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必成臉色僵硬,道:“你又扯這些干啥嘛?這么多年的交情,人家老公出了事,就剩個孤兒寡母,讀不起貴族學校了所以想轉學,結果娃娃成績也不好,就問我該怎么辦,我就教教人家。有什么問題嘛?”
潘程蓉道:“我說你一句,你頂我十句,你是不是心虛了?”
陳必成無語道:“我哪里心虛?我不是在給你解釋嗎?”
潘程蓉呵呵:“你不心虛你需要解釋嗎?”
陳必成道:“那我不說了,我閉嘴行了嗎?”
潘程蓉冷笑道:“話都不敢說,看來是心虛得很。”
陳必成覺得不能再在這個死循環里走下去,問陳諾道:“陳諾,你自己說,是我說得對還是你媽說得對?”
陳諾道:“當然是我媽。”1
“你個龜兒子。”陳必成罵道。
潘程蓉冷笑:“你這是在罵你自己。”
這一個多月里,陳諾一直在九寨溝拍戲,雖然經常也有游客來找他合個影,但都是“楊過楊過”的叫他,根本就沒有人喊他的本名。并且,自從劇組幫他掏了200塊賠了那個大媽的羽絨服之后,他也再也沒有給人簽過名。3
理解其實沒問題,大媽肯定要簽到羽絨服上,妹子就簽在肚兜上
所以,今天早上,當齊云天說酒店門口有五六個他的粉絲在等他的時候,他是意外的。
齊云天問他要不要下去見一見的時候,陳諾拒絕了。
上輩子他怎么死的,他記得很清楚。
沒錯,他想要做演員賺錢,但同時,他又不想自己有什么粉絲。飯圈什么的,在他看來是真的惹不起。
他知道,這很矛盾。他也沒有辦法解決矛盾。3
于是他選擇了拖。
惹不起我躲得起。
他讓齊云天去酒店門口說一下,而他去酒店的地下車庫坐上陳必成的車就走了。
齊云天作為經紀人對此居然也沒有什么意見,反而說得倒挺簡單,意思是他又不靠這些粉絲恰飯,開心就對她們好一些,不開心就當他們不存在,也什么大不了。
于是兩人就把以后對待粉絲群體的基本態度,這么輕描淡寫的確定了下來。
不然又能怎么樣呢?
陳諾也沒什么相關經驗朋友可以問。
如果非要說,那就只有一個劉藝霏。但他跟劉藝霏啥關系?充其量同事而已。
交淺言深,陳諾想想還是算了。
當陳諾想問劉藝霏如何對待粉絲的時候,他并不知道,就在短短的二十幾天之后,新任小龍女劉藝霏就陷入了一場偌大的風波,無數粉絲脫粉轉黑。
2005年5月28日,劉藝霏穿著一身白色休閑服,臉上戴著標準的明星三件套——鴨舌帽,墨鏡和口罩,在劉女士和經紀人陳先生的帶領下,從一家酒店沖了出來,迅速轉入了一輛保姆車里。
她剛剛開完新聞發布會,勢要與那些造謠誹謗的人斗爭到底。
但一出門,這些記者的問題雖然有所收斂,可暗藏玄機,惡意滿滿。
“劉藝霏,能不能回答一下,張繼中導演為什么會出席你的成人禮?”3
“大家都說你這次和索尼的簽約儀式有內幕,請問是真的嗎?”
“索尼為你請來這么多大咖,有沒有什么別的原因?”
“劉藝霏小姐,你覺得你唱歌水平可以跟專業歌手相比嗎?”
“劉藝霏,你和你繼父的關系怎么樣?”1
透過車窗,劉藝霏看到那一張張扭曲的面容,聽到他們敲打著車窗,問出的那些不懷好意的問題,心情糟得無以復加。
“開車,快開車!”陳金飛大聲對司機說道,“沖出去,別怕,撞到人我負責!”5
在保姆車不管不顧的發動前沖之后,蜂群般的記者終于散開了,保姆車一溜煙的開到了馬路上,車內的眾人也齊齊的松了一口氣。
“茜茜,你放心,這次究竟是誰在背后搞我們,給我點時間,我一定會查清楚。”陳金飛咬牙切齒道,“這些無恥小人,到時候我一定好好跟他們算算賬,真以為我們是泥捏的不成!”1
劉女士在一旁也說道:“對,一定要查,要查個水落石出,這些人太惡心太卑鄙了,那些流言簡直就是骯臟透頂,明擺著就是眼紅我們茜茜,想要潑我們一身臟水。”
陳金飛道:“這個事情大體是誰搞出來的,其實我已經心里有數,那就是一群小人,自己的藝人不夠水準,卻認為是茜茜搶了他們家藝人的機會,只要找到證據,我們一定把官司跟他們打到底!”
劉女士道:“要盡快,我們茜茜馬上就要進軍歌壇,在這個節骨眼上搞事,顯然就是不想讓我們茜茜跨界成功。不能讓他們的陰謀得逞。”
陳金飛道:“對。我現在也在跟那些八卦雜志聯系,無論對方需要多少錢,我的態度是都給,只要他們把那些謠言撤下來。”
劉女士和陳金飛的對話如水一般滑過劉藝霏的耳朵,她仿佛什么都沒聽見,只是怔怔地看著窗外的街景。
在今天之前,她的世界還是繁花似錦,可一天之后,她仿佛看到無數條毒蛇正圍著她,噴吐毒液,張口欲噬。
為什么會變成這樣?
在唱片公司為自己舉辦了一個簽約儀式之后,一夜之間,無數的流言蜚語全都冒出來了,鋪天蓋地,沸沸揚揚。那些娛樂記者就像聞到了腥味的鯊魚,無論自己出現在哪里,他們都會跟到那里,劉藝霏覺得她快要崩潰了。2
此時正是正午時分,窗外春日的陽光是如此明媚,然而隔著車窗的遮光膜,劉藝霏卻只能看到厚厚的陰霾正在籠罩世界。一棟棟房子,一個個行人飛快的在她眼簾中閃過,她保持著偏頭的姿勢,許久都沒有動彈。
突然,一個黑乎乎的畫面從她眼前一晃而過,劉藝霏飛快的回頭,她好像看到了一個有些熟悉的名字。
對了,這就是那一部在柏林獲獎的電影,似乎正是這段時間上映。她當時還聽到了那位張一一導演在電話里說這件事,可這段日子突發狀況太多,她早就忘得干干凈凈。
但現在看到影城外掛著的海報,沒來由的,劉藝霏突然很想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