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活過來!?
剎那間,辦公室是陷入一片寂靜當中,眾人錯愕無比。
讓一個死人活過來!?
兇手對死者張豪的態度決定了所謂的柳佳,絕大概率已然身死。
既然死了,那怎么可能活過來.
尤其是死了不知幾年!
別說幾年了,你就是能讓昨天死的人活過來,那這世界上你都能橫著走,黑白兩道你看誰不順眼對方第二天就得消失。
同時間,你的財富也會如井噴式暴增。
“不不可能吧。”
趙海龍反應過來,皺著眉,遲疑的開口。
“人都死了,怎么可能活的過來!?”
徐嚯點了點頭,并沒有反駁。
確實,人死不能復生,這是鐵一般的道理。
他不是神,無法做到將人復活。
“如果不是真正意義上讓一個人活過來呢?”
徐嚯忽地反問。
他腿部用力,屁股下的椅子隨之轉動,面對面看著趙海龍。
“我們讓人‘活過來’的目標是什么?”
“讓兇手露出破綻!”
趙海龍試探性的詢問。
徐嚯點點頭。
是的,讓人活過來的目標是讓兇手露出破綻,能讓警方將其抓捕。
換句話說
“我們不需要讓一個人完全活過來。”
“只需要,滿足能讓兇手主動露面,暴露破綻的條件即可!”
徐嚯肯定的開口道。
“而這個條件,便是讓兇手的視角中,覺得柳佳是活的,是活著的狀態!”
趙海龍微微一頓。
緊接著便理解了徐嚯的意思。
意思是利用某種手段蒙騙兇手,讓其認為死者柳佳已然活了過來,只需要這樣便好。
手段不算簡單。
甚至可以說很難辦到。
為什么?
舉個例子吧。
即便現在站著一位,和柳佳長相完全相同,氣質相同,哪怕真的就是柳佳本人呢。
那么。
你現在該以什么辦法,讓兇手知道柳佳活了過來?
電話?抱歉,兇手壓根就不需要這玩意。
出現在對方面前?
好辦法,但如果警方知道對方在哪,也不需要讓柳佳‘活過來’,直接動手逮捕便是。
所以.
很難,最關鍵的是
“該怎么讓對方相信?”
趙海龍陷入沉思,他不覺得這個計劃成功不了,只是有疑點還未想通。
“不需要讓對方相信,刻意的解釋,反而會令其升起疑心。”
徐嚯搖搖頭,他臉上露出笑意。
舉個例子吧。
古代有一種攻心計,名為‘美人計’。
美人計下策攻身,上策攻心。
它并非是單純的找個美女帥哥丟過去,相反,美人計中,最不需要的便是皮囊。
它甚至男女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在你心中的分量。
不說九成相似,哪怕只是七成,六成相似。
哪怕明知道這是個假的,卻依舊會令你魂不守舍,自我欺騙自我麻痹。
所以.
“我們不需要強行證明,只需要做到不露出較大的破綻即可。”
徐嚯開口說道。
“甚至說“
“兇手可能比我們還迫切的想證明這是個真的!”
只要陷入這種心理,那接下來的思維,和一個賭徒便不會有任何區別。
僥幸心理!
趙海龍點點頭,他懂了,美人計確實夠狠,但
“怎么演?”
他凝起眉來,掃視周圍人一圈。
周圍人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怎么接話。
辦公室的人不多,三女七男。
演柳佳肯定不能找男人,而女人,,,,,,三個女人也就一個女孩長得還算漂亮,另外兩個都很壯,和柳佳的風評完全不同。
即便是好看的那女孩,聲音也不對,形態舉止也肯定有違和。
而這種計劃.
可不會有第二次機會!
“老大,我肯定是不行的。”
那長相溫婉的女警注意到趙海龍的視線落她身上,頓時臉色一皺,委屈巴巴的說道。
“你知道的,我上次演習的演技可是現在還被當反面教材.”
趙海龍嘆了口氣。
又看向一旁。
那中年女警撓了撓頭,“不成不成。”
就在他還想找別人的時候。
徐嚯忽地開口了。
“不需要找人來演。”
“不需要!?”
趙海龍錯愕,這下腦子是真的宕機了。
你又要偽裝一個人來騙對方,又不用找演員。
那還怎么騙!?
總不能夢里托夢吧
“你說.我要是能讓柳佳開口說話呢?”
恍惚間,徐嚯突然說道。
讓柳佳開口說話?讓柳佳親自告訴兇手張豪,自己在哪!?
剎那間,趙海龍瞳孔一縮。
他嚴肅起來。
“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
徐嚯看著張梁所傳來的音頻,聽著耳邊,那獨屬于柳佳的聲音。
人類現在的現有科技水平無法達到真正意義上,讓死去的人復活。
可以以另一種方式出現在他人面前。
如果只是簡陋版的話,此時徐嚯可以做到。
至于,該如何讓兇手主動暴露出行蹤,找上自己.
徐嚯不急,急的是對方!
在本該便心急如焚的時間段下手,還沒成功,那他的心理活動便可想而知了。
所以。
現在他只需要.
“讓死去的柳佳.”
“和兇手對話!”
“孩子,你殺心有點重了。”
“我是來看臉的.這張臉有的治嗎?”
“相由心生,施主您的臉和心理有關,如果您可以改善一下心態,或許會有收獲。。”
“這是胎記。”
魔都,一個天橋處。
04年的魔都管理還不是特別嚴,至少乞丐、流浪漢、封建迷信的老頭都還存在。
一般分布在幾個熱鬧的夜市中,常見于旁邊天橋地帶。
此時,一個穿著臃腫,長須老頭坐在馬扎上,面前擺放著一張八卦圖。
周圍是閃爍的霓虹燈,令人應接不暇,哄鬧的聲音在耳旁響起,交替的路人身影在周圍來回走動。
老頭瞇著眼,打量著面前的年輕人,內心不知在算著什么。
“胎記?害,管這些有的沒的。”
老頭從袖子里抽出一根胳膊,滿臉無所謂的開口說道。
“施主,你這臉在我這被稱為陰陽臉,陰陽二氣不協調,性格會反復變化,也因為這,您會練就很不錯的口才,用口才將自己的內心想法藏起。”
“此起彼伏下,陰陽臉便會愈發明顯,您得想辦法調節才對。”
老頭神神叨叨,滿臉認真的看著青年開口說道。
青年聽著聽著,忽的臉上露出笑容。
“老頭你真有意思,這口才可比我好多了。”
“我覺得你不該在這算命,應該上臺去說相聲,肯定座無虛席!”
“害,混口飯吃嘛。”老頭得意的說道。
“所以.這張臉真的沒救了?”
青年挑了挑眉。
他個子不算高,不過在南方卻也不是很矮,甚至還超過了平均值。
長相則是一張陰陽臉,左臉正常,而右臉.
右臉漆黑一片,仔細一看,又好似是紅的發紫,皮膚麻麻賴賴,讓人看一眼都感到惡心。
“施主,我說了。”
老頭收斂得意,神色嚴肅道:
“你殺心有點重了!”
“嘖,我又沒殺過人”
青年一臉無辜的說道,“而且我就長這樣,誰看都可能給個殺心重的評價吧”
“老頭我可沒看臉。”
算卦老頭樂呵呵的說道。
“那看的什么?”青年好奇的說道。
“看的這個。”
老頭伸出兩根手指頭,指了指自己的雙眼。
“看眼睛?”
青年詫異,眨了眨眼,“我眼里還有殺氣?”
“嗯嗯。”老頭點了點頭。
“可我沒殺過人啊!”
青年無語了,臉上露出無奈的表情,語氣中散發著老頭不專業的情緒。
“那咋了?”
老頭眼睛一瞪,“殺氣重和殺沒殺過人有什么關系!?”
“老頭我天天都想殺人,他奶奶的,一個個的天天都問的什么問題?”
“兩個男的跑我面前問能不能長長久久,還有問我老公多久能死的。”
“今天你還來問我去胎記的偏方!”
“老頭我要知道,我還在這擺攤!?”
青年訕訕的笑著,交了錢便起身離開。
他沒急著離開。
反而是去了夜市的跳蚤市場。
這里是賣二手的,攤主凍的雙手縮進袖子里,攤位前都是一些老物件。
有古玩,文玩,也有字畫。
當然,還有一些玩具。
青年蹲下身,在玩具里挑挑揀揀,最終挑出幾個玩具車。
“有硝酸這些玩意嗎?”
“你當我這是百貨店呢?”
老板無語的接過錢,挑挑揀揀的找了點錢。
給完,他一頓,隨即又狐疑的看著他。
“還有,你買這么多玩具車干什么?這些玩意我進貨都難進。”
“你給的這些錢,買個新的都綽綽有余了吧。”
“管那么多干什么?”
青年無語的說道,將錢抽出來。
“得,您慢慢忙,我要是還需要就來找您。”
“嗯,你慢點走,最近魔都不怎么安生。”
攤位老板開口說道。
“聽說好像死了不少人,也不知道為什么,你小心點,別被波及到了。”
“放心,我會注意的。”
青年笑了笑便轉身離開。
其實他和老板不是很熟。
不過問題不大,他最擅長的就是和對方攀談,一來二去便能聊上幾句,再加上是做買賣,對方也就會收點自己要的東西。
當然,他要買的東西也不是什么重要的玩意。
也就一堆玩具罷了。
嗯,順帶一些硝酸。
硝酸不好買,不過他是去的金店購買,一些比較黑心的金店,那里私底下會收一些來歷不明的黑金子。
而驗金又或是提煉金子,就會用到他需要的硫酸,硝酸的話得多花錢讓對方順便搞點了。
日子就這樣一天天的過去。
和老頭所謂的殺心重完全是兩碼事,八字沒有一撇的關系。
普通、平凡而溫馨。
“嗯?沒炸死?”
當青年回到家時,忽的開口說道。
這一刻,周圍的空氣仿佛都下降了幾度,變得極其寒冷。
他的家是個地下室。
這是他不知道第幾個地下室,所謂狡兔三窟便是如此,他利用不同身份租了不同地方,每次需要換地點時,便會帶著東西前去那。
地下室幽暗,沒光,空氣中彌漫著一絲潮濕腐朽的臭味。
青年面無表情的坐在電腦屏幕前,刺眼的光芒射在臉上。
屏幕上播放著一個視頻。
這是監控視頻,地點處于一個酒店。
視頻中,一個男人帶著另一人向外逃跑,也就在對方前腳離開,后腳巨大的爆炸便隨之響起。
爆炸的范圍還算大,火光沖天,稍微近點便逃不掉一個燒傷。
可不論怎樣
對方沒死。
看著監控上,那起身離開的男人,青年的臉瞬間陰沉下去。
“怎么會沒死呢”
“不應該啊.”
他呢喃著,將監控退掉,又從后臺將酒店的系統恢復如初,抹除掉自己存在過的任何痕跡。
緊接著,他再次敲擊鍵盤。
昏暗的房間中,只有鍵盤的聲音響起。
直到片刻后.
電腦通過漏洞,重新獲取到某個系統的一部分權限。
這系統他不知道叫什么。
只是一次入侵監控時無意間發現的,通過漏洞,他可以觀察整個魔都的監控!
前幾次殺人,甚至是悄無聲息的殺人,便是靠的這一點!
只不過.
恍惚間,青年察覺到什么,眼神一變,急速的敲擊著鍵盤。
屏幕上的編碼在不斷的變換!
“有高手啊.”
青年迅速刪掉自己的信息,看著那宛若陷阱一般的漏洞呢喃的說道。
思索片刻。
他又嘗試激活自己在檔案系統那邊留下的后手,但也就在他激活的那一瞬間,他又立馬將其銷毀。
“不對,哪來的高手?”
青年臉色變了又變,眼神中陰暗交錯,腦海逐漸焦灼起來。
又是陷阱
自己留下了三個后手,全被對方拔掉,甚至還以此布置了一個陷阱。
只要他再停留那么一丟丟的時間.
對方就能順著網絡揪出了自己!
這是什么人?
魔都還有這一號人存在!?
“是那幫條子找來的?”
青年伸出手,重重砸在桌上,臉色陰沉的難看。
魔都來了個高手,在昨天他就知道了這信息。
只是不知道.竟然這么厲害!
青年心中思緒不斷交錯,但卻沒有任何一條思緒是放過對方的。
他沒別的意思。
就是想讓目標死!
不只是對方死,還得要其余人,所有和對方一樣的人一起死!
殺殺殺,殺到對方害怕,殺到沒人敢繼續做這種事!
狂暴的思緒在腦子里不斷的亂飛,他的情緒愈發暴躁焦灼。
直到半晌后.
“先殺人再說。”
壓下心中的蠢蠢欲動,青年打定主意。
這次他并沒通過互聯網的形式,而是基站!
偽基站的形式。
他在魔都放下了不知多少個偽基站,潛藏在部分目標人員居住地帶左右。
除此外,警局附近也有!
當時為了防止有漏網之魚遭受到警方保護隨后失去行蹤特意搞的,本以為沒機會用到,但現在.
隨著他的手在鍵盤上按動。
半晌后。
屏幕切換到了另一個畫面。
上面擺放著數不清的信號連接。
“呵,果然,還在警局藏著”
他臉上露出嗤笑,眼神中懷揣著低沉的怒火,看著那篩選出的一條信號,沒有任何思索。
當即,他針對自己進行了號碼偽裝,撥打電話無法反向查到自己的IP,而自己卻能順著部分信息,一直鎖定對方的地址。
‘只要騙出來,只要不在警局’
內心如此想著,青年按下了撥通鍵。
‘殺一個.再殺一個。’
‘再多殺一個就夠,多殺一個.’
他的腦子里冒出這些念頭,思維逐漸極端,手上同時還以最快的速度,制作著簡易炸彈。
“嘟嘟嘟”
電話忽的接通。
就在他準備退出時,恍惚間,一道聲音響起。
“喂?”
一個女聲響起,剎那間,青年的身體僵住,頓在原地。
就連手上的動作也停住,仿佛時間停滯。
這是什么聲音?
青年不知道。
聲音就好似歷史長河中響起,從他腦海中,那久遠的記憶里浮出,蕩進腦海。
這一刻,他的腦海瞬間亂了,陰翳的眼神呆滯住,思維空白一片。
電話繼續響起聲音。
“喂?”
“你是誰?”
陳志下意識動了動干涸的喉嚨。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