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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思斡耳朵向南,便是巍峨的西天山北麓,高大的山脈如一道屏障橫亙天地間。
想要前往拔汗那,需沿著天山邊緣向西南蜿蜒,待抵達天山最西端,再折向東南。
這條蜿蜒的古道上,此刻正擠滿了逃亡的人群,塵土飛揚中,既有撤退的遼軍殘部,也有拖家帶口的游牧部族。
一支葛邏祿部落便夾雜在其中,緩慢地向著西南挪動。
“呸。”
“北疆人這群豺狼,毀了咱們的草場,逼得咱們背井離鄉。”
“偉大的安拉一定會降下神雷、降下烈火,用世間最殘酷的刑罰,將那些可惡的北疆人挫骨揚灰。”
一個葛邏祿族老騎在馬上,望著北方虎思斡耳朵的方向,憤怒的罵道,語氣中滿是憤懣。
他們世代生活在楚河流域的草場,卻因北疆軍的劫掠與遼軍的撤退,不得不放棄祖祖輩輩的家園,跟著遼軍逃亡。
可憤懣之下,更多的是深深的恐懼。
族老身邊的少年攥著馬刀,聲音發顫:“阿爺,咱們真能逃到拔汗那嗎?北疆人要是追上來……”
“閉嘴。”
族老厲聲打斷,卻掩不住眼底的慌亂:“咱們是葛邏祿人,逃也得逃,不逃就是死。”
他太清楚葛邏祿人與北疆的仇怨。
大唐時期,葛邏祿人因背叛唐軍而留下“叛徒”罵名,在漢人文化中就是人人得而誅之的部族。
如今北疆秦王李驍的七大恨第一條,便是其父李東海因鎮壓葛邏祿叛亂,被遼國將領出賣,最終死于葛邏祿人之手。
殺父之仇,不共戴天。
而且北疆各族,以漢人為主,囊括了契丹人、突厥人、回鶻人、黨項人等等。但偌大的北疆萬里疆域,卻是連一個葛邏祿人都沒有,仿佛憑空消失了一般。
所以,真相只有一個。
那就是早年生活在北疆的葛邏祿人,早就被殺絕了,要么隱姓埋名改了族群。
葛邏祿人在北疆,絕無活路。
北疆雖有疆域萬里,卻無葛邏祿人的一片立錐之地。
而如今,北疆人又開始西征,已經深入了遼國腹地,攻破了虎思斡耳朵。
所以,他們這些葛邏祿部落只能撤退,暫時離開世代生活的草場。
而就在撤退途中,一陣雜亂的馬蹄聲從后方傳來。
一支遼軍正沿著古道撤退,隊伍中大多是穿著破爛盔甲的古爾人與波斯人,只有少數契丹和突厥士兵壓陣。
這支遼軍是南方戰爭結束后,遼國收編的古爾王國降兵,此前一直駐守伊犁河防線。
如今跟著巴忽沙地一起撤退,一路上被北疆軍追得丟盔棄甲,早已憋了一肚子火。
“前面的部落,給老子讓開。”
一名古爾將領騎馬沖到葛邏祿部落前,揮舞著馬鞭,態度囂張。
葛邏祿族老本就心煩,見對方如此無禮,頓時怒了,指著對方怒罵。
“你們這群廢物,巴忽沙地那懦夫,一仗不打就丟了虎思斡耳朵,害得我們跟著逃亡,還有臉在這兒耀武揚威?”
“不過是些卑賤的古爾奴隸,也敢對我們葛邏祿人指手畫腳?”
這話像一根火柴,瞬間點燃了古爾將領的怒火。
臉色鐵青地問身邊的翻譯:“這老東西在罵什么?”
得知族老罵他們是“卑賤奴隸”,將領瞬間炸了。
“你找死。”
他們本就對撤退不滿,覺得北疆軍不過是比遼國人兇悍些,自己這么多人沒必要怕。
更別提不少古爾士兵的親人,都死在當年與遼軍的戰爭中,而葛邏祿人在那場戰爭中立下的功勞不小。
這些古爾降兵對葛邏祿人自然也有不滿。
如今被一個落難的葛邏祿老頭辱罵,哪里還忍得住?
“老東西,敢罵我們?”古爾將領拔出彎刀,怒喝著就要沖上去。
族老卻絲毫不懼,挺著胸膛道:“我兒子是鷹揚大將軍麾下副將,你們敢動我一根手指頭,我兒子定要你們償命。”
說著,他竟拿起弓箭,對準了古爾將領。
“咻。”
箭矢破空而出,雖沒射中將領,卻擦著他的戰馬掠過。
這一下,徹底點燃了戰火。
“殺了這老東西。”
“搶了他們的牛羊和女人。”
古爾將領怒吼,根本不管什么狗屁的副將,率先沖了上去,一刀將老頭砍死,然后又沖著牛羊和女人的方向撲去。
身后的古爾與波斯士兵早已按捺不住,紛紛拔出武器,跟隨在身后。
葛邏祿人也紅了眼,男人們拿起馬刀、弓箭反擊,大喊著“為阿叔報仇”,老弱婦孺同樣騎上戰馬,準備戰斗。
葛邏祿人雖然驍勇善戰,但畢竟這只是一支部落,而且部落中的很多男丁都被王廷征召進了軍隊。
剩下的男丁數量不足一半,大部分都是老弱婦孺。
隨著越來越多的古爾士兵群情激奮,加入進來,葛邏祿部落很快便撐不住了。
混亂中,負責壓陣的契丹將領拔古禿剌匆匆趕來,看到眼前的廝殺場面,氣得臉色發白。
他厲聲喝止:“住手,都給我住手。”
“現在是國難當頭,你們還自相殘殺?”
可沒人聽他的,古爾士兵殺紅了眼,葛邏祿人也抱著必死的決心抵抗。
拔古禿剌很快弄清楚了緣由,心中暗罵:“這葛邏祿老頭真是找死,明知這些古爾人憋著怒火,還敢主動挑釁。”
他看著越來越多的古爾士兵加入廝殺,知道已經攔不住了。
如今遼國正是用人之際,不能為了一支落難的葛邏祿部落,逼反這些古爾降兵。
遼國沒有了這個部族便還是遼國,但若是沒有了這支軍隊,形勢可就萬分危險了。
咬了咬牙,他做出了決定:“別攔了,讓他們殺,等發泄夠了,自然就停了。”
廝殺聲、慘叫聲、女人的哭喊聲交織在一起,牛羊受驚亂跑,古道上瞬間變成了人間地獄。
古爾與波斯士兵則像瘋了一樣,搶奪著部落的牛羊與女人,嬉笑聲與慘叫聲形成刺耳的對比。
可就在這時,遠處忽然傳來一陣低沉的轟鳴聲,像是悶雷滾過,又像是無數馬蹄踏地。
這聲音越來越近,震得地面都在微微顫抖,正在廝殺的雙方都愣住了,停下動作。
拔古禿剌臉色驟變,瞳孔猛地收縮,心中只剩下一個念頭:“糟了,是北疆軍。”
“他們怎么來得這么快。”
他也不得不強行阻止古爾士兵的劫掠,厲聲嘶吼:“都給我住手。”
“北疆軍殺來了,立刻整頓隊伍,準備迎敵。”
“誰再敢搶東西,老子先砍了他。”
正在搶奪牛羊與女人的古爾士兵們,聽到翻譯說起的“北疆軍”三個字,動作瞬間僵住。
他們雖自大,卻也知道北疆軍的威名,此刻若是不整軍,只會被當成散兵游勇砍殺。
只能依依不舍地松開手中的財物,罵罵咧咧地歸隊,不少人還回頭望著葛邏祿部落的女人,眼中滿是不甘。
隊伍迅速集結,參加過七河之戰的契丹與突厥老兵們,臉色凝重得能滴出水來。
他們太清楚北疆軍的恐怖,當年三萬皮室軍都擋不住,如今這支以異族為主的隊伍,更是兇多吉少。
可旁邊的古爾人與波斯人,卻沒那么緊張,反而交頭接耳,語氣中帶著幾分不以為然。
“不就是北疆軍嗎?咱們有兩千人,他們頂多幾百人,怕什么?”
“別說了,這些北疆人可是把遼國人都給打敗了呢。”
而遼國人卻又打敗了古爾王國,正常思路來說,北疆軍肯定會比古爾人更厲害。
但是這些古爾士兵不這么想。
他們認為遼國人以少勝多,是靠著陰謀詭計才打敗了古爾軍隊,并不是古爾勇士戰斗力弱。
而也正是遼國兵力少,才被北疆人給打敗了。
所以,若是他們古爾勇士提起十分的精神,定然不會被北疆人鉆了空子。
更何況,如今遼軍兵力更多,優勢在我。
“北疆軍再厲害,還能比咱們古爾勇士們強?”
“等會兒咱們沖上去,定要讓他們知道咱們的厲害。”
古爾人的這份迷之自信,似乎是受到了一些他們鄰居三哥的影響。
而這些話傳到拔古禿剌耳中,氣得他青筋直冒,猛地拔出彎刀,指著那些聒噪的古爾士兵怒吼:“閉嘴,都給我閉嘴。”
“誰再敢多嘴,軍法處置。”
“一切聽我命令,不許擅自行動。”
他心中暗罵:這群蠢貨,簡直是世間最低劣的種族。
“佛祖啊,為什么要讓這些蠢豬一樣的古爾人出現在我的面前?”
古爾王國的統治階層是突厥人,不可小覷,但被他們征服的當地土著,統稱為古爾人,簡直是一群烏合之眾。
腦回路清奇,經常會做出一些正常人無法理解的事情。
如今還敢輕視北疆軍,簡直是自尋死路。
當然,拔古禿剌不知道的是,古爾人還算是比較正常的,古爾王國南邊的鄰居更加的奇葩。
就在遼軍倉促整隊時,遠處的塵土中,一面赤色日月戰旗率先沖出。
緊接著,赤色甲胄的北疆軍士兵如潮水般涌來,馬蹄踐踏著大地,卷起數丈沙塵,鐵騎轟鳴,氣勢逼人。
“吁吁”
統兵的北疆千戶王大臨勒住馬韁,目光掃過前方的遼軍,臉龐上露出暢快的大笑:“終于抓住這支遼國軍隊的尾巴了。”
“不過兩千人,也敢擋我北疆軍的路?”
他估算著雙方兵力。
對面只有區區不到兩千人,而自己手下卻有足足一千鐵騎。
優勢在我。
“傳我命令,黑甲軍,披甲。”
命令下達之后,隊列中五十名重騎兵在輕騎兵的幫助下,迅速穿戴重甲。
如今的“黑甲軍”早已不是昔日單一的部隊番號,而是北疆重騎兵的專屬代名詞。
最近的一次軍制改革中,李驍將原有的重騎兵萬戶拆解,讓精銳的重騎兵分散編入各個千戶之中。
平日里與其他兵種協同訓練,一旦遭遇大規模戰事,再按編制抽調組建臨時重騎兵軍團。
如此一來,即便只是一個千戶,也擁有了足以扭轉戰局的重騎兵力量。
不僅如此,每個千戶作為獨立作戰單位,配置堪稱奢華。
五十名重騎兵沖鋒陷陣,五十具神臂弩遠程破防,更有十門虎尊炮鎮住陣腳。
這般火力,空前強大。
而這一切的緣由,則是秦國軍工體系的飛速崛起。
上次東征之后,李驍將西夏與關中的能工巧匠盡數遷至金州。
讓秦國兵器的生產效率和創新能力都實現了質的飛躍。
不過半柱香的功夫,五十名重騎兵已整裝待發。
但遼軍首先迎來的卻是北疆軍的火炮洗禮
這也是北疆軍的傳統了,開戰之前先開炮。
“開炮。”
伴隨著王大臨的一聲令下,兩翼各五門虎尊炮齊齊怒吼,炮彈呼嘯著落入遼軍前陣。
經過秦國工匠數年精心改良,虎尊炮已遠非歷史上那種笨重的舊式火器。
它如今成為輕便靈巧、威力可觀的小型野戰火炮總稱,射程達到了驚人的六百米。
“咻咻咻”
炮彈劃破空氣,發出尖銳刺耳的呼嘯聲,精準地砸向遼軍前軍密集之處。
“那是什么聲音?”一名古爾士兵剛抬起頭,驚恐的喊聲便被爆炸聲吞沒。
“轟轟轟~”
炮彈凌空爆炸或觸地即炸,瞬間化作無數致命的碎片。
預置在彈體內的鐵釘、鐵片、碎鐵,如同來自地獄的金屬風暴,呈扇形向四周瘋狂濺射。
“啊啊啊啊”
“我的腿”
“這到底是什么鬼東西。”
“救命,救命啊”
戰馬的悲鳴與士兵的慘叫同時響起,混雜成一片。
剛才還耀武揚揚的古爾士兵,此刻仿佛置身于修羅場。
有人被飛旋的鐵片削去了半邊臉頰,血肉模糊。
有人被密集的鐵釘打成篩子,一聲不吭地栽倒。
鮮血瞬間染紅了草地,空氣中彌漫開濃重的硝煙和血腥味。
“真主啊,是北疆人的妖法。”
一名波斯士兵看著身旁同伴被一枚鐵釘直接貫穿眼眶,嚇得魂飛魄散,丟下武器抱頭鼠竄。
盡管這一輪炮擊造成的實際傷亡有限,但對遼軍士氣的打擊卻是致命的。
許多戰馬受驚失控,陣形開始動搖。
契丹將領拔古禿剌怒火中燒,咬牙切齒:“又是這一套。”
六年前七河之戰的慘痛記憶再度浮現,那時遼軍就是被北疆軍的神威大炮打得潰不成軍。
六年過去了,他們依然沒能找到有效對抗火炮的辦法,更別提仿制了。
他強壓怒火,高聲呵斥,努力穩住陣腳,指揮部隊緩緩后撤:“別亂,保持距離,遠了他們就打不著。”
北疆軍的神機營卻在騎兵掩護下始終保持安全距離,步步緊逼。
一輪接一輪的轟擊讓遼軍陣形大亂,不少士兵心理崩潰,開始偷偷后退。
直到炮管發燙、瀕臨炸膛風險,王大臨才下令停火。
緊接著,他拔出戰刀,向前一指:“黑甲軍,碾碎他們。”
拔古禿剌見北疆軍火炮停止,便立馬猜到對方接下來的意圖了。
立即大喊:“北疆重騎要來了。弓弩手準備。”
作為與北疆軍交手多年的老將,他太熟悉這套戰術了:先炮火覆蓋,再重騎破陣,最后輕騎掃蕩。
雖然套路老舊,卻總是屢試不爽。
而他明知北疆軍強大且恐怖,卻還敢主動對戰,倚仗的是兩倍于敵的兵力。
不說將這支北疆軍全殲,就算是只殲滅三四百人,就足以讓他在王庭名聲大噪,連升三級也未可知。
然而他萬萬沒想到,問題出在了部隊組成上。
若是兩千精銳契丹軍,自然能與北疆軍一較高下,可他麾下大多是古爾人和波斯人。
這些士兵平日里夸夸其談,真到戰場上卻一個比一個怯懦,一個比一個跑得快。
簡直是將又慫且猖狂演繹的淋漓盡致。
難怪王廷都已經被北疆軍打得元氣大傷了,卻依舊能重創了古爾王國。
“秦國的勇士們,殺。”
當黑壓壓的重騎兵如山崩海嘯般沖來時,弓弩手們雙手發抖,射出的箭矢稀稀拉拉。
前排的盾牌手更是兩腿發軟,冷汗直流。
“擋……擋不住的,快跑啊。”
不知是誰先喊了一嗓子,求生的本能壓過了軍令。
弓弩手們率先崩潰,轉身就向陣后逃去。
這一跑,立刻引發了雪崩效應。
“混蛋,不許跑,頂住。”
契丹將領拔古禿剌揮刀砍翻一個從他身邊跑過的古爾逃兵,怒目圓睜,嘶聲大吼:“不要亂,結陣,結陣。”
但一切都晚了。
前排的盾牌手看著同伴潰散,又看著越來越近、面目猙獰的重騎兵,最后一點勇氣也消失了。
“哐當”一聲,有人扔下了笨重的盾牌,加入了逃亡的隊伍。
他們腦海中只剩下一個念頭:“只要跑得比旁邊的人快就行。”
下一秒,鋼鐵洪流狠狠地撞入了潰散的軍陣之中。
“咔嚓。”
“噗”
那是長槍刺穿身體、馬刀砍斷骨骼、重甲戰馬撞飛血肉之軀的混合聲響。
“啊啊啊啊”
黑甲軍所過之處,遼軍士兵像風吹麥浪一般接連倒下,戰場一片狼藉。
被長矛挑飛的士兵,被馬蹄踐踏成肉泥的軀體,被馬刀劈開半個身子的慘狀……
戰場瞬間變成了屠宰場,鮮血四處噴濺,內臟流淌一地,殘破的旗幟倒在血泊中。
緊接著,北疆輕騎兵如同展開的巨扇般,從兩翼包抄而來,開始無情地追殺那些四散逃竄的潰兵。
草原之上,一場單方面的屠殺就此展開……
夕陽將草原染成一片血色,與日間戰場的慘烈遙相呼應。
王大臨踏過狼藉的戰場,馬蹄沾滿暗紅的泥濘。
他喚來親兵,口授戰報,臉龐上滿是志得意滿的笑容:“啊哈哈哈”
“派人速去稟報萬戶,此役,我部擊潰遼軍后部兩千人,斬首五百人、俘獲甚眾。”
“我軍兵鋒正盛,士氣可用。”
“遵命。”
親兵領命而去。
秦軍并不是漫無目的的清掃草原,而是有組織有紀律,所有千戶之間都相隔一定的距離,隨時相互支援。
所以,王大臨所在的萬戶軍主力,也就在周圍百里范圍之內。
接下來,秦軍士兵開始打掃戰場,對己方傷員全力救治。
而對那些躺在地上呻吟的遼軍重傷俘,則異常干脆,手起刀落,給他們一個“痛快”,算是另一種形式的“仁慈”。
至于輕傷和完好的俘虜,則被用繩索串聯起來,由兵士看押。
等待他們的,將是遠赴北疆礦場的命運,在暗無天日的坑道里耗盡余生,用血肉為秦國的重工業奠基。
“啟稟千戶。”
一名探騎快速來報:“在追殺遼軍殘兵的過程中,我們發現一支正在逃跑的葛邏祿部落,規模不大,大都是老弱婦孺。”
“據戰俘交代,遼軍在與我軍接戰前,曾與他們發生過沖突,殺了不少葛邏祿人。”
“葛邏祿人?”
王大臨眼眸驟然一挑,嘴角撇過一絲極深的厭惡與不屑,聲音陡然提高。
“他娘的,你不知道咱們大王,最痛恨的就是這些反復無常的葛邏祿雜種嗎?”
“別說大王了,就算把這幫人整個部落往都統面前一送,都純屬是給都統心里添堵,自找不痛快。”
他略一沉吟,便下達了冷酷的命令,語氣斬釘截鐵,不容置疑。
“聽著,葛邏祿部落里,所有帶把的人,全部視同戰俘,與遼軍戰俘一并打入礦奴行列。”
而在押送路上,每日只許供給五分飽的麩糠,餓了讓他們自己啃草去。
這千里路途,疾病、勞累、內斗,自然會把里面的老弱病殘都給淘汰干凈。
最后能走到礦上的,都是能下力氣干活的青壯。
“至于部落里的女人……全部帶走,賞給弟兄們,今晚樂一樂,算是犒勞今日搏殺的辛苦。”王大臨哈哈大笑說道。
是夜,王大臨的千戶部與另一支奉命前來匯合的秦國千戶軍合營。
篝火熊熊燃燒,秦軍士卒們分食著繳獲的牛羊,喧囂聲中充滿了勝利者的放縱。
而在營地邊緣的帳篷和角落里,則傳來葛邏祿女人們斷斷續續的哭泣與絕望的哀鳴,夾雜著士兵粗野的調笑。
一直持續到深夜才漸漸平息,只剩下篝火燃燒的噼啪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