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4章 正義切割

辦公室里，瑪德琳的面色難看至極，旁人如果此時僅僅是看她的反應，甚至會以為這次營救行動沒有成功。

實際上，這份惱怒和憤慨也都不是裝的，瑪德琳此時是實打實的在發火。

“你要我扛著飛機飛過大西洋跑回紐約？”克拉克面色如常，對瑪德琳的怒火仿若視而不見，反問道：“頂著數百噸的重量飛過距離長達上千公里的海平面？還得保證里面乘客的安全？”

“做不到嗎？”

“起碼我不行，也許別人可以。”

克拉克跟瑪德琳四目相對，空氣中隱隱彌漫著火藥味，他當然清楚對方為什么生氣——從祖國人加入沃特起，瑪德琳就開始在祖國人的身上下注經營了，這么多年過去，祖國人早就成了她手下最好用，最具影響力的明星角色。

他的ip是個頂級搖錢樹，而且他本人也完全站在瑪德琳的陣營，有他的全力支持，沃特公司里埃德加退位之后的接班人選不做他想，一定且只能是這位業績和權力都遠超他人的超級英雄管理部門副總裁。

最重要的是，祖國人本身也確實是實打實的最強超級英雄，瑪德琳動用一切手段，給他灌輸錯誤的三觀，用身體拉近和他的關系如此不惜代價砸進去的時間和精力成本遠超其他人，就是因為她很清楚，祖國人不只是個明星，本身完全可以被稱作一種無解的超級兵器。

無論是沃特公司里有人想要對她做什么，亦或者是美國政府的fbi，cia之類的部門想要對她做什么，都要考慮考慮整個紐約被祖國人一怒之下化為廢墟的可能性。

起碼以部門的測試結果來看，祖國人真的具備這種能力，他真的能把空中的核彈頭接住并扔回原地，是否能夠守護住整個美國區域尚且不確定，但僅他本人肯定是不怕核彈的。

無法反制的猛獸，最好能好好哄著，否則等到矛盾爆發，白宮和軍方基地里那些身居高位的大人物只能像老鼠一樣乖乖躲好，否則和戰場前線的小兵不會有什么區別。

洗腦一個超能巨嬰沉沒成本如此高昂，這些年來的回報也沒有辜負瑪德琳的付出，可令她沒想到的是，一次野心勃勃的營救行動，她職業生涯里最重要的一搏，居然導致自己折損手里最大的王牌。

她清楚這件事跟超人其實沒什么太大關系，起碼對方不太可能處心積慮地用這件事給祖國人做局，但也恰巧就是因為超人，導致她的計劃在大方向上成功，但戰損也拉滿。

但她此時心里的怒氣就是無處發泄，就是想要遷怒超人。

在她看來，最好的結局是三個人聯手真的把那架飛機救下來了，中間出現少許傷亡都是可以接受的；最糟糕的結局無非是飛機墜毀，沒能被救下來，但現場也沒有留下知情者，三個英雄安靜返回，沒人知道他們去過現場之后又拋棄了那些乘客。

無論如何，只要三人能在F16趕到現場之前離開，計劃起碼能做到穩贏不輸。

瑪德琳唯獨沒有想過，這件事能變成現在這種情況。

“一百二十三個人證都落到軍方手里，祖國人根本沒有任何辯解余地，那里面甚至還有幾個混蛋拿著手機和相機做了高清錄像！他碼的高清錄像！”

瑪德琳咬牙切齒，糾結而痛苦：“但是飛機還他嗎確實被我們救下來了，你知道這代表什么嗎？”

“代表你得做出選擇了。”

克拉克沒打算照顧瑪德琳的感受，于是直言不諱：“如果沒有人證，你還能死保祖國人，雖然沃特會因此受到沖擊，但這能讓你在公司里保住現在的位置，沃特畢竟是明星公司，掌握了祖國人之后，就算埃德加也沒法真的讓你退下去。”

瑪德琳面色一變。

“但是現在的情況是，人證物證俱在，鐵證如山，你很難保住祖國人；與此同時，我和梅芙在這次事件里的表現獲得了恐怖的支持率，而且你的拯救計劃真的被完成了。”

超人說道：“我不像祖國人那么.不擅長思考，我偶爾會用一用自己的腦子，所以你很難控制我。但你也知道，這個提案在議院被通過的幾率已經大幅度上漲，超級英雄真的有希望進入軍隊了，你只要做一件事，就能輕易摘下這顆誘人果實。”

“埃德加的贊許，成為沃特下一任總裁的可能性，沃特實現質變，魚躍龍門的未來好處數之不盡，只要你做出一個選擇。”

超人的話讓瑪德琳痛苦地閉上了眼睛。

沒錯，這才是讓她現在如此生氣的原因，不是單純的因為計劃成功了或者失敗了，而是因為計劃現在距離成功顯得如此接近，但又沒有完全成功。

她得親手割下自己最重要的一塊肉，才能摘得最后的果實，這是她這種位置上的人最討厭的事情——沉沒成本一步一步增大，前期的投入無法收回，不得不像個走投無路的賭徒一樣加注再加注，或者獲得勝利，或者一無所有。

如果沒有巨大的野心，身居高位的瑪德琳何必冒這么大的風險？

“事到如今，對我發火也沒什么用。”克拉克說：“我已經做完了自己能做的事，進入飛機，提前預警，安排計劃，尋找迫降點，保住飛機上的乘客.與其指責我，不如仔細想想祖國人為什么會變成這個樣子。”

瑪德琳無言以對，她沉默半晌，揮了揮手，示意克拉克從辦公室里出去。

次日，沃特公司召開新聞發布會。

“我們確信，祖國人在以往的英雄生涯中做出了相當大的貢獻，他的功績是實打實的。”

“但不可否認的是，在本次營救行動中，祖國人打破了超級英雄的準則，或許是因為無力感，或是內疚感，導致祖國人在高壓情況下做出了威脅性舉動——但無論如何，沃特公司對這種行為絕不會包庇姑息。”

聚光燈下的瑪德琳義正言辭，語調鏗鏘有力。

“祖國人會得到應有的懲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