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因為飛機起飛時會發出劇烈的轟鳴聲,如果這時戴著耳機,后面再取下的話,很容易傷害到聽力哦。”
路過的空姐替陳安解答了妹妹的問題。
她本是在幫忙安放行李,聽見問話便轉過身來。
待看清這對兄妹時,眼眸不由流露出微微驚詫。
好俊的少年……
再看他身旁的女孩時,就更驚訝了。
一頂大大的魔法帽,阻隔住了一切試圖探究的目光。
“謝謝姐姐。”
少年禮貌的道謝,令這位空姐從驚詫中回神,她同樣笑著應了聲‘不客氣,應該的’,轉身又繼續去忙了。
等她的身影走遠,一道幽幽的女聲緊接著響起。
“兄長,不可以隨便叫人姐姐的……”
女孩聲音略顯委屈,抱著少年手臂,臉蛋貼在他胸前。
“不叫姐姐叫什么?”
陳安低頭看她,她不知何時把魔法帽取下來了,否則以這個姿勢,帽子難免要成為兩人之間的阻礙。
“難不成叫妹妹?”
“呸!那種事情,才是絕絕絕絕對不可以!”
雖然明知道他是在調侃自己,但陳汐還是出離的憤怒了。
這一定是她這輩子,都無法忍受的事!
因為這樣姐姐,那樣朋友的,總歸是會隨著時間推移,慢慢消失在兄長的生活當中。
唯有妹妹這個身份,才能永遠的陪伴下去。
一想到要是哪天家里突然又冒出個‘妹妹’,陳汐就覺得心臟好似被狠狠攥了一把。
光是想想,那畫面所帶來的痛楚,就絕不低于用一柄尖刀刺進她的胸膛。
這是所有一切的底線。
但隨之而來的,女孩反而驀地安靜下來。
她睜著那雙黑幽幽的眸子,靜靜看來,不吵不鬧,語氣更是格外的輕。
“兄長……如果真有其他妹妹,會殺掉的吧。”
少年擰礦泉水瓶的動作一頓。
“嘻嘻,開玩笑啦,兄長你快點,我要喝水。”
少年松口氣,無奈道:“再說這種嚇人的話……下次就不給你看柯南了。”
“哼哼,誰讓你先惹我的!”
何為過年?
這一節日,應當是夏國一年之中最重要的節日了。
沒有之一。
無數在外務工的大人們會結伴回到老家,回到那貧瘠而養育他們的鄉下。
那里不僅養育過他們,現在還養育著他們的后代。
一輛破爛摩托,便足以載著他們行至千里。
不懼瑟瑟寒風,不懼星光路長。
這一天,盡管不再騎上那輛破爛摩托,但陳興國還是領著妻子兒女,回到了平陽。
路旁張燈結彩,喜慶的楹聯貼在每一戶門頭。
從一月始,年味漸濃,到如今,一整年的豐收和壓抑,終于徹底爆發出來。
少年提著瓶剛從村口老王家打的醬油,緩緩邁著步子,悠哉悠哉的從這些熱鬧與喧囂中穿行而過。
鄉村老土路旁,是一家挨著一家的木籬院子,不時會有人蹲在院子門口,突然朝他大喊一聲。
“嘿!那娃,長這么大嘞!”
有些陳安認得,有些太過久遠,實在是記不住了。
于是往往就會得到另一句。
“伱嘞娃有意思誒,不理嗦!”
少年便只好掛著禮貌而又有幾分無奈的笑容,一一停下來問好。
你別說,這一路下來,意外收了好幾個紅包。
盡管錢可能不多,一塊兩塊都有……但終究是極好的。
陳安摸著兜里收到的紅包,嘴角微微翹起。這算有年味嗎?
他想是算的。
是夜。
因為是回到農村老家,四下并無多少光亮。
一片靜謐漆黑下,只有一輪彎月在悄悄灑下清輝。
借著月光,陳安從老屋里搬出一個長條木凳。
前方院子的空地上,老父親正忙碌著把提前買好的煙爆竹從后備箱里抬出來。
在他旁邊,裹得跟只小企鵝似的女孩探頭探腦,兩眼閃閃發光,嘴唇動著,不過聲音有些小,陳安沒聽清這父女倆在悄摸摸說什么。
他剛在長凳上坐好,一件外衣便披了上來。
“晚上外邊涼,怎么不多穿點?”
“媽,我身體倍棒。”
陳安笑著轉頭。
女人沒好氣打了他一下,忽然想到什么,開口道:“對了,你那個師傅呢,怎么好久不見來了?”
“誰知道呢……我還想跟她學點真功夫呢。”
“還真功夫,我看你整天打打拳就差不多得了,而且你要真去學了,小汐怎么辦?”
“她又不是小時候了……”
“你說點話怎么總是老里老氣的,你才多大呀你。”
“這有什么……”
陳安正待開口,驀地聽見前方傳來熟悉的呼喊。
他抬起頭,發現女孩不知何時站在一筒煙前,朝自己揮手。
見他看來,她便俯身點燃腳邊的煙筒。
約莫過了四五秒后,次啦一聲。
在某一剎那,那絢爛的彩光猛然迸發,它發出巨大聲響的同時,也劃破了上方那漆黑如墨的夜空。
夜空之下,女孩戴著手套的手放在嘴邊,那雙慣來水潤的眸子,倒映出了長凳上的少年模樣。
她慢慢笑了起來,在那璀璨奪目的煙映照下,用盡全身力氣喊著。
“兄長大人,喜……歡!”
“最……喜歡!”
是櫻語。
已是深夜,明月高懸。
輕微的鈴聲倏地響起。
“新年快樂。”
“同樂。”
互道了一句后,氣氛似乎陷入一陣詭異的沉默。
自那趟魔都旅途之后,這還是兩人頭一次通電。
“那晚上……”
女人斟酌著,十分猶豫的開口了。
“什么那晚上,我不記得了。”
“真的?”
“嗯,像什么讓你別喝了,你非要捧著海天醬醋說再來一瓶,大半夜不肯安生睡覺拉著我到外面睡大街,迷迷糊糊說我真帥,以前怎么沒發現自己學生這么帥,還想摸我的臉結果一腳沒踩穩摔了個狗啃泥,第二天在大街上睡醒還要問我為什么腦門上鼓了個包……”
“嗯,這些我都不記得了。”
啪嗒。
電話不出意外被掛斷。
女人捂著臉痛苦面具。
這都什么跟什么啊!
她將腦袋深埋枕中,一雙光溜溜的雪白長腿緊緊夾住了被。
初中卷差不多到這了,明天開始高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