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4章 掏空了,榨干了

大晚上有人上門，老魏心想，咋的，昨天一晚，今天一白天還沒聊透？

打開門：“喲，柱子，啥事啊？”

“解放叔，昨天你給俺們喝的那個咖，咖啥玩意兒來著？”

“coffee。”老魏很洋氣兒道。

“對對對，那個咖啡，還有嗎，明天俺要用騾子運木材，要干到很晚，我家老騾子年紀大了，到點就睡，我就想著用這咖啡給它提提神，這玩意兒是真好用，昨晚我一宿沒睡！”柱子憨憨笑道。

老魏聽了立即生氣道：“對你家騾啊馬啊好點行不行，它到點想睡覺就讓它睡啊，你折騰它干嘛，還有你以為這是你家棒茬兒粥呢，就昨天你喝的那兩杯起碼好幾塊。”

“啊，那么貴啊！”聽到這，柱子邁進院子的腿自動退了回去，不過感覺這院子里好香啊，這是又做啥好吃的了。

到了晚上的飯點，齊德龍就自動來舅舅家蹭飯，這次還抱著他一歲半的弟弟齊東強。

“舅，你咋燉了這么大一鍋肉啊！”齊德龍驚訝不已，不是說舅舅家吃不起，只是應該吃不完吧，難道是讓自己帶給爹娘的？

老魏笑道：“明天不是高考嗎，我準備給給咱們村的考生提供一頓午餐，明早你跟我一起去吧，提前感受一下高考氛圍。”

“管飯不？”

“廢話，燉肉管夠！”

“行，那我去！”

吃完飯，許淑芬還讓齊德龍給他爹娘帶點回去。

自從魏明開始在老家做教育慈善，村里孩子們的學習氛圍是越來越濃，好幾個本來打算考中專的后來都考了高中。

因為上高中，考大學，魏明給的獎學金更高。

今年溝子屯足足出了五個高考考生，老魏作為村小名譽校長，大方提出給學生們提供考試餐，獲得了全村老少爺們的交口稱贊，甚至還有人喊出讓他回來把支書和大隊長一肩挑了。

享受著村民們愛戴的目光，老魏和齊德龍趕著小二黑和小芹兩輛驢車天還沒亮就去了縣城。

一輛車上是學生，一輛車是早飯和午飯，車上老魏還跟學生們講著外面的故事，并教導學生們要像魏明哥哥一樣“先天下之憂而憂，后天下之樂而樂”，做一個對社會，對時代，對世界有用的人。

香港。

也是一大早，天還沒亮，魏明下樓敲開周惠敏家的門，把她從家里接了出來。

要正式拍戲了，阿敏想過去看看，順便幫大家買點茶水，魏紅不去，她得盯著股市，看今天能不能把賠的錢賺回來。

魏明和周惠敏來到喜帖街的時候，張易謀和馮曉寧已經到了，并帶來了所有的拍攝設備，是良子開車送他們過來的。

拍戲期間，魏明最早買的那輛面包車成了重要的運輸交通工具。

魏明道：“今天先拍女主角這邊的房間。”

不多一會兒，徐瑾江也到了，而且還按照魏明的吩咐帶了好幾只鴿子，活的。

“阿敏，你在這里等演員和化妝師她們，老張，走，放鴿子去。”

魏明需要一個鴿子從兩棟樓上空飛過的鏡頭，發生在槍響的時候。

張易謀在樓下，魏明和徐瑾江負責放鴿子，結果沒成功。

徐瑾江身體力行，爬到樓頂放鴿子，他要讓魏明給的這一萬塊物超所值。

結果籠子一打開，五六只格子朝著反方向飛走，沒有出現在兩棟樓中間的上空，根本達不到魏明想要的效果。

張易謀無奈地收起了攝像機，還有一些可惜，那可都是肥肥嫩嫩的肉鴿啊，都飛啦。

魏明問徐瑾江：“香港有人玩信鴿嗎？”

“有，有吧。”

魏明：“那明天找擁有信鴿的人，從那里借一些信鴿，信鴿還是比較聽話一些的。”

見徐瑾江面露難色的樣子，就知道他肯定沒有這方面的人脈，魏明道：“不用你找，我讓制片人找。”

“咱們劇組還有制片人呢？”徐錦疆有些意外。

魏明：“就那天你見到的麗智小姐啊。”

等上午拍完戲得給她打了電話，她在香港混了這么久，又是小姑的人，說不定會有這方面的人脈。

當他們從樓上下來的時候，女主角夏文汐已經在化妝了，一邊化妝一邊跟周惠敏聊天，化妝師是對著魏明給的概念圖在化妝，她也在吐槽：“用的材料太多了，化一個頂得上化別人好幾個，不論是材料還是時間。”

周惠敏忙道：“但是真的很特別，讓人過目難忘。”

化妝師問：“導演，臉O不OK啊？”

魏明比了個OK的手勢，化妝師道：“脫衣服吧，開始化身上。”

夏文汐大大方方要脫衣服，周惠敏趕忙就要把魏明推出去。

結果化妝師又道：“你這個圖案有些難搞啊，太復雜了，我又不是畫家，讓我怎么弄？估計弄好都要中午了。”

那不行啊，魏明要上午拍。

化妝師：“要不導演一起畫？可以加快一些。”

夏文汐看了一眼周惠敏，她無所謂，就怕小女孩吃醋。

阿敏何止是吃醋，簡直都要瘋了，所以阿明要看到另一個女人的身體嗎？

他還沒看過我的呢！

魏明當然是最好的人選，圖案是他設計的，不是胡亂設計的，也不是copy原版的，而是在女主角身上加入了很多中國傳統的文化符號。

比如三星堆元素，書法元素，還有紅色元素，魏明畫的很詳細，設計的也很有視覺美感，女主角很多時候只穿內衣出鏡也是為了展示。

在阿敏擔心的注視下，魏明把徐瑾江叫了過來：“我不是畫家，不過這位可是實打實的畫家，而且是名家之后，關山月大師是他老師。”

關山月因為深耕嶺南，所以哪怕在香港也有很高知名度，不僅多次在香港舉辦過畫展，而且今年還被香港中文大學聘為校外委員，說出來還是能唬人的，起碼化妝師她認識。

魏明又征求了一下夏文汐的意見，她也沒意見，本來她和徐瑾江就有很多近身肉搏的戲，有什么可不好意思的。

反倒是徐瑾江扭捏了一陣，他不是學西畫的，所以也沒畫過人體，當夏文汐對他寬衣解帶后，他可恥的更了。

屋外，魏明正在回憶和檢索，老徐和夏文汐在業內鼎鼎有名，而且老徐口碑極佳，合作過舒琪、李莉珍、翁紅、葉子嵋、葉玉青、陳寶漣，但好像還真沒跟夏文汐合作過，不知道兩人會不會有火花。

“喂，你在想什么呢？”周惠敏在魏明眼前晃了晃手。

“當然是在想接下來的拍攝嘍。”魏明一身正氣道。

有了徐瑾江的加入，全身化妝很快就完成了，他的活兒比化妝師還好。

魏明：“好，現在阿江你脫掉上衣，躺在床上幫忙客串一下。”

“啊，這房間里還有別的人？”

“對啊，一個跟女孩過夜的人，就不額外找人了，你能者多勞。”

“那我背過身吧，別拍到我。”

“沒關系，轉過來，拍到可以剪掉嘛。”

不過徐瑾江還是胳膊擋了一下自己的臉，然而魏明偷偷對張易謀道：“等會兒你拍一下阿江的臉，但不需要拍的太清楚。”

對面房間里男主和女主，這個房間里其實也是男主和女主。

夏文汐帶妝出場，上半身只有一個罩，她第一個鏡頭是對著鏡子化妝，突然聽到了什么，一扭頭，紫色的口紅從嘴邊劃過……

上午結束后，在這個場景的戲份就算是結束了，其實也就一分鐘的正片內容。

一開始夏文汐還是她自己，不夠外放，不夠小太妹，經過魏明一遍遍的折磨，她總算變得不像自己了。

周惠敏幫大家搞定了午飯，下午繼續，夏文汐在這個場景的戲份基本拍完了。

魏明讓她躲開，又讓徐瑾江光著膀子站在窗戶邊，讓張易謀在對面房子拍他。

這讓徐瑾江有些懵，好在他不是梁佳輝，梁佳輝最討厭沒有劇本，不把故事講清楚的導演了，徐瑾江就很配合了，讓咋演咋演。

接著魏明又讓徐瑾江穿上衣服跑到隔壁去，夏文汐站在窗戶邊，魏明要拍一個兩人通過窗戶同框的畫面。

到了下午，魏明又讓夏文汐跑到男主角那邊躺在地上的血水之中，扮演一下那邊的受害者。

兩人都在疑惑中照做了。

在下午收工之前，麗智開車找到了片場，戴著墨鏡，穿著白色上衣和褲子，顯得很干練成熟。

周惠敏盯著對方，麗智笑著跟小姑娘打了聲招呼，然后就過去跟魏明說話了。

“我已經找到能提供鴿子的人了，你要多少？”

魏明：“二十只有嗎？”

“沒問題，明天早上用？”她又問。

“嗯，明早，還是這個地方。”

“好的，”麗智又道，“我幫了你這么大的忙，晚上要不要賞光一起吃飯。”

魏明：“什么叫幫我的忙，你是公司法人，也是這部短片的制片人，這本就是你應該做的，不過飯倒是可以吃，晚上吃什么？”

麗智剛要失望，沒想到峰回路轉，她道：“吃法餐怎么樣？”

“可以，位置你定，單我買。”

麗智雀躍不已，直到收工看到魏明領著周惠敏過來。

他對麗智道：“我得負責把阿敏帶回去，所以就一起吃吧。”

這也是魏明之前說要自己掏錢的原因，麗智不高興也沒辦法。

“好啊，歡迎。”她口不對心道。

“小麗姐姐，原來你是我們的制片人啊，真厲害。”周惠敏意味深長道。

“你也不錯啊，大歌星。”麗智看著這個小女孩露出了并不真誠的微笑。

這頓飯魏明明顯也還是跟阿敏更親近，但也沒有冷落麗智，畢竟她是真的幫了忙，做了事的。

以后夢工廠影業如果還有其他制片工作，其實可以試著讓麗智接手，玩具廠哪有紙醉金迷的娛樂圈適合她啊。

麗智其實也想要做一個對魏明有用的人，她覺得如果一個女人能夠在事業上給一個男人一定幫助，而且身材足夠好，臉蛋也漂亮的話，兩個人是有可能走到一起的，比如英國的那個梅琳達，她就不信魏明跟梅琳達是清白的前任關系。

吃完這頓價格不菲的法餐后，麗智目送魏明和周惠敏開車離開。

在回家的路上，很滿意今天魏明的表現的阿敏沒有再提麗智，她可不能因為一個大胸女自亂陣腳，麗智胸再大能比得過梅琳達嗎。

她開心地跟魏明說著在劇組的開心，就是劇情讓人看不懂。

魏明：“等拍完就能看懂了，不用急，哪怕不懂也沒關系，有些東西就是這樣，雖然看不懂，但大受震撼。”

回到小區，依然在樓下看到了收盤歸來的魏紅，今天的穿搭跟昨天又不一樣，但師出同門，都是臺式小清新，一看就是妮奶弄的。

難怪小姑衣品那么好，原來是有個從小就喜歡打扮她的媽啊。

不過今天小紅似乎還是不開心，周惠敏問：“紅姐，今天又賠了多少啊？”

她道：“今天我們賺了，比初始資金各賺了2000塊。”

兩千塊對魏紅算是巨款了，不過今天說的很平靜，沒有一點興奮的樣子。

倒是第一次通過股票賺到錢的周惠敏開心地蹦了起來：“小紅你真厲害！”

“跟我可沒什么關系，正常的市場變化而已。”

魏明問：“今天學到了什么嗎？”

魏紅：“學到了不要借貸炒股。”

“哦？”

魏紅道：“今天我遇到了有人借了高利貸炒股，全都賠了進去，然后跳樓了。”

“啊？那人呢？”周惠敏捂著嘴問。

“人圍的太多，我沒看到，但那么高，應該是活不成了吧。”魏紅嘆息道。

隨即她又問：“哥，股市為什么會這么可怕？”

親眼見到有人跳樓，哪怕沒有看到血肉模糊的尸體，但是對十六歲的小女孩沖擊還是很大的。

那應該是個中年人，可能家里還有正在上學的孩子，他死了，他的家人怎么辦啊？

魏明嚴肅道：“股市確實很可怕，有時候你甚至不一定是輸給了市場，輸給了規律，還有可能輸給不守規矩的人，所以一定要學會控制自己的欲望，兩個字‘冷靜’，三個字‘別上頭’，最后再送一句話：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至于你還要不要玩股票，反正我們還有時間，離開香港的時候你再做決定。”

魏紅低著頭，如果不是出了那樣的事，今天賺到了兩千塊，而且還似乎摸到了一些規律，她肯定會非常高興的。

回到家，林妮告訴魏明：“阿龍來電話了，找你。”

魏明忙回了一個電話，阿龍道：“今天黎小田來公司找你了，我說你在拍戲，還問你在什么地方拍戲。”

“知道找我什么事嗎？”

“他沒說，不過我看他找到你的決心很大，估計明天還會來。”

魏明：“如果還來就讓他來利東街找我吧。”

“好，”阿龍又道，“這兩天我一直在畫《龍珠》，有空過來指導指導。”

“放心吧，拍完了我也不走，到時候聊。”

第二天，拍攝繼續，一大早麗智就帶來了40只鴿子，比魏明要求的翻了一倍，那個鴿子被槍聲驚動四散飛走的鏡頭總算拍出來了。

然后麗智就留下來繼續看大家拍戲，有什么需要的她就立即解決，把制片人干成了制片主任。

不過她畢竟是步入社會的成年人，辦事確實比阿敏成熟高效許多，也讓劇組的拍攝更加有效率。

場景，男主角的小屋。

“后面的劇情是男主追著女主跑，女主跑著跑著就跑到了男主的家里，然后他們就在這里撕吧了起來，慌亂中女主開槍了，然后男主角死在了血泊中……”

“那這里是不是有兩具尸體啊？”張叔平問了一句。

馮曉寧哎呀一聲：“早知道昨天我就不收拾了，這收拾的跟新房子似的，也沒血了。”

魏明：“不不不，就當是沒發生過兇殺的新房子，就這么拍。”

在拍攝過程中，黎小田其實已經來了，麗智一來，阿敏甚至都覺得自己在劇組多余了，還好黎小田來了，阿敏是他除了魏明唯一認識的，自然周惠敏負責招待。

兩人聊天時候周惠敏說起TVB的歌唱比賽，這才知道黎小田是TVB新秀歌手大賽的總監。

“其實我這次就是來邀請阿明擔任評委的，除了他，霑叔，輝叔，還有阿榮都會擔任評委嘉賓。”

“評委啊”

周惠敏指了指跟在張易謀后面把控鏡頭的魏明。

“拍戲啊，他還是導演，哪有空當評委啊，除非你們的比賽都是晚上進行。”

“決賽是晚上啊，大概十幾天后。”

周惠敏：“可是阿明只準備在香港待半個月，他已經來了快一周了。”

“啊，就不能多留幾天。”黎小田可惜。

“cut，辛苦辛苦，開飯。”

麗智安排人送來了盒飯，魏明拿了兩盒走到黎胖子面前，遞了一盒給阿敏：“小田哥，找我什么事啊？”

“我是來代表邵先生邀請你的，希望你能擔任新秀歌手大賽的評委，這畢竟也是你提出來的節目啊。”

魏明直接問：“都什么時候錄制啊？”

聽到魏明似乎要答應，黎小田大喜道：“這周五六日三天是初選，人會比較多一些，然后下周五是半決賽，周六會在TVB上播出，下下周六是總決賽，TVB直播。”

魏明道：“這樣，半決賽我可以出席，這周要拍戲走不開，下下周我就已經回大陸了，本來打算下周四就走的的，為你們多留兩天吧。”

黎小田一口答應下來，他覺得就算邵先生也沒有本事讓魏明為了這個節目多留一個星期吧。

“你們這個劇組需不需要TVB幫忙宣傳啊，”黎小田又問，“有需要的話我可以請娛樂新聞部的人過來采訪的。”

魏明笑著擺擺手：“那倒不用，一個小短片而已，不上映的。”

黎小田也沒有久留，趕緊回去復命，對于這個結果邵逸夫雖然覺得可惜也是能接受的。

而阿敏在知道魏明要當評委后，小腦袋瓜也開始瘋狂運轉起來。

上午基本拍完了兩個房間室內的部分，下午又拍了男主把女主追到這個房間，還有之前女主逃離房間的兩段。

這些基本都是動態鏡頭，攝影師也要跟著角色跑起來。

張易謀扛著攝影機讓魏明放心：“我的手可穩了，可能會有一些抖，但可以控制到最小。”

“別別，如果要防抖我就上斯坦尼康了，這段我就希望能抖一些，通過抖動的鏡頭營造步步緊逼的緊迫感。”

張易謀明白了，這些手法他在學校都學過，后來也曾在《有話好好說》中瘋狂應用。

不過拍了幾次魏明都沒讓他過，不是嫌抖得太劇烈，就是說抖得沒有美感。

最后還是魏明拍了一次，做了一次示范，張易謀這才明白不能完全照本宣科，魏明的手持攝影風格明顯又跟法國新浪潮那幫人有所不同，顯得非常有激情。

沒想到魏老師在攝影方面的造詣也如此深厚，這讓老謀子愈發期待后面拍《放羊班的春天》了，自己一定要把他掏空了，榨干了！

這天拍完，喜帖街的戲份就全都結束了，全片幾乎拍完了將近一半，明天可以去重慶大廈了。

“阿明，你走的時候是不是還要給我寫一首歌啊？”阿敏在回去的車上問。

“對啊。”魏明之前承諾過，每次見面和分別都有歌。

周惠敏問：“那你能不能提前給我啊，我，我等不及了！”

（今日保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