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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說言峰綺禮和吉爾伽美什,正在那個地獄般的米花町中逃亡。
那么衛宮切嗣如今便在追逐地獄。
時空的錯亂不只是影響到了黑櫻等人。
連塑造它的切嗣,也同樣迷失在會民館內部一片不尋常的景致里。
現在,他身處于一棟四層會館內部不應該出現的森林中。
“愛麗!伊莉雅!”
切嗣不得不用最簡單的方式,用聲音試圖呼喚和尋找愛麗絲菲爾和伊莉雅的痕跡。
“我沒有想要殺死你還有伊莉雅!我找到了能夠不犧牲的方法——”
“凱利?你在說些什么啊?”
一個熟悉得快要被遺忘的聲音,從切嗣的背后響起。
切嗣的第一反應便是單手向后,擒住拍上他肩膀的手掌。
隨著胳膊和手腕用力。
一個迅猛到令身后之人全然意想不到的過肩摔,就這樣發生了。
在和地面撞擊下,少女的身子不由得蜷縮起來。
“好痛!”只聽得一聲少女的抱怨聲。
而還沒等這個被摔得七葷八素的少女回過神。
沒等她對凱利突然的攻擊進行質疑、埋怨出聲。
“——咔噠。”
是子彈上膛的聲音。
冰冷的管狀物抵住腦門的觸感,立刻讓少女停住話語。
這看起來是一柄很華麗的手槍。
而握著這柄致命槍支的,是一個有著滄桑而又稚嫩的面容的男人。
這個人和頭頂的綠葉、澄澈的藍天一起,倒立著出現在少女的眼睛里。
而切嗣終于看到了這位襲擊者的面容。
他終于想起來,為何這處森林的環境有一種異常眼熟的感覺了。
剛剛被他摔倒的是一個孩子——或者說少女。
她穿著熱帶島嶼上常見的、潔白的連衣裙,有著在烈日下被曬出的健美的小麥色的肌膚。
而磨破而又結繭的手掌以及一些不明顯的疤痕,彰顯著少女曾熱心地在各處幫忙后留下來的證據。
當然,還有如今因為疼痛和驚訝,而在眼角浮起點點淚水的、琥珀色的眼睛。
——不會有錯。
切嗣絕不會錯認面前之人的名字和容貌。
那個導致衛宮切嗣人生出現最直接的轉折的人,令他踏上那一條可悲可嘆的道路的起點。
“夏蕾……我……”切嗣一時竟說不出話來。
一定是出了什么問題。
自己應該還在會民館的內部,還身處在挽救伊莉雅和愛麗絲菲爾的任務里。
但固有時御制沒有報警,而自己的感官也在訴說周圍的真實。
切嗣看向剛剛被自己摔倒的初戀。
他掠過那些衣服上起伏的褶皺,用一種侵略性的目光仔細地掃視面前的少女。
這是否會是由那些罪惡構成的陷阱?
甚至,她之前到底是怎么認出來,已經長大后的自己的呢?
這個夏蕾應該就是敵人構建的一個幻影。
切嗣在心里做出判斷。
但奇怪地是,那張面孔卻讓他咄咄逼人的目光緩和了下來。
讓切嗣想要提出質疑的話語,落到嘴邊又溜走。
夏蕾似乎沒有對凱利的突然長大有什么疑惑。
而且,她似乎是覺察到了切嗣的松懈。
夏蕾能感受得到,凱利原本要扭折她胳膊的手指松開。
她看到他扣在扳機上的另一根手指,逃也似的躲到槍柄的背后。
“凱利,”少女的聲音里充滿了擔憂,“你又做那些噩夢了嗎?”
這個切嗣童年的玩伴,此刻便沒有半點防備的拽住他的胳膊,這樣徑直在泥地里坐起來。
啊……
只是這樣一個動作,便讓切嗣的內心出現了極大的動搖。
面前的夏蕾無疑是活著的,具有生命力的。
切嗣能看到那頭烏黑發亮的頭發,順著林間的微風微微飄動。
能看到她帶著一種惋惜和悲傷看著自己被染黑的白裙子,試著伸手撣掉那些泥土。
好在夏蕾很快就想到了什么,她臉上浮現出一抹壞笑。
“凱利,如果今天你不答應我一件事,我可要把你打我的事情,告訴老師了喔?”
她好奇地貼近來,而切嗣則警惕地后退一步。
他看到夏蕾把雙手背在身后,臉上升起一種可愛的探究。
“還有!你什么時候偷偷藏了一把手槍?!”
這一切都發生的太過自然。
仿佛切嗣從來沒有離開過這里,而是一直和父親留在ALIMANGO島上。
腦海里似乎有兩種聲音在交鋒。
難道之前發生的全部,都只是自己在林間午睡時做的噩夢嗎?
切嗣有太多的疑問。
甚至就包括剛剛從夏蕾口中得知的“林間午睡”和“又做噩夢”這兩件事。
切嗣不記得自己有這樣的習慣。
他只好提問一個自己最關心的問題。
“你真的是夏蕾嗎?”
原本放下的槍支被再次舉起來。
切嗣懷疑面前的“夏蕾”是愛麗給他設置的陷阱。
但是,他的內心如今卻有一種期待。
自己剛才的舉動的確可能擾亂了時間線。
會不會存在一種可能——
自己其實是真正回到過去了呢?
切嗣去過黑圣杯的內部,起碼他在夢中夢見過那些由黑泥構成的景象.
這里絕不會是圣杯的內部,決不能是圣杯的內部。
少女“撲哧”一下笑出聲來。
而似乎是笑聲牽動了受傷的地方,緊隨著悅耳的聲音的是一聲長長地抽氣聲。
反正裙子已經臟了,夏蕾干脆任由自己再次躺在泥土里。
不知為何,她有點喜歡剛剛倒著看切嗣的畫面了。
“我還想問你到底是不是真的切嗣呢!”她嘟囔著。
“愛麗姐姐明明說你很快就會回來的,結果我已經把整座島翻來覆去找過好多遍啦!”
夏蕾將手臂攤開,手指探入一旁的土地,隨意地撿起一顆自己做有記號的石子。
“哼哼……這就是我的證據!”
切嗣和倒著的夏蕾對視,看到她手指捻起的一顆看起來刻有記號的石子。
“我都快把整座島都用石子鋪遍啦!”
少女的聲音不知不覺帶上了一絲哭腔。
“凱利,我不問你想成為怎樣的大人了,好不好?”
淚水終于溢出眼眶,化作一條流淌著嘩嘩水聲的明凈小河。
周圍的世界似乎一下子發生了跳躍,午后灼熱的陽光和濕悶的空氣消失了。
清涼的夜色里,月色照耀在如今處在河灘上的兩人。
皎潔的月色下,切嗣能看到河灘上的每一顆石子上,都刻有和夏蕾手中石子一模一樣的痕跡。
這條或許能稱為后悔和追尋的河流,帶著那些痕跡一直蔓延向溪流的盡頭,一直到一片同樣刻有痕跡的沙灘上。
叫做夏蕾的女孩又何嘗不明白切嗣的想法呢?
自從她被愛麗姐姐所救到這個世界里,即便大家總是笑著揭過那些事情,甚至對她隱瞞了許多許多——
但一成不變的時光是最大的線索。
內心的遺憾和后悔,只會隨著這座小島外的風景越發的擴大而擴大。
雖然凱利當時沒有給出答案,但夏蕾如今已經親眼見證了和他相約過的、切嗣長大后要做的事情了。
“我說過在那之前我會一直待在你身邊的。”
月光下,少女到底是微笑著哭泣,還是哭泣著微笑,切嗣已經分辨不清了。
這個飽經滄桑的男人沉默了許久。
而他的沉默則讓少女眼中那樣的哀傷,變得越發濃厚。
但切嗣最后還是慢慢地開口了:“夏蕾……我需要見你口中的愛麗姐姐一面,你知道她在哪里嗎?”
琥珀色的瞳孔中,閃爍著的希望一下子熄滅了。
“愛麗姐姐不會見你的。”夏蕾這樣堅定地開口,“除非你殺了我,還有老師。”
“你不是想要拯救這座小島嗎?”她的聲音一下子變得寒冷而又絕望。
“愛麗姐姐會幫你實現這個愿望的,只要你殺了我就好了。”
切嗣握在手中的槍支沒有一點抬起來的意思。
“你知道我不會這樣做的。”
切嗣已經想好了,他要將所有人拯救下來——
這不是出于他理性的判斷,只是由于他內心另一種聲音變得越來越清晰。
不管這是愛麗的一個考驗,還是自己真的扭轉了時間。
切嗣扔掉手中的槍支,他以一種堅定地姿態,奔跑向臉上因此浮現出開心的夏蕾。
在過去,自己不斷地殺人。
這樣帶來的救贖,并不是那個在舊日的小島上的孩子想要的東西。
為了拯救多數而接受犧牲。
為了保護更多人的幸福,而帶來不可避免的犧牲。
“這不是對的。”
如今,切嗣可以堂堂正正地說出這句話來了。
他終于可以將自己真正想要實現的愿望,對著圣杯傾訴。
“夏蕾,我現在可以將你們都救下來了。”
“媽媽,這一次是伊莉雅贏了喔!”
小島的天空上,一道有些虛弱的聲音在母親的懷抱里響起。
“切嗣他……已經不是過去的那個切嗣了嗎?”
注視著“丈夫”的舉動,黑愛麗心中不由得升起一種希望。
并不僅僅是因為這個切嗣那份“拯救所有人”的心愿,而是因為他真的有答應將這個宇宙化為真實的可能。
不過現在愛麗更關心的是女兒的狀態。
“伊莉雅,”她微微搖頭示意這件事并不重要,帶著關切的神色,看向懷里抱著的女兒,“你現在感覺怎么樣?”
伊莉雅點點頭,她指了指自己身上已經停止沾染更多黑色的衣服。
“嗯!伊莉雅感覺好多了!愛麗絲菲爾帶伊莉雅來到這個地方后,伊莉雅的身體已經一點也不痛了呢!”
“畢竟,這里其實是媽媽給伊莉雅還有切嗣,做的一個幸福的宇宙喔?”
“只有這個宇宙被切嗣許愿實現——”
黑愛麗的話語說道一半突然停了下來。
她的身體一瞬間因為自己的失言而僵住了,就悄悄別過頭,不敢看女兒注視過來的灼灼目光。
但伊莉雅的童聲仍然傳遞到她的耳朵里。
“愛麗絲菲爾也會像切嗣那樣,把大家都救下來的對嗎?”
黑愛麗沒有回應伊莉雅的這個問題,因為她知道這是不可能的事情。
圣杯只能實現一個可悲可憎的愿望。
這并非說這個愿望中不能允許歡樂和幸福。
就像歷史慣性里切嗣聽聞那個奇跡所實現的方式。
如果切嗣愿意付出犧牲除了世界上最后三人外所有人的代價,他能找到一份不存在的幸福——
復活妻子,搶回困在愛因茲貝倫家的伊莉雅,在只剩下三人的星球上永遠幸福快樂地生活下去。
那么,許愿一個幸福的宇宙,需要付出怎樣的代價呢?
一個由愛麗絲菲爾親手塑造的宇宙。
一個每一份物質都經由圣杯揀選,每一個靈魂都經由圣杯審判的宇宙。
一個對愛麗絲菲爾、衛宮切嗣和伊莉雅絕對無法造成任何傷害的宇宙。
這樣的幸福,所需要的代價便是其余一切宇宙的死亡。
如果自己放棄的話……
如果自己放棄的話……
原本在這片虛幻的幸福里舒緩的神經,重新緊繃起來。
“伊莉雅,原諒媽媽不能答應這件事哦?”
黑愛麗輕輕地對因為竭力抵抗而睡著的女兒開口。
“外面的敵人太多也太可怕了,媽媽必須好好地保護伊莉雅才對。”
但想起女兒最后和自己的賭約,愛麗絲菲爾猶豫了一下。
“除非……爸爸能證明他能保護好我們呢。”
黑愛麗和愛麗絲菲爾終究是不同的。
她既不拘泥于愛因茲貝倫家完成第三法的夙愿,也不困擾于因為舊日時光里,對于切嗣夢想的認同與實現。
“我不會讓這件事情發生的,伊莉雅。”她向女兒承諾。
用這種偷懶的方式來應對考驗是不可以的。
黑愛麗想要切嗣親口承認——承認他對于自己和伊莉雅的愛護,大于他的那一個愿望。
她知道這是多么不可能的事情。
但她偏要做到這一點。
這個由黑愛麗一點一點親自搭建的宇宙,她有著絕對的話語權。
“總有無法兩全其美的辦法的。”似乎陷入了某種偏執,黑愛麗喃喃自語。
因此,切嗣必須面對自己所犯下的全部錯誤。
是的,他能說服夏蕾回心轉意,甚至讓她偏離歷史的軌跡,不服下那瓶變為食尸鬼的藥劑。
他能說服自己的父親,說服那個傳統的魔術師放棄對于魔術的研究嗎?
不僅如此,他還要說服那些天生便以人類為食的食尸鬼放棄自己的貪欲;
說服導致久宇舞彌的悲劇的戰爭不在發生;
說服娜塔莉亞不踏上那趟帶來死亡的航班……
不想要簡單地將判斷放在“數量”的天平上,切嗣就要親自找到解決這一切困難的方法。
想要實現全人類的和平,切嗣要給全部的問題找到一個辦法,要知道所有實現它的手段。
這幾乎不存在實現的可能。
“證明給我看吧,切嗣。”
黑愛麗看著切嗣拉著夏蕾跑出森林,奔向那個防油死徒轉換的藥劑的小屋。
“哪怕只要有一瞬間實現這一點,我就答應你的條件。”
切嗣只覺得自己變得越來越疲憊,越來越蒼老了。
這種疲憊和蒼老并不在肉體上,而是在于他的精神和靈魂。
固有時御制的使用沒有任何的阻礙,他有著無限的時間來解決一個無解的問題。
但這對于這個男人卻是更加可怕的、能夠稱為無限的煎熬。
在其他人眼中,在夏蕾、娜塔莉亞、久宇舞彌甚至自己的父親眼中,衛宮切嗣是一個了不起的偉人。
死徒也是能和人類和平共處的。
這句話放在過去不會有任何人相信。
他實現了它。
他用戒律約束那些事物的本能,用規則引導它們的沖動。
可這僅僅是開始。
魔術師也是能和普通人和平共處的。
這句話實現起來更加困難。
繁雜得如同蛛網一樣的魔術機構;
沉醉于各種魔術研究的魔道家族;
零散而又難以追溯的實驗痕跡。
沒有誰能在力量上威脅他,那些切嗣記憶里、聯盟提到過的強大者全都不復存在。
但切嗣要的不是勝利,而是不造成一人死亡,是說服甚至迫使所有人放下成見,接納和平。
這怎么可能呢?
切嗣無數次地詢問自己。
拯救的越多,需要保護的就越多。
而那些保護的對象,仍然會在和平的表象下出現新的爭執。
因此,切嗣需要保護其中的更弱小者。
換句話說,他需要保護的是——每一個人。
如果能夠實現這樣的愿望,除了奇跡還只能依靠什么呢?
在大海上有兩艘船。
一艘船上有三百人,另一艘船上有兩百人。
兩艘船的船底同時破了一個無法修補的大洞,只有衛宮切嗣明白修理的方法。
在修理一艘船的時候,另一艘船只就會沉沒。
“請問……你會修理哪一艘船——”
黑愛麗已經做不到問完這個問題了。
切嗣選擇了同時修兩艘船……甚至,他選擇了同時修整整五十億艘將沉的船只。
面前的存在,還是自己的丈夫嗎?
每遇到一個這樣的問題,從那個叫做衛宮切嗣的男人身上便會掉下一塊肉,落下一個自己。
衛宮切嗣將自己細細地“切”開,然后“嗣”成一種難以名狀的事物。
“胡鬧……這簡直胡鬧!”
黑愛麗不能接受這樣一個答案。
這樣哪里正確了?
這樣哪里正確了!
但切嗣此刻便已經站到了愛麗絲菲爾面前。
那種真正拯救了這個宇宙中每一個人的心象,所迭加出的到底是一個怎樣輝煌燦爛的光景!
“切嗣……不該是這樣的……”
愛麗絲菲爾試著撿起那些“碎片”,試著將那無數的心象里碎裂的人拼合起來。
“這不是我的愿望!”愛麗絲菲爾尖叫道。
“這和用圣杯有什么區別……我要的是其他的辦法……我要的是你選擇我們!”
根據歷史慣性——
衛宮切嗣的愿望最適合拿來當成圣杯的形體。
衛宮切嗣正是最有資格肩負“這世上所有罪惡”的人。
在黑愛麗看來,切嗣選擇的“方法”比自己的選擇要邪惡、要痛苦無數倍。
真正令所有人幸福美滿的愿望就要實現了。
只要愛麗絲菲爾答應下來,名為衛宮切嗣的機器便會遍及整個多元平行宇宙的每一個人身邊。
那份將一個存在、一個靈魂分解到無限小的境地的“惡意”,絕對能滿足圣杯以惡意實現愿望的方式。
愛麗絲菲爾眼淚已經要流盡,她試著將那仍然變得更加細碎的靈魂收攏起來。
歷史慣性里發生的事情似乎變得截然相反,卻又好像完全一致。
“——媽媽,這樣你明白了嗎?這就是圣杯為你實現的愿望。”
伊莉雅的聲音響起。
接下來只要說出愿望,只要許愿這一切發生就好了。
愛麗絲菲爾同樣能得到一個丈夫,伊莉雅同樣能得到一個父親——
甚至無數的愛麗絲菲爾和無數的伊莉雅都能做到這一點。
只要愛麗絲菲爾許下以心愛的丈夫為代價的愿望。
這個只要實現便永遠存在無限惡意的愿望,圣杯會盡到最大的努力將它實現。
“伊莉雅,”愛麗絲菲爾臉上露出慘淡的神情,“我答應你和切嗣。”
“讓切嗣回來吧。”
此刻,溶解化作圣杯的軀體,便將此前顯現的宇宙重新收納。
會民館內的硝煙、火焰連同燃燒的黑泥都消失不見了。
只剩下靜靜地躺在地面上的切嗣,以及站在儀式中央抱著伊莉雅的愛麗絲菲爾。
伊莉雅從口袋里掏出那顆紅白相間的APTX4869。
雖然看起來媽媽經受了一些“驚嚇”,但現在來看結果也不算太壞。
老實說,切嗣的舉動一開始真的把伊莉雅也嚇住了。
但她很快從切嗣的種種暗示里,意識到到愛麗媽媽不知道一件事——
這樣混亂的時間線和靈魂也許在其他人看來得花費接近無數的力量。
但工藤長官可以很簡單地解決啊!
伊莉雅臉上不動聲色。
但她便內心歡呼雀躍著將那粒藥丸遞到愛麗絲菲爾的嘴邊。
就在愛麗絲菲爾要接納那顆象征著“變小”的藥丸的瞬間。
“——嘭!”
槍聲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