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重拳必須出重拳

一顆銀藍色的隕星拖起長長焰尾，以電光石火的速度劃破天際的濃云，帶著尖銳的呼嘯墜落在一片茫茫的森林中。

彌漫的煙塵逐漸散去，一只龍形生物逐漸顯露出優雅而美麗的輪廓。

鱗甲流轉著幽藍與銀輝交融的星芒，脊背聳立著水晶簇般的魔力核心，隨呼吸明滅而有規律地閃爍。半透明的翼膜如撕裂時空的裂痕，邊緣鑲嵌著圣龍阿爾比恩骸骨凝成的鋸齒狀骨刺。龍瞳燃燒著蒼藍光焰，每一次輕輕振翅都能在周圍掀起肉眼可見的魔力渦流，尾刃撕裂地面時噴涌的猩紅光流與其龍吼共振，讓林中的野獸們瑟瑟發抖。

“到了！”

洛恩望了一眼不遠處的妖精城市，攙扶著摩根從龍背之上跳下，薇薇安、巴格斯特、芭萬希、哈貝特洛特等四位同行的妖精緊跟著落地。

而伴隨一陣流光的涌動，一路充當載具的龍形生物化作為了一只美麗而優雅的幼女騎士。

銀藍色長發流淌著星芒般的漸變光澤，發梢懸墜著骸骨鍛造的星環發飾。蒼藍星瞳嵌于瓷白面容，右肩鎧甲與左臂蕾絲袖構成剛柔對峙，腰間金屬鎖鏈纏繞龍紋騎槍，槍尖流轉著阿爾比恩的血脈輝光。藍白漸變連衣裙隨步伐漾開極光般的波紋，足踝鈴鐺與足尖懸浮的魔力光球共鳴，每一寸肌膚都浸染著地脈與星辰交織的悖論——既似天真少女拈花輕笑，又如龍骸鑄就的殺戮圣像。

——第三位妖精騎士，美露莘！

不得不說，這位繼承了圣龍阿爾比恩神性和偉力的新生兒，有著強大到可怕的發育潛能和成長速度。

僅在短短幾天時間里，美露莘就長成了人類十二三歲幼女的模樣，并且擁有了對應的智慧和知性，學會使用阿爾比恩殘存神性所化的靈裝，實力也一躍成為三大妖精騎士最強的存在。

當然，也有美中不足的地方。

比如，繼承了龍種強烈的占有欲和孩子渴望被大人關注的童真。

因此，剛一恢復人形，美露莘便沖到了“父親”洛恩的身前，牢牢抓住他的另一只手，金色的眼瞳好奇地打量著四周的環境：

“父親大人，這就是您說的妖精都市奧克尼嗎？”

“嗯，也是你母親摩根的半個故鄉。”

洛恩摸了摸美露莘的腦袋，獎勵她充當載具趕路的辛苦，盡顯慈父的溫和與耐心。

但此刻，身為“母親”的摩根顯然沒有和“新女兒”培養感情的心思。

因為，濃郁的死氣正在奧克尼上空彌漫，密密麻麻的沙沙聲也從四周響起。

“什么東西？滾出來！”

前方負責警戒和探索的巴格斯特率先出手，妖精之劍向前揮掃，輕松將前方的灌木轟平。

而氤氳翻騰的黑色霧氣中，百十個渾身漆黑人形怪物聚合成型，腹腔中發出野獸般的低吼，瞪著紅光閃爍的眼睛，向眾人飛撲而來。

“摩斯！”

摩根緊咬銀牙，臉色陰沉如死水。

見幾位新生或年幼的妖精一副茫然的模樣，一旁的薇薇安壓低聲音解釋。

凱爾特神代的死亡法則并不完整，收容靈魂的彼世無法替代冥府全部的職能。

因此一旦死亡事件大量發生，超出彼世的自凈能力，大地上就很容易出現因死氣淤積，而催生出的災厄。

在這一過程中，人類死后，靈魂會化作狂獵，捕食生者；

神靈死后，自身會化作詛咒，污染大地；

而妖精死后，殘存的意志和憤怒則會化作一種名為“摩斯”的東西……

摩斯不僅會本能地殺死并吞噬其它活著的妖精，而且還會通過接觸，感染其它的妖精，導致它們走向崩潰和瘋狂。如果不加制止，一場在妖精中蔓延的“瘟疫”必將爆發。

當然，摩斯的泛濫和狂獵的暴動一樣，需要獨特的前提條件才能觸發。

——即，屬于妖精的、大量的死亡事件！

洛恩聽完，遙遙看向不遠處一片死寂的妖精都市奧克尼，不由心頭一沉，

“吼！”

仿佛是為了驗證他的猜想一般，暴躁的獸吼從城中傳來，一只百米巨獸從廢墟中起身。

洛恩循聲望去，記憶中像貓又像狗的白毛小獸此刻蛻變為吞噬星光的災厄之姿。

純白絨毛化作流淌液態銀焰的鬃毛，每根毛發末端都懸浮著坍縮的微型以太渦流，金瞳裂變為三重同心圓的虹膜，倒映著城市淪為廢墟的慘狀。

其體內噴涌的以太洪流在周身凝結成破碎冠冕，猩紅獸紋帶來令人窒息的暴虐和陰森。脊椎延伸出七條纏繞血色符文的結晶尾，每擺動一次便引發空間震蕩的漣漪，足爪踏過的區域留下焦黑的深坑。

在它身前的廣場上，密密麻麻的妖精尸骸堆積成了一座小山，干涸的血液在地表的坑洼處凝結成妖異而猩紅的琥珀。

而它長滿尖牙的口中，則銜咬著一具殘破不堪的妖精尸體。

蒼蒼的白發，和善的面容，以及身上最高規格的祭服，昭示她曾經的身份

——妖精都市奧克尼的建立者，雨之氏族的族長婆婆。

“凱西帕魯格！！！”

摩根目眥欲裂，手中的魔杖在涌動的黑焰中變化為先鋒之槍倫戈米尼亞德的形態，帶著尖銳的呼嘯，激射向城中的那只惡獸。

死亡的氣息臨近，廣場上的凱西帕魯格瞳孔激縮，身后七條骸骨與水晶交織的長尾本能地掃向天空。

“轟！”

圣槍和長尾交擊，雷霆般的爆鳴炸響，奧克尼大半個城區在這強烈的魔力震蕩之下，被生生夷為平地。

災厄之獸龐大的身軀不斷后退，鋒利的獸爪犁開大理石地面。飛濺的沙石異化成荊棘叢生的魔力鎖鏈，如同大地延展出筋絡，協助這怪物進行卸力。

痛苦！死亡！

腦內涌現出這可怕的結局，銀白色巨獸當即昂起頭顱，張開血盆大口，嘶吼著噴吐出一道猩紅粗壯的以太洪流。

道道血色光紋在沿途形成可怕的毀滅胎動，成功抵消了圣槍附帶的恐怖神威。

然而，不等凱西帕魯格喘勻一口氣，圣槍的主人便從城外墜落到廣場上，揮手灑出鋪天蓋地的咒術。

即便凱西帕魯格拼命抵擋和閃避，但仍有數百枚咒彈落在身上。

劇痛襲來，金紅色的鮮血從一道道撕裂的傷口中汩汩流出，滴滴答答落向地面。

凱西帕魯格眸中閃過一絲驚懼和茫然，當即垂下頭顱，發出低吼。

“芙嗚”

“去死！”

然而，此刻的摩根雙眼一片猩紅，毫不猶豫地召回圣槍，做出再次投射的姿態。

生存的本能占據腦海，凱西帕魯格不等摩根出手，身體便急劇縮水，重新變為眾人熟悉的白毛小獸，憑借體型優勢，閃電般沖進城外另一側的密林。

“站住！你這雜種！”

失去目標的摩根氣急敗壞，果斷收起圣槍，縱身追了過去。

等到眾人反應過來，突破摩斯惡靈的阻礙，趕到奧克尼的中央廣場，周圍只剩下一人一獸交手后的狼藉。

看著眼前堆積如山的妖精尸體，哈貝特洛特滿臉悲愴和憤怒。

雨之氏族被滅了，整個奧克尼成了一座死城。

而她雖然躲過了這場浩劫，但卻沒有了家鄉，沒有了朋友。

“都怪你！”

哈貝特洛特扭頭看向前方的某人，紅著眼睛發出悲憤的控訴，

“要不是你非要收留那只怪物，奧克尼的大家怎么會死！你們都是兇手！”

“別那么急著下結論。”

洛恩從尸堆前起身，指著幾具妖精尸體道，

“看看它們身上，雖然都有明顯的獸類啃咬和撕扯痕跡，但力度、深淺、傷口大小完全不同。這根本不是一種生物造成的結果，而是一群！”

“什么意思？”

“意思是殺死這些雨之妖精的，不一定是凱西帕魯格，很有可能是另外的一群生物。它們數量很多，而且保留著野獸的特征，有著野獸一般的爪子和牙齒。”

懷抱著魔杖的薇薇安在尸山另一側站起身，沒好氣地解釋道。

哈貝特洛特一擦眼淚，面露錯愕：“那，那現在怎么辦？”

“還能怎么辦？先把摩根追回來再說！”洛恩冷哼道，“而且，現在想要弄清楚奧克尼之前到底發生了什么，現在恐怕也只能去問凱西帕魯格！”

遙望向遠處不斷傳來爆鳴的密林，他不禁皺起了眉頭。

但愿，那只傳說中的災厄之獸不是浪得虛名，能扛得住摩根在盛怒之下的追殺。

與此同時，密林中。

縮小為白毛小獸的凱西帕魯格一邊閃避著密密麻麻落下的咒彈，一邊以閃電般的速度向前奔逃。

雖然有著災厄之獸的名頭，但它還太年幼，身后追來的那個又是戰斗力爆表的死亡女神。

對上這位支配不列顛地區的大女神，它要是不趕緊跑，只有被捅成篩子的份。

可即便如此，凱西帕魯格還是高估了自己的速度，又低估了摩根的殺心。

“轟轟轟轟！”

一顆顆臉盆大小的咒彈呼嘯著墜落，以高強度的飽和轟炸，完全堵死凱西帕魯格的逃跑路線，將這只災厄之獸連同它周邊的土地，一并炸上半空。

“受死吧，你這惡獸！”

摩根右手虛握，目光陰森而冷冽，手中的先鋒之槍凝聚出耀眼的鋒芒，槍尖分裂出十三根死氣凝結的紅黑色光矛，并在槍鋒的揮動下，向著半空中的凱西帕魯格激射。

然而，在小獸即將殞命的剎那，翠綠色的光暈涌動開來，將十三根死氣凝結而成的光矛拒之于外。

隨著光芒散去，半空中的凱西帕魯格已經不見了蹤影。

“誰？滾出來！”

摩根大怒，手中的先鋒之槍向前橫掃。

頓時，前方的樹木可算是遭了殃，在無可匹敵的槍鋒之下成片折斷。

眼見整片森林都要化作白地，先前的翠綠色光芒再度浮現，化解了來自死亡女神的強力一擊。

彌漫的煙塵中，一具青銅鑄就的高大身影流動著翡翠色的光暈，十二重鹿角如黃金圣冠穿透林霧，每根枝杈都懸垂著露珠凝結的歐甘文字，折射出虹彩織就的德魯伊箴言。祂的皮膚布滿銀白色樹脈紋路，蒲公英種子順著符文溝壑漂流，在觸及指尖的剎那綻放為發光橡樹苗。

纏繞腰際的常春藤自動編織成月桂葉裙甲，新鮮漿果在藤條節點處脹破果皮，濺落的汁液化作振翅的翡翠蜂鳥群。當它赤足踏過腳下的沼澤時，腐爛淤泥里即刻鉆出鈴蘭與白鳶尾，根系間游動著半透明的蠑螈，鱗片表面浮動著《森林福音書》的投影文字。

遠遠望去，那身影如同一只毫無威懾感的白色毛絨玩具，充滿著親切與溫和的氣息。

而先前消失的災厄之獸凱西帕魯格，則乖巧地趴在它的肩頭，舔舐著自己身上的傷口。

“科爾努諾斯！”

摩根冷聲叫出了那身影的神名，陰沉的目光掃向對方肩頭的白毛小獸，

“把它交出來，別逼我和你動手！”

“嘰咕嘰咕”

長著鹿角，模樣憨態可掬的神靈揮動胖乎乎的雙手，口中發出了一連串獨特的神言。

解讀出其中含義的摩根，憤然開口：

“它是無辜的？整個雨之氏族的妖精難道不更無辜？！我好心收留它，給這只惡獸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結果它卻趁我不在，突破了我設下的封印，屠滅了整個奧克尼！”

“咕咕嘰咕咕（不是這孩子做的，你誤會了）”

“誰能證明？我親眼看到它在城里犯下的惡行！”

摩根緊咬的銀牙咯吱吱作響，眸中激射出難以抑制的殺氣，

“滾開！再不滾開，別怪我不客氣！”

“嘰咕……”

科爾努諾斯還想開口替肩上的凱西帕魯格辯解，然而盛怒之下的摩根已經聽不進去任何形式的解釋。

魔女縱身墜地，足尖點碎的冰晶懸浮成十二環法陣，咒文長槍刺入地面的剎那，整片腐殖質海嘯般隆起——角神青銅軀殼從千年泥炭中拔地而起，纏繞黑曜石巨角的槲寄生突然爆開萬枚漿果，每滴汁液都在空中化作啃食魔力的渡鴉。

渡鴉在凱爾特神話中是死亡的象征，也是三女神神性化身的體現。

將這種手段運用于戰場，無疑證明她是真的怒了。

而眼見摩根出手，科爾努諾斯也只能進行還擊。

蔓延的冰霜領域被鹿蹄踏出蛛網般的裂痕，翡翠色的光帶伴隨著科爾努諾斯體內神核的律動驟然暴漲，崩落的光斑瞬間增殖為吞噬光線的鐵線蕨森林，鋪天蓋地的枝條將一只只黑色的渡鴉刺穿。

你自找的！

摩根揚起魔杖，七百二十面魔力凝結而成的棱鏡在身邊浮現，折射的月光瞬間將角神左半身熒光苔蘚蒸煮成灰綠色濃霧。科爾努諾斯龐大的身軀微微一顫，脊柱光帶突然刺入大地，整片森林仿佛活化的綠色海洋，數以萬計的鮟鱇魚從虛空游出，每只頭頂燈籠都閃爍著德魯伊禁咒，終于成功緩解了死亡權能帶來的侵蝕。

而隨著森林和大地權能的反向沖擊，被翡翠光帶照射到的摩根身軀一晃，右手小指第一個關節竟開始木紋化。

她目光一冷，果斷咬碎舌尖，含血吹出的寒氣將活化的森林凍結。隨即魔杖揮動，一道道三螺旋符號在半空中亮起血光，所有蕨類植物突然硬化成凱爾特青銅戈，反向刺入科爾努諾斯的體內。

金綠色的神血從這位自然神靈體內汩汩流出，勃勃的生機落地，化作成片的綠色植物。

趁著科爾努諾斯氣息混亂，摩根果斷抬手握住槍尖，割破掌心，將蘊含神性的金血灑向天際，化作一柄柄貫穿向科爾努諾斯心臟的死亡圣槍投影。

眼見這位死亡女神下手毫不留情，科爾努諾斯也不得不拿出自己作為王座的全力。

伴隨著胸腔傳出十六聲部混響的圣歌，七顆懸浮的琥珀環繞其周身旋轉，內部封印著四季輪回的具象：春之蝶蛹正掙脫冰殼，夏蟬蛻皮懸浮在蜜光中，楓葉與雪晶在相鄰琥珀里碰撞出鐘磬清音。它瞳孔深處的年輪隨呼吸擴張收縮，每次律動都令方圓百里的垂死古木爆出新芽，樹冠間垂掛下綴滿星屑的槲寄生花冠。

蘊含著生機的綠蔭向前激射，湮沒了死氣凝結的槍林，一路沖刷向半空中的摩根。

摩根本想發動圣槍的權能，化解這道攻勢，然而先前被強行鎮壓在自身神域中的災厄趁機作亂，濃郁的黑氣猛地從她體內噴涌，散發著不祥氣息的詛咒之力讓她如遭雷殛，意識混亂，身體不聽使喚地墜向地面。

該死，偏偏是這個時候！

看著洶涌而來的綠色光帶，摩根不甘地閉上了眸子。

正當那磅礴的自然神力即將湮沒半空中墜落的身影之際，熾烈的黃金火焰沖刷向前，將蔓延而來的綠意蒸融一空。

一雙張開的手臂，穩穩接住了摩根墜落的身軀。

看著眼前的洛恩，以及隨后趕到的友人們，摩根緊繃的心弦瞬間放松了下來，萎靡的精神為之振奮：

“來得正好，跟我一起滅掉那頭惡獸！”

科爾努諾斯雖然是天空島的四位神王之一，但作為掌管狩獵、生育、動物、植物、荒野的自然神，它的戰斗力在四王座中是最弱的一個。

如果自己和薇薇安聯手，加上擁有大母資質的巴格斯特和芭萬希、圣龍阿爾比恩化身的美露莘、以及得到了威爾士太陽王葛溫傳承的大法師梅林，絕對可以壓過科爾努諾斯一頭，鏟除凱西帕魯格那頭惡獸，替奧克尼城中枉死的雨之妖精們報仇。

“先等等，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

洛恩按住了摩根的肩膀，將自己查驗現場的發現，告訴了摩根。

“真的？”

摩根將信將疑。

而隨行的眾人則是相繼點頭，并拿出刻錄影像的水晶球，用以佐證洛恩的說法。

證據擺在眼前，摩根被仇恨沖昏了的頭腦總算冷卻了下來，咬牙詢問道：

“如果不是凱西帕魯格做的，那兇手是誰？誰會滅掉整個雨之氏族？”

“芙嗚芙嗚！”

被冤枉了的凱西帕魯格不知何時從獸神科爾努諾斯的肩頭跳下，小跑到眾人面前，手舞足蹈地替自己申辯。

“有爪子和牙……”

“身上長毛……”

“看起來很兇，數量很多……”

薇薇安和幾個妖精騎士經過短暫的解讀，率先想到答案：

“——牙之氏族！”

這是南方六大妖精氏族中的一支，擁有強健肉體和野獸的外形，性格殘暴好戰。

更關鍵的是，就在不久前，一只由皮克精組成的小商隊來到奧克尼，希望通過碰瓷的方式，掩蓋自己辦事不力的問題，從雨之氏族的妖精們手中敲詐出一批用于在薩溫節獻祭的祭品。

結果，那幾只皮克精好巧不巧地撞到了芭萬希身上，反被摩根等人教訓了一頓。

而如果沒記錯的話，它們幕后的金主，正是牙之氏族！

“如果要在薩溫節祭祀死亡女神莫瑞甘，最好的祭品就是生命，大量的生命……”

薇薇安幽幽開口，一旁的摩根則氣得發抖。

她大概知道雨之氏族慘遭滅族的原因了。

牙之氏族沒有得到想要的祭品，在那些皮克精的鼓動下，將責任歸咎到雨之氏族身上，于是帶領大隊人馬來到了奧克尼，將城中的妖精屠光，充當用于獻祭給死亡女神莫瑞甘的禮物。

當然，按照那些畜生的秉性，這也可能是他們以祭神之名，心血來潮的放縱。

而隨著奧克尼的淪陷，她設下的封印也因為地氣的異變而削弱，凱西帕魯格因此脫困。

“芙嗚！”

白毛小獸對摩根齜了齜牙，心中無比委屈。

它出來后，整個奧克尼都化作了一座死城。感激于眾人解救它的恩情，它沒有選擇逃跑，而是留在城市中四處尋找，試圖搜救一些幸存者。

但由于那些牙之氏族的家伙沒有留下什么活口，它也只能把死去妖精們的尸體搬到廣場上，看看有沒有假死的幸運兒。如果實在不行，那就毀掉尸體，延緩一下摩斯的蔓延。

結果，事情還沒做完，趕回來的摩根就將它誤認為了兇手，盛怒之下不給它解釋的機會，一副要把它剁成臊子的架勢。

要不是它命硬，跑得快，差點就要被這位死亡女神被串成篩子了。

理清前因后果，摩根頓時有些無地自容：

“抱歉，誤會你了。”

“芙嗚”

凱西帕魯格搖了搖頭，腦袋輕輕蹭過摩根的手臂，以示安慰。

嚴格來說，雨之氏族之所以被牙之氏族遷怒，慘遭滅族，正是因為收留了它的緣故。

如果當初摩根幾人不對它伸出援手，說不定雨之氏族也不會有如此一劫。

雖然得到了凱西帕魯格的寬慰，摩根陰郁的心情卻并沒有舒緩多少。

沒想到，她一時的心慈手軟，居然會為雨之氏族招來一場滅頂之災。

她只是離開了南境一段時間，失去約束的牙之氏族就因為遷怒和泄憤，屠滅了雨之氏族。

如果不進行強有力的約束，這些天生的壞種還會做出些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簡直不可想象。

果然，要想讓六大妖精氏族老實聽話，完成自己交托給它們的使命，按時鑄造出王者之劍，就必須出重拳！

“放心，等我回去，我一定會為你，為整個雨之氏族討個公道！”

摩根一邊撫摸凱西帕魯格的腦袋，一邊陰著臉保證，無形之中散發的凜冽殺氣，讓幾位妖精騎士不由一陣膽寒。

簡單收拾了下心情，摩根抬起頭，看向林霧中那道身形縮減為常人身高，毛絨絨，胖乎乎的達努神靈，蹙眉問道：

“對了，科爾努諾斯，你不在愛爾蘭和天空島，來我這里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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