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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6章 薪火孤鳴,劍道蒼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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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時間:2025-11-16  作者:一刀斬斬斬
 
練劍的日子在汗水與重復中悄然流逝。

屠虎對樸素融入情緒的劍招逐漸有了些許體會,手中重劍揮舞時,淡金色的守護意蘊愈發凝實。

但隨著修行深入,他對老者蒼玄的好奇心非但沒有減弱,反而與日俱增。

這位甘愿與文明一同逝去,卻又留下一縷影子傳承“道”的存在,究竟有著怎樣的過去?

織夢族又因何而亡?

背景故事里,還隱藏著什么秘密?

這些疑問如同貓爪般撓著他的心。

終于,他耐不住強烈好奇心,在一次訓練間隙,在心中呼喊道:

“指引哥,我需要你。”

“我想要知曉蒼玄的過往。”

3萬祭力。

“給了。”

話音落下,祭力自動扣除,光幕畫面在屠虎眼前展開。

織夢世界。

這是一個以“夢力”為核心,驅動技術成長的世界。

在這里,夢境并非睡眠時的幻影,而是文明的基石。

整個文明的發展,都建立在通過潛意識網絡進行“夢境推演”之上。

世界的發展早在數千年前,便開辟出了繁多的分支。

核心有四大體系。

分別是:科技道、織夢道、靈能道、基因道。

科技道的研究員將夢境作為最強大的模擬器,在夢中完成無數材料合成,能量公式的演算,然后將夢境中成功的結果搬進現實,類似地球的虛擬技術。

靈能道的修士在夢中錘煉精神,學會用意念馭物,編織幻境。

基因道的探索者在夢境中解析生命圖譜,為自己尋找進化的最優解方向。

織夢道的學者在夢中嘗試編織幻境,將靈感化為現實。

除了四大體系,還有繁多的三百多條發展道路。

每一條發展道路,都是依托于夢境開拓。

這是一個百花齊放,百家爭鳴的黃金時代,文明通過夢境結出了各色果實。

這也是一個將想象力化為偉力的黃金時代。

邊陲,武城。

這座以巨大黑石壘砌的古城,曾有過輝煌往昔。

在遙遠的古代,當其他體系尚在萌芽時,武道曾是織夢世界唯一的至高力量。

那時的武者,是文明最初的開拓之矛與守護之盾。

但時代的浪潮滾滾向前。

當其他體系依托于高效的“夢境推演”飛速崛起時,需要經年累月打熬筋骨、錘煉意志,極度依賴個人天賦與悟性的武道,便顯得格格不入。

它太慢,太苦,充滿了不確定性。

一位頂尖武者的誕生需要數十年的光陰,而一位織夢師或靈能者,只需一次成功的夢境啟迪便能嶄露頭角。

武道,日漸式微。

曾經的榮光褪色,武城也從世界的中心滑落至文明邊陲。

年輕一代紛紛離開,前往閃耀著文明光輝的浮空城,追尋更“有前途”的道路。

古老的演武場上,曾經人聲鼎沸,如今卻只剩下稀疏身影,重復著那些已被視為“陳舊”的招式。

在這片彌漫著失落氣息的古城一角,黑發少年蒼玄,正對著一個斑駁木樁,一次又一次地揮動著手中鐵劍。

他的眼神無比專注,與環境融為一體。

身邊的伙伴,不少已經轉而研習更能快速獲取力量的“靈能道”,或是進入夢網學習更前沿的“織夢道”。

唯有他,依舊日復一日地對著木樁,揮動手中那柄看似笨拙的鐵劍。

“蒼玄,還在練你那過時的玩意兒呢?”一名背著行囊,即將離去的少年路過的演武場時呼喊道,話語中沒有惡意,帶著些許惋惜。

蒼玄沒有回答,握緊了鐵劍。

眼神始終專注前方,仿佛木樁上有著別人看不到的風景。

在這個以夢境推演為主的世界里,一個無法契合夢境,只能在現實一拳一腳錘煉自身的少年,他的前路,似乎從一開始就已被注定。

夜色籠罩了古老的武城,燈火零星,遠不如遠方的浮空城來得璀璨。

結束修煉的蒼玄,推開一扇吱呀作響的木門,門楣上懸掛著一塊老舊牌匾,字跡已被風雨侵蝕得有些模糊,依稀能辨出“蒼”字。

這里是他的家,也是一間早已沒有學徒上門的劍道武館。

飯桌上,飯菜簡單。

一位須發皆白,臉上刻滿歲月溝壑的老人,將最大的一塊肉夾到蒼玄碗里。

他是蒼玄的爺爺,也是這間武館最后的館主。

老人看著孫子沉默扒飯的樣子,渾濁的眼中閃過一絲復雜。

他放下碗筷,聲音沙啞地開口,打破了沉默:

“玄兒,今天……城主府的靈能學院來了招募令,給了我們一個名額,他們檢測過,你的精神力其實不弱,只是方向不同,轉修靈能道,未必沒有前途。”

蒼玄夾菜的手頓了頓,沒有抬頭。

老人嘆了口氣,繼續道:

“這武館,到你這里已經守了42代,也夠本了,時代變了,有些東西,該放下就放下吧,爺爺不想看你在這條死路上,耗干一輩子。”

蒼玄終于抬起頭,目光堅定,看向爺爺:

“爺爺,我不去靈能學院。”

他放下碗筷,握緊了放在手邊的鐵劍,語氣平靜卻不容置疑:

“我要留下來,繼承武館,將‘蒼’字劍道,發揚光大。”

“胡鬧!”老人聲音提高了幾分,帶著恨鐵不成鋼的痛心:

“發揚光大?拿什么發揚?你看看現在,還有誰愿意來學這費力不討好的東西,外面是世界,是未來,你守著一座空城,一把破木頭劍,能有什么出息!”

蒼玄抿著嘴,倔強地沉默著。

看著孫子這幅模樣,老人滿腔的怒火最終化作了無力的嘆息。

他頹然地靠回椅背,望著窗外遠處那夢境光輝交織的夜空,喃喃道:

“玄兒,不是爺爺的劍道不中用,是……時代變了啊,拳頭再硬,快得過意念嗎?劍再利,斬得斷科技創造的鋼鐵巨獸嗎?”

蒼玄順著爺爺的目光望向窗外,天空中的繁華,與他所在的寂寥仿佛是兩個世界。

他收回目光,重新看向爺爺,一字一句道:

“我不知道拳頭能不能快過意念,也不知道劍能不能斬開鋼鐵,但我知道,如果連我們都放棄了,那武道,就真的死了……我想再試試。”

屋內陷入了長久的沉默。

老人看著孫子眼中那簇不曾熄滅的火苗,最終發出了一聲悠長嘆息。

時光荏苒,少年在木樁前揮劍的身影日漸挺拔。

春去秋來,爺爺的嘆息聲猶在耳邊,老舊的武館門前卻已是荒草漸深。

老人最終沒能看到孫子的“試試”能走到哪一步,便安然長眠,將這座空蕩蕩的武館和沉重的傳承,留給了蒼玄。

如今的蒼玄,已長成青年。

他依舊每日練劍,清掃武館,守護著一個他年少時許下,卻無人理解的承諾。

武城愈發凋零,他成了這座古城里,為數不多還在呼吸著“過去”空氣的人。

但時代的洪流不會因個人的堅守而停歇,反而以一種誰也無法預料的方式,席卷而來。

這一日,蒼玄如往常般在院中練劍。

忽然間,城中各處,都在同一時間被強制切入了一個信號。

一個帶著難以抑制激動情緒的聲音,通過遍布世界的夢網廣播,響徹在每一個角落:

“緊急播報!偉大突破!首席織夢師團隊,于深層潛意識之海中,成功錨定了一個全新坐標。”

蒼玄停下了手中的劍,抬起頭。

前方破損的屏幕上,展現出浩瀚星海與無數復雜圖形,一位學者正激動地揮舞著手臂:

“那是一個浩瀚無垠的大世界,其資源之豐富,能量層級之高,遠超我們之前最大膽的幻想,初步觀測顯示,那個世界蘊含著足以讓我們織夢文明實現終極飛躍的無限可能。”

“我們將其命名為:夢想之地。”

“同胞們,一個屬于織夢文明的全新紀元,即將開啟,我們的未來,不可限量。”

整個織夢世界,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沸騰。

浮空城中爆發出歡呼,無數人為這全新的未來沉醉。

凋敝的武城內,僅存的居民也走上街頭,討論震動全世界的重磅發現。

唯有蒼玄,依舊靜靜地站在破敗的武館庭院中,再次緊握著手中的劍,繼續練劍。

鐵劍劃破空氣的聲音,與遠方傳來的歡呼,仿佛來自兩個截然不同的世界。

在這之后,移民時代就此開啟。

每一年,都有大量振奮人心的消息如同雪片般通過夢網傳回:

“首批開拓者成功在‘夢想之地’建立前哨城市:新希望。”

“夢想之地特有資源‘靈髓晶礦’證實可極大增幅夢力純度,我們的技術迎來新一輪爆炸。”

“基因道團隊利用異界生物樣本,成功發現新的進化道路……。”

每年,都有數以千萬計,滿懷希望的織夢族居民,通過架設起的巨型夢境傳送門,奔赴那片流淌著希望的未來城市。

武城愈發空寂,連最后幾戶鄰居也變賣了家當,加入了移民洪流。

蒼玄所在的街區,徹底只剩下他一人。

最后一個鄰居離開時,是一位看著他長大的老婦人。

她蹣跚著來到武館門前,將一小包親手曬干,他小時候最愛吃的果脯塞進他手里,眼里滿是慈愛與不舍:

“玄子,大家都走了……我也不再勸你,你一定要自己照顧好自己。”

蒼玄握著尚帶余溫的果脯,看著老人一步三回頭地登上離城的飛艦,最終化作天邊的一個黑點。

他佇立良久,才默默轉身,關上了武館那扇吱呀作響的大門。

不久后,連維系城市運轉的基礎設施也停止了工作。

水電都斷了,曾經流淌著能量光輝的管道和線路,成了冰冷擺設。

好在武城依山傍水,不遠處就有一片清澈湖泊,千百年來一直滋養著這座古城。

蒼玄便在老武館的后院,憑借記憶中和爺爺學來的耕種手藝,清理出一小片土地。

他砍伐藤條編織籬笆,用木頭和石頭制作最簡單的農具,從湖邊一擔一擔地挑水灌溉。

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當遠方的同胞在“夢想之地”用全新的技術建造宏偉城市時,他正用鋤頭翻開帶著清香的泥土。

當浮空城的居民享受靈植、靈食,他正咀嚼著自己種出的青澀谷物。

蒼玄的手掌,除了長年握劍留下的老繭,又添了許多新的劃痕。

生活徹底退回到了近乎原始的狀態,與那個光鮮亮麗,飛速前進的織夢文明,形成了時空錯位般的割裂。

偶爾,蒼玄也會在午后,擦拭武館里那些蒙塵的獎杯和舊照片。

照片上,是老祖宗與各路武道強者切磋時的英姿,以及武館當年門徒云集的熱鬧景象。

偶爾,他也會漫步空城,路過記載著武城輝煌歷史的古老碑文,在廢棄的學堂里翻看落滿灰塵,記載著織夢世界歷史和詩歌的典籍。

其實蒼玄想守護的,不僅是武道傳承,更是這個文明曾經的記憶。

他所抗拒的,也不是文明進步本身,而是為了追逐新世界徹底拋棄過去,割斷根系的狂熱。

期間,戰爭的消息也時有傳來,卻總是伴隨著勝利凱歌。

所有的報道都指向一個結論:織夢族的強大,足以碾壓任何膽敢阻擋他們獲取資源的土著勢力。

優勢,無可動搖。

那臺用老舊晶石勉強維系的廣播,成了他與喧囂外部世界唯一的聯系。

滋滋的電流雜音中,傳來同胞在“夢想之地”高歌猛進的消息。

他聽到同胞在異界土地上建立起一座座宏偉程度遠超織夢世界本土的城市,聽到那些被命名為:織夢之光、文明火炬的新技術在戰場上所向披靡。

廣播里的內容,是蒼玄生活中的調味劑。

當聽到某座在“夢想之地”新建的浮空城,以織夢世界一位備受尊敬的古典詩人的名字命名時,他的嘴角不自覺地牽起一絲弧度,因為那位詩人的詩句,爺爺曾在燈下一字一句地教他念過。

遠方同胞的這個舉動,讓他感受到文化根脈似乎跨越了無盡時空,在異鄉土地上繼續延續。

當廣播里報道,某個他曾有所耳聞的靈能學派,在異界能量環境刺激下取得了顛覆性突破時,他也會停下揮劍,流露出認真的思索神色。

并非羨慕其力量,就像是一位遠離朝堂的隱士,依然會關心天下的農桑收成。

他會下意識地評估這種新技術可能帶來的影響,好的,或是壞的。

這是一種深植于血脈的本能,即便被時代拋棄在角落,他依然無法完全割舍對文明前路的關切。

但他的劍,依舊樸素,甚至顯得有些孤獨。

在晨曦微露的田埂邊,在月色如水的庭院中……鐵劍破空的聲音,與風吹過湖面的漣漪,莊稼生長的細微聲響交織在一起,成了這座空城唯一的固執心跳。

然而,這份寧靜注定無法長久。

廣播里傳來的消息,在后續幾年悄然變調。

族人似乎在夢想之地遭遇了危機。

織夢世界本土的資源開始被快速榨取。

蒼玄親眼見證遠方的山脈在幾個月內被大型采礦裝置吞噬成平地,曾經清澈的河流因上游的能量精煉廠而變得渾濁不堪,天空中也開始出現如同疤痕般的能量淤積云。

故鄉的土地,正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凋零。

這一年,蒼玄43。

這天,剛過爺爺祭日。

一架噴涂著“開拓”標志的小型浮空艇,降落在武館門前荒廢的街道上。

一道面容冷漠的身影走下,將一份強制遷移令展示在蒼玄面前。

“根據《文明集中法案》,織夢世界所有剩余人口必須在規定時間內遷往夢想之地,此地已被劃定為資源回收區,不久后將進行徹底的環境改造。”

蒼玄沉默地看著那份蓋著鮮紅印章的文件,又抬頭望向這片生他養他,如今卻滿目瘡痍的土地。

最終,什么也沒說。

他回到武館,帶走了那柄陪伴他多年的鐵劍。

鎖上武館大門前,他將鄰居奶奶給的干硬果脯,埋在了院中那棵老樹下。

當他踏上浮空艇,最后一次回望時,看到的是一座被掏空了靈魂,正在死去的古老城市。

浮空艇將他帶往的是希望城里新建的一個區域。

雙腳落地的那一刻,一種前所未有的感覺瞬間席卷全身。

這里的空氣粘稠,每一次呼吸,吸入肺部的好似不是氣體,而是液態的生命能量。

帶著野性蓬勃,無需任何引導,便自發地滲透進他的四肢百骸,沖刷著每一寸血肉,乃至更深層的生命本源。

在他原來的世界,需要經年累月訓練才能得到的肉體成長,在這里卻變得十分簡單,空氣中的能量無處不在,濃郁得幾乎要凝結成實質。

他甚至能“聽”到,身體正在發出貪婪吞咽聲,每一個細胞都在歡欣雀躍。

他下意識地握緊了手中的鐵劍,一種難以言喻的明悟涌上心頭。

這個被同胞視為資源寶庫的“夢想之地”,或許真正的價值,并非看得見的礦藏,而是這種能夠直接滋養生命本源,推動生命進化的原始環境。

在注重精神與夢境推演的故鄉,肉體的進化早已被忽視,即便是有,也是和基因改造有關。

而在這片土地上,他體內那沉寂了多年,屬于“武道”的種子,仿佛終于找到了最適合它破土而出的土壤。

最后,蒼玄被安置在一個蜂巢般的居住單元里。

鄰居都是最后一輪強制遷徙搬來的故鄉世界居民,他是最后一期的遷徙人員。

在這里,他從居民的交談,以及偶爾流傳開的小道消息中,逐漸拼湊出了一些真相。

同胞在這個世界遭遇了一支強大勢力的入侵,已有多個資源開采點被搶奪。

這個種族掌握有他們從未了解過的力量體系,織夢族賴以生存和發展的武力技術,難以對這個勢力造成威脅。

戰爭爆發后,近乎呈現出一面倒的屠殺。

織夢族驕傲的靈能風暴,會被此族輕易吸收,轉化為滋養自身的食糧。

精心編織的夢境陷阱,會被它們用意識反向侵入,導致織夢師精神崩潰。

基因道的肉體力量,會被它們散播的精神污染瞬間瓦解意志,倒戈相向。

就連最依賴實體的科技道武器,也難以產生有效的殺傷力。

節節敗退,全線潰敗。

所有依托于“夢境”發展起來的技術體系,在這個天敵般的種族面前,蒼白無力。

直到此刻,蒼玄才徹底明白,故鄉為何會被如此瘋狂地榨取。

那是文明在困境下,艱難的掙扎反抗。

他守護的過去,似乎正在崩塌。

往后的日子,他找到了單元樓之間一片廢棄的狹窄空地,再次開始了日復一日的練劍。

在這里,每一次揮劍的感覺都截然不同。

故鄉世界的天地能量稀薄,需要極大的意志才能引動一絲。

但在這里,當他將心神沉入劍招,思緒竟然會影響劍的威力。

當他將對故土的眷戀,對文明未來的憂思融入手中鐵劍時,周遭濃郁活躍的天地能量,竟仿佛受到了無形之手的牽引,自發地匯聚而來。

劍鋒掠過之處,空氣泛起微不可察的漣漪。

蒼玄逐漸摸到了竅門,意識到劍的威力似乎與自己的情緒有關。

當他心念高度集中,情緒最為純粹時,平淡無奇的鐵劍之上,竟然隱隱吞吐出寸許淡金色毫芒。

這并非靈能,也非任何已知的能量形式。

源于他的意志情感,是心意與天地能量在這片神奇土地上共鳴的產物。

這股力量,隨著他的情緒而波動,隨著他的意志而凝聚。

發現了這一點的蒼玄,內心震撼無比。

他覺得自己似乎觸碰到了,祖祖輩輩也不曾有過的高度。

至此,他更加忘我地投入修煉。

外界戰爭陰云、恐慌,都與他隔絕。

他將對過去的守護,對現狀的憂慮……所有情緒,全部化作最純粹的動力,傾注到每一次揮劍之中。

年復一年。

在無人問津的角落里,他的劍速越來越慢,但每一劍揮出,都帶著一種沉凝如山,引而不發的厚重情緒。

淡金色的毫芒逐漸穩定,最終化作一道繚繞在鐵劍周圍,凝而不散的流光。

他的生命層次,也在這濃郁天地能量的滋養下,發生著脫胎換骨般的蛻變。

肌肉筋骨在能量的沖刷下愈發堅韌,五感變得空前敏銳,甚至連思維都更加清明透徹。

當同胞們依賴外部技術發展時,他正沿著最古老的內求之路,踏出了一條前所未有的道路。

實力的跨越式成長,在這日復一日的苦修中,悄然完成。

但外部局勢,在此期間持續惡化。

前線的潰敗還在繼續,橫亙在“希望城”外的防線搖搖欲墜。

刺耳的警報聲頻繁撕裂城市天空,每一次響起,都意味著戰線又被壓縮了一截。

征兵的尺度開始被無限放寬。

曾經因潛力低下,或是體系不符被拒絕的諸多非主流體系從業者,都得到了參戰入伍的資格。

其中也包括了,只剩下蒼玄一人的武道體系。

這天,蒼玄結束了晨練,鐵劍上流轉的淡金色流光緩緩斂入劍身。

他回到居住的房間。

窗外,又一陣急促的警報撕裂長空。

緊接著,是遠處傳來的爆炸聲,連他腳下的地面都在微微震顫。

他走到窗邊,看到天際盡頭的浮空靈能塔在遠方的火光中緩緩傾塌,這是“希望城”防御體系的重要節點之一。

防線,快要破了。

文明,已經到了最后時刻。

他沉默地注視著遠處火光,腦海中閃過的,卻是武城春日里紛飛的花瓣,是爺爺在燈下教他認字時溫和眉眼,是鄰里間的互相扶持,是廣播里那些讓他感到文化仍在延續的捷報……。

這些記憶,構成了他所理解的“織夢文明”。

除了日新月異的技術,更有溫情與傳承。

他的劍,也是為了傳承與守護而學。

但當承載這一切的文明本身即將湮滅時,個人的堅守又有什么意義。

皮之不存,毛將焉附。

他追求的,也從來不是所謂的劍道巔峰。

所學之劍,是對傳承至他這一代的先祖文化延續。

蒼玄在這一刻做出決定。

他最后看了一眼棲身之所,毅然推開門,大步融入了窗外人潮,朝著征兵廣場的方向,逆流而去。

接下來,戰場將是他所學劍道的歸宿。

征兵處無比混亂,蒼玄報出“武道系”時,忙碌的登記官甚至沒有抬頭,只是機械地將他的信息錄入,隨手指派了一個編號。

沒有能力測試,沒有戰力評估。

他們這些來自非主流體系的應征者,具體能力如何,已無人關心。

蒼玄與數萬個同樣來自各種非主流體系的應征者一起,被草草編入了一個新成立的單位“第七十三獨立戰術響應支隊”。

但蒼玄心知肚明,這不過是一支由雜牌體系組成的混合軍。

支隊里魚龍混雜。

有研習草藥和圖騰的原始薩滿,有學習音律的詩人,有精通機關陷阱的工匠,還有許多和他一樣,修煉著不同落后流派傳承者。

他們唯一的共同點,便是力量體系都無法被現有的戰爭系統有效整合。

甚至連上層都不知道該怎么使用他們,雖然已經入伍,但負責的都是后勤上的輔助工作。

被命令在防線后方待命。

發放的裝備也都是最簡陋的制式能量防具。

支隊的臨時指揮官是一名因傷從前線退下來的靈能系軍官,他的一條手臂被能量侵蝕,纏繞著抑制繃帶,眼神中充滿了疲憊與麻木。

面對他們這些雜牌軍,連最基本的戰前動員都省去了,用沙啞地聲音說了句:

“我們不會直接參與戰爭……負責的是運輸工作,基本上不會有生命危險。”

蒼玄沒有說話,找了一個相對安靜的角落,緩緩擦拭手中鐵劍。

等待著利劍出鞘之時。

這天,蒼玄所在的后勤單位收到了一條來自前線的緊急求援信息:

“所有非戰斗單位,立刻向142區進發。”

“73獨立工程隊,靈能維修儀在C7區被蝕光族能量污染,立刻運送備用儀器過去,立刻!”

面對指令,蒼玄所在的隊伍沒有停留,果斷押送著沉重的備用儀器出發。

可就在他們穿過一片因能量沖擊而不斷坍塌的建筑廢墟時,前方的光線被無形黑暗吞噬,驟然黯淡,隨后密密麻麻的扭曲的身影自陰影中浮現。

它們的身形好似由凝固的黑暗構成,正是織夢族的噩夢:蝕光族。

顯然是被這邊鮮活的生命氣息吸引而來。

“是蝕光族,規避,快規避!”受傷的靈能軍官嘶聲吼道,殘存的靈能剛剛亮起,就如同風中殘燭般被那濃郁的黑暗領域吞噬。

一名薩滿吟唱起古老的禱文,試圖召喚自然之靈,但那充滿生機的波動觸及蝕光族周身的黑暗,反而如同泥牛入海,被徹底同化。

一名工匠擲出的高爆機關,沒入黑暗之中,連一絲漣漪都未能激起。

絕望,如同冰冷藤蔓纏繞住每個人的心臟。

他們所有的抵抗手段,在蝕光族的強大的戰斗兵種面前,毫無意義。

就在這時,一道身影越眾而出。

正是蒼玄。

他握著鐵劍,步伐平穩,走向吞噬光明的濃郁黑暗。

為首的蝕光族察覺到了這個“獵物”的異常,周身黑暗劇烈翻涌,化作一道吞噬一切的暗潮,向著蒼玄席卷而來。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凝滯。

眾人只見蒼玄手腕微抬,鐵劍由下至上,輕輕一挑。

格擋。

足以吞噬靈能,湮滅物質的黑暗狂潮,在觸及劍鋒剎那,如同撞上了一面無形壁壘,驟然停滯。

下一秒,蒼玄手腕翻轉,鐵劍順勢前遞。

出劍。

依舊是平淡無奇的一刺。

劍尖所指,濃郁的黑暗仿佛被某種無形的力量強行“驅散”。

成片的蝕光族戰士如烈陽下的積雪,瞬間消融。

無聲無息地化為虛無。

從出手到結束,不過瞬息之間。

蒼玄緩緩收劍,鐵劍上流淌的淡金色悄然隱去。

他站在原地,氣息平穩如初。

整個運輸小隊,卻陷入了死寂。

所有人都如同石雕般僵立在原地,目光死死地盯著持劍而立的身影。

無法想象,令他們感到絕望,讓整個先進文明節節敗退的恐怖蝕光族。

就這么,被一柄看似平平無奇的鐵劍,如同拂塵拭灰般,風輕云淡地……抹除了?

死寂之后,是劫后余生的劇烈喘息。

無數道混雜著震驚、敬畏與難以置信的目光,聚焦在蒼玄身上。

待運輸任務完成。

蒼玄很快被單獨帶離第73支隊,進入了一座由重重靈能符文守護的地下基地。

蒼玄面對的不再是麻木的軍官,而是一群眼神銳利,氣息強大的織夢族高層和研究學者。

在這里,他接受了全面檢測。

但任憑掃描儀器的光芒在他身上來回掃過,卻始終無法鎖定他體內力量的源頭。

他的身體數據被反復分析,結果顯示,雖然他的身體在這個高靈氣世界生存得到了一定優化。

但他的肌肉密度、骨骼強度、細胞活性等各項指標,相較于同齡的靈能者或基因戰士,完全可以用平庸來形容。

這顯然不符合一個能瞬間毀滅蝕光族戰斗單位應有的身體素質。

更讓研究員困惑的是,在模擬戰斗中,監測設備清晰地記錄到蒼玄揮劍時,周圍空間的能量場確實發生了劇烈波動,形成了一種獨特的淡金色力場。

但蒼玄體內卻沒有絲毫能量消耗跡象。

好似柄鐵劍只是一個引信,點燃的是存在于他自身之外,某種他們無法理解的力量。

“你的力量來源是什么?是某種未知的靈能變種?”一位資深學者忍不住向蒼玄詢問,語氣中充滿了挫敗感。

蒼玄沉默片刻,給出了一個讓所有人更加迷茫的答案:

“或許,是……意。”

這個虛無縹緲的概念,在織夢族研究體系里,根本無法被量化理解。

他們對其他實驗體嘗試了各種刺激,試圖誘發或測量蒼玄口中的“意”,卻一無所獲。

最終,高層給出的結論是:力量表現形式特殊,無法歸類于現有任何體系,作用機制未知,能量消耗模式未知,不具備普及推廣價值,但實戰效能已得到驗證,對蝕光族具備顯著殺傷效果,建議即刻起,調入斷刃突擊兵團,直接參與一線作戰。

蒼玄至此,正式踏入殘酷的前線戰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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