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瞎子,會出門買煙嗎?
會的。
那會在夜晚出門買煙嗎?
也會的。
對于他們來說,黑天和白日的區別不大。
世界都是一片漆黑,拿著導盲仗出門沒有任何的問題。
但.對于一個半瞎的人來說就完全不同了。
當然,也可以說對方在這條路走熟悉了,所以哪怕眼睛看不到也能正常走。
“可別忘了,案發現場的腳印,雙方是在距離三米處停下來的。”
“他是聽到的聲音停下,還是看到的人才停下?”
“如果是前者.也就是說眼睛依舊半瞎。”
徐嚯環視周圍一圈。
有些從腐尸鉆出來的蒼蠅飛到了警員的棉襖里,讓警員好不難受,也有一些蒼蠅落在眼鏡鏡片上爬行。
總之,現場的環境十分惡劣。
“但半瞎的人在十點的夜晚出門,不需要配備導盲仗?”
陳安的家中,警方找到了許久未用的導盲仗,對方被遺落在角落,誰也不知道究竟多久沒被用過。
很顯然,死者陳安在處于半瞎狀態,并且夜晚十點外出時,并沒拿導盲仗。
那他是怎么外出的?
而且根二十四小時便利店店員的描述來看,對方全程和正常人沒什么區別!
“那就是后者,用雙眼看到的人,所以,才在距離兇手三米遠的地方停下腳步。”
“但,問題也隨之而來。”
“他的眼究竟瞎沒瞎?”
陳安的眼瞎沒瞎?
從半年前的意外事故來看,對方確實是半瞎狀態,白天不能見光,晚上什么都看不見。
可眼下的案子卻表明,對方的眼睛很有可能沒有問題。
“在基于對方雙眼已經好了的情況下。”
“能做出的分析,能有兩點,一,對方自愈了,二對方的眼睛,以另一種方式痊愈。”
眼睛能自愈嗎?
這個基本不可能,越是脆弱的地方就越難自愈,尤其是雙眼,哪怕在有世界頂級醫療器械的加持下,出了什么傷也很難痊愈。
但現實擺在眼前,只能是第二點。
“查一下陳安的動作。”
李建業忽的開口,看向身旁的趙水。
“查下醫療保險,醫院就診記錄,以及半年前的診斷單等,有情報立馬上報給我。”
趙水點點頭,隨即以最快的速度向外走去。
這信息從目前來看很重要。
陳安的眼睛存疑,有很大的問題。
而案發現場,警方卻沒找到對方的眼球。
真的是被警方忽略在了某個角落?
還是說,確實被某個小孩帶走了?
如果都不是的話.
那只能說明,這是兇手帶走的。
眼珠子有什么用!?
說實話沒什么用。
人的眼球連帶著視神經脫離了眼眶,那沒多久就是一塊腐爛的肉塊。
而且神經的腐臭,味道簡直讓人難以忍受!
“兇手曾做出和狗刨骨頭一樣的動作,將死者陳安的肚子撥開,隨即將內臟臟器全都挖開,尋找什么。”
“但案發現場,對方這一行為的結局卻是極大概率什么都沒找到.”
李建業陷入到思索當中,腦子里的不斷串聯著什么。
“會不會是他找到了?”
“只不過不在肚子里.”
“而是那被警方忽略的眼球!?”
眼球被剖出,再加上體積小,所以一開始哪怕并未找到這玩意,警方的嫌疑也沒多少放在這上面。
但現在和陳安的問題相組合,那嫌疑指數可就上來了.
“如果她的目標是眼球”
“為什么會是眼球?”
“而且,她是否是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的目標是對方的雙眼,所以才在殺人剖尸許久后,才將雙眼帶走?”
李建業將幾條線索串聯起來,自己卻越來越迷糊。
目標是眼球?
這玩意有什么用?
而且,從對方手忙腳亂,十分急切的剖尸來看.
兇手可能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目標是雙眼!
這就很耐人尋味了,如果她自己不知道,又是因為什么才確信這就是自己要找的東西?
如果她自己都不知道,又是如何確信這玩意在死者身上的?
種種問題,將好不容易得來的線索,逐漸推向迷霧當中
最關鍵的是
“第二具尸體,又是因為什么事?”
李建業忽的扭頭看來。
沙發上,那早已腐爛,蛆蟲在腐肉中蠕動的尸體。
第二人名為張家豪,四十四歲,性別男,職業房地產公司老板。
當然,能在這莊園小區里,有獨棟別墅的基本財產差不到哪去。
這不是問題所在。
問題在于對方雖然雙眼被扣出,但現場依舊殘留著眼球!
徐嚯戴著口罩,雙手穿戴好橡膠手套,站在這坐在沙發上,早已腐爛的尸體面前觀摩著。
沙發上到處都是褐色干涸痕跡,鮮血的臭味讓蒼蠅不斷在上空盤旋。
那兩個眼眶,此時空洞一片,只有兩根腐爛的視神經耷拉著。
兩個眼球懸掛在鼻孔兩側,眼眶中伸出的視神經拽著,這才沒墜落在地。
徐嚯頓了頓,伸出手,在眼眶,將眼皮扒開。
剎那間,一股腥臭自鼻孔竄進胸腔。
密密麻麻的白色蛆蟲在眼眶中不斷蠕動的畫面頓時出現在眼中。
“嘔”
幾個拍照的警員沒忍住,被那從心底里傳來的反胃催動著嘔吐。
這畫面不用說,就能知道十分惡心。
他們幾個發誓,哪怕之前再怎么惡劣的案子,在這畫面前那都是小兒科!
這種畫面是直擊靈魂深處的,和膽量無關,哪怕你再怎么有膽子,配合上這氣味,該嘔吐依舊是嘔吐。
不過李建業只是稍微皺皺眉,沒什么問題。
他辦過一起‘投井案’,已經鍛煉出來了。
徐嚯就更淡定了,什么反應都沒有,甚至還將眼球放在手掌掌心中觀摩片刻。
接著,便將目光挪向地面。
地面是堆積的內臟,粘液干涸過后堆積的遺留物,經過近乎一星期的時間,早已沒了原本的畫面,成為一談爛肉。
“張家豪的雙眼是否遭受過一定的創傷?”
徐嚯站起身,看向一旁的警員。
警員遲疑片刻,外出詢問后,這才繼續開口:
“沒有。”
這間別墅的主人,其基礎信息是從保潔的口中得到的。
對方在這工作了一年半,不說什么隱秘的信息,最起碼,基礎信息應該會知道不少。
“有沒有和陳安一樣,身上出現過什么毛病?”
徐嚯再次追問道。
“不知道,這信息剛才問了,保潔也不知道,她總歸只是個保潔,打掃完衛生就走。”警員搖搖頭。
“或者,可以帶回警局,重新審訊一番。”
對方除了打掃衛生時的交流,幾乎不會再有其余的交集了。
而人也不會莫名其妙的對著另一人主動說自己的病癥。
所以保潔身上絕大概率不會有什么重要線索。
徐嚯盯著尸體,看了許久,最終,搖了搖頭,道:
“帶回市局。”
尸體很難清理,想將其帶到市局不是個容易的事情。
不過好在現場的警察都是老手,強忍著惡心,將尸體放進裹尸袋中,又將散落的內臟裝進各個不同的袋子內。
如此,在中午十一點時,尸體來到了法醫室。
法醫老頭看到尸體后頓時人都懵了。
“你讓我,給他做血液檢查?”
老頭看著徐嚯,又看了看早已腐朽的尸體,腦子里冒出幾個‘?’
“只是一個建議,如果尸體已經不允許最基礎的檢測的話.那就算了。”
徐嚯頓了頓,開口道。
“算了,我先看看吧。”
老頭咬了一口餡餅,隨即便匆匆忙忙的走了進去。
他一開始有個實習徒弟的。
可惜,幾起案子過后,徒弟辭職了,現在就他一個人忙,挺勞累的,也不知道什么時候能找到個接班人。
“啪!”
門關了。
徐嚯李建業兩人在外無聊的等著尸檢報告的出現。
“嘖,這大過年的。”
李建業咂舌的開口。
這個年算是讓一整個警局的人記憶猶新了。
他表情微微收起,接著又看向徐嚯。
“張家豪的眼球有沒有什么異樣?”
“我又不是法醫,問我沒用。”
徐嚯搖搖頭,忽的將矛頭指向另一點。
“從目前來看,兇手并非隨機殺人,她殺人是經過某些東西篩選的。”
“指定性很強!”
“既然如此.死者之間必然存在什么關聯性,即便沒有,那也存在共同性!”
“張家豪和陳安的共同性在哪?”
是眼球嗎?
不對,從案發現場,張家豪的眼球還掛在臉頰來看,雙方的共同性不在這。
如果鎖定陳安的眼球,那問題只在于那半瞎狀態轉變為痊愈。
張家豪也存在一定痊愈的情況?
等下,兩人之間住所隔著不遠,或許兩人私下是朋友也說不定。
如果是朋友,那其中一人在做某些東西后,可能會拉著對方一起做。
聯合陳安眼球的問題.
想到這,徐嚯心中一動。
“李隊,查一下半年前,陳安發生車禍后,張家豪在干什么。”
“具體時間.錨定附近的便利店,從對方丟掉導盲仗,開始自主購物的時間點!”
“查下這時間左右,張家豪的具體行為。”
李建業一頓,臉上露出狐疑。
“你是懷疑,對方的共同性可能是在同一時間犯下的?”
“對。”
徐嚯點了點頭。
遭受到外傷的尸體腐爛后,很難提取出什么有用的線索。
而一旦沒線索,警方破案的難度就會直線飆升。
再加上,黃金時間現在已經超出,如果干在法醫室門口呆呆的等報告
那這案子就懸了。
“好。”
李建業點點頭。
隨即不再言語,直接向著內部走去。
查這種東西,一般情況下是動員人進行走訪,同時招呼內勤的人從檔案調查。
如果真和陳安一樣的話.
倒是好查的多。
在醫院等地方只要進行過診斷,必然會留下病例,以及確切的就診時間。
所以,只要查下張家豪的檔案。
之后觀察兩個死者的檔案重合程度那基本能確定此案的性質。
這算是排查重合性最好用的辦法。
不過沒多久.
李建業去而復返。
“查的這么快?”
徐嚯一愣,看著面前臉色鐵青的人。
李建業看著徐嚯,表情很是難看,片刻后,吐出一句話。
“尸體.”
“又出現了!”
中午十二點,江三市警局接到兩起報警電話。
第一起報警電話來源于兩個孩子,其兩個孩子在外喜歡踢別人壘起來的雪人,但可惜,一腳下去,踢出一個血跡斑斑的尸體。
第二起報警電話來源于一對中年人。
今年是春節后的第一天,江三市習俗是前往姑姑等親戚家中拜年。
而這中年人帶著孩子去拜年時,卻發現
親戚已然死亡。
全家身死!
“一共死了四人,共四具尸體。”
“其中一人是藏在雪人中的,另外三人是一整個家庭。”
“在家庭中,父母二人并非兇手的主要殺人對象,第三人才是,也就是其孩子。”
下午,兩點半。
李建業通體發涼,腦子里有了點慌亂,看著面前的尸體,久久無法平息心中情緒。
只是兩個小時
四具尸體出現!
算上之前的兩具,在立案不到一天的時間內,出現了六人死亡.
“別急,人越多,共同性就越好查。”
徐嚯出聲安撫了一句。
人多后果嚴重,但同樣的,人多了,也就更能清晰的看的出對方的目的!
“但這人也太多了”
李建業沉默的說道。
徐嚯沒再回話,他看向面前,渾身脫干凈,躺在擔架床上的尸體。
尸體都被法醫經過處理,但因實在太多,兩天兩夜法醫都處理不過來,所以只能在對方的指導下,由徐嚯王超稍微的初步檢測一下。
徐嚯面前的尸體則是那一整個家庭的。
毫無疑問,兇手對其進行了滅門。
而死亡時間.大概是在四天前,也就是張家豪死亡后的一天又或是兩天。
尸體也早已發臭,露出腐敗的氣味。
父母二人的尸體并未有開膛破肚的畫面,不過身上倒是也有搏斗產生的傷痕。
不過可惜,盡管父親是個男人,但對方的職業卻是個碼農,這年頭碼農價值很高,但透支身體也很厲害。
所以,盡管是三個人,但在瘋癲的兇手面前
他們也沒抵擋住。
眼見喜!
徐嚯死死睜著眼,觀察著尸體各個部位的細節。
忽的,他的視線停留在指縫處。
父親右手中指指縫被一些東西所填滿。
這是搏斗中,兇手的血肉!?
徐嚯頓了頓,找來一個密封袋,又用鑷子挑出來放進去。
做完這一切,他再次觀察片刻,確保沒問題后看向李建業。
“你這邊如何了?”
李建業搖搖頭,感到咂舌。
“有地暖的情況下,尸體腐敗的速度太快了,再加上蒼蠅和蛆蟲對尸體的破壞,很難找得到線索。”
徐嚯看向器官內。
確實,如果再晚發現幾天,估摸著內臟都要化成一灘黑水了,搜查的困難程度簡直突破天際。
徐嚯沒在意,他默默觀察著這孩子的尸體。
這是個男孩。
尸體表情上還殘留著驚恐的神色,如果不出意外,在生前,臉頰兩側還有淚痕。
稍微大概一米五的身高,不過沒受到什么痛苦。
徐嚯看著對方脖頸那一擊斃命的傷口。
和之前一樣。
兇手沒有過多的折磨對方,而是用刀子,十分果斷的結束掉對方生命,隨后又活生生將肚子上的傷口,用雙手撕扯開。
之后在肚子里掏著什么。
而掏出來的內臟.
逐漸的開始腐爛,好在還沒腐爛成渣,依稀能辨認。
徐嚯眉頭皺了皺,索性將目光挪向第四人。
也就是那被孩子踢出來的血人!
“這是距離現在時間點,死亡最接近的一人,死亡時間大概在昨天晚上,從現場來看,對方應該是想放煙花。”
“不過可惜的是,在公園角落被人殺害,短時間內又落下了鵝毛大雪,導致尸體被覆蓋。”
這個尸體是最新鮮的。
死亡時間不超過十二個小時。
外面下的大雪又將尸體給進行了冷藏處置,現在清理完雪后,看起來宛若和剛宰殺的牛羊肉一般,沒有任何的腐爛痕跡。
換句話說,兇手針對其做出的事情也清晰可見!
這就好像是被一個屠夫所摧殘過的身體,上面內臟撕裂的痕跡清晰可見。
恍惚間,徐嚯那高強度觀察的眼睛一頓。
接著,他掏出一個鑷子,小心翼翼,在尸體那被剖開的肚子中,夾著什么。
“怎么了?”
李建業看著那空空如也的鑷子,眉頭一皺。
“有東西。”
徐嚯死死盯著鑷子,上面的東西,哪怕是在開啟技能后也很難看得清楚.
“哪有東西?”李建業沒迷茫了。
徐嚯頓了頓,找來一張潔白的紙張,將鑷子夾著的那‘空空如也’的東西放在上面。
一道極其細小的東西,出現在李建業眼中。
一條黑色的線。
大概有多細?
可以揪一根頭發下來。
頭發細不細,用手捏著頭發在空中,常人都看不到。
但面前這東西并不是頭發的細度。
它大概是發絲的五分之一細。
甚至是更細!
而長度也沒多長,大概兩厘米左右。
“這是什么玩意?”
李建業皺眉,小聲說著,他生怕聲音稍微一大,將這玩意吹走。
“縫紉線。”
徐嚯開口道,隨即又補充。
“醫用縫紉線!”
說著,他伸出手,指著尸體的傷口處。
殘留著一個傷口。
被人粗暴拽下的鋸齒狀傷痕!
這是腎臟部位。
換句話說
“死者的腎臟動過手術!?“
李建業一頓,隨即了然,接著眉頭立馬皺起,腦子里浮現出些許猜測。
“先找出他的腎臟。”
徐嚯皺眉,將眸子挪向一旁那用大號密封袋臨時裝的內臟。
內臟運過來還沒來得及進行分散處理,此時混淆在一起,仿佛無數條蛇。
李建業和徐嚯連忙去找,也不顧血腥和惡心,戴上手套直接上手。
半晌后.
“沒沒有腎臟”
李建業喉嚨干涸。
“兇手將其腎臟帶走了!”
“死者生前在某個時間段,腎臟動過手術,只有出毛病了才會動手術,死后,兇手將其帶走。”
“陳安生前在半年前成了個半瞎,但誰都不知道在什么時間段,對方的眼睛痊愈,之后兇手將其殺害,眼球消失。”
“張家豪和第四個孩子”
李建業頓了頓,不用吩咐,連忙扭頭去那一堆惡心的腐爛物里搜查內臟。
徐嚯則是看向一旁的法醫。
“給案件,第四位指定性受害者做一次血液檢測。”
法醫老頭眉頭一皺,“之前做”
“再做一遍。”徐嚯開口道。
法醫點點頭,“好。”
“什么時候出結果?”
“三個小時。”
“好!”
徐嚯點點頭,隨即轉頭開始思索其余尸體的內臟。
尸體太多了.
不到二十四小時的時間,出現了六具尸體!
甚至因其腐敗程度,光現場打掃和轉移尸體就消耗以小時為單位的時間。
更別說細致的檢查了。
法醫老頭都忙瘋了,一天來了六具尸體,就他一個人忙瘋了也檢查不出多少東西。
更別提尸體那腐爛的都看不出人樣的內臟了.
不過,現在的話.
徐嚯好像逐漸知道問題所在。
下午,六點整。
一份報告出現在徐嚯手中。
“根據第六人,也就是‘血人’受害者的血液檢測來看,其血液指標存疑。”
“C反應蛋白(CRP)、白細胞計數等。這些指標較高,可能提示存在感染,炎癥等。”
“血液中淋巴細胞亞群的比例發生變化,T細胞、B細胞、自然殺傷細胞(NK細胞)等的比例與普通人不同。”
“總體而言,據我的推測來看”
六點,法醫手握一份文件,眉頭緊皺,看著上面的東西,開口道:
“死者.”
“移植過腎臟!”
聽到這幾個字,在場所有人齊齊陷入沉默。
這是第二次血液檢測。
和一次完全不同的結果!
明明都是同一起案件的受害者,為什么會導致如此?
因為他們知道的太多了。
因為知道的太多,所以在檢測報告出現后,上面的指標讓人完全忽略隱藏的真相!
首先。
移植器官后,人體是必須要服用藥物來維持身體不排異,也就是抑制藥。
這種藥物并非短時間內吃,而是長時間服用,甚至可能需要一輩子都吃!
所以,這種情況下,只要血液檢測,那幾乎完全能判斷出一個人有沒有移植過器官。
問題在于,第一個立案的人是陳安。
對方所有器官都完好!
只有眼睛,但眼睛究竟是被兇手帶走,還是遺落在現場始終沒有明確的證據!
所以,徐嚯讓做了個血液檢測。
檢測狀況一切正常,沒超過標準。
但問題在于.
給眼部動手術,如眼角膜之類.一般情況下是不會出現排異反應的。
概率對于其余的移植手術來說概率很低!
換句話說,陳安不需要吃抑制藥物
既然不需要吃,那檢測還有什么用?
沒用。
而第二具尸體,張家豪死亡時間在至少五天前。
尸體早已腐爛,血液檢測更不可能了
其尸體剛收到警局,還沒來得及吃兩口飯呢。
又是四具尸體出現
尸體的快速出現,壓的所有人都喘不開氣!
“死者的檔案如何?”
徐嚯看著這份報告,心中嘆了口氣。
但凡是今天立下案子,換個死者,都不至于如此多的迷霧。
但偏偏的,兩個流浪兒扯出了陳安的腸子
唯一一個不需要吃藥物的被警方以此為基礎的,立案了.
“查出來了,張家豪在一年前檢查出腎臟有問題,一直在等待器官的移植,卻始終沒能排上隊,但在半年前,對方撤銷了移植的申請。”
“被滅門的一家人也是如此,其孩子患有先天性心臟病,但其家中卻存在大量,沒有來源的檢測報告,上面的數據顯示一切都在往良性轉變。”
“公園的血人腎臟同樣有問題,需要換一個腎。”
腎、心臟、眼球.
四個被破膛開肚的死者,消失了這些東西。
消失的全是從他人身上移植的!
警方陷入沉默。
“也就是說,兇手很有可能,是一個回收器官的人?”
李建業深吸一口氣,眉頭緊皺。
“移植器官的人和她是什么關系?”
“她為什么要回收器官?”
“這些器官的來源是同一人?”
一個人可以捐贈器官。
但一個活人不會捐太多。
一個腎,又或是一個眼角膜都有可能。
但絕不會連心臟都捐出去.
除非,這是個將死之人。
但問題來了。
如果,這人.要不是將死之人呢?
不是將死之人,在自身擁有完整,健康的生命的情況下,還會捐嗎?
換句話說,你會愿意為了別人的死亡,捐出自己的心臟嗎?
如果是家人,可能會。
但若是素未謀面的陌生人呢?
不會,至少絕大多數人不會,這不是道德綁架,而是最基礎的自我保護就不能選這個選項。
至于器官回收
“你說,有沒有一種可能.”
“她想將器官,重新拼起來?”
忽然間,徐嚯說出一個沒有任何依據的無端猜測。
重新拼起來!?
剎那間,現場包括法醫在內,所有人齊齊錯愕。
將捐出去的器官全都收回,然后拼起來!?
這怎么可能!!?
但眾人卻沒人反駁。
如果,這個器官來源人,真的和兇手存在莫大的關系的話.
對方有這個念頭,倒是十分有可能。
可同樣的
“不會有任何一家醫院.甚至是國家,官方本身就不允許一個健康的人,捐獻出自己的心臟!”
徐嚯話鋒一轉,投向另一處。
國家不允許正常人捐獻出心臟,這是寫在法例上的!
這是違法的,不道德且瘋狂的事情!
也就是說,捐獻者,要么是要死了,要么是不會影響到自己的生命。
但這起案件的器官來源者.
如果合法,那對方必然是絕癥患者或是無法救回的那種外傷。
不過假如對方和兇手存在某些關系,捐贈器官必然需要她簽字,一旦簽字就代表是她主動捐出的。
兇手自然也不會做下什么非法的事情。
而案件就擺在面前,那么只能說明.
這是一起非法性質的器官移植!
甚至說.
那幫人,可能將一個活生生的人,拆解成了一堆碎片,隨后宛若汽車更新零件一般,安裝在他人身上。
而現在。
有一個人,在企圖收回這些碎片,重新拼接成一個人
“那么問題來了。”
“什么地方,才能背著官方,進行一場移植手術?”
徐嚯緩緩開口,眼神掃過眾人。
一場移植手術所需要的必要條件可不會少,甚至是十分苛刻!
首先是醫生,其次是設備。
對方想要移植能在哪移植!?
海外?
游輪?
小島?
這個不用想,特五局和國安現在針對碼頭都快查到十年前了,根本不存在這個概率。
那就是內地。
如果是內地,敢如此囂張,必然不是在正規醫院。
不是醫院,不是海外,那還有什么地方.
具備一個移植器官所需要必須條件的場地!?
甚至,還要具備.不被任何人所察覺!
“這地方”
徐嚯沉沉的開口,聲音響徹在所有人耳邊。
這地方就在江三市內地。
“究竟在哪!?”
ps: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