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潛龍榜更新,已經過去了半月。
但這一期潛龍榜產生的影響,卻還遠遠沒有停止。
王朝四境,各方勢力,在第一時間,拿到了潛龍榜單的情報。但一些散修強者,亦或是出門外出游歷的勢力強者,并未在第一時間了解到榜單的具體信息。
天樞靈儀雖是能實時交互,但并非是所有的強者,都有身家底蘊,用以支撐此中消耗的。
即便是便攜式的微型靈儀,每一次的啟用,都是極其巨大的耗費。
即便是武道天人,都未必有這個底蘊,舍得如此揮霍。
能夠擁有此等交互靈儀,不是天人中的強者,那便是大勢力大背景的核心。
在此等情況下,不少人在潛龍榜的信息接收上,有所滯后。
如此,在潛龍榜更新后的一段時間里,關于榜單的信息排名,陸續引來熱議和探討。
“玄門真傳,天人之境!”
“武道天人,陳玄禮!”
“后來居上,一躍升至潛龍第二,這玄門的底蘊,當真是深不可測。”
“我還以為會是江無涯,或者獨孤伊人當中的一個,沒曾想還中途殺出了一人。”
“殺出?也不算吧!自登榜起,陳玄禮的排名便基本穩定在第十。如此穩定的排名,這背后的底蘊,恐怕早已到了登關破境的那一步了。”
“是啊,都是在極致修為,就看誰能最先邁出那一步了。”
“話是這么說,但真沒想到會是陳玄禮!就算不是江無涯和獨孤伊人,那也應該是陸夢瑤,阮玉書這些人才是。”
“才是?你怎么知道她們沒入天人!?”
“你是說”
“就是瞎猜,瞎猜,哈哈哈.....”
“李兄還是和當初一樣會開玩笑。”
“是啊,開玩笑。哈哈哈哈”
潛龍榜上排名更新,引起震蕩無數。各人思緒各異,有仔細精研,也有一目而過。
但無論何人,都知曉,的潛龍天驕,論聲勢,當為數屆以來,天驕之最。
同代潛龍之中,有兩尊武道天人,璀璨當世。更有數位天驕,有望登臨此境。
此等聲勢,便是遍數以往潛龍,都鮮少有能及的。
此等爭鋒之態,讓人熱血沸騰。即便老輩強者,年華不在,對于此事,也是多有關注。
“這些個天驕,藏得都挺深啊!冷不丁的又冒出一尊武道天人。”
“哈哈哈,風陵引可有壓力了哦。”
“他啊?”有老者凝目垂視,神色凝重:“會有壓力么?”
面前一滄桑老者,執棋不語,似是陷入了沉思。
是啊,風陵引他,會有壓力么!?
莫說是新晉一尊天人,便是再來幾尊,他恐怕都不會有任何壓力。
早在十數年前,他便是一尊武道天人,而今,他還未及四十,遠遠沒到落榜之齡。
其天姿璀璨,遍數數屆潛龍,都當是最為璀璨的那一刻。
而這
真的是他的全部嗎!?
沒有人知道,或許應該
也不會有人知道。
“少主。”一容顏冰麗,身著墨青衣衫的女子,走到了姬長空身前,遞出了一枚潛龍玉石。
嘩啦啦
光幕浮現,姬長空看著上面的信息,久久不語。
“莽刀”
他笑意溫煦,豐神俊朗的臉上,浮現出一抹難以言喻的冷意。一雙眼眸深沉冰冷,好似古井幽潭。
“凝兒,該出去走一走了。”
“是,少主。”女子恭敬一禮,暗紋點綴的袖口,微微垂落,遮蓋住腰間若隱若現的短刃。
發簪搖曳,一顆奇異寶石,熠熠生輝。
碧蒼地界,碧蒼州。
“這里就是碧蒼州城嘛!”
“好熱鬧啊!”
一群年輕的學子,在碧蒼州城的街道內,興奮地游走著。
“好高的樓閣啊!這得多少層啊!”
“不知道,感覺過五十了。”
“這還不是最高的,你看那”
“哇”
學宮考核將近,作為碧蒼地界內,唯一的考核落點,碧蒼州城近來匯聚了不少年輕學子。
街道上走動著碧蒼之人,對這一幕景象也是見怪不怪。
作為碧蒼中樞,州城治下,能夠定居在這里的,自是非凡。見多識廣,類似的事情,見得也多了。
碧蒼州城內,類似年輕學子,不再少數,都是滿懷好奇,神色興奮地看著這碧蒼一十七州,最大的重城雄城,碧蒼州城。
在各個游覽的學子隊伍中,有一支隊伍,正是從蒼龍而來,歷時多日,終是抵達碧蒼州城。
蒼龍州與碧蒼州,距離遙遠,若是尋常的趕路方式,沒有一兩年的光景,休想趕到碧蒼州城。不過有靈舟飛馳,那結果自是大不一樣。
此等交通方式,無疑間是拉近了各州交流的距離。只是,這等方式,非是一般人所能夠享受到的。
這些學子也是因著學宮考核的特殊節點,方才體驗了一次此等飛馳。
隊伍中,學子們神色興奮,情緒頗為高昂。
他們當中,近乎所有人,都是第一次離家,離到這么遠的地方。此時,看什么都是極其新奇。
陳昭衡跟在隊伍中,看著周圍的一切,也是頗為新奇。只是與大多數學子不同的是,她的神情自始至終都是淡雅嫻靜。
“快看那”有學子驚呼一聲,眾人齊齊注目。
只見遠處一輛華美如宮殿般的奢華車架,漸漸行來。車架刻有華美雕刻,有繁復的花卉圖案,也有五彩斑斕,夢幻多彩的錦緞。
依仗浩大,隨行肅穆,一眼望去,便能感受到莫大威勢。
“是碧蒼郡王府的車架!”
能來這里的學子,大多都頗有見識,有學子一眼就認出了車架上的獨屬紋刻。
“錦緞玉飾,花卉圖案,有鸞鳥朝天,是郡王府的重要人物。”有學子低呼一聲,沒曾想初臨碧蒼,就能遇上郡王府的貴人。
碧蒼郡王府,真正的龐然大物。血脈分封,勢力遍布一十七州,是碧蒼地界內真正的霸主。
皇室血脈的加持,讓碧蒼郡王府尤顯尊貴,以碧蒼地界為中樞,在其勢力影響下的州境足有數十州境。
此等勢力底蘊,遠非一州之境,所能比擬。
對于從蒼龍遠赴而來的學子來說,碧蒼郡王府,那便是心目中的神圣標桿。郡王府中的人物,任何一人都是尊貴無比。
凡俗有別,血脈之間,亦是如此。
驚呼聲中,陳昭衡也是緩緩抬眸,注目望去。
車架駛來,依仗肅穆,有侍女立于車架四方,雙手交疊,眼神專注。
有學子屏住了呼吸,再不如此前恣意。
不僅僅是蒼龍學子,還有沿街的眾人,同是如此。
陳昭衡神情嫻雅,靜靜地看著,車架緩緩駛過,飄散的輕紗間,似有一雙明亮眼眸,好奇地張望著外面。
四目相對,視線在半空中交匯,時間
在這一刻仿佛定格。
“別看了!是碧蒼小郡主!”
車架駛過,周圍有人低聲輕語。
“小郡主?”有學子回首,憧憬的神色中浮現出一絲好奇。
那人看了他一眼,沒有回話,只是轉頭同著邊上人輕聲細聊。
聲音低微,旁人聞之不清。
不過只一點,讓人蒼龍學子,浮想聯翩。
有學子親眼目睹貴人車架,心生向往,也有學子清晰地認識到世界參差。
郡王府上的小郡主。
碧蒼當代之中,唯有一人能當得起如此稱呼。
若是尋常,他們還能奢想一下,若是能考上學宮,精研學業,邁入穩道修行。可如果是小郡主,那
即便他們順利同學宮結業,得文道之基,恐怕也遠不能與對方相比。
學宮畢業學子地位雖高,但那也是看同誰比,如郡王府上一些旁系細支,不成器一些,未必能與學宮畢業學子相比,但若是嫡系,成器的,他們拍馬都趕不上。
此等差距,猶如鴻溝,生來便是如此。
生來相同,生來又大不相同。
“郡王府。”陳昭衡目光平靜,靜靜地望著車架依仗遠去。
“這么多的學子啊。”
華美車架內,一少女探著小腦袋,趴在車窗口,好奇地張望著。
“到學宮考核了嗎?”少女如此想著:“時間過的好快啊。”
看著人群中那一張張興奮的臉,少女的心也在微微雀躍著。她想到了剛剛不經意對視的那一雙眼眸,她們的年紀,好像差不多哩。
“真好啊。”少女面露艷羨:“可以無拘無束在外面。”
想著想著,少女皺巴著瓊鼻,黛眉微皺。
“好想出去玩啊。”
杏黃色的裙衫,輕輕飄落,明媚多光。青絲之下,少女的臉顏吹彈可破,精致無瑕。
群山連綿,山脊如龍,蜿蜒盤旋。山勢挺拔,層巒疊嶂間,盡顯蒼茫之意。
一道身影閃過,掠過了一座山勢。
“玄靈山脈。”
陳平安的目光平靜,望向遠處。
自雷鳴地界離開,他直接穿過雷鳴山脈,進入玄靈州境內,等穿過這玄靈山脈,再經一郡,那便是玄靈重城。
他一個人趕路,時間安排上,要更加的自由靈活。
不用顧忌同行之人,想停就停,想趕路就趕路。
陳平安這一路雖是飛掠,但整體的進度并不算快。過程中一切以修行為主。
為此,寧愿進程慢上一些,也不愿耽擱修行上的事情。
好在他如今的速度,早已在一般的偽天人之上,哪怕如此,整體的速度,并不比當初與顧清嬋同行時要來的慢。
他一路不急不緩,意圖在正式抵達玄靈重城之強,將七殺天罡拳修至圓滿。
玄靈的局勢雖是復雜,但以他如今的實力,其實根本不必太多擔心。只不過,橫山宗和問心劍閣的關系,一些行事還是以小心為上。
但只要他能在赴任前,將七殺天罡拳修至圓滿,借此契機,一舉邁入武道天人之境。
如此,即便是橫山宗,問心劍閣,他或許,也不必太作顧忌。
此外,天人境界不同平常,若是破境,也不知會有何種波動。為了避免影響,赴任玄靈重城前,在路途中破境,方才是最合適的選擇。
他剛剛赴任玄靈,即便是做個甩手掌柜,一時半會間,也未必有多少空閑。與其后面忙忙碌碌,不如現在一步到位。
從時間推算,他邁入此境,也沒幾日了。
陳平安長空飛掠,在山勢間不斷變化著。
以他如今的底蘊,再輔以太虛御風步,雖沒辦法做到長時間飛掠,但整體休息的頻次,也沒有那么夸張。
天色漸暗,陳平安也是找了一處山峰,落了下來。
以他如今的修為,夜幕天色什么的,自然影響不了他趕路。不過,調息的空擋已至,他該落定下來修行了。
陳平安找了一處山壁,周圍有山石蔥綠,算是一個不錯的靜修之地。
嘩啦啦
他輕輕抬手,靈光如流水般傾瀉。
他如今參研禁制傳承,也有些時日了。雖說仍覺得晦澀難懂,但相互印證下,此前在靈性秘冊上修習的一些禁制法,無疑是要更熟練了一些。
眼下趕路是以本尊露面,陳平安倒也沒有貿然動用青焰四方令旗,僅僅只是布下了一些預警禁制。
靈光亮起,陳平安緩緩閉眸,在山勢之中修行。
接連兩日,陳平安在玄靈山脈中都是如此度過。他距離玄靈重城越來越近,距離七殺天罡拳圓滿,也是越來越近。
這兩日間,除了修行收獲外,他在萬魔血禁的參研上,也收獲了重大進展。
他初次嘗試,施展血禁之法,成功!
以血禁銘刻對方靈臺之內,只要能成功施展,便可以此操控對方生死。是極其精妙的掌握之法。
唯一欠缺的,就是持續時間上面的問題。
銘刻種下的血禁,會隨著時間的流逝,而漸漸消退。若是雙方修為差距一般,可能也就控制個一兩日時間。
此外,還有一些嚴苛的要求。
像陳平安如今,全力施展下,至多也就控制最普通的大宗師。若是想要再強,那只能犧牲時間上面的問題。
只是,倘若只能控制個一時半刻的,那這血禁之法,又有什么意義呢!?
“看來這血禁之法,還是要以神魂之力銘刻,以靈性替代的話,效果要差上不少。”陳平安靜靜體悟著。
他的靈性雖然雄渾純粹,但與這萬魔血禁似乎并不適配。
功效要打上不少折扣,這與萬魔教主此前施展的,還是有不少區別。
“還是得融會貫通,推陳出新,結合感悟,熔煉出適合自身的法門。”陳平安面露期盼。
他如今初次試驗成功,距離將萬魔血禁徹底掌握的那一日,已經不遠了。
陳平安修行許久,等完成這個階段修行時,夜色正是深沉,朦朧遮月,除了時不時響起的蟲鳴聲,山脈周圍顯得靜謐無比。
“倒是久違了。”陳平安盤膝坐在地上,感受著四周的風景,倒是想起了當初去北蒼的路上。
“還真是。”陳平安笑著站起了身。
意興所致,他倒是想周圍走走。
赴任玄靈之事,不急于一時,一切等他七殺天罡拳圓滿再說。如今趕路上面,倒也不必太過急促。
若是閉關破境的話,自然是在這玄靈山脈內最為安穩。若是到了郡城之地,若是當中有什么景象,那恐怕就難以遮掩了。
夜色下的玄靈山脈,有一種別樣的感覺。若是常人身處此地,看著周圍連綿不盡的山勢,會有一種難言的孤寂和恐懼。
可對陳平安來說,這卻是脫離塵囂后的難得靜謐。
他在周圍漫無目的的走著,并未動用什么真元靈性,僅僅憑著氣血體魄,在山峰間騰挪飛躍著。
鍛體之下,即便神異不顯,單以體魄而論,他如今的層次也是極其夸張的。
第一次嘗試單用體魄行事,陳平安倒是覺得頗為歡暢。
他動作聲勢看似極大,但實則毫無聲息,有一種力量和輕盈間的奇異美感。
不過,陳平安自身還是隱隱能夠感受到體魄中對速度靈活上的欠缺。
“攻伐,防護,兩者皆備,速度靈活上還是欠缺不少。”
陳平安身形飛躍間,靜靜體悟著。
像在州城之時,能如此肆無忌憚施展的機會,還真是沒有。
眼下夜深稀靜,山脈起伏,不把握把握,簡直可惜。
陳平安身如箭矢,氣血磅礴,一躍便是數十丈。不過幾個瞬息,便是出現在極遠之處。
猶豫在速度和靈活上感到欠缺的原因,陳平安在飛躍間,有意訓練著這一方面。過程中,盡可能保證輕盈。
一道幾不可聞的聲響中,陳平安落在了一方山谷之中。
山谷不大,整體看上去頗為狹長,周圍山石嶙峋,并不平整。
陳平安微微環顧,正準備跳躍而起,神情卻是突然一動。
“禁制警戒?”
他的神情微凝,目光落在了不遠處的一塊嶙峋山石之上。
在他的感應下,山石上隱隱遺留著靈性的氣息。
這氣息極為晦澀,若不仔細感應,根本不會察覺。
只是不知道該說是他運氣好,還是對方的運氣不好,他落下的位置,不偏不倚,正好就在這山石附近。
若是再遠一些,他未必能夠察覺,可是現在
陳平安注目落去,明確是警戒禁制無疑。
“有人在這?”陳平安眸光微凜,頓時警覺。
他的靈性悄然探出,但卻并未察覺到什么蹤跡。
以陳平安如今的靈性純粹,單論感應能力的話,甚至還要在頂級的偽天人之上。可即使如此,他都未能察覺到什么蹤跡。
顯然,對方的禁制手段極為高明,除了警戒禁制外,應該還有其他的遮掩禁制。
“是就此離去?還是”陳平安思緒變化,靜立原地。
不過很快,他便做出了決斷。
他想到了此前玄靈之行的幽潭洞府,那一遭,讓他受益匪淺,收獲良多。
此外,能讓他這么快做出決斷的,那便是這警戒禁制的造詣雖是不俗,但仔細甄別,用以銘刻的卻是靈性無疑。
靈性禁制,顯然,設下這警戒禁制的,還未踏入天人之境。
既如此,那便是風險可控。
如此情形,他豈是會不一探究竟?
倘若對方布下禁制的手段,乃是以神魂之力驅動,那他恐怕思考的時間還要久上一些。他如今的情況,雖自信能與武道天人爭鋒。但畢竟沒有真的嘗試過,單純只是好奇的情況下,他也不想貿然動手。
尤其是在沒有搞清楚對方究竟是什么境界的情況下。是普通的天人,還是其他什么。
此等情形下,貿然決斷,風險極大。
但是現在,在明確了對方尚未邁入天人之境后,那這個決斷就比較好做了。
“先不驚動對方,若是一切正常,那便就此離去。倘若有所機緣,那便各憑本事。”
有幽潭洞府,魔君遺藏的事例在,陳平安對這等之事,還是抱有一定期待的。
天予不取,反受其糾。
既然讓他遇上了,在風險可控的情況下,那他自然也想去看一看。
“不過”陳平安目光微凝,輕輕抬手,面前便出現了一物:“小心無大錯,還是穩妥一點。”
筋骨通鳴,拔筋伐骨,黑玄鐵面覆面,陳平安的氣息面容很快發生變化。
黑袍罩身,發絲披散,一轉眼,他便換了一個模樣。
若是橫山宗的黑巖老怪在此,便會發現出現在這里的,赫然就是當初與他交易的老怪,幽骨老怪。
此一探,情況如何,目前尤為可知。倘若起了什么爭端,他展露修為,未能全部留下,暴露了身份,那尤為不美。
與其如此,那不如早作準備。
就算沒有糾葛,與預想的不一樣,那也就只是平白多做了一層,沒有什么損失。
陳平安舉手輕抬,天隕寒星刀還有星辰劍,統統被他收入了千機袋內。
做完這些后,陳平安收斂著氣息,在周圍仔細查探起來。
對方布下禁制的手段極為高明,即便是陳平安有意查探,都險難察覺出行跡。若非他這些時日,對禁制傳承,多有參研,此刻哪怕靈性充沛,恐怕查探起來也會是極其艱難。
不過好在,憑著自身積累,在有意識查探的情況下,陳平安終是有所收獲。
過程當中,陳平安感應著周圍的每一次細微,想要以此來推斷出對方的具體人數。
以他如今的修為戰力,就算對方全都是風云大宗師,三兩尊的話,對他根本造不成什么威脅。
三四尊還差不多,而且還需要保證,這些風云大宗師皆是排名前列之輩。
不然的話,一般的風云大宗師,在他的面前,也就比送菜要好上一些。
青陽血煉法二煉圓滿,血脈神異,重寶邪極瞳,噬血魔罐,頂尖神兵枯木杖,黑旗幡,青焰四方令旗,還有
初步祭煉的幻夢寶珠。
他已經不知道他現在究竟有多強了!
若非還未真正觀看過全盛天人的手段,沒有明確把握,恐怕他早已按耐不住,想要爭鋒激戰了。
不過,此等念頭,也就想想罷了。
明明能按部就班打贏,為何需要冒此風險,與天人爭鋒。
若非必要,自然是以力壓人,要顯得更為舒暢。
否則的話,豈不是辜負這面板好意。
明面上,可以天驕爭鋒,逆境而戰,但所有的底氣,終究還是要把握在自己手中。
可以臨戰破境,但你不能就真的只靠破境啊!
生死之事,自當慎之又慎,非是膽怯無勇。
而是對生命的尊重。
生命只有一次,自然珍視。若無此根基,所有的一切,都將淪為空談。
身死道消,何事有益?
唯有一無所有的賭徒,方才會將生死度之于外,以命相博。
既有諸多籌碼,未來源源不斷,又何須如何?
除非
念及此處,陳平安的目光凝了一凝。
而在此刻,他也終于探明了禁制的源頭。他的目光落下,落在了一側巖壁之上。在靈性感應的視角當中,這一處巖壁之中,銘刻一道微不可見的繁復印記。
如冰晶般的光芒涌動,散發著薄弱微光。
“就是這了。”
陳平安斂息凝神,悄然靠近。
這處巖壁后應是有一處通道,只是被禁制遮掩,讓人難以所覺。
這禁制的手法極其高明,即便如陳平安,也是有意識的反復查看,方才勘出了一絲蹤跡。
若是無意路過,即便強如天人,都未必能察覺得到。
就在陳平安想要不驚動禁制,悄然潛入之時。
禁制靈光突然炸開,化作朵朵冰蓮,逸散出陣陣冰寒之意,透體冰寒。
“不好!”
陳平安神情一變,再無顧忌,向著巖壁后的空間而去。
他通體氣血一震,衣袍鼓動,冰寒之意便是被他徹底隔絕在外。
這禁制之法,更多的是警戒遮掩,并無太多的攻伐之力。但即使如此,陳平安從中也感受到了些許徹骨冰寒。
陳平安身形暴掠,心中思緒變化。
“這禁制的主人,絕不是一般的大宗師!”
靈光亮起,一面黑色旗幡,憑空出現,盤旋在陳平安周身,牢牢護持。
與此同時,他的手指之上已是佩戴好了墨玉對戒,隨時準備。
他的眉心靈光大盛,催動到了極致,感應著周遭的一切。
既然是護持,那就絕對不僅僅是警戒遮掩那么簡單,絕對還有其他手段。
他現在要做的,就是以最快的速度,找到問題的根源,以防對方逃遁。
本是想悄無聲息,一探究竟,但沒曾想,棋差一著,竟然被對方提前發現了。
很顯然,在禁制一道上,對方的造詣,遠在他的預料之上。
巖壁后通道不長,陳平安未至盡頭,他的身形便是驟然停下。
同一時刻,有玄奧禁制,瞬間觸發,通道內靈光驟亮,如璀璨星辰般爆裂開來,照亮了這方幽暗通道。
無數寒魄冰錐,宛如九天墜落的流星一般,閃爍著幽冷藍光,齊齊壓下。
通道盡頭,一座寒冰屏障,瞬間凝結,如同一座冰山,橫垣在前,泛著刺骨寒意,令人神魂恍惚。
咻!咻!咻!
無數冰錐落下,鋪墊蓋地,聲勢之盛,便是偽天人親臨,都恐有不測風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