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楚丹青先是給府君遞了拜帖,等了回帖后,這才提著禮物上門。
這一耽擱,就到了下午。
府君則是熱情的接待了楚丹青,特別是楚丹青的見面禮相當的有份量。
二人聊得也是相當投機,只是沒多久,就有下人來稟報,說是捕頭陳彪有要事要稟報。
府君當即讓陳彪上來。
對方一來撲通一下就跪了下來,剛想要開口,卻見到了楚丹青,一時間有些不好開口。
“說吧,楚公子是貴客,不礙事的。”府君笑呵呵的說道。
“是。”陳彪應了一句后,這才說道:“稟大老爺,小的奉命捉拿盜庫銀賊,如今捉拿歸案,有贓銀兩錠呈上。”
說著,從懷里取出了兩錠銀子。
兩名府中小廝取了過來,遞給府君。
府君細細端詳一下,確定是昨夜被盜的庫銀,臉上帶著喜色的說道:“你把人贓一并拿到了嗎?”
“拿到了,已經鎖了扣押在班房里等候發落。”陳彪當即回答。
聽到這話,府君臉上的喜色越發的濃郁了起來。
“楚公子且稍候片刻,我先去升堂問審,待了了這賊盜庫銀之事,再回來與楚公子品茗。”府君起身說道。
楚丹青跟著起身說道:“府君說笑了,我也想見識見識,哪來的小賊,居然如此膽大。”
“正好,請。”府君一聽,邀請楚丹青一同前去升堂。
路上,府君也開口問了這陳彪:“這賊人,是客路的還是本地的?叫甚么名字?”
陳彪被這么一問,支支吾吾的說道:“小的不敢隱瞞,盜竊庫銀者,正是小的妻舅許經年。”
話一出來,不止是府君腳步一頓,楚丹青也跟著一停。
他忽然反應過來,白珍娘的那三口箱子里的銀子不會就是錦江府的庫銀吧。
想到這里,楚丹青的血壓也是有點高。
說實話,他有些懷疑許經年可能不是當年救了白珍娘的善士,而是那名捕蛇人。
不然這么一來就連坑數次呢。
“也罷,既是你妻舅,待會帶上堂來時,免了殺威棍吧。”府君應了一句。
楚丹青則是說道:“許經年昨兒個我也遇見了,還為他保了一樁媒,以他那身手,怕是沒有辦法盜得這銀子。”
他這話一出來,二人也是有些驚訝。
沒想到楚丹青居然會和許經年有關系。
主要是楚丹青這氣質非凡的模樣,身份決計不是一般,怎么可能和許經年認識還幫他保媒。
“就是不知道這婚事,成了沒有?”楚丹青看向了陳彪。
“成了,是成了。”陳彪心下一定,有這么個貴客開口,他這妻舅也能從輕發落。
府君聽到楚丹青這么說,心里對許經年也有了些許的想法。
主要是楚丹青的見面禮很豐富,以后想要更多,那肯定就得深入結交。
這就需要賣他一點好了。
一路很快就到了衙堂上,升了堂。
許經年被押了上來,府君和顏悅色的說道:“你便是許經年?看你小小年紀這般身子骨,必然是盜不走這庫銀的。”
“細細說來,你這庫銀是從何處得來的。”
也多虧了楚丹青在這里,不然就算他是陳彪的妻舅免了殺威棒,也不可能這么好說話。
許經年來時在班房里就得知了前因后果,心里也是暗惱。
一抬頭,就看見了坐在一旁的楚丹青。
“大老爺,是襟兄給內人的家私。”許經年說著,指著楚丹青說道:“這位楚公子,就是與我連襟。”
所有人都看向了楚丹青,楚丹青也是一頭霧水,然后臉色就黑了。
問題是許經年他并沒有說謊,楚丹青也能夠察覺到對方確實是這么認為了。
所以白珍娘是把那三口箱子說成了是楚丹青給他們的了。
加上之前楚丹青說要出錢幫他們成婚,雖說因為后面沒談攏就沒給,但也確實說了。
“你可別胡說,我跟你可不是連襟。”楚丹青當即說道:“更別說我自己有錢,用不著去盜什么庫銀。”
對于這話,府君則是認可楚丹青的說法,對著許經年呵斥道:“楚公子為你保媒說話,你這張嘴就攀咬,看來背后必定有人指使。”
就楚丹青上門送的那份見面禮,別說三箱庫銀了,三十箱庫銀都換不到。
人家那一看就是權貴,從手縫里漏點出來那就是金山銀山了。
攀咬要有邏輯,不然你要說是皇帝讓你干的,難不成府君就真的去抓皇帝了?
“老實交代,但凡有一點謊話,便是大刑加身!”府君這一次可沒給他好臉。
之前是有楚丹青的關系,現在你自己得罪對方,他肯定就公事公辦了。
被這么一嚇,許經年是把昨日的事情如實交代了。
怎么遇見白珍娘和楚丹青,又是認親又是保媒,昨夜成婚、今早送銀的事情一一說了出來。
隨后目光看向了楚丹青,這白珍娘既然是楚丹青的妹兒,這事就有的說道了。
楚丹青察覺到了對方的目光,開口道:“我是替我家大白來尋親,昨日不過是比許相公早了小半刻鐘和白珍娘相遇。”
“要問我其余之事,我也不知。”
“此前替許相公保媒后,回來商議婚事與白珍娘起了分歧,憤而離開。”
“此事許相公應該也是清楚的。”
許經年倒是實誠:“楚公子說的是真,只是內人所說并非是憤而離開,而是家中有要事,想來是為了顧及臉面。”
有了這回答,眾人也算是明白了,這事恐怕是這姓白的婦人從中挑事。
府君見狀,立刻批了一道朱簽說道:“去清波莊拿白珍娘、碧青兒二人來。”
“得令。”數名捕快接了令就出去了。
過了一個小時,捕快這才回來。
一個個是屁滾尿流,身上衣物破破爛爛。
“壞事了,壞事了”捕快一回來就哭嚎著:“那哪有什么府邸,原是那曹錫公家祠堂,破落了早有數十年了。”
許經年聽到這話,不由得打了一個激靈。
在場的眾人神色除了楚丹青都變的不好看了起來。
“那你們是何緣故?”府君忍著害怕問道。
妖魔鬼怪之事,他有所聽聞,卻至今未曾見過。
“我們到了地兒,問了地保”捕快將情況大概一說。
他們到了清波莊一問,沒有個姓白的婦人家。
再一問位置,地保說是廢棄的祠堂。
這可把捕快們嚇得不輕,但拿了朱簽要是捉不到人,回去也得受罰。
因此只能硬著頭皮過去了。
他們也確實見到了白珍娘和碧青兒二人。
眼看著就要拘走這二人,卻異變突生。
只見得祠堂門房口處,躥出了五個惡鬼來,那惡鬼個個青面獠牙、神態猙獰、頭生長角、體型魁梧。
當即就和那白珍娘、碧青兒斗了起來。
打的那叫一個昏天黑地,這些個捕快、地保雖說機靈逃了出來,但難免受到波及。
撿了一條命,卻是狼狽逃回來。
楚丹青聽到這話,也是眼睛一瞇,五只鬼應該就是五鬼了。
役使五鬼當然是有風險了,這是把五鬼當成奴仆來使喚,五鬼若是實力低微肯定不敢反抗。
但一旦有實力,必然會反噬。
楚丹青不由得想到了昨晚那五鬼湊在門房里鬼鬼祟祟不知道干些什么,但肯定和今天變成惡鬼脫不開關系。
府君聽完后,也是咽了一口唾沫。
“這這.”府君一時間也沒了主意。
本以為就只是個盜庫銀案,未曾想居然真就牽扯出鬼怪。
“去去請僧道來吧。”府君聽到這話,也只能這么說道。
至于白珍娘和碧青兒,能跟鬼怪斗在一起,還敢盜庫銀,就算不是妖怪也非正道。
肯定不能指望他們了。
“我去吧。”楚丹青說道:“法術我也是會一些的,我這護衛也是有一手武藝。”
“替我家大白尋親,靠的也是手上的法術才找到對方。”
“只是在尋回了庫銀后,還望府君對許相公從輕發落。”楚丹青給許經年求了情。
說到底,許經年也沒什么錯。
至于色字上頭?這事換誰都扛不住。
一個年輕氣盛的小伙突然遇見了個長相漂亮的富婆姐姐,還不要你入贅而是自掏腰包嫁給你。
大多數人都會中招,更別說許經年這倒霉蛋事先還中了迷字,這就是再清醒也得被白珍娘拿捏。
聽到楚丹青自告奮勇去解決,府君也是神色一喜:“那便有勞楚公子了。”
“至于許經年,他也是被妖魔所惑,若是庫銀能夠尋回,自然是應當從輕發落。”
“此事本非是他之過。”
無罪是不可能無罪的,畢竟這是還需要個背鍋的人。
能跟惡鬼斗的白珍娘和碧青兒肯定是不敢動了,只能選許經年這個普通人。
“我去去就回。”楚丹青應了一句,隨即就帶著大寶起身離開。
能讓五鬼在一夜.不,半夜之間發生如此大變化的東西,必然是寶物。
再加上府君官帽上的明珠失竊。
楚丹青懷疑官帽上的明珠就是五鬼所盜竊走的。
好巧不巧,這顆明珠很可能就是當初玉龍金鳳在天河磨成的那顆明珠。
不然說不通五鬼能突然變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