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尊正店之中遇到的主之子民,給景遷帶來了極為豐厚的收獲。
不僅僅是手里的生椰和天珠。
景遷認識了老七,相當于尋找到了一處傾銷仙骸玉的渠道。
這可就是非常的關鍵了!
這等仙炁之山上拿人命給煉出來的寶貝,在大淵之中,幾乎無人看重。
真宰了哪位二品,定位到了其命碑,大家想的還是吞噬其命碑,用來增益自身修行。
可誰能想象得到,這仙骸玉對于主的子民來說,卻是極為有用的修行資源,無可替代,又無處尋覓。
畢竟仙的遺蛻只在大淵之中存在。
別的地方哪里去尋
而以仙的力量,來淬煉主的神性,也是一種極為獨特的修行方式。
即便是在主的國中,也只掌握在少數大神之中的手段。
老七年雖說修為不弱,神恩不低,可年齡倒是不大。
他僥幸見識過仙骸玉的神奇之處,已經惦記了很多年了。
對于老七來說,他能通過老八得到相對穩定的仙骸玉供應,也是一樁大機緣!
他可不是什么實在人,他開給景遷的價錢,幾乎不及主的國中的十分之一。
倒賣仙骸玉他也能賺到十倍利潤。
而以這仙骸玉為敲門磚,他在主的國中,幾乎可以平趟!
這位老七,才只是七位空想會成員之中,最弱的一位。
可以想象的出,空想會底蘊的強大!
當景遷滿懷期待的走入第二座正店之時,映入他眼簾的,是一尊佛像。
他輕松感應到了一股菁純的佛意,以致于,在自身的意象之中,也把對方化成了與佛有關的事物。
這第二間中的佛子,應該就是老六了。
景遷一入此間,對面的佛像宣了一聲佛號,才又開口說道:
“道友何來?”
景遷照常回答道:
“我從大淵來!”
這佛子又宣了一聲佛號,接著說道:
“道友且去吧,我菩堤必有一日,與大淵做個了斷!”
說罷,這位佛子便要關門謝客!
景遷莫名其妙,不知對方口中的菩堤與大淵有何因果。
不過,他看這禿子窮橫窮橫,便也沒有與對方一般見識。
都已經來到這空想會了,還背著現世中的因果不放,屬實也沒啥格局。
景遷隨即轉身出門,繼續前行,往第三間正店走去。
第二間正店沒有任何收獲,只了解到了菩堤與大淵之間有些許摩擦。
不過,見識了老六的態度之后,景遷的心態也擺正了不少。
火熱高漲的情緒,也隨即平穩了下來。
這空想會雖說強力,可本質上,還是外力!
八位修士,機緣巧合加入到了空想會之中,彼此之間卻并非利益共同體。
大家在現世之中的利益與修行,才是真正重要的。
八位修士之間,非敵非友,充其量只不過是同處于一個平臺之上的八位用戶罷了。
想明白這些事情,他對待接下來幾間正店的收獲,也是少了幾分期待。
可即便如此,當他進入到第三間正店之時,也是眼前一亮。
在外面看來,這間正店依然受他心意的影響,幻化的形象沒有變化。
可內里之中,所有的景象,卻完全受此間主人的操控,并未受他心意的影響!
他也醒悟了過來,自身的修為太弱,心念的力量不夠強。
似老七那般實力弱小的存在,他可以隨意幻化。
到了老六那里,對方明顯強了一些,便會導致景遷的幻化受到了對方的氣息影響,情不自禁演化成了佛道意象。
而最后到了老五這里,自己已經完全無法影響到對方了!
進入到第三間正店之內,景遷仿佛經歷了一場時空轉換,來到了一間廣闊的虛空之中。
一位眉目如電的童子,持劍而立,高懸于天。
這位童子一見到景遷,立刻高聲言道:
“我乃意之座下劍一,為祖師座下持劍護法,奉命鎮守空想之墟。”
“終于等來了一位劍修,且讓我探探成色。”
“若你能讓我滿意,我當有寶貝賜下!”
“我會將修為限制于補天位階,你無需顧忌,且全力以赴吧!”
景遷沒想到會被莫名拉入一場切磋,可他也是毫不怯戰。
能與這圖騰座下的劍客護法切磋劍意,乃是他求之不得的機緣!
只見在對方的壓制之下,他那一身的大圣幻化已經消退。
他正在以自己的真身,應對這童子的戰意。
景遷毫不猶豫的出手了!
而且,一出手就是法力全開,體系全上!
只見一尊浩瀚的誅仙劍陣,以他為圓心向四周擴散,轉眼便將那童子包裹于其中。
四枚極為兇悍的劍丸,卷起濤濤劍光,席卷全場。
再看景遷的身影,早已經開著想爾劍體,拎著盤古道孽劍,閃現到了那童子的后身。
這空間穿越一劍,避無可避!
既然這位童子主動將修為壓縮至補天境界。
那景遷的絕殺一劍,自然絕非他能抵御的。
可恰恰,這位童子竟然絲毫未曾想象著要躲!
他就這么生受了景遷的絕殺一劍,整個人如夢幻泡影一般,直接破碎了。
而景遷至此也早有預料,身為意的弟子,又是在這空想之墟中存身。
對方的戰力體系,必然與心靈、意念有關。
盤古道孽劍單純的物理傷害,沒有造成任何殺傷。
于是,景遷以通天劍光鋪路洗地,又以須彌空間力量,包裹著須彌想爾劍體護身。
他整個人開始肆無忌憚的在這片空間之中閃爍了起來。
面對這位對手,他拿出了自己的最大誠意。
竟然史無前例的將自身的空間神異,在實戰之中發揮到了極致。
只見他的身影,在同一時間,出現在了整個空間三千處節點之上。
看似是分身,實際上卻是自身極其夸張的閃爍,所留下來的幻影。
他在極短的時間之內,在這三千處節點之上來回跳躍,路線和現身的點位,完全無法預判!
與此同時,他的剎那永恒眼正在瘋狂的尋覓敵人的所在。
而他的肉身防御自不必說,有想爾劍體配合須彌力量,等閑攻擊手段,已經完全免疫。
心靈的防御他也絲毫不敢放松,自己的識海之內,六道輪回劍丸配合青萍劍匣交相輝映,鎮守于此。
可以說,眼下的景遷,已經是真正的戰力完全體了!
不過,那童子在第一次消失之后,便再無蹤影。
即便景遷知曉他大概率遁入了意識與心靈的世界,已經格外注意。
卻也依然是遍尋不著!
明知道有敵人在暗處等待出擊,自身卻只能被動硬抗,這種感覺讓景遷非常不好。
他已然越發的謹慎了起來。
而就在這時,一股輕微的劍鳴,好似在他耳邊響起。
景遷本就在誅仙劍陣之中存身,身邊是無量劍光席卷的澎湃聲浪。
可這一聲輕微的劍鳴,卻在轉瞬之間,壓過了外界所有的聲音。
只因這一劍,自心靈中來,自意識中起!
對方醞釀了許久的攻勢,終于到來了。
景遷嚴陣以待,早已做好了應對一切變化的準備。
他第一次見識這樣的心靈之劍,無論輸贏,只是這種見識,都是價值連城的。
而站在他對面的這位名叫劍一的童子,乃是意這尊最奇妙的圖騰旗下,戰力最為夸張之人。
別看此時他鎮守于空想之墟,從不出門。
可在他成道的路上,說一句尸山血海,仙佛鋪路也不為過。
甚至于,劍一招惹出來的因果太大,就連意都覺得麻煩,轉而將其禁足于此。
這位獨特的心靈劍客,以意的傳承,所演化出來的劍心或者說劍意道路,專攻神魂也只攻神魂。
在摒棄了一切物理輸出之后,這種心靈劍道,換來了對于生靈心念的絕對殺傷!
做劍一的對手,經常都是在無形之中,心靈破滅,神魂消逝而亡。
而在心靈層面上的防御,除了極少數道統法門有所兼顧之外,絕大部分道途,都是全憑硬抗。
是以,對于心靈劍客而言,其攻伐的犀利,已經超越了境界與修為的阻礙。
而這等恐怖的劍氣,縱然景遷已經是百般抵御,卻也完全無法阻攔。
他甚至都未曾感應到對方出劍的來處,便已經中劍了!
一道晶瑩的心靈之光,于意識深處突兀爆發,刺破了景遷的識海防御,硬生生的鉆了進去。
整個過程非常絲滑,景遷的法力和神通護持,仿佛是不存在的一般,竟然無法阻攔!
甚至于,景遷潛藏在識海內的六道輪回劍丸和青萍劍匣,也完全沒有感應到對方的心靈之劍,竟是毫無反應。
直到此時,景遷才終于意識到了!
這心靈之劍,若是煉到高深處,才是真正強力的殺伐之劍。
斬敵人的心靈,可比斬破護盾,斬滅肉身,要容易太多了!
這心靈之劍,比他的六道輪回劍丸還要賴皮。
而面對這一道避無可避的劍光,景遷別無他法,只能用出自身最后的手段了。
只見他匯聚了幾乎所有的神魂力量,順著識海之中,連接命碑空間的奇妙通道,向其中灌注而去。
他竟然在敵人攻來的危機時刻,撂下肉身不管,直接跑去須彌大道碑之前避禍去了!
別說,這個法門確實有用處!
只見那道心靈之劍,在景遷的識海之內旋轉盤繞,將他的識海給攪了個天翻地覆。
可是,偏偏就是發現不了景遷真正的神魂所在,自然也就是徒勞無功。
而被其掀起的識海波動,轉眼便在兩大靈機的鎮壓之下,恢復了平靜。
雙方第一輪的交鋒,就此平息。
景遷根本摸不著對方的影子,自己只能被動挨打。
可須彌大道碑神異非常,由它來鎮守景遷的心靈神魂,縱然劍一已經硬闖進他的識海之中,也是徒勞無功。
雙方充其量只能算是打了個平手!
等這道心靈劍光消散,景遷神魂重新鉆了出來,接管肉身法力,整個人挨了一劍之后,跟沒挨時候的表現,幾乎沒有差別。
這直接讓對面的劍一有些懵逼!
他殺的人如車載斗量,數之不盡。
有那心靈強盛之人,受一劍不死,也屬正常。
可是,即便是斬不死,受這一劍之傷,也幾乎是識海崩潰,修為大損的局面。
奈何從未見過有人生受了自己一劍,還毫無反應的。
劍一分明感應到,自己這一劍絕對斬進了對方的識海之內。
可劍光的威能徹底爆發之后,對方活蹦亂跳似那好人一般!
劍一立刻再次斬出了一劍,這一劍的威能,已經抵達了他在補天境界之時的巔峰。
猶記得他當年境界低微之時,憑借這樣的一劍,甚至能夠逆襲正一品的時序大修!
可是,他這滿懷信心的一劍,在輕松斬進了景遷識海之后,只是讓對方的行為停頓了幾個瞬間,便又恢復如初。
劍一也是意識到了,景遷的識海之中必然藏有奇異,能阻攔他的劍光威能!
而下一秒,他毫不猶豫的于心靈層面現身,親自踏入了景遷的識海之內。
他藝高人膽大,偏要領教一下,是何等寶貝能夠護的住景遷的識海,讓他連斬傷對面都做不到!
而就在劍一現身,且步入景遷的識海之后,甚至連其內里的結構都還未窺探到,便在一聲巨大的爆炸之中,被攪了個稀碎。
景遷以自身的識海為網,將這劍一的存在為魚。
當魚兒入網之時,他毫不猶豫的引動了自身同歸于盡的法門,把自己一身的血肉法力給全部引爆了!
而煊赫的法力狂潮,正正好沖在了劍一的臉上。
這位頂級的心靈刺客,竟然率先受傷了。
而景遷自盡之后,六道輪回的力量即刻爆發,他輕松從餓鬼身的身上復活了出來。
當景遷再次完好無損的站在劍一面前之時,劍一也是徹底明白過來了。
自己這位敵人絕非輕易能夠殺死的!
于是,劍一收劍自立,等待景遷平復了些許氣才又說道:
“你劍道修為不俗,生受我兩劍不死,已經頗為優秀了!”
“既然如此,我也不會失言。”
“眼下,我便將我奕劍門的根本傳承《意劍書》傳授于你。”
“望你于現世之內,好好發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