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千零八十七章 田蚡也不行

這柄劍不僅僅擁有特殊的紀念意義，也擁有著無可抵御的威能，屬于皇室傳承希望的象征。

赤霄劍被盜看似只是丟了一柄劍，實則與秦皇丟了傳國玉璽的重要性相差無幾。

這種事件中所涉的人會嚴查，潔身自好者也就罷了，只要不被人做手腳拿去頂罪，心中坦誠不會懼怕調查。

但平日手腳不干凈的人就很難受了，哪怕不與赤霄劍相關，但凡查一查就會牽扯出諸多問題，從而會導致諸多無法承受的麻煩。

田蚡在擔任宰相前潔身自好，查不出什么問題，但在他登入朝廷頂級權位后，田蚡覺得自己的問題有點大。

到了這種職位已經不是田蚡愿意不愿意的問題，而是無數誘惑會蜂擁而來。

各類古物、傳承修行物、金銀財寶免費送，各具才能的門客自薦上門，有身份有地位的白月光女子被偷偷送入府邸中，諸多形形色色的事件不斷發生，也越來越深入發展。

這些事情并非同時發生，而是積小成大。

事情只要開了頭，后面就無法收尾，一些事情甚至極為精準踩正了田蚡的死穴。

譬如田蚡二十年見過燕王妃驚為天人，曾經言娶妻當娶燕王妃，如今燕王妃將自己的女兒送來了，對方的臉與二十年的燕王妃幾乎一模一樣。

田蚡哪能抗拒這種誘惑，他天天在外修行是真的趕時間，畢竟只要他回府后哪還有修行的心思。

而且燕王女所帶來的并非女色，還有珍貴名藥、法器等。

諸多種種，也讓田蚡對一些事情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田蚡還真擔心府邸中有什么門客產生了偷竊赤霄劍的行為，畢竟他那邊是真能做到這種事。

但若讓田蚡自糾自查，他當下哪能查得出，他府邸每日都有前來投靠的門客，田蚡至今都不清楚自己府邸到底有多少個門客，這些門客叫什么名字，又具備什么樣的才能。

得知了消息后，田蚡心急火燎奔赴了未央宮。

“徹兒，赤霄劍傳承于你，你應該有所感知，何不直接將劍找出來！”

簡短的會面后，皇太后試探性進行了建議。

她當下不再如此前那樣事事包辦讓新帝執行，而是盡可能進行建議，至于新帝聽與不聽則是另外一碼事。

“母后說笑了，劍是劍，人是人，人和劍如何能相互感知”新帝搖頭道。

“這劍真丟了？”皇太后疑道。

“我沒拿劍”新帝點頭道。

“東方朔，你護劍失責，罪該問斬”皇太后目光轉向肅穆道。

“赤霄劍只是暫時離開了我的手，只要京兆尹府明察秋毫，肯定能將劍送回來”張學舟道：“娘娘總歸不會因為赤霄劍短暫離開我一段時間就治罪吧！”

“那赤霄劍何時能回到你手中？”皇太后問道。

“這個事是娘娘說了算”張學舟道。

“事情怎么就本宮說了算了？”皇太后詫異道。

“只要娘娘說兩天追回赤霄劍，那就是兩天”張學舟道：“只要賊人在皇城區，京兆尹鄭大人在這兩天內總歸是有辦法！”

“哦？”

皇太后輕聲回應，不再斥責張學舟。

隱約之間，這場赤霄劍遺失案有向她身上牽扯之勢。

雖說皇太后和新帝已經構建了協議，彼此同心同德，但皇太后也不排除新帝整頓朝堂可能采用的雷霆手段，她在這種事情上只能配合，而不是拉扯新帝后腿。

赤霄劍失竊案就是一樁讓人無可抵御的事情，誰在案件中沾邊都難于脫身，哪怕田蚡也不會例外。

“陛下，我……我拿赤霄劍沒用呀，這個事肯定不是我干的，那些亂指向的小人真是該拔舌頭呀！”

皇太后止住了嘴，田蚡只覺皇太后似乎什么都沒說，更沒給他求情。

田蚡也只能親自開口自證，但這種事情哪有那么好自證擺脫麻煩。

“舅舅何須著急”新帝漫不經心道：“若遺失赤霄劍的事與舅舅無關，那就必然不會牽扯到舅舅！”

“可……可鄭當時肯定要亂搜亂查，這……”

“朕這皇宮每日都任由諸位大臣進進出出，后宮各大殿也允許三公九卿和給事中進入，舅舅的府邸可是去不得人？”

田蚡強辯了一句，還不等等他說完，新帝已經拿自己進行了舉例。

這種例子讓田蚡無法反駁，若他再做要求，這就是丞相大于帝王逾越規矩。

前兩年在他面前客氣商量的帝王確實不一樣了，那時候的田蚡哪里需要前來皇宮請示，但凡他不允許，哪怕新帝派遣身邊的近臣都無法光明正大進入他府邸中。

如今的他則是無法阻擋即將到來的核查。

這種變化是如此快，甚至讓田蚡有幾分不適應。

但皇權就是如此，一個沒希望的帝王會讓人離心離德四處下注，一個給予希望的帝王可以聚攏人心，讓人知曉王朝將來數十年會以誰為中心。

當新帝露出獠牙，所有的事情都變了。

以往田蚡揮手可以安排下屬做事，如今的下屬還需要仔細核對，免得誤判了朝堂帝王的旨意。

從大包大攬到成為中間商，這其中的權力發生了極為直接的轉移。

什么黨羽派系，什么麾下門客三千，什么權勢、金錢、人際關系，諸多的一切都沒了作用。

只要不妄圖推翻大漢王朝讓自己登基取代新帝，他此前所做的一切都是徒勞。

“一些人看朕站起來了，他們就盜了赤霄劍，想著將朕硬生生按回去，永遠在那個王位上當孫皇帝和兒皇帝”新帝笑道：“舅舅不會也是這么想吧？”

“田蚡對陛下忠心天地可鑒，陛下伸手指向哪兒，田蚡愿意沿著陛下所指方向沖鋒前行！”

田蚡心中一跳。

短短數句話，新帝牙齒如同一柄利刃。

沒有權勢不能左右大漢王朝的帝王說這種話沒什么用，但凝聚力和向心力凝聚于新帝身上時，這種話的殺傷力極強。

只要新帝不失心瘋要屠殺朝廷所有大臣，但凡新帝一個個點名，諸多臣子沒有誰愿意傾向于被針對者，也就難于抱團對抗。

田蚡迅速進行了表態，也將腦袋低垂了下去。

他目光偶爾掃向皇太后，只見皇太后目不斜視，顯然難于插手事，沒法給他將這樁事過掉。

“必須找替罪羊擋這樁禍事！”

田蚡心中一片灰暗。

他自己經不起查，如果不想自己遭殃，那就只能讓其他人先遭殃。

但田蚡不免也頭疼，赤霄劍獨一無二，哪有那種冤大種會承認自己偷竊了赤霄劍，又有誰能將赤霄劍拿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