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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諾威以南30公里,希爾德斯海姆。
加亞爾聽著周圍士兵們《出征頌》的歌聲,非常興奮地側頭對勒費弗爾道:“前幾年英國人在尼德蘭可真是囂張,有一次我差點兒被炮彈擊中。
“那時我就對對面的英國人說,‘嘿,狗雜種們,我一定要燒了你們國王的宮殿’……咳,別在意我的粗魯。
“沒想到我的愿望馬上就能實現了,哈哈。”
嗯,喬治一世還沒當英國國王之前,就住在漢諾威的萊納宮里。所以說這是英王的宮殿倒也沒錯。
勒費弗爾面色平靜道:“您也太容易滿足了點兒。”
加亞爾咧嘴道:“滿足?那當然了,否則我們還能去燒圣詹姆斯宮嗎?”
“您完全可以許一個這樣的愿望。”勒費弗爾朝西面瞥了一眼,“我們的王太子殿下可有著您難以想象的宏偉志向。
“哦,抱歉,我忘了您屬于瓦隆地方軍,可能無法參與渡海作戰。”
加亞爾感覺一股熱血涌上了頭,忙拉住他哀求道:“到時候您一定要想辦法把我調去遠征軍。我們可是最好的朋友,不是嗎?”
勒費弗爾笑著點頭:“我試試看吧。如果這次您在漢諾威能獲得一枚勛章的話,我認為把握會更大些。”
“好的,您就讓我負責主攻吧!”
加亞爾正在拍胸脯,身后有軍醫騎馬追了上來,向兩人微微欠身,而后拿出一個小紙包交給了旁邊的侍從:“這是碘化鉀,每天讓將軍吃十分之一。吃完后再來我這里取。”
勒費弗爾疑惑地看著紙包里的白色粉末:“法若先生,這是治什么的藥嗎?我不記得自己生病了。”
軍醫湊近了一點兒,小聲道:“是治療鉛中毒的。呃,您沒注意到最近的補給品中都沒有鐵皮罐頭嗎?”
“中毒?”
“您別緊張,將軍,只是小問題。幾個月前有一些士兵出現頭痛、乏力的情況,卻始終查不出原因。據說后來還是王太子殿下在吃罐頭時發現的。”
約瑟夫是怎么也沒想到,這個時代為了降低給鐵皮鍍錫的難度,會在錫里加入大量的鉛——這能顯著降低錫的熔點。
他之前沒怎么吃過罐頭,直到這次帶著擲彈兵營參與卡爾斯魯厄的防守,在打開罐頭時手指蹭上了鉛黑色痕跡,這才發現有問題。
而后他就立刻命令撤換掉所有鐵皮罐頭,并讓拉瓦錫緊急合成了一批碘化鉀——他記得以前曾看到過,這東西能促進排出鉛。
好在軍隊大規模食用罐頭的時間不算長,對士兵的身體影響非常小。
只是最近法國沿海地帶捕撈海帶變成了熱門行業。目前獲得碘的最快手段就是焚燒海帶,而前線足有20多萬法軍在等著服用碘化鉀。
隔日早上九點,加亞爾親率5千名瓦隆士兵對漢諾威城發起了猛攻。
只是他預料之中敵軍完全抵抗的情形并未出現,還沒到吃午飯的時候,他便已站在了奢華的萊納宮里。
是的,防守漢諾威城的守軍只有600多人,而且基本上都是臨時拼湊出來的。法軍的大炮一響,他們就轉身逃跑了。
加亞爾有些郁悶地對一旁的勒費弗爾道:“您看,我這次能獲得勛章嗎?”
后者尷尬地搖頭:“啊,恐怕不太容易……”
今天的戰斗與其說是打仗,不如說是武裝散步,大部分士兵的槍彈都還是滿的。這怎么可能獲得勛章。
“該死……”加亞爾說話間正好透過巨大的落地窗,瞥見廣場上喬治一世的雕像。
他當即煩躁地指著窗外對侍從道:“博斯,讓人把那東西給我拆了,不,直接用大炮轟碎!”
而后他又看向身后的傳令官:“命令士兵們盡快吃完午飯,我們下午兩點出發去費爾登,爭取能抓住卡爾·路易斯。”
他現在獲得勛章的希望就全落在能夠俘虜這位漢諾威總督,同時也是喬治三世的大舅哥身上了。
勒費弗爾忙阻止道:“您別沖動,士兵們現在需要休整。至于卡爾·路易斯那邊,我已經派驃騎兵去追了。不過您最好不要抱太大期望。”
加亞爾嘆了口氣,便準備去整頓城里的治安,突然看到一名少校軍官匆匆跑來,高聲道:“將軍,我們在宮殿書房里發現了一個暗格,里面有不少漢諾威總督的私人信件。”
加亞爾頓時來了興趣,從旁邊那名士兵抱著的木箱里取出一封信,展開:“‘議會已經決定開啟戰爭,您要盡快完成軍隊的集結……’,嗯,約克公爵寫來的。”
他又換了一封:“這是威廉三世向他貸款的事情。幸運的家伙,這錢多半是不用還了。
“哈,看這個,卡爾的情婦抱怨他最近總是跟羅姆布利伯爵夫人勾勾搭搭……”
勒費弗爾也走了過來,加入拆信的行列。
即使是戰功赫赫的將軍,也無法拒絕八卦的誘惑。
不過當他翻開一封有些厚的信時,神色卻瞬間嚴肅起來,小聲念道:“……我從祖波夫伯爵那里確認,年輕的皇儲大概率親手殺了他父親。非常感謝您之前的建議,那些俄國貴族們果然早就有政變的想法,只是缺乏具體計劃……我在信的后面附了關于此事的詳細情況,請您看看有什么可以利用之處,我好在外交大臣來圣彼得堡之前做些準備……”
加亞爾瞪大了眼睛:“這,是誰寫的?”
“英國駐俄公使查爾斯惠特沃斯。”勒費弗爾隨口答了一句,迅速抽出后面的幾頁紙,很快便眼前一亮,“我們找到了不得了的東西,足夠讓您獲得一枚勛章的……”
德意志中部,科堡。
兩名圖林根農民趴在屋頂上,緊張地看著遠處的小道上一眼望不到盡頭的隊列,小聲嘀咕著,“我記得昨天下午他們還是在向西走,怎么今天又向東去了?”
“白癡,你沒看到昨天那些人的衣領和袖口上都有金黃色的翻邊嗎?他們并不是同一批人。”
“誒,你看,那些人的衣領上不就有金邊嗎?”
年齡稍大的農民也有些懵了:“我也不知道。你聽,他們在唱歌,好像不是德語……”
“我知道,是法語。我常聽普洛斯諾先生跟人說法語,就是這個調。”
是的,他們面前的正是蘇爾特率領的法國皇家第二集團軍。
昨天上午,聯軍米利烏斯軍團從前去增援柏林的途中返回,結果在科堡西部和蘇爾特意外遭遇。
還沒等奧軍反應過來,蘇爾特就已經派人占領了位置非常重要的一處高地,同時右翼的騰躍兵也迅速完成了穿插。
當奧軍士兵看到天邊飄起淺藍色的熱氣球時,他們的周圍三個方向幾乎同時傳來了炮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