭,這次可不能讓你吃獨食了啊。”
暗自嘿嘿笑著,加刑天雖是心知率先出手的海波東,顯然要比搖擺不定的自己二人獲利更多,但云山既死,能跟著喝點湯自然是比什么都強。
至于先前這位若若姑娘用的手段
老奸巨猾如他,自是不敢此刻過多去置喙,裝糊涂遠比真糊涂要難,那索性還不如當這個真糊涂為好。
簡單交涉片刻后,魂若若望向下方因反轉陣法倒沖脈絡而盡數昏厥的一眾云嵐宗弟子,眼神微動,忽然傳音道:
“海老,你三人將那些長老與弟子盡數帶離此地,但切記,莫要離開云嵐宗。”
聞言,海波東三人雖是有些不明所以,但還是暗自點了點頭,飛身朝著大陣下方掠去,開始以斗氣包裹著眾多弟子朝遠處方向飛速挪移。
云山已死,早已沒了任何斗志的眾長老,自是如同土雞瓦狗,連一點像樣的反抗都無法做到,便被幾人瞬間控制,帶離了廣場之上。
見得動作迅速的海波東幾人,魂若若深呼一口氣,平靜的俏臉上似是閃過一絲波瀾,
“三少爺,藥老前輩.好久不見了。”
“丫頭,你.”
看著面前神色不復先前輕松的少女,藥老剛欲開口詢問,便感知到了對方手中凝聚而出的水團,只好無奈的將身體掌控權暫時還與蕭炎。
“呃”
柔和清涼的水屬性斗氣入體,開始以一種肉眼可見的速度修復起了蕭炎堪稱千瘡百孔的脈絡與肌肉,使得他不禁呻吟出了聲,瞬間恢復了意識。
“.若若!”望著眼前近在咫尺的少女,蕭炎的心終于徹底放下,轉而頗有些虛弱的道。
在藥老靈魂力的護持下,他肉身受到的損傷遠比先前自己蠻力催動斗氣要來的輕。
然而,由于當時傷勢過重的原因,即便藥老已是足夠小心,卻也還是造成了不小的二次傷害。
“噓!”
魂若若在蕭炎面前擺出了一個噤聲的手勢,水波盈盈,將少年臉上的血跡悄然拭去。
“三少爺,人家知道您有很多事情想問,但眼下,可還有一場架要打哦”
“還,還有一場?”
瞧著身上那龜裂如陶瓷的皮膚,蕭炎嘴角抽了抽,有些發抖的道。
有魂若若和藥老在身旁,蕭炎先前的霸道和冷漠早已消散一空,取而代之的則是種微不可察的放松。
“是哦.藥老前輩想必已經將魂殿的消息告訴三少爺了吧?”
“.嗯。”
“那您知道,與這種勢力交惡,會有怎么樣的后果么?”
聽得此話,蕭炎不禁愣了愣,旋即眼神晦暗的道:“追殺?”
“對,追殺,無窮無盡的追殺,被魂殿之人纏上,一輩子都別想掙脫.而我們能做的,唯有徹底的斬草除根!”
說罷,她輕輕呼出一口氣,轉過身,凝望著云海消散后山峰下的幽暗深淵,冰冷而蘊含殺機的話語,緩緩響徹在了天際,
“是你自己出來,還是我幫你出來?”
另一章很快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