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千一百一十五章 彼此的同類

“火流星生靈？”

哪怕張學舟和任一生再能想也沒想到，他們拿著的無量玉壁很可能是一種叫做‘鏡’的火流星生物所留下的遺骨。

能從火流星中成功侵入世界，‘鏡’的強大無需質疑。

雖然不知羅武帝是如何和‘鏡’相處，但這個火流星生靈的下場顯然不算太好。

“數百年前都能擊潰……”

任一生低聲喃喃。

羅衍等帝王在黃道仙手中連連潰敗，而羅重最終的潰敗給予了眾人極大的心理壓力。

不如羅重便沒有應對黃道仙的基本資格。

這種高標準要求讓擁有面對黃道仙的人至今都是寥寥無幾。

連連數代君王失敗，他們憑什么可以輕易挫敗對手，這種認知一直貫穿著任一生等人的觀念中，也讓他們步步小心謹慎。

但五百年前羅武帝拿著‘鏡’葬入帝陵，這或許證明著羅武帝是最終的贏家，哪怕最差的結果也是兩敗俱傷同時傷亡。

數百年前的人依靠古武都能挫敗火流星生靈，數百年后的人科技更為發達，強大者也更多，眾人沒可能失敗。

當認知被逆轉，任一生只覺心中多了一份底氣。

“黃道仙一直沒有強打強殺，他們只是擁有較為特殊的能力，并非不能殺死！”

張學舟在一段時間之前就判定了黃道仙一脈青黃不接，難于再次在聯盟國生亂。

等到鏡遺骨的出現，這更是給予了他們的信心。

前人可以做到的事情，他們后人沒可能干糟糕。

“既然鏡死了，為何它還會對金史學產生影響？”

“左全對視無量玉壁時產生了對抗行為，他是第三序列，再疊加了足以迷惑第五序列的能力，他的綜合實力應該是一個標準性的界線！”

“極限應該在第六序列上下，若有精神強化篇輔助，第六序列必然能正常進行觀看！”

張學舟和任一生低聲探討。

通過左全再度對比，兩人已經測出了無量玉壁針對的范圍。

哪怕已經死亡，‘鏡’化成的無量玉壁也依舊存在過往的部分威能。

這種威能無法助人實現愿望，也不會導致產生特殊的交換，只是會讓人陷入其中。

若精神強大穩定，可以穩穩定住心神，這面無量玉璧并不會對人造成壞影響。

相反，無量玉壁還能拿來做參考。

“安然應該可以……”

“這面無量玉壁可以懸掛在你休息處防患宵小，只要不被人用槍在遠處瞄準打碎，它能阻隔很多意外因素！”

通過對比得答案，張學舟判定任安然大概率可以正常觀看無量玉壁。

哪怕產生影響，任安然也具備抗爭的力量，并不會像金史學一樣陷入其中。

張學舟剛想取了無量玉壁讓任安然參考，只聽任一生提了一個建議。

這個建議讓張學舟同樣回神了過來。

“這倒是個好護身符！”

張學舟昏睡的時間太長久，而任安然和張曼倩沒可能保證時時刻刻的安全，無量玉壁這種寶貝顯然就成了防身利器。

哪怕左全都要凝聚心神抵抗，一旦左全產生抵抗行為，對方就難于去操控紫光幻覺。

只要無量玉壁掛在張學舟身邊，張學舟就很難再遭遇左全、左羅施法作祟。

“這鏡子有點意思，它確實很適合我”張學舟點頭道。

“只要有能力抗衡影響，它可能適合很多人！”

任一生點點頭，又指出了無量玉壁的作用。

“我借助無量玉壁能觀看到身體與神魂細微的割裂處，這極為有利于我修正調整身體”任一生道：“它在無意中給了我參考的答案，我身體恢復正常的時日不遠了！”

“這是個好事！”

“你看到的是什么？”

任一生注目著無量玉壁中的自己，他不免也好奇張學舟所觀看到的情況，也好奇左全到底看到了什么。

“我看到了弘苦！”

張學舟抿了抿嘴。

甭管域外天魔原本叫什么，對方都得叫‘弘苦’了。

“弘苦？”

任一生微微抽了一口冷氣。

“那你能通過觀看無量玉壁進行調整，從而克制他又或者壓制他嗎？”任一生問道。

“能看到他已經很好了！”

任一生在觀看無量玉壁中的自己，張學舟同樣通過無量玉璧有著觀看。

兩人同照射一個鏡面，但兩人觀看各有不同，也并沒有因此受到影響。

他看著無量玉壁中的地獄火焰，只覺火焰徐徐，較之他沖擊精神強化篇第七章時旺盛了太多。

很顯然，張學舟實力攀升，又有腦域恢復，這也對域外天魔形成了良性影響。

張學舟能看到鏡中的域外天魔，但他沒法將對方從自己身體中揪出來。

但這不意味著無量玉壁中情況對他沒有作用，相反，這是張學舟觀測域外天魔的利器。

這能讓他看清楚域外天魔，甚至真正去了解域外天魔，而不需要像過往一樣只能憑借偶然的機會感知。

張學舟以往活在域外天魔的監控下，而眼下的情況則是相互彼此都具備了這種監控的能耐。

張學舟抬起腦袋，只見無量玉壁中的火焰騰升，仿若用眼睛同樣對視著他。

“你好！”

張學舟比劃了一個手勢，示意兩人的戰爭依舊會持續，一切都是乾坤未定。

“吾……不朽！”

鏡中的火焰只是影像，不可能發出聲音，但張學舟的腦海中則是第一次在正常的情況下出現了回應。

“你的不朽只是假長生，借助天地異物寄托后活得久一點罷了”張學舟低念道。

“虛空不破，吾身不朽！”

聲音再度從腦海傳來，張學舟臉色微冷。

他看著無量玉壁中升騰的火焰，只覺火焰中慢慢化成了一個形狀怪異的生靈。

“人不人，鬼不鬼，就這還虛空不破吾身不朽，你……”

他低念域外天魔所說的內容咒罵了一聲，只覺腦海中隨即有無數洪鐘敲響，滿腦子都蕩漾著‘虛空不破，吾身不朽’的聲音。

隱隱約約中，張學舟只見無量玉壁中的地域火焰中一枚黑色的圓核浮現，又有無數火焰在圓核上燃燒，看上去像極了一顆燃燒的煤球。

“這應該就是荒尋求寄托高舉的神座了！”

十余年的不斷的見識下來，張學舟看著黑色圓核，已經有了足夠的識別力。

“說來濕公佛子……他是腦門上鑲嵌了一顆神座嗎？”

“佛子似乎還利用了這種東西，從而化成了控制的神通！”

張學舟目光不斷掃視，他甚至想起了濕公佛子和九風妖王的爭斗。

那道浮現黑色圓核的神通光芒幾乎將九風妖王腦袋毀滅，若非九風妖王有替死之術，對方根本熬不到死在晉昌手中的時間。

“能被濕公佛子化成神通，那顆東西很有可能是屬于死物！”

鏡的遺骨依舊存在作用，張學舟第一次覺得濕公佛子腦袋上很可能是某種死掉的火流星生物。

濕公佛子腦門上的域外天魔可以死掉，張學舟覺得自己腦袋里的域外天魔也可以死，不可能實現不朽的永遠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