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五章 千秋不世之功

借助了了集體的智慧，又集合了的地方世界天地陰陽之間秩序的現狀，如今莊霖在王真人以及其麾下一眾面前描述的未來，足以震撼到這群修行不知歲月的鬼神。

若說最初聽聞是有撥云見日之感，那么當莊霖描述得越來越詳細，包括王真人在內的一眾鬼神，面上的鎮定早已經被驚駭取代。

“所以說，天地氣數，陰陽流轉，幽冥道路阡陌縱橫，世間萬物皆有歸處，是為生死有序，陰陽平衡”

莊霖的話語在繼續，所有鬼神聚精會神地聽著。

一邊的夕渺看著這一幕，恍惚間居然有種錯覺，仿佛看到了在隱仙谷的學塾中，那群學生們在面對莊霖這位夫子上課的感覺。

至少這表情看著，是有那么點異曲同工的感覺的。

本以為至少會有一段激烈的討論，不過自打莊霖展開描述那種設想藍圖之后，所有鬼神，乃至是鬼帝王真人都是只聽不講。

夕渺不由甩甩腦袋，拋開那一瞬間的聯想，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雖然先生一直胸有成竹，但夕渺多少還是帶著一些擔憂的，如今看來，果然是多慮了。

而對于王真人一眾鬼神而言，心中的震動還要遠超夕渺的想象。

原以為儒仙縱然胸有韜略，但想法也需要完善，就如那次盂蘭盆會上的爭論一樣，也有一個討論爭執的過程，只不過這里注定會和氣一些。

誰成想，陰間之路在莊霖口中不再只是一種設想，而是一條詳細無比的道路。

不說是各方道路和陰靈歸宿這種籠統的，也不說各處的鬼蜮需要處理之類必然要面對的問題，真正讓人驚駭的是一些細節。

從真正幽冥路的建設，從各方城鎮各處陰司建立，從城隍大神到各司鬼神，從各班陰差到種種事務的路徑

說一句事無巨細不夸張，說一句處處周全也絕對當得上.

三天，莊霖將一切細節籠統描述個清楚，并解答了陰司鬼神們一些問題，花了整整三天。

待到第三天雞鳴時分，莊霖慢慢停下描述，在這一處幽冥大殿內在場的諸多鬼神。

從最初時刻開始，到現在，鬼神數量多了許多倍，大典內部雖然只有原本的那一眾嶓冢山鬼神，但外圍已經被圍得水泄不通，陰氣彌漫鬼氣森森，全都擠在那里聽著。

嗯，很有種當初隱仙谷學塾外的感覺。

莊霖連著說了三天，口不干舌不燥，氣定神閑緩緩道。

“如此，陰陽分明，秩序可存，天地之間的氣數也將漸漸歸于穩定.諸位道友以為如何？”

隨著莊霖這一句話落下，也算是他將自己的計劃和盤托出，不過此刻卻不見回應，因為包括西方鬼帝在內的所有鬼神心中震撼還難以平復。

良久，王真人才長出一口陰氣，不由輕輕撫須。

“如此浩蕩，又如此精妙，處處周全縝密，處處完美無瑕.問世間誰人能有此智慧，非先生莫屬也！”

說話間，王真人竟然站起身來，對著莊霖深深拱手作揖。

在莊霖下意識要伸手去扶的時候，王真人的鬼帝之軀居然消失在莊霖原本手掌可觸及的距離，而是出現在幾步之外，身體則堅持作揖拜了下去。

又不是斗法角逐，莊霖不至于施展大法力和對方對抗，所以算是結結實實受了這西方鬼帝一禮。

“王道友，這又是何必”

王真人抬頭看著莊霖。

“先生當得起王某這一禮，此非敬先生道行，亦非敬儒仙之尊，乃敬先生心系蒼生之赤誠，乃敬先生殫精竭慮之心血！”

而隨著王真人如此行禮，周圍的鬼神竟然無一覺得不妥，反而是紛紛起身。

“先生當得起！”

“請受吾等一拜！”

殿外的還好，有的驚愕有的還沒回神，而且也太過擁擠，而殿內的則不約而同地向著莊霖行禮。

莊霖不由起身，不能坐著受這一禮，神色莫名，心中帶起幾分激蕩，對于此世修行界的一些情況又有了一點新的感觸。

縱然混亂，但卻也依舊有懷有赤誠真心之輩。

當然，莊霖明白這真心有多有少，但他能感覺出來，至少這一刻，或許是因為他的影響和西方鬼帝的帶動，在場鬼神那顆為蒼生的真心也都顯化出來。

所以這也是能被影響的！

“好了，諸位之心，莊某感受到了，如此心懷赤誠，也不枉莊某一番苦心！”

王真人微微點頭，身形晃動之下已經又到了莊霖近處。

如此宏偉詳盡之計，常人莫說是細化，就是粗略去想都難以揣摩到思路，甚至就連牽動一方生靈氣數，能感受其氣數變化的香火法寶，都有詳細的溫養設想，那是一般人一般鬼神怎么都不可能想到的東西。

這是需要何等的智慧，需要耗費何等的心血才能成就？

只怕是自盂蘭盆會之后，儒仙就一直日夜存思此計，不，因當時更早以前，在多年以來都在完善。

非大智慧不能成就！

縱然是身為西方鬼帝之尊的王真人，都覺得有些自慚形穢，只能說成就儒仙者，當之無愧該有天地相傾！

“有先生在，實乃蒼生之幸也！”

王真人情不自禁抓住了莊霖的胳膊，而后者臉上則露出一絲笑容，直到此刻莊霖才終于能明白，此計能成。

“問聞此言，見諸位此刻情緒，能與諸位共襄盛舉，乃莊某之幸也，亦是蒼生之幸，如今天地氣數頹勢已顯，時不我待.”

天地氣數之說由來已久，自絕地天通以來，其實一些人也都應約有感，但也不好點破，不過今日莊霖在這里，算是涉及了一些，當然聞者心中理解各有不同，許多可能也只是理解為陰陽之道的不平衡，不過警鐘感是足夠了。

“確實，時不我待啊！”

王真人掃視殿內外情況，視線又回轉到莊霖身上。

“對了，如此說來，這城隍第一人之選，就是襄陽習鑿齒習公了？哦，先生請坐！”

說話間，王真人帶著莊霖又一起坐下，只是這次他已經與莊霖坐在一起，不再單獨一張桌案了，反倒是夕渺被擠到了稍遠的位置，不過后者掩嘴輕笑不以為意，反倒樂見此景。

莊霖點頭坐下的同時回答。

“不錯，正式習公，雖然事出倉促，但以習公品格，足以擔當此大任，更何況其人那一日已經立下心誓，乃為天地所認可！”

王真人聽得連連點頭驚嘆。

“非常人做非常事，能為城隍者，也得是如此不凡之人，以病弱之軀能得天地認可，有緣當見之！”

周圍鬼神也是紛紛點頭，也有低聲議論和附和的。

“不錯，那習公想來絕非常人了！”“嗯，能得儒仙贊譽，當是如此！”

“也不是得了儒仙贊譽才如此，先得是他品格如此，才能得儒仙贊譽！”

“真想見見此人啊”

“有機會的！”

殿內的氛圍都不一樣了，變得有些熱切。

剛剛莊霖詳盡講述的時刻，已經將習鑿齒的現今情況和生平事跡講明，更是讓諸多鬼神明白其人的關鍵之處。

莊霖則趁此開口。

“只是縱然有了習公，然獨木難支，孤掌難鳴，最初的城隍需要強而有力的支撐”

這意思十分明白了，而王真人則立刻看向周圍，諸多鬼神更是環顧四周。

“我等當選出得力干將，輔佐這世間第一位城隍正其位，謀其事！”

“不錯，此事我等終于可以幫得上了！”

“對，這是先生此番大計的第一步，極為關鍵！”

“對對對，設計一方氣數和人心，最好是襄陽一代本土之人！”

“不錯不錯，而且必須品格足以擔當大任，城隍神司，乃重德之地！”

“有理！”

殿內熱切討論，殿外的諸多陰靈也一下子熱鬧起來。

今日探討并未完全瞞著外面，因為遲早都要明白的，而且能在這嶓冢山深處的，也都是得信任的，將來做事也要依仗這些陰靈，所以并未如何避諱。

情緒是會相互影響的，如今殿內的氛圍也影響到了外頭，諸多陰靈也熱切討論。

“襄陽啊，我生前就是襄陽人啊！”

“我雖然不是襄陽人，但是也是荊州人啊，離得不遠！”

“我家接近荊州，而且我道行高啊！”

莊霖和王真人對視一眼，又看過周圍，再看向殿外，二者心中感覺相差不多，明明還沒開始做什么，卻有一種大事可成的感覺！

而比起莊霖，許久沒見到陰間有什么激蕩大事的王真人，感觸則更深一些，還有一個念頭也極為堅定。

此當為，千秋不世之功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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