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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野蠻人出現在酒館門口的第一時間,夏南便立馬低頭干飯,盡可能削弱自己的存在感。
畢竟方才的仲夏夜篝火儀式,對方給他的印象實在過于深刻。
身心高度統一下的凝練氣勢,就像是曾經那個在卡蘭福爾郊外遇到的佝僂老人。
絕對不是普通的職業者。
對比起之前半精靈的護衛,已經就職游蕩者的“伍德”給自己的感受。
他甚至懷疑這兩個人已經觸及到了高階職業者,那傳聞中名為“超凡”的層次。
以自己眼下連職業等級都尚未獲得的低微實力,萬一不小心觸怒了對方,亦或者是什么混亂邪惡陣營隨心所欲的瘋子。
那他恐怕連逃都不知道往哪里跑。
保險起見,還是少接觸為妙。
但沒想到的是,進入酒館的野蠻人,似乎尋找的目標就是自己。
低著腦袋,看似專心舀著菜湯,實則豎起耳朵,用眼角余光仔細觀察周圍動靜的夏南。
只覺那裹著蒼白狼皮的魁梧身影,伴隨著沉緩而清晰的腳步聲,一步一步,逐漸朝自己靠近。
陰影籠罩,他甚至能夠聽到對方那悠長有力的呼吸聲。
“你就是夏南?”
帶著濃濃北境口音的通用語,好似自暴雪寒風中傳來,模糊不清。
心中頓感詫異,不明白對方為什么會知道自己這個默默無聞小人物的名字。
突然變化的事態,讓無數思緒在腦海中閃過。
心中組織著語言,夏南下意識放下手中的餐勺,抬起腦袋。
還沒來得及說話,便感覺眼前野蠻人那猶如實質般的視線,在自己漆黑頭發、眼眸,以及身后鐵灰色的斬首長劍上掃過。
身份得到確認。
耳邊傳來骨牙項鏈碰撞輕響。
再看過去,野蠻人已是直接坐在了餐桌對面。
“海安,記得嗎?”
如同幼樹般粗壯的手臂搭在桌面,他側過身體,目光打量著酒館內部的環境。
海安?
夏南自然知道半精靈的名字,他現在之所以一直待在小鎮里,不出去做任務賺錢,就是為了等待對方為自己聯系的戰技導師,但……
不由一愣,心中頓時反應過來。
難道……
帶著些小心的語氣,他試探地問道:
“他信里提到過,您最早也要下個月才會路過河谷鎮。”
“有事,提前了。”
野蠻人瞥了他一眼,隨口回道。
果然!
雖然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么,但半精靈幫他尋找的職業者,提前了將近一個月的時間,來到了河谷鎮。
能夠一眼認出自己,大概也是因為海安之前和對方提到過自己的身份特征:
冒險者打扮、黑發黑眸、五官凌厲、年輕、鐵灰雙手劍……
綜合下來,倒確實不難辨認。
一時間,夏南甚至在心中隱隱感到興奮。
本以為海安為他聯絡的導師,只是如伍德那樣的普通職業者。
沒想到竟然給他帶來了這樣一個驚喜。
“真是好人啊!”
“以后如果有機會去紐姆的話,怕是得專程登門拜訪。”
夏南在心里感慨著半精靈的厚道。
同時眼眸中帶著期待,看向桌對面的野蠻人。
本想著稍微寒暄,可只是剛剛張開嘴,都來不及出聲。
對方便借著這幾秒鐘的時間,徹底把整個酒館用視線細致地掃了一遍。
然后轉過身,直入主題:
“弗利蘭槍刺、斷刃格擋、重盾擊、鐵壁回旋。”
“你想學哪個?”
坐在椅子上反應了兩秒,夏南才意識到,對方是在向自己詢問,想要學習哪一樣戰技。
喉結滾動。
他腦中的第一個想法,自然是“我全都要!”
當然,只是想想。
非親非故,
眼前這個疑似高階職業者的野蠻人,連接受半精靈海安為自己傳授戰技的委托,都只是路過河谷鎮時順手而為。
自己貿然提出唐突的要求,只會引起對方不滿,指不定會出什么事情。
老老實實,別上臉,把戰技學到手。
將獲得職業等級的前置完成到2/3。
才是他現在應該做的。
大腦急速運轉,回憶著野蠻人方才說出的幾個名字,仔細分析戰技類型:
弗利蘭槍刺,大概率屬于某種刺擊類型的戰技,適合武器應該是矛槍和刺劍。
但考慮到他已經練至滿級的旋斬,哪怕路邊隨便找根樹枝,握在手里也能夠輕松用出。
影響不大,可以放做備選。
斷刃格擋,從名字上就可以看出,屬于防御類型的招式。
大概類似他之前從雜貨鋪買的那本“格擋上劈”,但不知道是否具備反擊效果。
戰斗風格尚且沒有定型,對自己未來的定位也沒有一個明確的認知。
不管防御還是進攻,只要是真的戰技,其中絕大部分夏南都持開放態度。
能學。
重盾擊,名字同樣簡單明了。
如果放在半個月前,沒有合適的裝備,他應當不會考慮。
但眼下有了屬性超模的“蛇鱗臂盾”,未來還可以升級成魔法裝備。
提前準備一個盾擊類型的戰技,倒也不是不行。
至于最后的鐵壁回旋……
夏南有些摸不準。
單看后面兩個字,招式效果可能和他自己的旋斬有重疊。
但前面帶著的“鐵壁”,卻又像是某種防御型的戰技。
眼下,如果真的要從四種戰技里面選出一個最符合他戰斗習慣的,或許……
眉頭緊皺,陷入沉思,木勺在喝了幾口的蘑菇湯中下意識攪拌。
考慮了半天,夏南還是沒能做出決定。
不禁抬起頭,看向身前面無波瀾的野蠻人,小聲問道:
“能請您稍微介紹一下嗎,或者對于我這樣的新人,你覺得哪一個比較適合?”
好似冰泊般幽藍深邃的眼眸,倒映著前方身背雙劍的黑發青年。
沉默。
就當夏南懷疑是不是自己在無意中觸怒了對方的時候。
野蠻人突然起身。
“明天拂曉,酒館門口,帶好裝備。”
心中的疑惑,好似被對方身上的寒氣凍在了喉嚨口。
望著野蠻人走向大門,即將離開的身影。
夏南只來得及匆匆問了一句:
“怎么稱呼?”
“弗岡。”
“弗岡·霜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