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欠”楊乾元打了個哈欠,就這么慵懶的躺在龐大的如意輿上,飛睇則是伏在一旁。
身上散發出來的壓迫感,讓跪在底下的三名臣子不敢妄動。
“說一說吧,朕那些個皇叔們,如何了?”楊乾元隨意說道。
“回陛下的話,如今叛亂已經.”為首張秉用趕忙說道。
他融合并掌控了位階晉升種子后,解鎖了勢力面板。
天下脈絡盡在他手中,因而無論是對朝堂還是對地方的掌控,都遠遠超出所有人的想象。
“已經去了十之八九,不再有威脅。”張秉用繼續說道:“叛亂諸王皆已押解入京。”
“只是,諸王乃是皇室血脈.”
楊乾元卻抬起了手,張秉用見此立刻就停了下來。
“這些事朕已經知道了,這幾位皇叔還一直嚷嚷著要見朕,是吧。”楊乾元頗有些意興闌珊的說道。
叛亂,對于他來說真不是什么大事。
但叛亂背后的根源,是來自于此前的天子氣相受損和既定命運的接近。
前者已經通過楚丹青送來的一眾發展勢力用的資源補了回來。
后者就比較麻煩了,他需要想辦法確定什么時候來。
“是的,陛下。”張秉用趕忙說道,他對于楊乾元可謂是畏懼萬分。
登基那天便掀起了大案來,以武力解決了所有麻煩。
隨后再以帝王之術往被他拔擢起來的所有人脖子上套了項圈。
鑾儀衛、宦官、朝臣,三方互相平衡。
更要命的是自從楊乾元登基之后,就沒有上朝過卻依舊能夠拿捏住權力。
若是換成以往,那肯定是世家大喜了。
可問題是不僅沒能世家大喜,反倒是世家大悲。
在楊乾元這里,世家簡直不要太好用。
缺錢了打一頓就吐金幣。
缺人了打一頓就爆人才。
更重要的是楊乾元還把輿論、名利等等玩的爐火純青。
世家要反抗那就是血腥鎮壓,世家玩輿論反而自取其辱。
規則都是楊乾元定的,怎么玩?
從始至終,楊乾元就沒把世家放在眼里。
也不看看他跟著神威天王、萬靈仙等一眾大佬學習。
本身天賦絕佳,又有名師指導,再加上天機系本身對于信息的優勢。
這要是還不能輕易解決這群世家,來日何談與諸界天驕交手?
“皇叔們臨死前要見一面,朕要是不見豈不是浪費了他們的一番苦心。”楊乾元輕笑一聲說道:“押解上來吧。”
張秉用是聰明人,就算揣摩不全楊乾元的心思,卻也做好了多手準備,早就讓人把諸王預備著面圣。
楊乾元說完,便有侍衛押著諸王上殿來。
一上來,個個都是磕頭跪地求饒,不是說自己被豬油蒙了心就是被奸佞蒙蔽亦或者是被麾下之人架空。
反正就一個意思,他們本意不是想要造反。
“陛下,我等俱是天家血脈,祖訓庇護,何必相逼呢。”一名藩王趕忙說道。
楊乾元臉上的笑意不減。
“朕的那位大哥說過。”楊乾元說到這里一頓:“煮豆燃豆萁,豆在釜中泣。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聽到這話,諸王心里一喜。
楊乾元還是顧及了祖訓,自己等人死不了了。
張秉用明白楊乾元的意思,趕忙說道:“諸王不顧天家親情,寧愿做那釜下萁壞得同生根本,當真是十惡不赦。”
“諸王叛亂,革除皇籍,理應抄家滅門以明正典刑。”
諸王聽到這話,紛紛怒目而視。
張秉用卻根本不在意這些將死之人。
真以為楊乾元說這詞是講究親情嗎?真要這么認為,張秉用也不可能入閣當首輔。
“準了。”楊乾元只應了兩個字。
隨即侍衛便上來將諸王拖了下去。
死肯定是要死的,但多少也得走程序。
反正楊乾元只看結果,過程如何他根本就不在意。
“冷清了些,這釜不夠旺啊。”楊乾元看著人被拖下去后,這才說道。
“是,陛下。”張秉用立刻回答。
應完之后,張秉用便招來了內閣所有人員一同議事。
別看楊乾元只是說了一首詩,但只殺這幾個叛亂的藩王可不夠。
要不然釜怎么會不夠旺?
真正的含義是削藩,要不然處理完諸王后,楊乾元就讓他們離開了。
“此次諸王悖逆作亂,禍亂國家,荼毒生民,幾傾社稷。幸賴陛下庇佑、將士用命、天下歸心,方得敉平。”人來齊后,張秉用當即開口把這件事定了性。
然后又說道:“此亂足證藩鎮坐大、擁兵自重之弊,實為朝廷心腹之患、黎民涂炭之源。”
話說到這里,內閣所有人都隱晦的看了眼如意輿上的楊乾元,對方一副修煉的模樣,恍若沒聽到。
可他們都明白,這位陛下是準備削藩了。
但這事他不去干,讓他們干。
“叛亂雖平,然痛定思痛,當深究其源。藩籬過固,權柄過重,以致尾大不掉,萌生不臣之心,此乃制度之失,非獨一人之罪也。”
“前車之鑒,后事之師。若因循舊制,恐他日再生肘腋之變,社稷永無寧日。”
“為保江山永固、黎民安泰,杜絕此類禍亂再生。”
“臣斗膽順勢厘革舊制,收束藩權。”
“此舉非為削奪宗親,實為強干弱枝,固本培元,使朝廷政令暢通,天下歸于一統,共享太平。”
“乃是為萬世開太平之基,保宗廟社稷無虞。”張秉用把目的說了出來。
楊乾元對于張秉用的話很滿意,因而只是輕輕頷首。
有了他的這表態,內閣大臣當即開始商議如何解決。
怎么解決是臣子的事情,楊乾元只要一個能夠進行削藩的方案。
并且這個方案要讓他滿意,如果不滿意,那就別怪他下手無情了。
不過涉及削藩,肯定沒有那么容易,內閣大臣都不敢過多的提議。
藩王說到底還是皇室人員,他們不過是臣子,事后很可能會被作為替罪羊推出去清算。
只是他們這態度,卻引來了楊乾元的不滿。
既然你們不想得罪人,那他偏要讓你們去當這把刀。
在他的手底下當差,榮華富貴該有的,楊乾元不會去擋著。
但你好處享受完了,遇事又惜身不愿意去辦,那就由不得你了。
張秉用聽得這群內閣大臣的話,神色不變但心里卻已經焦急萬分了。
這群狗東西坑死自己了。
知道這事是只能死道友不死貧道。
他正要說話,忽的外頭風雨大作。
楊乾元隨即開口:“好風好雨,天家雨露澤被枝葉,不論長短啊。”
正要開口的張秉用先是一頓,細細思考著楊乾元的意思,隨后眼中瞳孔一縮。
他明白了楊乾元是什么意思了。
不由得咽了一口唾沫,隱晦打量時對上了楊乾元冷漠的雙眼。
心里暗嘆一聲,遭了!
自己這一次是躲不過去了。
因而只能硬著頭皮開口說道:“陛下,臣有三策可定風波。”
“講。”楊乾元閉上眼睛,一副閉目養神的模樣。
張秉用當即開口。
“一曰:推恩析封,以廣圣澤。允諸王將封地分封所有子孫,朝廷為其冊封爵位、賜予田宅。諸宗室子弟皆沐圣恩!”
“嫡長子獨承王爵,余子淪為閑散宗室,實為不公。”
“陛下推恩令行,宗室繁衍,爵位日眾。然國家名器有定,府庫錢糧有數。”
“為保宗室爵祿永續,維系統緒尊卑。可降等世襲,諸子皆可憑自身才干重振門。”
“二曰:收權歸流,以統政令。各藩封地內之行政、司法、賦稅征收之權,收歸朝廷直轄。由朝廷派遣流官治理,藩王食祿而不臨民。”
“諸王乃天潢貴胄,本當頤養天年,尊享榮華,何須親理俗務,勞心于錢糧刑名?且地方治理,專業繁雜,非藩府屬官所能盡善。”
“莫若將行政、司法、賦稅之權盡歸朝廷有司,由陛下簡選賢能之流官赴任。”
“如此,則地方得良吏治理,百姓受均平之恩,諸王亦得卸庶務之勞,專享尊榮富貴,實乃兩全其美之策。”
“三曰:裁抑護衛,以固根本。諸藩王府護衛親兵,數額逾制者裁汰,或收歸朝廷統一調遣。”
“臣以為,當嚴核諸王府護衛員額,務須恪守祖制,不得逾限。”
“其超編之精銳,可擇優編入朝廷禁軍或邊軍,為國效力,論功行賞。”
“藩王僅保留合乎禮制之儀仗護衛,足顯尊榮即可。”
“陛下坐鎮中樞,雄兵百萬拱衛京師。諸王乃陛下至親,居內地善地,朝廷自有大軍護其周全,何須多蓄私兵,徒惹猜疑?”
內閣大臣們聽完,盡皆沉默。
后兩條是削藩的常規操作,但第一條,真把他們嚇到了。
這么一搞,沒幾代就能把藩王的爵位削沒掉。
并且那些個不能繼承爵位的次子、庶子將會成為有力的擁護者。
誰不想拿一個爵位和封地?
至于這些爵位和封地從他們老子身上拆分出來?他們無所謂啊。
本來沒有的東西現在有一份,怎么看都不虧。
只要第一條能執行,后面兩條就沒有了任何阻礙。
“可。”寂靜的宮殿里,就只有楊乾元的聲音在回蕩。
內閣群臣只覺得冷汗直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