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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當前所在位置:黃鶴樓文學>>諸君,該入萬魂幡了

第455章 世界真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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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時間:2025-11-05  作者:九命肥貓
 
一提到喻行這個名字,陳業便感到一陣莫名的煩躁。

從初次見面開始,他就很不喜歡那家伙。

身上沒有半點修行人該有的樣子,腦子像是一根筋,還特別認死理,而且認的,全都是些旁人無法理解的歪理。

他與蜃樓派之間的矛盾有一半是因為喻行。

所以,當初從葉辰將喻行殺了,陳業心里也沒什么特別的感覺,只覺得那人的死活與他無關。

后來在葉辰的萬魂幡中,機緣巧合之下將喻行救了出來,本想讓他自行回歸蜃樓派。

結果那家伙竟然說,他是愿賭服輸,輸了就該上萬魂幡,如今葉辰死了,他也不能背信棄諾,理應魂飛魄散。

陳業當時就覺得這人腦子有問題,便沒有再理會。

后來蜃樓派內亂分家,再到后面更是落得個滿門死絕的下場。

陳業反而覺得,喻行這個傻子倒是傻人有傻福,至少是避過了這場滅門慘禍。

如今要尋找真兇,正需要喻行這位與蜃樓派有著極深因果之人來幫忙。兇手極有可能是他的同門,有他這根線牽著,尋找起來應該不難。

聽到陳業提起這個名字,齊齊格桑連忙讓孫秀才幫忙,她雖然也是識字,但不多。

在處理這些繁雜的文書上,遠不如這位秀才來得熟練。

書頁翻動的聲音持續了片刻,孫秀才才從堆積如山的卷宗中抬起頭,給了陳業一個答案。

“回稟宗主,那位喻行道長,在刑獄司領了個差事,如今算是半個陰兵。”

陳業的眉頭皺了起來:“喻行乃是蜃樓派弟子,怎么能讓一個外派之人,到我黃泉宗的地府里來當差?”

雖說陰兵不算是什么重要的職務,但如今的地府陰司,是黃泉宗獨有,嚴格來說,算是門派的私產。

讓喻行這樣一個外派弟子來幫忙干活,這事怎么看都不合規矩。

他記得刑獄司的司主是跟隨自己最久的楊崇光,那是個處事穩重的人,怎么會犯這種低級錯誤?

孫秀才連忙解釋道:“宗主,這地府陰司的規矩,一直是有能者居之。只要能過得了地獄酷刑的拷問,確認并非心懷鬼胎之輩,便可上任。當初制定規矩時,也并未規定說,只有北疆之人或是黃泉宗弟子才能擔任陰兵啊。”

陳業頓時明白了,這是他自己的問題。

當初制定規矩的時候,想得太過草率,完全沒有注意到這個漏洞。

那時他根本沒想過,會有其他門派的弟子死后會落入黃泉宗的地府陰司,更沒有想過,會有人愿意留下來給黃泉宗當陰兵。

喻行那個傻子,難道又琢磨出了什么驚天地泣鬼神的想法了?

陳業心里想著,便有些著急,轉身便往刑獄司的方向趕去。

地府四司之間的距離并不遠,陳業沒走多久,便聽到了從前方隱隱傳來的哀嚎之聲。

周遭的景物也變得愈發荒涼,路上再也看不到一個隨意閑逛的亡魂。

想來,所有的魂魄都知道,這里不是什么好地方。

刑獄司的門樓與鎖靈司相比要矮上一些,但通體漆黑的建筑,卻顯得更加陰沉,散發著一股不容侵犯的威嚴。

就連陳業看了都感覺有些不舒服,殺氣太重,讓神魂倍感壓力。

門口守衛的兩名陰兵,身上的甲胄也與他處不同,是深沉的暗紅色如同凝固的血跡。而且長相也是無比猙獰,幾乎將兇厲二字刻在臉上。

他們如同雕塑般站立著,看到陳業走近,兩名守衛并未像其他陰兵那樣下跪行禮,只是右手握拳,重重地捶了一下左胸的甲胄,發出“咚”的一聲悶響,便側身讓開了道路。

陳業倒也不在意這些虛禮,反而更喜歡刑獄司的簡單直接,比跪拜什么的要更舒服。

陳業邁步踏入大門,原本還模糊不清的哀嚎聲瞬間變得清晰而凄厲。

各種慘叫,求饒,咒罵的聲音混雜在一起,從一條條深邃的甬道深處傳來,仿佛有無數的靈魂正在承受著難以想象的酷刑。

“楊崇光在何處?”陳業攔住一名匆匆路過的陰差,開口問道。

那陰差見到陳業,明顯愣了一下,連忙躬身行禮:“回宗主,司主大人正在審問一個新送來的重犯,就在‘拔舌獄’。”

“喻行呢?”

“喻……喻道長?”陰差的表情變得有些古怪,“他應該在‘石磨獄’那邊,勸一個頑固的魂魄認罪。”

勸人認罪?

陳業帶著一絲疑惑,朝著陰差所指的方向走去。

“石磨獄”的門口沒有守衛,只有一扇厚重的石門緊閉著。門上刻畫著復雜的符文,將內部的聲音和氣息完全隔絕。

陳業伸手,輕輕一推。

石門無聲地向內打開。

只看一眼,陳業就忍不住皺起眉頭。

一座座巨大的石磨懸在半空,散發著淡淡的青光。

數以百計的亡魂正排著隊,被陰兵壓著塞進石磨之中,一個個研磨成糜爛的血肉。

骨骼粉碎的聲音,鮮血飛濺的畫面,混合著無數凄厲的哀嚎,無愧地獄之名。

之前的刑罰里面還有這招么?還是說刑獄司的陰兵們推陳出新,弄出這種令人頭皮發麻的酷刑?

陳業雖然不忍心,但也知道這刑罰是必須的。

只要你身無罪孽,落入磨盤之中也只是轉個圈就出來了,陳業就看到好幾個陰兵打扮的亡魂有說有笑地跳入磨盤之中,然后毫發無傷地走出來,轉頭就加入到一旁的行刑者中去推磨。

想來是黃泉宗規矩,陰兵也要定期用酷刑拷問,確認沒有以權謀私等罪狀。

只是沒想到他們這么順便,碾著這些罪人就自己跳下去了,顯得隨意了些,但倒也坦蕩。

陳業尋著幾個陰兵詢問了一下,便被帶到了這個石磨獄的角落里。

這里也有一個大石磨,但跟其他轉個不停的石磨不同,這里正在受刑的只有一個亡魂,而推磨的也只有一位。

一個半透明的魂魄,被無數道鎖鏈縛在石磨下方,正聲嘶力竭地咒罵著,言語污穢不堪,而他的下半身正在一點點地從肉糜狀態恢復。

這受刑之人正是那魔頭葉辰。

而在他對面,喻行穿著一身簡單的陰兵袍服,正盤膝坐在一張蒲團上。

喻行閉著雙目,對于葉辰的咒罵充耳不聞,只是口中念念有詞。

“我都跟你說過很多遍了,既然我輸了,便愿賭服輸,該入你萬魂幡受你折磨。但你自己沒本事,被陳業打敗了,如今萬魂幡被收了不說,自己還要受刑。那我能怎么辦,我只能趕緊幫你贖還所有罪孽,等你脫困了,再將我收入萬魂幡。

“你說,是不是這個道理?”

喻行的語氣平淡,甚至有些不太耐煩,仿佛這番話已經說過無數遍了,而葉辰則聲嘶力竭地說:“你殺了我,你還不如殺了我,給我一個痛快!”

喻行繼續說:“殺什么啊,黃泉宗規矩就是贖罪,沒有死了一了百了的事,你做了那么多壞事,不讓人報復回來怎么行?我如今都明白黃泉宗為何要定這個規矩了,看著你一遍遍被碾成肉泥,痛不欲生,還挺有意思的。”

說罷,喻行不再理會葉辰的嘶吼。

他站起身,走到石磨旁,抓住剛剛恢復好形態的葉辰,如同拎起一只小雞一般,再次將他塞進了石磨的縫隙之中。

然后,他伸出雙手,抵在巨大的石磨上,開始緩緩地推動起來。

石磨轉動,葉辰那撕心裂肺的慘叫聲震得陳業耳朵生痛。

殘暴,但是活該。

陳業不是為了看別人受刑而來,連忙走上前去打招呼說:“喻道友,許久不見。”

聽到陳業聲音,喻行轉過頭來,見到是故人,頓時松了手,驚訝地說:“陳宗主,你怎么到刑獄司來了,該不會你也犯了錯,要來受刑吧?”

陳業:……

許久不見,這廝還是如此討人嫌。

陳業沒好氣地說:“好你個喻行,真是不值得我對你半點客氣。應該我來問你才對,你為何成了我黃泉宗的陰兵,就是為了報仇?”

原以為這人傻不愣登的,沒想到還會報仇,看來也沒那么傻。

喻行回答說:“報仇嘛,倒是有幾分,不過我想來有一說一,我剛說了,就是讓他盡快贖罪,再將我收入萬魂幡。不然我喻行豈不是成了失信之人?!要知道生死事小,失信事大!”

陳業翻了個白眼,這廝腦子果然不正常。

“罷了,你愛怎么想怎么想,我這次來,是告訴你一個壞消息。”陳業頓了頓,想讓喻行做些心理準備,但看他一副沒心沒肺的模樣,還是選擇了有話直說:“蜃樓派,被滅了滿門,你的師父也遇難了。”

喻行原本淡然的表情瞬間僵住,激動地抓住了陳業的手臂追問道:“蜃樓派怎么可能被滅!陳業,你不要騙我!”

看來,這廝對蜃樓派還是有幾分感情的。

只是蜃樓派對他似乎不怎么樣。

當初喻行前往云麓仙宗,半路被扔下,差點就死在路上。

后來被葉辰所殺,蜃樓派更是懶得理會,甚至一開始就是將喻行當成棄子送給葉辰的。

陳業只好將之前所見原原本本給喻行說了,等聽完這些,喻行仿佛失了神般癱坐在地,任憑陳業如何呼喚都沒了動靜。

陳業甚至見到喻行的神魂正在緩緩消散。

明明沒有受到半點傷害,神魂怎么會散?

陳業震驚,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哀莫大于心死?當悲傷到極致,神魂也會崩潰?

那可不行,陳業連忙喚出一口獸口銅鐘,在喻行面前用力一敲。

鐺的一聲巨響,震得喻行回過神來。

這銅鐘就是震懾神魂,有當頭棒喝的效果,若非冥頑不寧之輩,還能讓其回頭是岸。

喻行被陳業這一震,雖然回過神來,卻雙目流出血淚,萬分悲痛地說:“是誰,是誰害了蜃樓派!我要將他碎尸萬段!”

那猙獰的模樣,都開始扭曲無關,身形都要往怪物方向變化。

這一驚一乍的,陳業都看得不忍心,索性又給他敲了幾下銅鐘,直到喻行徹底冷靜下來。

陳業安慰道:“你倒也不用這么傷心,我看蜃樓派對你也算苛刻。”

喻行卻說:“我生在蜃樓派,我從小就在蜃樓派長大,不管師門長輩如何對我,養育之恩怎么能忘?!”

陳業只能表示同情,然后解釋道:“我正要請你幫忙找到兇手。放心,若是真兇抓住了,我會將兇手也送入刑獄司,你也可以親自用刑。”

喻行咬牙切齒道:“好,我幫你,不管要我上刀山還是下油鍋!我都答應你!”

“那行,只要你念誦酆都大帝的禱言,我便將天譴地獄的神通借給你,你可以追溯因果,尋到那個兇手的所在,然后我就會去將人抓回來。”

陳業仔細地將一切流程教給喻行,他也聽得無比認真,生怕有半個字的錯漏。

等到喻行全部記住了,陳業便讓他試著念誦禱言。

喻行靜坐片刻,平復心情,然后緩緩念誦道:“玄天垂佑,酆都鎮厄。邪祟退散,災劫化塵。九幽敕令,護命長生。心持正法,萬魔不侵……”

酆都大帝的虛影顯現,籠罩在喻行的身上。

下一刻,喻行身形一震,仿佛是被神念所見嚇了一跳。

千萬道因果之線延伸出去,有線條連在剛碾碎半個身子還在痛哭的葉辰身上,有連在這石磨獄諸多相熟的陰兵身上,還有更多,一路延伸至遠方。

所有因果皆為往昔,這一瞬間,喻行將自己大半生重新經歷了一遍。

緊閉的雙目再一次流出淚水,但這次不再是血淚,而是兩行清淚。

陳業也不催促,第一次感知因果線,容易造成神魂震蕩,必須要給他時間適應,等到他可以收斂心神,專注于追尋某一段因果,那才能找到兇手的所在。

為了讓喻行不被打擾,陳業索性一腳踢在那石磨上,將還剩半截的葉辰徹底碾碎,免得他吵吵嚷嚷的影響喻行的感悟。

大概過了幾個時辰,喻行才睜開雙眼,用近乎麻木的語氣說:“找到了。”

陳業問道:“可知道兇手身在何方?”

喻行解釋道:“方位只能模糊感應,大概是地底,東方,具體位置無法確定,只能一路追過去。”

陳業又問:“那可知道兇手是誰?”

喻行點頭,從牙縫中擠出一句:“是我秦澤師兄沒過門的妻子,青蘭師姐。”

陳業無語,這世界真小,又是一個故人……的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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