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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二十一章 我送上蒼一只眼,為此天淵繪新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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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時間:2025-02-06  作者:溫茶米酒
 
叮!!!

天上的黑影暴動,巨大的鳥喙突兀閃現到大地之上,足以令千里江山都粉碎的一啄,猛擊下來。

蘇寒山的劍身一橫,青山欲沉醉,殘陽熏然睡。

劍身上似乎有綿綿不朽的青山橫亙而現,一輪殘陽從青山后方升起,長劍之上,爆發出無窮光熱,浩蕩神光的沖擊。

寒鴉魔君被震飛出去。

蘇寒山卻未及追擊,身影側向東方揮劍一斬。

東方大地時空,一片含渾陰暗。

山河失去原本形體約束,天空與群山連成了一體,每一座山體都好像是天上掉掛下來的長毛贅肉。

忽然一聲嘶鳴,從這片含混的天地后方傳出。

變形的山河乾坤,猶如一塊巨大的肚皮振動起來,這一震之下,渾沌之氣涌入這片時空,與天地間的無量神力碰撞。

產生不可思議的繽紛彩色電光雷霆,瑰麗至極,幻夢難求。

電光中有著顛覆常識的種種妖異景象即將爆發。

但蘇寒山的劍,這時已經斬了過來,一劍縱天,豎劈之下。

電光分流,陰陽開辟,清濁在兩邊排列,所有混沌神雷醞釀的反常識景象,都被這一劍劈開,露出最后方的本體。

那是一尊夔牛,雙眼血紅,口中似乎時時刻刻都有一片血湖起伏不定。

夔牛乃是上古神獸,如龍而獨腳,大腹如鼓,懸浮長空。

此獸能披日月之光入海,令流波漫于千山之上,是一種能用日月精華助長水勢,引發大洪災的災獸。

世間擁有夔牛血脈的妖獸還有不少,但真正純血的夔牛,上古之時就已經滅絕。

只有在古越皇朝年間,有當時的國師陶朱公泛舟大湖之上,遭到八方道統圍攻刺殺,觸及上古遺跡,引起一場爭端。

那遺跡中最大的寶物,就是一尊被古人神劍釘殺的夔牛神獸,怨氣作祟,當時趁機汲取了諸多強者爭斗的精血惡煞,尸體中產生新的靈智,化為一頭巨妖。

此妖后來拜入虞淵龍庭,被龍皇收為義子,竟然在中古末年的大劫中修成無量境界。

夔牛本就兇惡,何況這尊巨妖還是夔牛尸體怨氣成精,更加窮兇極惡,一動怒尸氣就遮天蔽日,山河大地生出長毛,展現種種妖異不祥。

連魔族中的尸魔靠近他,都會被他的大法迷失神志,走進夔牛口中被咀嚼干凈。

要知道那個時候可沒有降魔武道,夔牛吞噬尸魔其實一點好處都沒有,但他吃起東西來,就是不分人魔的。

龍皇那么多的親生子嗣,沒有一個比得上這尊義子。

“小子,你看起來很可口啊!!”

蘇寒山一劍破了他的混沌神雷,夔牛卻不像寒鴉魔君那樣產生忌憚之心,反而迎著鋒芒往前沖擊。

他的肚皮轟轟震蕩,混沌氣不斷被他扯入此界,與萬象時空摩擦,雷音震耳欲聾,永無斷絕。

但更可怕的是他那只獨腳。

每當他飛出一段距離,獨腳就會轟然向下一個踐踏,時空為之沉降。

千秋歷史上,所有動用過雷法的不朽高手,都有一部分力量在朝這個時空流淌。

這不同于蘇寒山的玄元萬維借道法,夔牛沒辦法借來那些不朽神通的具體奧妙,但他可以直接竊來那些雷法爆發時的部分威力。

沒有什么巧妙變化,就是指定一個大略方位,讓這些威力一股腦的朝那邊爆破震蕩出去。

蘇寒山甚至能從中感受到一點秦帝陵中,項皇揮刀的那種氣質。

項皇生前掌握至尊位格的時期,足以跟宏道者抗衡,這夔牛根本無法借用那時的項皇之力,但是秦帝陵中的項皇只剩一道投影,也逃不過夔牛的獨腳竊法。

蘇寒山飛身而起,凌空將劍一甩,大地上被他劃出一道筆直的劍痕,從劍痕中向上噴發出無量佛光,一張天幕般的萬佛圖,從中浮現出來。

如來橫臥在婆娑雙樹之間,身邊是四大菩薩環繞,下方是彌勒菩薩,降龍伏虎大尊者,三十二種慈悲法相,五百羅漢,四萬八千金剛比丘比丘尼,大羅佛火,天龍禪唱,祥云無窮……

夔牛引發的力量,滾滾蕩蕩沖撞在這一面高墻萬佛圖上,仿佛撞進了折疊起來的萬千維度。

看起來明明是一片薄薄的光墻,但又高又大,里面分明就是一個巨型的時空迷宮。

蘇寒山揮出這一劍的同時,左手也猛然向前拍出一掌。

虛空中探過來一只平平凡凡的拳頭,皮膚是一種如同金屬般的青灰色,膚質表面,又有很多金色古樸文字。

拳掌碰撞,蘇寒山的身影倏然倒退一段距離。

他分心多用,這時遇到對方蓄勢一擊,不由得吃了一點小虧。

時空如琉璃般崩裂,不周宮的第一正殿殿主古道魂,絲毫不避諱那些尖銳的時空碎片,直接從中踏步闖了出來。

這個人給人的感覺,就是一整個玄帝荒神的樣子,不,應該說,就只是剛才他伸出來的那個拳頭,就已經比擬一尊完整的玄帝荒神。

實際上,在不周祖師和秦帝英襄合創《洪荒爆》之前,不周宮鎮派秘典中的至高法訣,叫做《天不周鑄甲術》。

那個時候的古道魂,就是專修這套法訣,一直走到了無量境界。

十二尊玄帝荒神在鑄造的時候,所使用的核心理念,其實也是源自這套法訣。

機關、尸妖、魔族,三大頂峰存在,無量真道境界的絕世強者,一起來圍攻蘇寒山。

寒鴉魔君說這邊給他準備了一個陷阱,并非空話。

只不過誰都沒想到,蘇寒山是以那個狀態出現的,一出手已經先傷了寒鴉,廢了寒鴉三成的本命羽毛,使其速度驟減。

這下三大強者縱然圍著他此起彼落,也被他神劍來回,穿梭分割,無窮無盡的手段對抗住了。

三大強敵,始終不能完成在同一時空點上的合擊。

在任意一個瞬間,最多只能有兩大強者,同時打到蘇寒山面前,另一個必然處在剛剛被他逼退的狀態。

但在這時,淵界的地層陡然旋轉了起來。

九層淵界的地層,一層比一層更重,一層比一層更厚。

第八層淵界的地層,已經可以比擬宇宙天體的星核,但現在這么沉重又堅固的地層結構,就像是流水,像云霧一樣旋轉了起來。

兩座萬仞巨岳從中升起,那是魔龍的雙角,再當金色的瞳孔從漩渦中升起的時候,蘇寒山好像已經聽到了因果和時空的秩序如鎖鏈般被繃緊的聲響。

這是一尊魔王,不是原初魔王那樣,還沒有徹底成長起來的狀態,而是一尊已經無比接近巔峰的魔王。

此尊魔王的力量,甚至只差了那么一點,就已經可以邁入宏道的層面。

它的吐納呼吸之間,本能的就能夠牽引混沌之氣,混沌的概率中原本生滅各自參半,一切隨機。

但是一觸碰到這頭魔王的形體,概率中處于秩序、和諧、生存、祥和的部分,就在不斷的被修改收束。

王長弓當初會覺得這頭魔龍身上每一個細節都不能深究,就是因為他的境界已經足夠感受到概率的變動,但是他的修為還不足以承受所有概率都在被篡變的那種壓力。

但這種概率變動的現象,對無量境界的強者來說,還算不上什么壓力。

真正會讓寒鴉魔君愿意俯首,古道魂已有些色變,蘇寒山也為之動容的,是隱藏在這個魔王形體深處的東西。

……非魔!

不錯,這尊魔王真正最根本的法理,實際已經不是魔王了,根本不再歸屬于魔族,而是另一種生物。

魔王可以篡改混沌中的無窮概率,但那個存在,連魔王自己的概率也能夠篡改轉變掉。

那是——龍!!

“點魔為龍,果然,龍皇你在星辰三界的古老時代,就開始嘗試這些事情,怎么可能不對淵界中的魔族下手?”

七代祖師的聲音混合著大道天籟,息噓吹吐之意,直接從神異海上,穿透到第八層淵界的底部。

“當年我們在對抗大魔劫,絞殺那幾尊魔王之胎的時候,你就找到了這尊將生未生的魔王之胎,施法遮蔽了它的存在,把它煉制成了你的分身。”

七代祖師的聲音,突然一陣飄忽,似乎被吞入了另一個時空。

他在神異海上空向這邊馳援,卻被兩股力量聯手牽制,跳過了中間的所有路程,轉入了第九層淵界之中。

這里是一片黑色的大地,一望無垠,但奇特的是,這片核心區域沒有半點魔氣。

此處就是淵界最底層的大混洞。

在遙遠時空中觀測這里的話,會覺得在這里像是一個大漩渦,大窟窿,深不見底,可怕至極。

但對于有能力在這里生存的強者來說,就能夠清楚地感受到,這里并非空無一物的窟窿。

恰恰相反,這里存在的事物很多,總量超大,而且沉重到了極點。

武道的至高強者,本身的堅固程度就超越萬物,不管處在別的什么地方,踩在大地上,還是踏在時空上,其實都有一種懸浮著的感覺,因為那些東西,相比他們自身來說太過稀松。

但他們腳踩在這里的話,就會感覺還挺踏實的。

“又到這里來了。”

七代祖師手托慶云,“五百多年前,我也是在這里斬殺了一尊魔王之胎,竟然還有些懷念。”

龍皇顯化于此,天日之表,龍角鳳眸,須髯如烏焰,所穿雖是黑袍,卻有絢麗光彩深藏于其中,手中的那把劍,更是窮究混沌之妙,說不清具體形態,只感覺一股不可摧折的鋒芒。

“是該懷念當年。”

龍皇笑道,“當年你在殺魔,不周、云蝶、圣帝全都是在殺魔,如今,不周和圣帝卻已經站在本皇這一邊。”

“老鬼,今時今日,你是要孤身面對我們了。”

不周祖師出現在另一邊,踩著黑暗大地的邊界,一言不發,但毫不掩飾自己已然與龍皇合作的事實。

在之前不周祖師的計劃執行的時候,龍皇和圣帝是不可能答應讓他的計劃成功的,因為那個計劃一旦成功的話,不周祖師就會掌握極大的主導權。

龍皇和圣帝,只要還處在那個計劃完成后的“九天九淵——九天九泉”融合框架之中,都會被他所壓制。

但是現在,不周的計劃已經失敗。

反觀龍皇和圣帝的計劃,雖然破壞性要更大,他們兩方也會得到極大好處,但并不會造成什么全新的穩定框架。

不周也可以趁勢脫身,不會被約束。

這就有了三方聯手的基礎。

“如果我所料不差,你們的計劃其實是要讓天地對撞吧。”

七代祖師知道,自己已經在他們面前多次使用過無界慶云,如今被他們二人有心封堵之下,也不能輕易脫身,索性多說幾句。

“當年魔道起源的封印破損,力量向外噴發,形成九層淵界,人間和九天。”

“從上古以來,魔道起源雖然不斷躁動,掀起了一次又一次的大魔劫,但人間和九天的力量,其實反而呈現一種越來越強勢的姿態。”

“因為有了我們這些修行者的存在,九階即可牽動混沌,我們神游諸天,更是隨意吐納,都是大批混沌之氣入界。”

“但是以這種方式壯大的九天人間,其實對魔道的態度,在冥冥之中,已經沒有最古老的時候那么極端。”

“那個時候,封印與魔道起源是必然針鋒相對,相撞相依的,但是現在的九天人間,與魔道起源只是有一種壓制的態度,甚至主要還是因為魔道起源不斷想要毀滅人間,才招來反制。”

“如果能有辦法,讓現在這樣的九天人間與九淵魔道對撞,對魔道起源的損傷,會遠超最初封印的時候。”

“當然,九天人間運行的天限力量,也會在這個過程中,遭受很大損失。”

七代祖師嘆息了一聲,“你們就是要在天淵對撞之后,趁虛而入,龍皇以后掌控魔道起源,圣帝去掌控天限本源。”

“不周原本的計劃失敗,但只要天淵對撞成功,至少他也可以脫身而走,成功擺脫壽元的拘束。”

龍皇哈哈大笑。

“事情到了現在這樣的局勢,果然已經瞞不過你了。”

“所以本皇才說,也不能再等了,我們必須立刻發動。”

龍皇神色一沉,“要確保天淵對撞的時候,兩邊力量折損,法理猶在,且我們能乘勢而動,不知道要經過多少次演算,把握那時候天地萬道的所有變動過程。”

“本來九天九淵剛好對應,我們已計算好了,結果你改變了九淵格局,害得我要重新運算,還好有不周祖師,這就叫做得道多助。”

不周祖師讓他的分身在星辰三界最后自爆,化九泉為八層結構,引動天地人三界有合攏的征兆。

就是因為他那個時候,也猜測到龍皇的計劃,在那邊做了一個試驗,記錄那個狀態下,天地萬道的變化傾向。

這對于龍皇來說,是極其重要的參考。

這也是不周祖師保證自己和不周宮少數骨干,能夠成功脫身的依仗。

七代祖師平靜道:“你們分明也看出來,我和寒山已經找回法理碎片,我們有了更好的辦法,可以解開壽元的束縛……”

“但你們絕不愿,也不會放心的把主導權讓給我們!”

龍皇打斷他的話,笑道,“莫非還要讓我們給你天都俯首,以后就走在你們天都的道路上?”

“所以,本皇的計劃,才是更好的路!”

“我們既然算計好了,用這里為戰場,你也不要指望蘇寒山還有機會走出那個步驟,真正踏入宏道。”

“抱虛老鬼,今日爾為失道者,寡助!必敗!”

第八層淵界,傳來一聲龍吟。

持劍的蘇寒山,此刻要面對四大無量強者。

尤其是那尊得天獨厚的魔王玄龍,距離真正的宏道,也只差了那么一點點。

蘇寒山單獨與其對戰,恐怕都要落在下風,此刻面對四大強者圍攻,實是岌岌可危。

但蘇寒山還是沒有取出他的槍來。

因為他的真身不在這里,正走上九重天。

等他突破茫茫天罡大氣,走到第一層月華天的時候,無窮無盡的皓月脈沖,布滿了這一層天界。

到處都是皓白色的柔和光芒。

東荒大地上,幾尊壽元將盡的老妖潛藏在這里,對于拜月之道的領悟,已經到了一種極致,與皓月脈沖渾然不分。

可他們正要動手,就被一個境界和道路都跟他們極度相似的家伙揪了出來,九尾凌空,天香花雨。

純狐老祖一撲之下,就咬出了一尊老得毛都快掉光的黑犬。

“純狐,你這叛徒,竟然嗅出我們藏身之處,到底我是狗還是你是狗?”

純狐老祖心中有苦難言,神威大將軍,現在就藏在他的腦殼毛發之中,帶著四種鎮國神火。

“老夫一身正氣,凜然千古,今日豈能與你們同流合污?!”

純狐老祖怒吼一聲,撲殺出去,金盤在身邊飛舞,神火若隱若現。

其他幾尊老妖,面對的不是叛徒,只是一個瘦竹竿一樣的道士。

那人濃眉如刀,眉尾各長一尺,胡須如黑簾,天生骨瘦如柴,膚色蒼白,穿的卻是一身極寬大的法袍,迎風烈烈而動。

天都仙府掌教,太乙祝真人,他一抬手,幾個老妖就一個晃神,面露戒懼之色。

極少有人知道,這位祝真人練的是毒。

他年輕時候,很多被他打殺的人,都以為是中了無形劍氣,認為他繼承了天都劍仙的道統,直到中古末年,他毒死了一尊無量境界的老魔,那老魔臨死前的爆吼,才使人知道,他根本沒有練過劍,只煉毒。

蘇寒山向掌門微微點頭致意,腳步的韻律不變,繼續向高處。

第二層辰星天,整個天界都流淌著無邊真水。

范太師騎著一頭驢出現在這里,獨對水中幽暗龍族。

第三重太白天,亞光速的太白精氣在這里不斷旋轉吹拂,無邊風暴危險到極點,無人隱藏。

第四層日精天,滿盈太陽真火……

第五層熒惑天,充斥上古以來一切殺伐將溢之氣,第六層卻是生機勃勃,永無休止,第七層全部是硬質琉璃,沒有一絲縫隙……

蘇寒山的真身色澤變動,光影深淺不定,經過第七層天,終于踏足第八層,見到了星空。

前七重天,月華天,辰星天,太白天,日精天,熒惑天,太歲天,鎮星天。

之后第八重天,就是三垣二十八宿星天。

繁星點點,數量莫測,都被劃分成三垣二十八宿的星區。

從一般現實的角度來看,這里的時空尺度大不可量,同在一宿之內的兩顆星辰,看似很近,但其實因為高度不同,彼此的間隔,可能比離另一宿的星辰還遠。

這樣看的話,把它們劃分在同一宿的星區,好像是個錯誤。

但是在無量真道的大能者感應之中,它們的概念確實更相近。

蘇寒山要在那兩顆星辰間閃爍穿梭,要比前往其他星區更簡單。

而且跟宇宙太空不同,整個第八層天界里,到處都充斥著一種幽暗而濃郁的元氣,所有星辰都被這元氣托舉著運行。

以蘇寒山現在的修為,穿過第八重天,竟也花費了好一會兒。

第九重天,混元宗動天。

這里是無盡的混沌虛無,但正中處,有一個熾白的大混洞在運轉著。

亙古烈日與脈沖皓月,正在這個大混洞周邊繞行。

淵界人間的太陽和月亮,其實一直都在九重天里,繞著這個大混洞畫圓,從未出現在人間界之下。

人間會感覺到日月升降,其實是因為經過九層天界,各種時空結構的折射轉變。

這烈日皓月,也是天限本源的一部分,烈日之力與魔氣的排斥更強烈,所以降落到第四重天的時候,就不能直接往下降了,在那里形成了無邊的太陽真火,只有極少部分經過時空折射散化,變為陽光,播撒到人間。

皓月之力比烈日要柔和一些,所以能降落到第一重天,形成月華天。

日月群星,九重天界,全部都被那個熾白的大混洞帶動運轉。

那個大混洞里面,此刻走出來一個人,白袍印桃花,鬢邊別金簪,那是須發如鐵的男子。

“圣帝。”

蘇寒山說出對方的名號,“天淵對撞,你果然會等在這里,當然,也是為了堵我吧?”

圣帝眼神里面帶著一種期待的笑意,他們的計劃已經快要成功,確實值得期待,聲音也很平和:“你到這里來,改變不了任何事情。”

“淵界底部的那個大混洞,是最沉重不變的事物,只有那里的物質抽取出來,能夠形成標尺,法致于世,讓你有機會踏入宏道。”

“而混元宗動天與之相反,這個大混洞是一切運動的總和,甚至比混沌還要好動,混沌中還能包含不動的概率,這個大混動里面沒有任何一個概率是不動的。”

“我知道你和抱虛掌握了天限的兩個碎片,大概抱有一些僥幸,但就算你把兩個碎片都帶來,也無法抽取這里的物象去做標尺。”

蘇寒山笑了笑:“既然如此,圣帝為何不讓我試一試呢?”

圣帝道:“你殺了我的使者,讓他失去了沖擊無量真道的機會,那么,就算知道你不會成功,我也不會給你這個機會。”

他說話時,目光卻越過蘇寒山的肩頭。

云蝶在蘇寒山背后走出來:“你明知道我來了,還要這么說?”

圣帝淡然,并指一揮。

金色的指痕向前蔓延,深邃而平靜,變得像是一艘小舟碾壓過去的痕跡,指痕兩側,更不斷有羽翼張開。

千翼齊張的金色樓船,使天地萬道向這里匯流,散發出無邊的造化之力。

帝下之印,物后道轍!

在絕大多數宇宙中,道生于物象之前。

圣帝開創的法門卻與此不同,他認事物如車輪,天地大道,只不過是事物運轉過去的車轍印。

創造一種足以跟宇宙現象并列的物象,與宇宙同生滅,便創造了一種新的大道,與萬道并列。

宇宙萬道,將向新生處傾斜。

云蝶大神的臉色霎時凝重起來,那些無量至寶,一個都沒有取出來,只讓宏道神器在身邊環繞,掌心處推著雪晴珠,向前撞去。

“不太好啊,我和抱虛都低估了他。”

圣帝在別的地方,可能與持有這么多重寶的云蝶在伯仲之間。

但他在九重天上,憑借獨創功法,讓天地萬道向他傾斜的時候,大混洞代表的天限之力,也不由自主的朝他傾斜過去些許。

亙古烈陽和脈沖皓月,都有向他飛去的征兆,似乎要環繞圣帝旋轉。

云蝶全部的力量都在與之對抗,已分不出一絲心力。

原本,按照蘇寒山和七代祖師、云蝶大神的計劃。

劍圣分身和七代祖師前往淵界,蘇寒山真身和云蝶前往九重天。

九天大混洞的物象,確實無法作為標尺,但蘇寒山有太一輪和太極印記。

以太一輪的無邊因果對其稍作束縛,然后徹底催化華陽太極印記。

這個印記雖然遙感萬界,搜尋法理,穿梭混沌,看起來是注重時空之法,但它最最基本的道理,仍然是陰陽大道,陰陽遙感,陰陽轉變,是其最大的神效。

把九天大混洞里面抽取過來的一股物象,轉變成淵底大混洞的特質,正是陰陽之變,理論上是可以辦到的。

但太一輪和太極印記兩重效果,不管再怎么結合,都會有一個銜接點,這就是一個破綻。

抽取的物象可能從這個破綻中逃脫,也可能引起九天大混洞整個反震,對蘇寒山是極大的危險。

云蝶只要能分出一點心力,在那個最微小的破綻上協助一瞬間,也就足以完成這個過渡。

偏偏云蝶現在分不出這點心力了。

蘇寒山帶著這個危險的謀算,看著那個大混洞向外散發著白光,散發著無邊的力量。

要試試看么?

單憑自己去抽取這個九天大混洞的物象,凝成標尺,只有那么一點點破綻,即使失敗,也未必會引起整個大混洞的反撲吧?

蘇寒山的手指點在眉心,抽出一縷蒼色的光,拋向九天大混洞。

圣帝就等著這一刻,眼角余光已向這邊瞥來。

他等著蘇寒山抽出那一縷物象,他還有一絲的余力。

不管蘇寒山原來能不能成功,都只會迎來必然的失敗。

九天大混洞必然順勢反震,將蘇寒山徹底毀滅。

可那一縷蒼色的光,融入大混洞之后,一閃即消,再也沒有出現。

圣帝眉心一蹙,斷然喝道:“你做了什么?”

“我想想,還是不向這天、這淵索取什么了,從前我吞吐天地元氣,收納萬物靈情,已經索取過太多,今天,我要還他們一份禮……”

蘇寒山的氣息在瘋狂上漲,倏然進入一個不可測的狀態,與正在邁入宏道的現象一模一樣。

但他分明還沒有完成法致于世,沒有凝成標尺,這樣晉升宏道,本該一睡到死。

他卻沒有,他的眼神更加清澈了,笑了起來。

“我送上天一只眼,我送深淵一心血!”

深淵里的劍圣,渾身浴血,不惜硬扛了玄龍一爪,一抹血光脫劍而飛。

七代祖師牽制住兩大宏道,長橋億萬,慶云彌漫,雖在一瞬間還不知血光意欲為何,已為其遮掩了一下。

血光墜入黑暗的大地,也從此消失。

蘇寒山早在最初成就天人的那一刻,意志靈光就是分成八份的狀態,與淵界人間原本的道路截然不同。

他不是一個從無迷惘、一以貫之的人,他把修行當做最大的奇跡,必須的堅守,卻有時也會感覺急迫的修行像一種枷鎖。

他并非一心求道,而是因心在八方,卻不良于行,為此,不得不求道,如此,一心不足以述之,那八方之心,都是他的本意,都是他的真意。

天眼蒼龍歸于天,降魔血龍歸于淵。

理性送給不分敵我、鎖死一切壽命的天限,感性送給只求毀滅、不懂生命美妙的深淵。

“我,將只憑六龍為道,御萬法宇宙,為此天淵之間,重繪新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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