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撫州的金軍大營里,寒風卷著沙塵,掠過帥帳的布簾,發出“嘩啦啦”的聲響。
帳內,欽差手持圣旨,站在正中,兩側的金軍將領們垂手而立,氣氛肅穆。
獨吉思忠站在人群中,臉色陰沉得能滴出水來。
他剛從烏沙堡潰敗歸來,身上的甲胄還沾著塵土與血污,此刻卻要面對權力的更迭。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獨吉思忠督師北線,喪師失地,免去都元帥之職。”
“特任命完顏承裕為北線都元帥,統帥北線所有兵馬,即刻履職。”
“胡沙虎為副元帥,駐守西京,保障后方糧道。欽此!”
欽差的聲音清晰地回蕩在帳內,每一個字都像針一樣扎在獨吉思忠心上。
完顏承裕上前一步,躬身接旨:“臣完顏承裕,謝陛下隆恩,定不負陛下所托。”
獨吉思忠攥緊了拳頭,指甲深深嵌進掌心。
他不甘心!
烏沙堡之敗,明明是中了明軍的調虎離山計,自己還沒來得及發揮全部水平,就稀里糊涂地輸了,如今連都元帥的位置也丟了。
一股強烈的復仇念頭涌上心頭,但中都的圣旨已經下達,他也只能接旨,無奈的點頭:“臣,獨吉思忠,遵旨。”
但隨后,他又轉頭看向完顏承裕,聲音帶著幾分激動:“完顏元帥,本帥有話要說。”
“明軍雖攻破烏沙堡,但我大金國力雄厚,只要咱們節節抵抗,待明軍遠離后方,便派遣騎兵深截斷明軍后路,拖入長久作戰,定能迫使明軍主動退兵……”
聽著獨吉思忠的建議,完顏承裕的臉上露出敷衍的笑容,一邊點頭一邊說:“獨吉元帥所言極是,此計頗有道理,本帥會仔細考慮的。”
可他心里卻滿是不屑,獨吉思忠要是真有這么厲害,怎么會被明軍耍得團團轉?
還節節抵抗、長久作戰,豈不是給明軍逐個擊破的機會?
簡直愚蠢!
等獨吉思忠說完,完顏承裕才話鋒一轉,語氣緩和下來:“獨吉元帥,陛下也說了,您雖有錯,但也是中了明軍奸計,愿意給您戴罪立功的機會。”
“欽差大人這就要回中都,您不如隨他一起回去,聽候陛下另行安排,將來總有再上戰場的機會。”
獨吉思忠愣住了,他沒想到完顏承裕會這么快“趕”他走。
看著完顏承裕眼中那不容拒絕的神情,他知道自己再留在這里也沒用,只能咬著牙點頭:“好,本帥……遵陛下令。”
等獨吉思忠和欽差離開,完顏承裕轉身走到帥位前,緩緩坐下。
帳內的將領們紛紛躬身行禮:“參見元帥!”
他抬手示意眾人起身,目光掃過帳內,感受著三十萬大軍盡在掌控的權力,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揚。
這種大權在握的感覺,實在太美妙了。
他想起剛才獨吉思忠的建議,不屑地搖了搖頭,心中暗暗說道:“獨吉思忠真是糊涂。”
“自己敗了還不知反思,竟還敢提什么節節抵抗?”
隨后,他來到了地圖面前,目光看向所有將領,沉聲說道:“烏沙堡之戰,獨吉元帥最大的錯誤就是兵力分散。”
“明軍全是騎兵,機動性太強,能夠在極短的時間內,襲擊界壕防線之上的任何一個軍堡。”
“而我們機動性太差,分散在各個軍堡,首尾不能相顧,來不及支援,只會被他們逐個擊破。”
“所以,本帥決定,將所有兵力聚集在一起,形成一個拳頭。”
他的手指落在地圖上一個標記處,野狐嶺。
“這里地形險要,兩側是懸崖峭壁,中間只有一條通道,易守難攻。”
“而且,這里是從漠南進入中都的關鍵通道,過了野狐嶺就是居庸關,居庸關之后就是河北,就是中都。”
“明軍想要南下,必須經過野狐嶺。”
“元帥的意思是……放棄界壕防線?”一名將領皺起眉,有些驚訝。
“沒錯!”
完顏承裕點頭:“明軍已經攻破烏沙堡,進入界壕防線內部,這條防線已經形同虛設。”
“死守各個軍堡,只會白白消耗兵力。”
“傳令下去,撤出昌州、桓州、烏月營的軍隊,所有兵力向野狐嶺集結,死守野狐嶺。”
“不可啊元帥!”
一名將領連忙上前,急聲道:“烏月營囤積著大量軍糧,桓州有咱們的軍馬牧場,若是放棄,咱們的糧草和戰馬補給怎么辦?”
“糧草可以從西京調運,戰馬暫時先從各軍抽調。”完顏承裕擺了擺手,語氣不容置疑。
“眼下最重要的是集中兵力,若是連野狐嶺都守不住,有再多糧草戰馬也沒用。”
其他將領還想再勸,卻被完顏承裕強勢制止。
就這樣,金國歷時數十年修建、耗費無數人力物力的六百里界壕防線,僅僅經歷一場烏沙堡之戰,就被完顏承裕徹底放棄。
可命令還沒來得及傳達下去,一名親兵就急匆匆沖進帳內,臉色慘白:“元帥,不好了。”
“烏月營……烏月營失守了,完顏烈將軍戰死,明軍已經占領了烏月營。”
帳內瞬間陷入死寂,將領們臉上滿是驚訝與惶恐。
過了好一會兒,才有人喃喃道:“烏沙堡都淪陷了,烏月營……確實難以守住啊……”
氣氛壓抑到了極點。完顏承裕的臉色也變得凝重,但很快又恢復了鎮定。
他站起身,目光掃過眾將,沉聲道:“諸位都看到了。”
“烏月營的事情,正好證明了本帥的決定是對的。”
“繼續駐守各軍堡,只會被明軍逐個擊破,只有將所有軍隊撤回來,集中在野狐嶺,形成一個拳頭,才能與明軍抗衡。”
將領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終紛紛躬身:“元帥英明,末將等遵令。”
完顏承裕滿意地點點頭,手指重重落在野狐嶺的標記上,這里,將是他與明軍決戰的戰場。
他要在這里創造一場輝煌的戰績,狠狠的挫敗明軍的攻勢。
讓這里成為明軍的墳墓。
很快,各部將領離開帥帳,紛紛快步返回自己的營帳,一邊安排手下備戰,一邊派人快馬傳令駐守各軍堡的士兵,讓他們即刻撤出,向野狐嶺集結。
完顏承裕的“集中兵力決戰野狐嶺”之令,如同一塊巨石,砸在了每個人的心頭,有人認同,有人疑慮,卻沒人敢違抗。
契丹將領石抹安明走在隊伍最后,臉色凝重得如同帳外的天色。
他身材高大,身披金國制式的灰布甲,甲胄邊緣卻繡著契丹族特有的云紋。
這是他身為契丹人的一點念想,也是對金國統治無聲的反抗。
回到自己的營帳,石抹安明揮手屏退了無關的士兵,只留下兩名心腹,帳內的氣氛瞬間變得緊張起來。
“將軍,完顏承裕這是瘋了嗎?竟然要放棄整個界壕。”一名心腹忍不住開口,語氣中滿是難以置信。
“烏月營丟了也就罷了,桓州可是金國最重要的軍馬場,里面養著不下十萬匹戰馬,就這么拱手讓給明軍?”
石抹安明坐在案前,手指輕輕敲擊著桌面,眼神復雜:“他不是瘋了,是蠢。”
“烏沙堡之敗已經證明,明軍機動性強、戰斗力猛,可他偏偏看不到問題的關鍵,反而覺得分散兵力是錯。”
“他就沒想過,放棄桓州,咱們連戰馬補給都沒了,就算集結到野狐嶺,拿什么跟明軍的騎兵打?”
這話讓帳內陷入沉默。
石抹安明看著兩名心腹,緩緩開口:“不過,金國人做了蠢事,就算導致大軍全軍覆沒,又和咱們契丹人有什么關系?”
“當年金滅遼,咱們契丹人成了屬民,被安置在西北邊境當‘糺軍’,且耕且戰,守著這苦哈哈的防線,可換來的是什么?”
“是金人的歧視,是糧餉被克扣,是沒完沒了的勞役,咱們族人早就受夠了女真人的欺凌,如今,機會來了。”
兩名心腹對視一眼,眼中閃過一絲明悟——將軍這是動了反心。
“將軍的意思是……投明?”
另一名心腹壓低聲音,語氣中帶著幾分激動,又有幾分猶豫,“可明軍真的能打贏金國嗎?萬一……”
“沒有萬一。”
石抹安明打斷他,語氣堅定:“明軍接連攻占烏沙堡、烏月營,勢頭有多猛,你們都看到了。”
“完顏承裕昏庸無能,連桓州這樣的要地都能放棄,簡直是自斷一臂,我都懷疑他是大明派來的奸細,比咱們這些契丹人還像內奸。”
“金國眼瞧著就要不行了,咱們要是還跟著金國一條道走到黑,最后只能是死路一條。”
他站起身,走到帳邊,撩開布簾一角,望向明軍來襲的方向,眼中閃過一絲憧憬。
“我聽說,大明的皇后也是契丹人,是當年跑去西域的耶律大石的后人。”
“而且大明軍中,還有不少契丹將領,咱們契丹人在大明,可是重要的力量,不是金國眼中的‘外族’。”
“咱們作為根正苗紅的契丹人,若是帶著功勞投降大明,定能受到重用,總比在金國受氣強。”
兩名心腹聽得心動,連忙問道:“那將軍,咱們該怎么做?直接帶著人投靠明軍嗎?”
“不行。”
石抹安明搖搖頭,語氣沉穩:“咱們光有人沒用,大明重視軍功,想要升官發財,就得帶著功勞去。”
“不然,就算投了大明,也只能當個普通將領,成不了氣候。”
他回到案前,從懷中掏出一張折迭的紙,展開后,上面是他私下繪制的金軍兵力部署圖。
這些年駐守防線,他早已將各軍堡的兵力、糧草、布防摸得一清二楚。
不過,隨著完顏承裕撤回大軍,這些都沒用了。
但是沒關系,他還有野狐嶺的地形圖。
石抹安明指著地圖上的野狐嶺,對心腹說道:“你倆立刻動身,悄悄去烏沙堡聯系明軍,把這張兵力部署圖交給大明皇帝。”
“把完顏承裕的所有計劃,各軍堡的位置、守軍數量,全部告訴明軍。”
“記住,一定要強調,我石抹安明愿意作為內應,幫助大明拿下野狐嶺,甚至將來拿下居庸關。”
“將軍英明。”兩名心腹齊聲說道,接過地圖,小心翼翼地收在懷中。
石抹安明看著他們,眼神變得銳利:“此事事關重大,千萬不能泄露半點風聲。”
“若是成了,咱們不僅能擺脫金國的欺凌,還能在大明謀個好前程。”
他的話語中充滿了野心,甚至開始幻想,若是自己能幫助大明拿下中都,推翻金國,大明皇帝會給自己什么樣的封賞?
西京大同府的帥府內,副元帥胡沙虎身著暗紅色錦袍,斜靠在鋪著狐裘的座椅上,懷中摟著一名美姬上下其手,臉上滿是志得意滿的神情。
他剛從南方調任西京不久,此前一直在宋金邊境駐守,戰功赫赫。
六年前宋軍開禧北伐,正是他率軍攻克淮陰、楚州,將宋軍打得丟盔棄甲,連完顏永濟都對他刮目相看。
在先帝突然駕崩之后,他投靠了誰都不看好的完顏永濟,官職越來越高,如今得以執掌西京大權,擔任副元帥,守護金國的西線門戶。
“明軍雖勢頭兇猛,可終究是草原部族出身,哪懂什么兵法戰術?”
胡沙虎對著身邊的副將笑道,語氣中滿是不屑:“想當年宋軍裝備精良,還不是被本帥打得落花流水?”
“如今對付明軍,只需用對付宋國的那些戰術,堅守城池、截斷糧道,保管能像打敗宋國那樣,把明軍趕回老家。”
“到時候,本帥就是金國的中興之臣,榮華富貴享用不盡。”
副將連忙附和:“元帥英明,有您在,西京固若金湯,明軍絕不敢來犯。”
胡沙虎聽得心花怒放,正準備再抒發幾句壯志豪情,府外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一名親兵跌跌撞撞地沖進來:“元帥,不好了,君子津守軍急報,明軍……明軍已經渡過了黃河。”
“全是藍旗藍甲,看樣子像是明軍第七鎮。”
“什么?”胡沙虎猛地從座椅上站起來。
快步走到親兵面前,一把揪住對方的衣領,眼神兇狠:“你再說一遍,明軍渡過了黃河?君子津的守軍是吃干飯的嗎?為什么不阻攔。”
親兵被嚇得渾身發抖,連忙解釋:“守軍……守軍盡力了,可明軍來勢太猛,人數太多,守軍根本擋不住。”
“他們還說,已經派人去凈州求援,可……可凈州軍沒動靜啊!”
“凈州軍呢?”
胡沙虎怒吼道:“凈州離君子津最近,為什么不來支援?難道他們眼睜睜看著明軍渡河?”
“不是的元帥。”
旁邊的副將卻是想到了什么,連忙說道:“完顏承裕大帥之前已經下令,界壕各部守軍全部前往野狐嶺集結,準備與明軍主力決戰,自然也包括凈州軍。”
“如今留在凈州的只有少量守軍,恐怕根本抽不出人來支援君子津。”
此言一出,胡沙虎被氣得臉色鐵青,一腳踹翻身邊的桌子。
“完顏承裕這個蠢貨。”
“他瘋了嗎?野狐嶺要兵,西京就不要兵了?凈州是黃河的屏障,把主力調走,明軍來了誰來擋?”
副將在旁小心翼翼的說道:“可能,可能獨吉大帥認為,西京有兩萬守軍,足以防備其他方向的明軍了。”
“所以,所以……”
胡沙虎直接怒罵:“所以個屁,他認為他是誰啊?”
“蠢豬一樣的東西,撤走了凈州軍卻不和本帥打聲招呼,簡直是不把本帥放在眼里。”
“更是要置我西京于死地啊。”
他站在原地,胸口劇烈起伏,剛才的志得意滿早已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恐慌。
根據此前的情報,明軍第七鎮一直駐守靈州,也就是河套地區,此次東渡黃河,目標絕不可能是小地方,而是西京大同府。
“明軍這是要兩面夾擊。”
胡沙虎喃喃自語,額頭上滲出冷汗;“北線明軍在界壕牽制,西線第七鎮東渡黃河,目標是大同,要與漠南主力匯合,形成包圍之勢。”
他不敢再耽擱,立刻對副將下令:“快,傳本帥命令,大同府所有守軍即刻集結,加固城防,把城外的糧草全部運進城里。”
“另外,派人快馬去中都求援,告訴陛下,明軍第七鎮已經渡過黃河,西京危在旦夕,請求立刻派兵支援。”
副將不敢怠慢,連忙領命而去。
帥府內,胡沙虎走到地圖前,手指落在君子津和大同府之間,臉色凝重。
他原本以為,憑借自己的能力和西京的防御,足以守住西線,可完顏承裕的一紙調令,卻讓西線的防線形同虛設。
“若實在事不可為,本帥就只能先保下有用之身……”
五日的焦灼等待,讓大同府的空氣都仿佛凝固了。
之后的日子,城墻上的守軍日夜輪班值守,雙眼布滿血絲,緊盯著遠方的地平線,生怕下一秒就出現明軍的身影。
而就在第五日,午時剛過,一陣急促的號角聲突然劃破長空,“嗚嗚”的聲響尖銳刺耳,瞬間刺破了大同府的死寂。
“明軍來了,明軍來了。”城墻上的哨兵嘶吼著,手指向西北方向的曠野。
守軍們慌忙涌到墻垛邊,順著他指的方向望去,瞬間被眼前的景象驚得倒吸一口涼氣。
只見曠野盡頭,藍色的浪潮正朝著大同府洶涌而來。
那是大明第七鎮的軍隊,上萬士兵身著統一的藍色布面甲,如同鋪展開的藍色海洋,一眼望不到盡頭。
無數面藍色日月戰旗在隊伍中獵獵作響,仿佛要將這片天地都納入其中。
狂風呼嘯,沙塵漫天,戰馬的嘶鳴聲、甲胄的碰撞聲、腳步聲交織在一起,形成一股沉悶的轟鳴,震得腳下的城墻都微微發顫。
“轟轟轟轟”
“這……這就是大明的軍隊?”一名年輕的守軍緊緊攥著手中的長槍,指節泛白,聲音忍不住發抖。
他自參軍以來就駐守大同府,這里已經幾十年沒有經歷過戰事,本以為能安穩度日,卻沒想到一上來就要面對如此恐怖的陣仗。
旁邊的老兵臉色凝重,喉結滾動了幾下:“聽說烏沙堡的弟兄們,就是被這樣的軍隊打得死傷殆盡……”
“明軍的火炮能把城墻炸出大洞,神臂弩更是能穿透三層甲胄。”
“可……可第七鎮不是新建的嗎?也這么厲害?”有人小聲問道。
“新建的又怎樣?”
老兵苦笑一聲:“明軍的兵都是實打實練出來的,再加上那精良的裝備,就算是新鎮,也比咱們這些常年沒打過仗的強太多。”
城墻上的氣氛瞬間變得壓抑,不少士兵的腿都在微微顫抖,眼神里滿是恐懼。
“都慌什么!”
一聲怒喝打破了沉寂,胡沙虎身披厚重的鎧甲,匆忙走上城墻,身后跟著幾名副將。
他快步走到墻垛邊,看著城外的明軍陣列,臉色陰沉得能滴出水來,但還是強作鎮定地喊道。
“不過是些北疆蠻子,當年宋軍幾十萬大軍都被本帥打退了,這點明軍算什么?”
“大同府城墻高大堅固,糧草充足,只要咱們守住城池,等援軍一到,定能將他們一網打盡。”
“誰要是敢臨陣退縮,本帥定斬不饒。”
可他的話并沒有起到多少鼓舞作用,士兵們只是低著頭,握緊了武器,眼神里的恐懼絲毫未減。
而在城外,日月戰旗之下,大明第七鎮都統拔里阿剌勒住戰馬,穩穩地停在隊伍前方。
他身穿藍色布面甲,腰間懸掛著一柄鑲嵌虎頭的彎刀,面容剛毅,眼神銳利如鷹,渾身散發著彪悍的氣場。
拔里阿剌拿著千里眼,望著遠處大同府高大的城墻,心中涌起一股難以言喻的豪邁。
他深吸一口氣沉聲道:“陛下將第七鎮交給我,就是盼著我能立下戰功,證明第七鎮不輸任何一鎮。”
“今日,就是咱們證明自己的時刻。”
親兵連忙附和:“都統英明,拿下大同府,第七鎮定能名震天下。”
拔里阿剌點點頭,目光掃過麾下的士兵,聲音陡然提高:“傳本都統命令,大軍即刻包圍大同府,不許放過一個人。”
“得令。”士兵們齊聲應和,聲音震天。
同時,數千名騎兵四散開來,朝著大同府周邊的村鎮疾馳而去。
直奔當地田主的莊園,將那些平日里欺壓百姓的田主抓起來,沒收他們的土地和財產,最重要的是將田主們的糧食,全部用來補充軍需。
村民們躲在屋里,看著這一幕,既害怕又有些興奮,他們受夠了田主的壓榨,如今明軍來了,或許能讓他們過上好日子。
與此同時,另一部分明軍士兵則開始砍伐周邊的樹木,造出足夠的攻城器械。
又過五天,神機營抵達。
每輛馬車上都載著一門烏黑的重炮,每輛馬車都需要六頭牛馬牽拉。
炮口齊齊對準了高大的城墻,黑洞洞的炮口仿佛能吞噬一切,讓城墻上的金軍士兵看得渾身發冷。
胡沙虎站在城墻上,看著那些重炮,心臟猛地一沉。
他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明軍不僅有精銳的步兵和騎兵,還有如此可怕的火炮。
而拔里阿剌則騎在戰馬上,望著城墻上驚慌失措的金軍,嘴角露出一絲冷笑。
冷厲的聲音喝道:“開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