變異妖狼王現身后,當即發出長嚎。
它的左右兩個狼頭,各釋放了一道風刃術。
百寶門女修以傘狀法器抵擋,寶傘靈光一閃,便將這兩道風刃術輕易抵擋下,此等初階低級法術根本無法對她造成任何威脅。
又有一頭雷奴一躍而起,嘗試對其偷襲。
百寶門女修輕哼一聲后,她看也未看一眼,右手輕輕一揮,南明離火的些許火光涌出,這頭雷奴化為雷靈力消散。
這時。
遠處變異妖狼王中間的狼頭,發出一聲狼嚎。
一團黑色魔火噴射而出。
百寶門女修有所察覺,發動身法類的法術,只見她身形一閃,便輕易地避開了這團魔火。
李默嘆了一口氣。
對于筑基期境界的戰斗,變異妖狼王只能作為輔助干擾手段。
六頭雷奴紛紛被南明離火焚燒殆盡后,百寶門女修手持南明離火,繼續向李默沖來。
李默見此,從容鎮定。
他悄然撥弄了一番陣盤,身影便一閃消失,出現在了大陣的另一頭,讓百寶門女修撲了個空。
緊接著百寶門女修又去追變異妖狼王。
李默再次撥弄陣盤,將其轉移開來。
百寶門女修氣急敗壞,手持南明離火沖向正在與魔像糾纏的雷獸。
雷獸連扇雙翼,迅速飛了起來,速度相當驚人,并不斷揮舞雷霆三叉戟,遠距離展開反擊,百寶門女修無可奈何,幾次嘗試遠距離攻擊三者,卻都被大陣的空間禁斷之力扭曲。
李默雖然對此早已有所預料,但親身實驗后,底氣愈發充足。
他甚至開始幻想,之后以六丁六甲虛空陣為基礎,煉制組裝一套由三十六具傀儡組成的超級矩陣傀儡。
手持南明離火的百寶門女修,在大陣內貓捉老鼠追擊了好一會兒后,始終無果,她竟是驅散了這個主修功法的法術。
她雖然不懂陣法,卻知道旗陣消耗的乃是靈石,而她消耗的則是自身法力。
而隨著雙方斗法時間越來越長,外面已經逐漸天色亮起,她的法力也愈發稀少,實在不允許她再肆意揮霍。
百寶門女修似乎做出了什么決定。
她先是轉頭看向李默。
“我若是現在說罷手言和,放我離開,你肯定不會同意吧?”
“你說呢?”
如今雙方不僅正邪對立,先前對方幾次險些致他于死地,李默自然不會是優柔寡斷、心慈手軟之人。
“放棄掙扎吧,抗拒從嚴,你最終只有死路一條,現在束手就擒的話,還能爭取寬大處理!”
李默用上了職業慣性話術。
百寶門女修不再多言,她竟是取出了先前用過的七彩鈴環,朝著結界邊緣扔了過去。
“這是……不好!”
李默想起了關于百寶門弟子的一些情報,頓時臉色一變。
百寶門弟子主修功法的屬性,除了對于法器損毀反噬具有極大抗性外,還能夠在煉制法寶時,加入自爆特性。
而極品法器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則可以算是仿制法寶。
于是李默一邊發動旗陣的空間禁斷之力,一邊以青鋼盾防守。
遠處傳來一聲驚天動地的爆炸。
李默躲在青鋼盾后,心底對這一擊進行了評價。
“閣下恐怕根本沒有意識到自己的處境,此陣乃是由三十六桿陣旗組建的旗陣,甚至能夠短時間內困住金丹期修士,想要以此破解這套六丁六甲虛空旗陣,除非是一口氣自爆七八件還差不多。”
待爆炸靈光結束后,百寶門女修悶哼一聲。
她不顧接連反噬帶來的虛弱,毫不猶豫地向爆炸區域飛過去,她似乎隱隱看到了旗陣外的天空。
然而就在這時。
她突然感覺面前一陣扭曲,緊接著身影一閃,竟然出現在了旗陣的另一頭,隨即察覺到一股靈力襲來,當即控制雪魄傘法器防御。
下一刻。
只聽轟隆一聲,漫天雷光迸射。
雪魄傘上赫然出現了一個洞,殘余的雷電之力涌向這名百寶門女修,被其護身玉佩抵擋。
“你!”
百寶門女修“嗚”了一聲,反噬之力進一步積累。
她縱使作為百寶門弟子,也無法接二連三承受法器損傷的反噬,體內所剩不多的法力有些紊亂。
另一邊。
李默見自己擲出的中階中級法術吒念雷槍,沒能一擊斃敵,稍稍有些遺憾。
但緊接著他察覺到對方體內法力紊亂,幾乎不到全盛時期三成,迅速鎮定下來,決定穩扎穩打,盡可能以驚雷劍消磨對方的法力,避免激進出錯。
狼狽的百寶門女修,拿出了一塊中品靈石握在手中,嘗試恢復法力。
但這卻不過是望梅止渴而已。
半炷香時間后。
李默憑借陣法之力,驚雷劍一閃即逝,將這名百寶門女修一劍穿心而死。
他本想要待此人法力徹底耗盡后,將其生擒。
但奈何此人性格太過極端,垂死掙扎期間,不僅使用出了各種靈符、連續發動透支精元的秘術,甚至連那尊魔像都自爆了,任憑李默如何勸說也不為所動。
不然李默原本還準備對那尊魔像稍稍研究一番。
于是他只得痛下殺手,以免再度節外生枝。
這名百寶門女修倒地仰面而亡。
李默從天而降,落至這名百寶門女修尸體旁。
“讓我看一看,你這面具下到底有什么見不得人的秘密!”
待李默摘下百寶門女修的具法器后,頓時稍稍呆滯,隨即嘖嘖了一聲,似乎有些惋惜。
此女竟是膚若凝脂,堪稱國色天香。
“真是可惜了。”
隨即他一把扯下對方腰間的儲物袋,并取出一張冰封符,將其尸體凍結起來。
他可憑此領取功勛。
可惜此女在斗法過程中,可謂是手段盡出,許多法器都已經被毀,不然還能再多有一些收獲。
于是李默竟是將散落在各地的法器殘片,都默默地收集了起來,留作以后用五雷化塵分解,直到確認周圍再也沒有什么遺漏后,他才撥弄陣盤,身影一閃,出現在六丁六甲虛空旗陣之外。
外面的戰斗,仍舊相當激烈。
李默稍稍觀察,頓時大吃一驚!
千變門弟子、萬劍門弟子,不僅各自施展出本門絕學,同時還都各自召喚出了一尊魔像。
遠處原本郁郁蔥蔥的百秀峰,此刻已經光禿一片,猶如垂暮老者的尸體,坐落于秀麗群山之間,委實突兀。
先前天色黑暗,他還沒有直觀感受。
現在看到此地荒蕪景象后,可謂心如刀絞。
“師弟!”
江飛燕見李默從旗陣中飛出,頓時流露出驚喜之色。
劉吟、呂盛見此,也紛紛面露喜色。
二人的戰斗也著實不輕松,別說去支援李默了,能夠堅持到現在,已經是不容易,為此甚至動用了幾件消耗性寶物。
劉吟看起來臉色蒼白,多半是動用了損耗精元秘術。
呂盛則是發動了十指靈線秘術,操控的三具傀儡都有所損傷,似乎一直是苦苦支撐。
“百寶門女修已經被我誅殺,我這就來支援你們!”
李默示意雷獸飛去支援。
江飛燕見到李默安然無恙,可謂是喜形于色,但與她相對,那三名戴著金屬面具的隱秘組織筑基修士,臉色可謂是難看至極。
那名筑基后期修士,不禁長嘆了一口氣。
“撤!”
另外兩人聞言,沒有絲毫猶豫,當即向遠處飛去。
“窮寇莫追!”
江飛燕喊了一聲,阻止了李默、劉吟、呂盛后,四人重新聚在了一起。
倒并非江飛燕心慈手軟,而是雙方實力相差不大,繼續追擊說不定可能會陷入到危險之中,現在他們最重要的任務是上交那件通靈器物,將這個隱秘組織的情報報告上去。
四人來到百秀峰頂部后,紛紛手持靈石,迅速恢復法力。
好一會兒后。
四人才重新睜開雙眼,向周圍的巡查使詢問傷亡情況。
好消息是這些隱秘組織的練氣期外圍成員,都還沒有正式加入隱秘組織,因此都沒有過于激烈的反抗,除了四河縣的一名巡查使受了輕傷,其他人都安然無恙。
“唉。”
呂盛看著腳下光禿禿的百秀峰,流露出痛惜之色。
“可惜了這座靈山,竟然隱藏了一條靈脈,恐怕幾百年內都難以恢復了。”
“好大的煉器爐!”
相較于呂盛的多愁善感,劉吟則是看向了祭臺上的煉器爐。
“這尊煉器爐的價值,雖然不及那件通靈器物,但卻能夠有效確認那些詭秘組織的身份,帶回天命司以后,也是大功一件吶。”
不過此時的江飛燕、李默,注意力卻不在這邊。
兩人面色冰冷,來到了被捆綁束縛的師永杰面前。
是高正義負責執行的抓捕任務。
“他沒有反抗。”
江飛燕聞言,冷哼了一聲。
“算你還有一點兒良心!”
她居高臨下發出質問,聲音充滿了憤怒。
“說吧,你是如何接觸到他們的,又是什么時候加入的,這些人的背后,到底是什么組織,你為什么要背叛師門,加入他們!”
“哈哈哈哈!”
師永杰聞言,仰頭放聲大笑。
“我為什么要加入他們?”
他面露不屈憤怒,看向了江飛燕、李默二人。
“我明明是練氣七層修士,結業考核的第三名,在進修堂默默無聞三年,最終一鳴驚人,本該出人頭地,結果呢,我得到了什么?”
師永杰歇斯底里吶喊。
他額頭上青筋畢露,充斥著無盡的憤怒、不甘、委屈。
“我得到的是被逐出內門的護法堂,被下放到外門的特勤堂,只因門內金丹修士的個人成見!別以為我不知道,這根本就是兩派之間的沖突,我被殃及魚池而已!我以為只要我能夠避嫌,不加入公道會,就能避免卷入兩派之間的沖突,卻沒想到我最終卻是同時被兩派所不容!是師門不容于我,不是我背叛了師門!我什么也沒有錯,人不為己,天誅地滅,我師永杰問心無愧!”
說到這里。
師永杰已經歇斯底里。
“至于他們,乃是藏龍組織的人,我早在師門期間就已經接觸到了,至于什么時候加入的,當然是李副總旗回來以后,我徹底絕望的時候!他們答應我,將傳授煉制魔像的技術,以及筑基期間所需的丹藥,而我只需為他們煉器工作而已,這就是我所知道的一切!”
師永杰不再有任何信仰。
哪怕是所謂的藏龍組織,他也毫無愧疚地選擇出賣,只是為了減輕自己的刑罰。
當真是人不為己,天誅地滅。
相信在這些天內,他對于靈目門、百安縣天命司的各種情報,也早已出賣得干凈,好在他只是練氣期修士,并未接觸到太過于核心的機密。
“師姐。”
李默阻止了想要動手的江飛燕。
“我和他也算同門一場,還是把他交給師門處置吧,你也能少許多麻煩。”
“哼。”
江飛燕冷哼離開。
她實在是太氣憤傷心了。
不只是因為她險些受到牽連,還因為對方背叛了師門,徹底拋棄了所有底線,已經不能再稱之為同道中人了。
即使她明知事出有因,但內心深處卻還是無法原諒對方。
李默看向師永杰。
“你覺得我在敷衍你,沒有盡心幫助你,食言拋棄了你?”
師永杰面色冷漠,并未回答李默。
他似乎在靜靜地看著李默表現,對于李默已經徹底失去信任。
李默內心深處有些傷心。
他同樣感覺自己受到了對方的背叛,他絕非食言之人,至少他在找上葉晴的那一刻,乃是帶著質問的態度過去。
他努力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緒,眼神中流露出失望之色。
“在這一屆弟子的結業考核期間,我確實找到了進修堂的葉晴堂主,她的確對你有個人成見,但也給出一個讓我無法反駁的理由。”
說到這里,李默痛心疾首。
“當初在啟蒙堂的時候,史亞舟法力反噬而亡,是不是因為你?”
師永杰猛地抬頭,看向了李默。
李默面色眼神復雜地看著他。
好一會兒后。
師永杰的內心深處,似乎是有所觸動,他緩緩地低下了頭,不再對李默報以嘲諷態度。
“是。”
得到答案的李默,并沒有多說什么。
他拍了拍師永杰肩膀后,示意一旁的黃鉞看好他,隨即便跟在江飛燕身后離去。
兩人在其他被抓到的練氣期隱秘組織外圍成員前轉了一圈,沒有再發現熟識之人。
“冤枉啊,大人!”
“我只是受邀過來煉器而已,絕對沒有要加入邪教組織的想法!”
“大人,我是松江鎮陶家的客卿,還請高抬貴手啊……”
這些被抓的煉器師、鑄造師,各個喊冤。
高正義跑了過來,湊到江飛燕、李默的身邊。
“我剛剛已經初步審問了一遍,都是散修,在各地坊市經營煉器、鑄造業務,還有兩個身份不明,很可能涉及到其他煉器宗門。”
江飛燕聞言,再次冷笑了一聲。
她轉頭看向了師永杰,一副咬牙切齒的姿態。
“難怪他們會如此器重你,畢竟你可是出自名門的煉器師啊!”
這幾天來。
她每天都在通過天靈鏡,暗中觀察著這里,每當她看到師永杰鞠躬諂媚的阿諛奉承姿態,她的心都在滴血,視為奇恥大辱。
這時。
遠處傳來劉吟的吶喊。
“江總旗,李副總旗,呂副總旗,你們快過來,看看這是什么!”
劉吟站在祭臺頂部的煉器爐上,朝著三人興奮地吶喊著。
李默、江飛燕、呂盛三人聞言,趕忙跑了過去,劉吟顯然是發現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