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穿越后的第三天,天色隱隱有些發亮的時候。
至于具體是哪一年、哪一天?一眾穿越者們目前依然不知道。
因為到了這樣一個時候,他們依然沒有發現和遇上任何人跡;大功率電臺,也沒有聯絡上蘇北獨立團,我黨、光頭等任何一部分。
估計是嚴寒的天氣,連綿的山區地形,甚至附近有鐵礦等眾多原因,影響了電磁波的發送。
在這樣一個時間點上,胡彪將睡覺時縮到了呢子披風下的腦殼探了出來。
一呼氣,立刻有著兩股粗大的白氣被噴出了老遠;在呢子披風的上面,還有周邊的松針上,早就有著一層薄薄的冰霜。
顯示著此時的天氣,起碼在零下四十度。
好在冬泳這一種方式,對提升身體對極寒環境適應力的效果不錯。
昨天晚上胡彪雖然也被凍醒過五六次,如今醒來后腦殼里有些暈乎和刺痛,但是陸陸續續也睡了有四五個小時。
如此一個情況,對比起第一天晚上已經好了太多。
深呼吸了一口冰冷的空氣,振作了一下精神后,胡彪小心翼翼地起身;將呢子披風給同樣蒙著腦殼睡覺的安妮,還有便宜小姨子蓋好。
還別說!光頭校長的這個呢子披風,在本次穿越過來后真起到了巨大的作用。
披在身上后,就是一件厚實的大衣,晚上睡覺的時候往身上一蓋就是一床厚實的毛毯,擠一擠的話還足夠蓋上三個人了。
起床之后,胡彪先是打開了一個罐頭盒子。
能夠看到在里面,有著小半盒子的發黃的油脂;這些其實是他用狍子、猞猁這些獵物身上的脂肪,熬出來的油脂。
這些油脂別看不扎眼,可是他們的寶貝來著。
不僅是一種珍貴的脂肪,還能用來照明,關鍵是涂抹到手上和臉上,可是能極好防止皮膚被寒風吹裂開,不會像刀割一樣的疼。
涂抹好了油脂后,胡彪就走向了一塊大石頭下。
在邊上一處雪堆中稍微一扒拉,就有二十幾條凍得硬邦邦,內臟已經處理干凈的魚顯露了出來。
其中小一些的只有七八兩重,大一些的足有六七斤重,全部加到了一起的話,少說也有七十幾斤的魚。
這些魚,自然是昨天下午他們采用了釣、網和炸等多種方式,所弄回來的漁獲。
從其中挑了三十來斤魚后,胡彪揮舞著一把能用來砍樹的工兵鏟,‘當當’地將其砍成了一段段的魚肉,算是開始準備早餐了。
而在這一個過程中,其他人不斷醒來。
醒來之后的第一時間里,也是紛紛開始整理起了武器彈藥、物資和行李,因為等吃完了早餐后,他們就要立刻出發了……
一番忙活后,眾人分別又喝了幾大碗的魚湯,身體總算是徹底熱了起來。
紛紛帶上一個用樹皮開了一條小縫隙,算是避免雪盲癥的DIY眼鏡后,胡彪帶頭離開了這一個已經棲身三十幾個小時的庇護所。
接下來的時間里,他們將會一路朝著南邊的方向出發,直到找到人煙。
在離開的時候,大家總是忍不住回頭,看向了蓋著厚厚積雪的那些窩棚,滿眼都是不舍。
讓他們如此一種表現,一方面是因為這樣的經歷,對于在場的所有人來說,都是破天荒的第一遭。
要不是這些庇護所,天知道他們會被凍成什么樣;時間一長之下,居然是多少有了一些感情。
另一方面,也是最重要的一點。
這一次穿越者的老鳥們,每一個過來時都帶了好些武器裝備、工具、物資過來,準備好好地干上一場。
但是為了輕裝前進,在離開的時候只能帶上所有的藥品、食物、偽裝布,防身的武器、足夠的彈藥,少量的鬼子軍票和美刀、英鎊的現鈔等。
以上這些全部加起來,大概也只占據了總量二三成的東西。
其他穿越前精心準備的物資,卻只能放在這里,用一些帶著松針的樹枝給蓋上了,暫時地放棄了。
在這樣一個不斷回頭的過程中,以梵高的次數最多。
沒辦法!這次他可是費盡了心思,搞了一輛改裝吉普車過來,以為能好好亮瞎一下其他人的氪金狗眼。
結果了?吉普車這樣的環境下根本沒有辦法開,只能無奈地扔在這里。
這破事情,光是想想就是讓他郁悶得厲害……
在隨后整整一個白天的時間中,胡彪等一行人能滑雪時就盡量滑雪,不能時就一步步地往前走,大概趕路了將近三十公里。
對比起以往穿越,一天輕松走出六七十公里的行軍速度,最少都慢了一半。
不過對于這樣一個結果,一眾老鳥們都很滿意了。
因為根據803這個正經東北老鐵的介紹,現代位面專業的護林員,在冬季進行林間巡視的時候。
一天跋涉8到10個小時,巡視距離也只有20公里而已。
他們能趕路了這么遠,中午甚至還耽擱了一個小時,除了那個年輕女新人之外的所有人都洗了一個冷水澡,可以說相當有效率了。
在今天趕路的過程中,能值得一說的地方不多。
他們依然沒有發現任何人煙,除了一只野雞之外,也沒有打到任何大型獵物;不過扎那娜這妹子,真不愧是一個經驗豐富的獵人。
她發現了一個松鼠窩,抓到的一個小松鼠倒是不大,只有300克左右,那一點肉都不夠一個人吃的。
但是在窩里,卻發現了十來斤的松子和板栗,也算是一個小小的驚喜了。
還有在出發了不到三個小時后,那個年輕一些的女新人,嘴里忽然間在‘哎喲’一聲后,直接一屁股癱坐在了地上。
說她如今又冷又累,實在是再也走不動了。
說話間,一雙大眼睛可憐兮兮地看著一眾老鳥中的男人,嘴里雖然沒有直說,但是那一個讓人背著她走的想法卻是不言而喻。
而一眾老鳥的反應是,在胡彪喊出了一句‘走了’后。
連癱坐在地上的女新人都沒有多看一眼,繼續邁動著腳步繼續向前。
阿偉等新人遲疑了數秒,彼此對視了一眼后,紛紛在嘴里長嘆了一口氣,也沒有人打算去背上那女人。
邁開了步子,跟上了胡彪等人的腳步。
因此他們也沒有看到,那個年輕女新人看著離自己越來越遠的人群,根本沒有人搭理一下自己,眼神之中滿是陰毒之色。
接著就從地上爬起,也向著胡彪等人追了上去,那動作相當靈活有力,哪里還有之前癱坐在地上那一種筋疲力盡的模樣……
當晚,為了節省時間和精力,自然搭建的還是以前那一種簡易庇護所。
在吃過一些食物后,筋疲力盡的眾人早早就睡下;不過兩小時一班的守衛,也是沒有被忽略。
約莫在晚上11點左右,守夜的南澤先生正坐在火堆前,一顆顆吃著炒過的松子。
忽然之間松手,任由手里的一把松子落在地上之余,端起了手上的一支MP28沖鋒槍對準了3點鐘方向。
就在這個時候,那個年輕女新人壓低了嗓門的聲音響起:“哥!別開槍是我,我有點事情找你幫忙。”
“這娘們大晚上不好好睡覺,來找我干什么?”
南澤先生心中暗自罵道,不過卻是松開了已經放在了扳機上,即將就要扣動下去的一根手指。
數秒之后,南澤先生幾乎明白了對方來找自己的意思。
只見在如今都快零下40度的天氣里,那娘們居然取下了大腿上塞著好些烏拉草,一圈圈繞繞起來的偽裝布。
身上一件軍裝外套也解開了扣子,露出了其中的大片雪白;等于用著最初傳送過來時,那一種緊身JK造型展露在南澤先生的面前。
好看是好看,但是不冷嗎?
當然冷了!得益于強悍的視力,南澤先生清楚地看到,這娘們如今胸口處連雞皮疙瘩都豎起來了。
這么拼,這娘們她想要干啥?
除了勾搭自己,想要獲得一些照顧之外,南澤先生想不到其他可能。
事實也是如此,一路扭到飛起走到了南澤先生邊上,那女新人一屁股坐在他身邊,直接就摟住了他的一只胳膊。
而且胳膊也是異常精準,夾在一對不錯本錢中間。
這才將嘴巴湊到了南澤先生耳邊,嬌柔的說道:
“大哥!我叫寶兒,是在酒吧做DJ的;好些老板為了約我出去吃宵夜,一個晚上可是要砸好些錢。
你能幫幫我嗎,我實在堅持不下去了。
只要能幫幫我什么都可以,我會的可多……”
該說不說!耳朵邊上被哈著熱氣,一胳膊陷入了一片柔軟中,甚至耳垂還被偶爾舔了一下,這一種感覺還挺不錯的。
結果沒等她說完,南澤先生開口就是一個字:“滾”
被罵之后,寶兒有著再厚臉皮也扛不住了,臭著一張臉、死死裹緊了身上的軍裝外套,縮著脖子向她過夜的窩棚飛快地離開。
看著她的背影,南澤先生很是有些無語。
跟小翠一樣,他對于這種職業稍微有些特殊的女性,心中其實并沒有絲毫的偏見,所以只要她盡自己的最大努力,一路跟隨著隊伍行動。
真到堅持不下去的時候,他們這些人還真能不管不顧?
偏偏這年頭的妹子們怎么了,遇上一點事情本能中,就惦記著想走捷徑和占便宜,簡直就是自己在作死……
穿越過來的第四天,一行人繼續在東北的老林子里前進,一天下來走了二十七八公里的樣子。
依然沒有發現絲毫人煙,甚至連獵物都沒有遇上一只。
也就是發現了一些山茄子,也就是學名藍靛果的野生漿果。
因為最后的一點魚肉,在中午的時候就吃了一個干凈,晚餐每人就分到了不滿一手掌的藍靛果。
許是昨晚被凍到了的原因,寶兒早上的時候就開始有些咳嗽。
等到吃晚餐的時候,身上已經出現了嚴重的感冒和發燒癥狀。
所以她終于受到了優待,在吃了一些感冒藥和退燒藥后,還唯一分到了一塊100克的巧克力。
睡覺的時候,也可以睡到窩棚距離火堆最近的地方。
只是在第二天的一大早,打著哈欠的小翠起床去看看的時候;無奈地發現寶兒整個人都變得僵硬,起碼死了兩個小時。
為此,今天出發的時間比平時晚了20分鐘。
在這二十分鐘的時間里,眾人收集了好些干枯樹木回來。
大約架成了一張大床的模樣后,將寶兒僅僅穿著緊身JK的尸體放了上去;點燃了火堆,算是來了一場火葬,免得被野獸給糟踐了。
這也是胡彪等人,看在大家都是穿越者的份上,為寶兒能做的所有。
在熊熊火焰燃燒起來后,隊伍就已經再次出發了。
之后整天的時間里,孫雙、阿偉等剩余的六名新手,都變得越發沉默了起來。
哪怕他們基本接受已經穿越的現實,可是跟著他們同樣首次穿越的寶兒,死在了眼前的場面,依然給他們太多的震撼。
好在他們人雖然變得沉默,但在行動上不管是趕路還是干活,更加踴躍和積極了起來……
時間:穿越的第六天,大概中午一點的時候。
抬頭看了還有三四十米的距離,就能翻上去的一個山頭。
胡彪扯著嗓子大喊了起來:“大家再加把勁,等翻上了山頭就能順著山坡滑下去,一切都輕松多了。”
可惜面對著胡彪的吆喝聲,連一個附和的都沒有。
包括他的女朋友和便宜小姨子都是如此,大家都是低著頭、彎著腰,默默向前艱難地行動,氣氛相當的死寂。
特么!有什么好附和的。
不算剛穿越過來的時候,練習滑雪的那一些時間,光是他們用來趕路的時間,如今都花費了三天半了。
一路向南前進的過程中,他們就算繞了一些路,也直線前進了七十公里以上。
結果依然是沒有發現半點人煙,甚至連生活和活動的蹤跡也沒有發現;根本不知道還需要多長的時間,才能走出這莽莽群山。
另外還要面對嚴寒,食物短缺、體力不斷下降,精神消耗過大的問題。
反正到了現在,一行人中就是平時號稱著喝涼水都會胖的黃阿弟,這個大胖如今也明顯是瘦了一圈。
總算是成功減肥了,卻一點沒有欣喜。
因為他和其他的穿越者一樣,一個個看起來一臉胡子拉碴,頭發像是雞窩一樣,雙眼無神,很是有些憔悴的厲害。
欣喜,欣喜一個毛線,再這么熬下去怕是又要死人了。
如此的情況,在他們艱難爬上了眼前的山頭,一切發生了根本變化。
“都說在沙漠里有著海市蜃樓的說法,看到什么城市、大湖這些都是假的;在東北老林子,應該沒有這種幻覺吧?
803、米娜你們是東北這嘎達的,來告訴我這個南方佬眼前的一切是不是真的。”
取下了樹皮做的DIY眼鏡,十字一邊揉著眼睛,一邊在嘴里如此問出了一句。
面對著這樣的問題,同樣是在揉著眼睛,一臉難以置信表情的米娜,嘴里弱弱地回答了起來:
“也許、大概、應該是真的,不是幻覺吧。”
此刻在眾人的眼前兩三里遠的位置上,有著一村莊。
村莊不大,也就是二十幾個低矮土房子,其中甚至還有三分之一塌掉了,又或者是一把火給燒掉了。
但關鍵的是,其中有一棟房子的煙囪正在冒煙。
代表著其中有人,代表著他們走出了莽莽群山,終于回到了人類世界,情況終于好起來了。
由于這樣的一個驚喜來得過于突然,以至于他們在患得患失之下,都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了。
吞咽了一口冰涼的唾沫后,胡彪罵出了一句:
“都別丟人了!老林子里哪里有什么幻覺了,走,下山,然后先好好吃上一頓再說,什么豬肉燉粉條,鐵鍋燉大鵝都給安排上。”
說完之后,胡彪就用力一撐滑雪杖,向著坡下的村子滑了起來。
身后的眾人見狀,也紛紛跟著行動起來。
至于危險?這么一個小村子能夠什么危險,哪怕其中躲滿了鬼子,他們也能一鼓作氣地硬啃下來。
很快之后AT就超過了胡彪,率先沖向了村子。
之所以這樣迫不及待,那是他都似乎已經聞到了鐵鍋燉大鵝的香味,肚子里饞蟲都要控制不住了。
不多時之后,AT就已經沖進了村子。
離著一個煙囪正冒著眼的房子,距離都不到50米遠了;他猛地剎住了正在滑行的滑雪板,躲在了一堵矮墻的背后。
主要是他看到了一個人影,手里端著遼13之類的步槍,正在瞇著眼瞄準自己。
不過他也表示理解,畢竟誰看到一群全副武裝的軍人,向著他們這樣飛快地沖了過來,都會害怕和拿起武器。
解決的辦法也簡單,報出自己的名號就行。
為此AT扯著嗓子大喊了起來:“老鄉不用緊張,我們都是自己人,在下蘇北獨立團中校團附AT。”
吆喝出這樣一句的時候,AT心中滿是濃濃的自豪。
因為這樣一個大名鼎鼎的名頭,可是他和一眾伙伴們在這些年,用無數次出生入死的奮戰,還有鬼子的腦殼堆出來的。
兩秒后,一個粗大的嗓門響起:
“誰特么跟你自己人,挨踢?哪個好人會取這么一個倒霉的名字,沒聽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