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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9章 德不配位,猛男落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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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時間:2025-11-14  作者:狗腳朕.
 
渭水之濱,操練正酣,自有一股獨屬行伍的蓬勃生氣。

大漢驃騎魏延卻抱著臂膀,獨倚渭濱老柳之下,似心事重重,又似有一股恨鐵不成鋼的煩躁,與此間氣氛格格不入。

此番他自商雒南歸,回京述職,名為述職,實則欲與丞相商討,是否要趁曹魏主力意在荊、淮之際,自商地東出武關,尋機掠地。

自關中盡復以后,他統王平、句扶諸將兵出峣關,克奪上洛、商縣二城,與曹魏武關守將王凌隔二百里山險遙遙相望。

雖有乘連番大勝之勢一舉奪下武關之意,卻受制于糧草不足、道路艱險、兵員疲憊,最終不能成行。

而如今,馬上便要夏收,糧餉將足,將士更是休養將近一年,人心思戰,東出之策在他心中盤桓已久,卻不料一腔熱血趕回,召他回京的丞相竟往馮翊巡察蝗情去了。

丞相離京他可以等,可萬一蝗災鬧得關中不得安生,大軍糧餉不能自給,則東出之事便想也休想了。

一念至此,滿心熱望全無,魏延只覺得渾身不得勁,連看著這群軍校生操練都覺礙眼。

“豎子輩,好歹學了半載,竟連個營盤都扎得如此松散,倘曹賊精騎突至,爾輩俱為齏粉矣!”

他低聲罵了一句,終究不耐,猛地自柳下起身,扭頭便走,打算先回上雒再做計較。

上雒距長安不過二百里路,騎上駿馬來去如風,須臾便至。

魏延獨身一人,步履甚快,將渭濱喧囂遠遠拋在身后,心內兀自盤算起東出武關的諸般細節。

就在這位昂藏雄偉的大漢驃騎漸行漸遠之時,渭橋北端,卻有數騎絕塵而來,馬蹄踏踏,引得不少軍校生側目遠觀。

張翼遠遠瞧見姜維,只道他籌措雞鴨已畢,回京復命,并未在意,繼續扭頭專注校場。

不過片刻之后,姜伯約便打馬趨近張翼將旗,干凈利落翻身下馬,與張翼恭敬打了個招呼。

張翼也不托大,笑著回應,然而當他目光掃過姜維身后那名風塵仆仆卻難掩清雅的文士時,整個人猛地一怔。

“長史?!”張翼失聲喚道,也顧不得四圍尚在操練的軍校生,三步并兩步便朝費祎迎了上去,面上滿是錯愕之色,“您不是剛剛南下,怎又北歸?陛下那邊……”

費祎勒住馬韁,翻身下馬,盡管眉宇帶著長途跋涉的疲憊,一雙眸子卻難掩喜色。

上前握住張翼伸來的手,未及寒暄便徑直喜道:“伯恭!捷報!夷陵已克!一日而克!”

“什么?!”費祎話似驚雷,張翼如遭雷擊,“夷陵已克?!一日而克?!”

大漢以區區一月之功連破巫縣、秭歸兩座重地,堪稱神速,卻是大漢籌謀已久的雷霆一擊,大勝捷報傳至長安,雖無不驚喜,卻也在一眾與丞相參詳戰事的府僚重臣預料…或者說期待之中。

而這座夷陵,乃是孫吳整個荊州之地最后的屏障,竟一日而下?!這已是完全超出了所有正常人對東征戰事進程的期待與想象。

費祎與張翼間的對話聲音雖不甚高,但夷陵大捷、一日而克這幾個敏感的字眼,卻如巨石投水,瞬間在軍校生中激起一片狂瀾。

本在與兄弟們吹牛的魏興,幾乎是撞開將他圍住的府兵,幾個箭步便沖到費祎和張翼面前,也顧不得上下尊卑,急聲問道:

“長史?!

“你剛才說什么?!

“陛下又獲大勝?!”

費祎與張翼適才顯然沒有說什么陛下大勝的字眼,但聽魏興耳中,什么夷陵大勝,一日而克,千言萬語都是陛下大勝之意。

張翼面上血色上涌,又是震驚,又是狂喜,兀自不敢相信,高聲重復問道:

“費長史,且與我等細細道來!陛下如何一日便克復夷陵?!”

費祎舉目四視,只見一張張滿是急切興奮面孔的軍校生,瞬間朝他圍攏過來,不消須臾便將他與姜維幾人圍得水泄不通,趕忙深吸一氣,振奮出聲:

“千真萬確!”

“陛下神武!將士用命!”

“夷陵堅城,一日之內,為我大漢克復!”

“——吼!”這一下,振奮之情宛若燎原野火,瞬間便席卷整個渭濱校場。

巨大的喧嘩聲旋即沖天而起。

“陛下萬勝!”

“大漢萬勝!”

不知是誰先激動作聲嘶吼起來,緊接著,便是數以百千計的將卒全都振臂高呼,一時間聲浪如潮,響遏行云,震得渭水都卷起波瀾。

隨著費祎將夷陵之戰的大體情狀與一眾將卒細細道來,渭濱人群漸漸失去秩序,振奮大喜的將校士卒將費祎、姜維、張翼幾人層層迭迭簇擁在中間,七嘴八舌追問起來。

“什么?!趙老將軍也在?!趙老將軍先登奪城了嗎?!”

“趙老將軍是不是又與陛下一起單騎沖陣了?!”

“那個叫作朱然的吳狗,有沒有被陛下擒住?!”

費祎雖身居高位,卻素來平易親人,既不傲上,亦不欺下,從來沒什么大官架子。

尤其之前負責軍學宣義司時,常用一些深入淺出又頗為有趣的歷史典故,甚至自編一些寓言故事給將士們闡述忠君愛國的大義,偏偏這群軍校生竟還挺愛聽這些故事,于是深得這些軍中驕子敬愛。

此刻被熱情的軍校生團團包圍,自也不惱,只是笑著,盡量簡明地回答著將士們最為關切的問題。

渭橋對岸,尚未走遠的魏延,卻是被身后陡然爆發的巨大聲浪吵得停下了腳步。

微微愕然,回首北望,看著渭水北岸一片沸騰景象,面上呈些困惑與不耐:

“這群兔崽子,扎個營而已,鬼哭狼嚎個什么?哼…萬勝萬勝,營地扎成這般鳥樣,勝從何來?!”他罵罵咧咧,心下更是煩躁,覺得這群后生愈發不成體統。

罵完,魏延繼續往長安行去,然而行不數步,一名顯然激動過度的軍校生竟是從后面直接越過他,朝著長安方向氣喘吁吁狂奔而去。

魏延終于有些詫異,伸出蒲扇大手直接將那頗為壯碩的軍校生一把揪了回來。

那軍校生見是驃騎將軍,面色陡然一白,情緒瞬間便完成了從驚喜到驚悚的轉變。

魏延不由皺眉,將手中軍校生往后輕輕推了一把,沉聲喝問:“慌什么!發生何事?!”

那軍校生哆嗦著踉蹌后退幾步,整個人上氣不接下氣:“驃騎…驃騎將軍!喜訊!天大喜訊!陛下…陛下在東線又一大勝!夷陵…夷陵一日便克復了!”

“什么?!”魏延虎目圓睜,又上前一把將那軍校生抓住,抓得那軍校生齜牙咧嘴。

“夷陵…奪下了?一日?!”他懷疑自己聽錯了,或者說,即使不久前已有巫縣、秭歸二城區區一月便被天子克復的大捷傳來,他仍不能相信夷陵竟克。

而就在那軍校生齜牙咧嘴之時,這位大漢驃騎眼角余光忽地瞥見一道熟悉的身影正從渭橋北頭南來,又是猛地一怔。

他趕忙一把松開那軍校生,緊接著大步迎上前去,行至橋邊,目光灼灼盯住費祎:

“文偉?!究竟怎么回事?你怎會在此?夷陵之事……”他一連串問題拋出,語氣急促,再無方才慵懶不耐之感。

費祎在朝中人緣極好,與魏延、楊儀這兩個互不順眼之人關系都十分不錯,甚至私底下是能與二人坐在一起喝酒談心的朋友。至少魏延與楊儀這兩個性格都有些自大偏執、以至于寡朋鮮友之人都是這么認為的。

他見魏延居然動問,便笑著將夷陵之戰的大致經過,擇其要點,簡明扼要向魏延道來。

魏延默默聽著,臉上神色從最初的震驚逐漸變為恍然、振奮,最后竟又在費祎注視之下,化作一種極少在他臉上出現的動容之色。

費祎言語已畢,魏延卻未作聲,只默然轉過身去,兀自棄了費祎,往長安踽踽獨步。

身姿依舊挺拔,步伐仍然矯健,只是所有人都不能看見,這位大漢驃騎那雙慣常睥睨傲物的眸子,銳光已然盡斂,取而代之的是幾分追憶,幾分落寞,幾分黯然。

良久,這位大漢驃騎深吸一氣,猛一握拳,仰天自語:“大王…陛下…先帝…夷陵克復,您在天之靈定已大慰吧?!虎父無犬子,果然虎父無犬子!”

種種情緒,五味雜陳,在這位自知德不配位、功不配位的大漢驃騎胸中翻騰沖撞,最終又只化作虎父無犬子五字。

他低頭望望長安,又望望天,最后大步流星朝長安北門行去,背影愈發挺拔,步伐愈發堅定。

隨著一眾軍校生沖回長安,夷陵大捷的消息,如同長出翅膀一般在整座長安城瘋狂傳誦。

道途相慶,衢問載歡。

巷陌喧闐,逢人交賀。

費祎、姜維、張翼等人還未回到長安相府,相府便已提前陷入一片沸騰驚喜之中。

留京的陳震、樊岐、李福、胡濟等府僚重臣,雖素來持重,此刻卻也難以抑制激動之色,彼此道賀之聲響徹屋室。

“一日克復夷陵!陛下神武!趙老將軍、陳老將軍威武!”尚書令陳震撫掌而嘆,眼圈發紅,全顧不得什么老臣體面。

“天命在漢,炎漢當興!”中領軍向寵之弟向充忍不住仰天而嘆,聲色俱顫。

相府廊廡間往來穿梭的府吏、府卒,今日也都腳下生風,彼此相遇時額手相慶,與有榮焉,振奮在人與人間感染傳遞,低聲交談,則夷陵、大捷、陛下等詞不絕于耳。

次日清晨。

天色微熹。

朝廷關于夷陵大捷的正式榜文,終被百余府吏、府卒張于長安各門及各大市集。

榜文甫一張貼,四周人群便如潮水般涌上前去,長安各處張榜之地無不被圍得水泄不通。

休沐官吏將卒、太學士子、布衣百姓、鷹揚折沖內外府兵…男女老幼人頭攢動,數以千萬計。

識字之人,大聲念誦著榜文上的內容,不識字的,則焦急地向身旁人打聽細節。

每一處張榜之地,每一次念誦,每一次解讀,都會引發一陣又一陣驚嘆與歡呼。

“車騎將軍趙子龍,身冒矢石,親執長槊,陷陣突前,所向披靡,吳賊膽寒,望風披靡!”

“昭義將軍廖式,雖本吳將,然舉義歸漢,率荊州士反戈登城,式身被數創,猶血戰不退,吳人震駭,三軍奪氣!”

“龍驤軍緣索下城……”

“鷹揚府神兵天降……”

“好!”

“好!”

去年冬慢慢于長安興起的酒肆茶樓,生意亦陡然火爆起來,即便在清晨,亦有人忍不住沽酒一碗,與三兩好友暢聊痛飲。

歡騰振奮之氣彌漫長安,而如此沸騰奇景,端是惹得自西域萬里遠來的貴霜、波斯客商詫異連連。

雖不知漢吳之間前仇舊恨,卻也明白,這趕走曹魏,重新占據關中的大漢,大概是真能穩坐關中了,于是也跟著喜悅起來。

先前由于道路不通,他們只能在關中、洛陽的世家豪富手中購買少量蜀錦,多了不知幾道中間商,價格比大漢賣給他們的蜀錦貴上兩三成,甚至更多。

而大漢奪下關中以后,他們能買到的蜀錦,不僅在數量上變多,價格上還變低了。

非只如此,除了極其精美,比黃金還要珍貴的蜀錦以外,大漢還有精美程度雖然稍次,但性價比卻比蜀錦更高的長安錦供應。

渭水之畔,去年便已設下另一座錦官城,以蜀錦的織造工藝,利用關中、隴右、安定、北地的種種物產,織造京錦。

由于水質、染料、蠶絲等原材料與成都有所區別,織造出來的京錦質量稍次于蜀錦。

但西域商人認為這種京錦質量已經可比黃金,于是以蜀錦六到七成的價格購走京錦。

據說,去年這些西域客商將長安京錦帶回各國后,西域各國反響極其強烈,需求量極大。

因為蜀錦數量少,只能少量供應西域各國的王公貴族,京錦被帶回各國后,雖也精美,但王公貴族穿慣了蜀錦,顯然看它不上。

而原本有錢無權的豪富,發現自己竟有機會享受幾乎與王公貴族身上錦衣同樣高貴奢華的東方織物,于是爭相向商賈求購,以至于京錦在西域民間一錦難求。

如此一來,西域客商對京錦的需求量,卻是遠比蜀錦還大許多,導致京錦完全供不應求。

西域客商二月才至,丞相也沒想到京錦需求量竟如此之大,忙令府僚于渭水之濱再多設一座錦官,高薪急征民間織女數百。

這數百織女雖然善織,但蜀錦、京錦的織錦技術乃是國家機密,工藝技巧又十分復雜,每名織女雖只學習其中某幾道工藝,卻仍需要幾個月時間的學習與磨合才能成材。

非只如此,現下的織機結構極為繁復,五十經線者五十躡,六十經線者六十躡,也就是五六十個腳踏,織工記下繁復的踏躡順序,操作時須手腳并用,往往織就一匹花紋繁復的錦布需耗費兩月之久,效率極低,對織工是極大的消耗。

將作監司工主事馬鈞馬德衡,眼下正在研究一種新型織棱機,據說只有十二躡。

倘若真讓他做成了,那么這精致簡單的織綾機,生產效率能比原來提高四、五倍。

到時候,蜀錦、京錦、長安紙三物,便真能為大漢從西域商賈那里賺來數之不盡真金白銀了。

又一日。

丞相終于歸來。

費祎攜幾張天子畫押覆印的大漢國債券出城相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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