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十六這一天,花長曦早早的就到了醫藥司,時隔兩個月,再次步入雜役堂,她立馬發現了不對勁,雜役堂多了好多陌生面孔。
“花管事,你總算來了。”
周秋雨看到花長曦,連忙小跑著上前。
花長曦領著她去了自己的院子,然后才問道:“雜役堂是出什么事了嗎?”
周秋雨點著頭:“一個月前,皇上下了圣旨,讓壽王接管醫藥司。”
聞言,花長曦面露驚訝之色:“司長呢?”
周秋雨:“司長職位不變,只是由原來醫藥司的第一話事人,變成了輔佐壽王的官員了。”
“壽王一來,就把各處的人都給調換了,如今掌管雜役堂的人已經不是賈公公他們了,而是壽王任命的人,就連庫房那邊的人也全都換了。”
花長曦聽得直皺眉頭:“那賈公公他們人呢?”
周秋雨:“賈公公他們走了關系,雖然還留在雜役堂,但只是一般的雜役了。”
“歧黃館也被壽王的人接管了,我們現在已經不能隨意進出了,當初幸好賈公公消息靈通,提起收到了消息,將八號歧黃館里的煉體器具收了起來,要不然,賈公公他們說不定要被帶走審問呢。”
說著,面上露出擔憂之色。
花長曦見了,直接道:“有什么話你就直說。”
周秋雨:“我還聽賈公公他們說,要不了多久,雜役堂的雜役會被全部辭退,那時,我們可就沒法繼續呆在雜役堂了。”
花長曦沉默了起來,想了想道:“你,還有王云初那些人,煉丹學得如何了?”
周秋雨謙虛道:“煉得不好,但能煉制出成品丹了。”
花長曦看著她:“若讓你們現在就離開雜役堂,去我名下的藥鋪做事,你們愿意嗎?”
皇室摻合進了醫藥司的管理,木牌又被她弄丟了,她現在連在醫藥司立足都很困難,更別說庇護其他人了。
周秋雨停后,點了點頭:“我們都聽花管事的。”
花長曦:“你去和王云初他們說一聲吧,要是愿意去藥鋪做事,就主動辭去雜役堂的差事,然后去找于檜,他會安排你們的。”
管理十家藥鋪不是輕松的事,早在去年,于檜早就辭去了庫房的差事,專心幫花長曦打理藥鋪了。
周秋雨點頭應下了。
隨后,花長曦又問起了穆青潁和袁天酬在歧黃館講課的事。
周秋雨:“八月份的時候,他們幾乎每天都會講課,可到了九月份,他們講課的次數就開始減少了,到了十月份,十天才會講一次課。”
花長曦聽后,有些意外:“怎么講得這么少?”
周秋雨:“我聽一些九街的醫師、藥師理論過,說是兩人每次講課的內容重復太多了,講不出什么新內容,要花時間鉆研呢。”
花長曦眸光閃了閃,是啊,在歧黃館講課,不僅需要學員多,還需講師在醫術上有很深的積累和很高的造詣,穆青潁連一品中品丹都需要她提點,她教導眾人煉丹,又能講些什么東西呢。
至于袁天酬,煉丹水平和對靈植的熟悉度還不如穆青潁呢。
看來之前她所擔心的,怕穆青潁、袁天酬凝聚出木牌上的立體小劍,然后和歧黃館進行綁定,有些多余了。
這時,院門外響起了敲門聲。
花長曦掃了一眼,見是林生,就讓周秋雨先退下了。
“主子。”
林生恭敬的走了進來,飛快的打量了一下花長曦的神色,見她沉默不語,只淡淡的看著自己,十分機敏的沒有提及林公公吩咐的事,轉而說起了錦衣衛。
“錦衣衛的龐百戶說是認識主子,前段時間,錦衣衛處理一樁案子,導致好些錦衣衛受傷,知道主子醫術高超,想要請主子過去看看。”
花長曦聽后,恍然道:“錦衣衛去藥鋪找我,就是為了這事?”
林生點了點頭:“應該是的,我聽說,就這些天,錦衣衛已經死了好些人了。”
花長曦:“這事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林生站著沒走,有些欲言又止。
花長曦看著他,也不說話。
最后,林生承受不住壓力,主動道:“主子,我干爹這段時間也找過你好幾次,說是和你約好了一起去鬼市呢。”
花長曦呵了一聲:“我什么時候和你干爹約好了?我怎么不知道這事?我若是想去鬼市,時間只能我來定,要不要和你干爹一起,我是無所謂的。”
林生沒想到花長曦居然是這樣的態度,干爹可是東廠的人呀,他還是頭次見到如此不給東廠面子的人。
花長曦不耐煩和林生多說了:“醒了,你退下吧。”
林生還是沒動,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主子,我還有一事要稟明。就是煉皮篇我已經練至圓滿了,我想問一下,我什么時候能夠練習下一個篇章啊?”
花長曦聽后,笑了笑:“你覺得呢?”
花長曦看著他,直接拒絕:“
不可以,至于為什么,自己去想。”
林生心中著急,想要表忠心,但見花長曦不愿多說的樣子,知道此刻再多說已無意,只能默默的躬身退下。
林生走后沒多久,花長曦正在思考繼續留在醫藥司的意義,院外又響起了竅門聲。
這一次,來的竟然是穆青潁。
“花長曦,壽王要見你。”
花長曦神色一驚:“見我?見我做什么?”
穆青潁以為她害怕面見皇室,連忙道:“你別急,不單單是見你一人,壽王是召見所有擁有木牌的人。我師兄已經去通知其他人了,你跟我去第一街吧。”
花長曦聽后,皺了皺眉,只覺告訴她壽王召見不是什么好事,不過,她還是跟著穆青潁去了醫藥司大樓,她想看看壽王到底想做什么。
第一街,醫藥司大樓議事大廳中,花長曦看到了顧錦凡、祝清歡、沈千帆、袁天酬幾人。
“壽王到。”
在太監的唱誦中,一個看上去只有二三十歲的錦衣男子出現了,男子身后,還跟著七皇子楚君豪。
楚君豪經過花長曦身前時,沖著她友好的笑了笑。
“怎么只有這么幾個人,不是說木牌有十八個嗎?”
壽王一坐下,掃了一眼在場的人,就面露不悅了。
司長顧啟明笑著回道:“王爺,這些都是明確了擁有木牌的人,剩下的那些人,暫時還沒查出他們的身份。”
壽王聽了,冷哼一聲:“天部部長總在皇兄面前夸贊你,說你管理醫藥司有功,可本王看著,他有些言過其實了,連十多個人的身份都查不出來,顧司長,你失職了呀。”
顧啟明面上笑容不減:“王爺教訓的是,下官日后一定改正。”
壽王聽他這么說,這才沒在繼續多說什么,轉頭看向了花長曦幾人。
在壽王看過來的瞬間,花長曦飛快的垂下了眼眸,掩蓋住了眼中的厭惡和惡心。
這個壽王,渾身散發著一股讓她難以忍受的腥臭之味,讓她有些想吐。
花長曦用眼角余光快速打量了一下身旁的穆青潁幾人,見他們看壽王的神色并無異樣,頓時明白只有她聞到了壽王身上的惡臭,趕緊調整了一下面部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