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攻擊決斷

盡管異界各大勢力都在追查這個邪惡教會，但除了清理掉一些外圍組織，目前取得的實際進展不多。

而且在情報上，至今還未能窺得這個組織的全貌。凱莎琳因而一再上調對劫蕩之鐘實力的預期，判斷對方可能依然擁有圣階戰力。

蘇冥瞇起眼，“如果是這樣的話，還真難說了！”

剛剛在地球的事情，很可能就跟劫蕩之鐘有關，現在又在異界遭遇這群人。

“能解決掉他們嗎？”蘇冥詢問。

“不確定。”凱莎琳語氣擔憂，“艾麗莎才剛剛進入這個境界，對上大多數圣階都會是劣勢。萬一遇到的是強力老牌，一面倒也不奇怪。更糟的是我們對這個老婆子一無所知，萬一遇到是能力相克的戰職，情況還會更棘手。”

實力不明的敵人，可能的高強度，完全不了解的特性，蘇冥也頭疼起來。

凱莎琳所不知道的是，紫堇還在精神防御方面存在缺陷。面對一般的敵人尚可，如果在強敵面前露餡，就極其麻煩。

這該如何決策呢？蘇冥一時陷入了迷茫。

“總之，我趕過來是來不及了。”凱莎琳繼續道，“伊瑟和銀面的小隊在附近，我已經通知他們前來支援。”

“好。”

“對了。”臨切斷通訊，凱莎琳補了一句，“格恩達爾，見到伊瑟帶個口信，讓她一定把我準備的防寒服穿上。”

果然，每個母親都會擔心女兒受凍。

“不是又是那種風格的吧。”蘇冥出言道，“你家的小毒奶對你準備的行李，可是怨氣滿滿。”

“我這可是在幫你。”凱莎琳捂嘴輕笑，“放心，我現在給伊瑟準備的，只是一套普通的親子裝。”

里斯城，巡林者的調查現場。

虛影世界，火光隨著女孩的動作驟然迸發，進而急劇擴散。

利奧尼跺了一下腳。

萬物痕影的時間立刻被凍結，所有畫面瞬間定格。

他穿過被蹦飛的碎片，緩步走近那位詭異的少女，仔細觀察那些纏繞在她頭部的灰色絲線。絲線并非憑空而生，而是從上方匯聚而來，如同某種無形的提線，操控著這具軀殼。

利奧尼從未見過如此詭異的術式或技能，他深吸一口氣，強忍著傷勢帶來的刺痛，開始沿著絲線追溯源頭。

很快，他跟隨絲線來到屋外，又穿出阿斯塔科家的院墻。隨著探查范圍的擴大，更多建筑的虛影在萬物痕影的世界中被構建出來，利奧尼的額頭開始滲出細密的汗珠。

在兩條街道之外，絲線終于匯聚在一個模糊不清的身影上。

“圣階強者！”利奧尼嘴角隱隱溢出鮮血。

萬物痕影看不清這種級別強者的容貌，只能從身形隱約判斷出，可能是一位年齡很大的女性。但從痕影的反饋上可以確定，對方的實力穩穩在他受傷前的水準之上！

“我怎么一點都不意外呢。”利奧尼自嘲道。

一年多前新月森林那場令他重傷的遭遇，也是類似這樣的驚喜——甚至比這個還過分得多。

在這位圣階強者的身邊，還有一個畢恭畢敬的中年男子。

兩人注視著阿斯塔科家的方向，而那些操控少女的絲線，正是從這位強者的枯瘦的手指中延伸而出，一直連接到地下室少女的頭部。

利奧尼瞇起眼睛，瞳孔中閃過一絲銀芒，很快讀出了能力的名字：絲傀獄

他此刻才終于解析出絲線的真相：它們實質上是領域的具現，能夠滲透、束縛目標的意識。

更可怕的是，入侵到一定深度以后，還能如提線木偶般，支配目標的行動！

確認清楚狀況后，利奧尼松了口氣。

他解除時間凍結，畫面重新流動起來。熾熱的烈焰立刻如巨獸般，從地下室洶涌而出。

他繼續觀察面前的強者，又一絲鮮血從他嘴角溢出。不過無所謂，受傷以來，這種事他已經習慣。

虛影世界中，老嫗結束了對少女的操控。他們身前的那棟房屋被爆涌而出的煙塵籠罩，人和各類物件飛濺。劇變中，神官們自顧不暇，根本無力阻止爆炸帶走所有人販子的性命。

阿比蓋對結果相當滿意。她沒有再多看一眼，和若格金一起轉身離開。

他們不過是應約來這里收購少女的普通商人，發現情況有變，抹掉交易對象滅口而已，沒興趣參合更多。

“阿比蓋大人，光殺掉傭兵不夠。”中年人恭敬地低聲道，“屬下安排幾個街頭混混，找機會再放一把火，避免遺留了什么不該有的痕跡。”

“可以。”阿比蓋淡淡地點頭，“手尾干凈點。”

“遵命，大人。”

萬物痕影的虛影逐漸消散，周圍的景象恢復原狀。利奧尼扶住墻壁，掏出手帕擦去嘴角的血跡。

“公主殿下，這筆交易您可真是賺大了。”他在心中道。

青年文明號上。

“七十五，七十六……”

尤妮爾全神貫注地盯著無人機傳回的畫面，手指隨著熊人的移動輕輕點著。熊人數量非常多，軟件沒更新，她就一個個數。

蘇冥進來的時候，小書記官正好數完，“九十七頭熊人！”她立即匯報。

考慮洞里還有，那就是上百熊人單位了——這是一股非常強大的戰力，蘇冥思慮道。

“熊人好打嗎？”他向紫堇詢問。

“體型龐大，肌肉密度高，骨骼賊硬。他們生命力極其頑強，而且一旦暴怒就會不死不休。”紫堇顯然想起了一些不太愉快的回憶，“我曾經交手過一次，之后見到成群的熊人，我都會寧肯繞道。”

學者小姐強于爆發，弱于續航，確實討厭這種耐揍的敵人。

“你和凱莎琳商議的結果是如何？”紫堇轉而問道。

“我主張繼續偵查，摸清敵人底細，但凱莎琳認為可以立即進攻。”蘇冥指向畫面上的中年男子，“我跟她整合了情報，推測這位可能叫做若格金，是劫蕩之鐘在北地的負責人，一位強大的土系大魔導師。”

就在這時，無人機的監控畫面出現變化，一位上了年紀的女性從洞中走出來，來到了「凜冬之環」旁邊。

她和若格金，還有那個熊人對話了幾句，熊人們立刻開始了新的動作，重新忙碌起來。

蘇冥的手指移向這個被眾人簇擁的老嫗，“關鍵點是這位，她有可能是圣階強者——但我們沒有任何相關資料。”

紫堇倒是理解了蘇冥和凱莎琳的邏輯，畢竟老嫗的地位是在場最高的，大魔導師和熊人強者都對她畢恭畢敬。

但她卻不這么認為，“圣階又不是大白菜，她更可能只是更強大的大師級而已！”

“我知道。”蘇冥道，“但這個風險，確實存在。”

畫面上，熊人搬來了更多東西，開始拼裝「凜冬之環」的核心。

“「凜冬之環」的外層是防御部件。”紐曼告訴蘇冥，“中層那個我沒見過，可能是某種增強組件。但現在正在組裝的是內層「冬核」，屬于攻擊部件。我建議要么在他們完成前采取行動，要么立刻撤離！”

無人機攝像頭拍攝的畫面，是無法顯示出符文影像的，紐曼只能從外形和結構上去做判斷，這給他帶來了很大難度。甚至他懷疑面前這個并不是簡單的「凜冬之環」，很可能是大幅度改造加強過的東西。

“有這么多山體遮擋，「冬核」的攻擊彈道應該打不過來吧？”蘇冥提出疑問。

紐曼搖了搖頭，伸手指向頭頂，“「冬核」驅動的是凜冬術式根本不需要彈道——它是直接在目標上方生成冰系法陣，實施高強度的覆蓋打擊。”

這不就是冰系天劫嗎！蘇冥心中吐槽。

“我和凱莎琳一樣，也認為應該主動攻擊。”紫堇發表看法，“蘇冥，你確實預判了各種風險，并且沒有特別好的預案去解決。”她站起身，失明的異色瞳孔中卻閃爍著堅決的光芒，“可避戰本身，就是最大的風險！”

“什么意思？”

“從眼前來說，我們的目標都是神威獄。或者更直接點，是神威獄囚禁的那群亡靈法師和學者——這注定了我們跟劫蕩之鐘，是矛盾尖銳的爭奪對手！”

蘇冥沒有立即回應，他在認真思考紫堇的角度。

“從長遠來看，我們不是一路人，注定是敵對關系！所以敵人不強大，我們要順路滅之。敵人太強大，我們就要抓住機會偷襲，增加勝算！”

蘇冥不自覺地攥緊了拳頭。

就在這時，格恩達爾匆匆推門而入，將一張報文遞給蘇冥，“凱莎琳大人發來的急訊！”

蘇冥接過紙條快速掃過，臉上登時精彩紛呈，“已經確定目標是圣階，而且——怕什么就來什么！”

紫堇看向通訊的內容，也一時語塞。

“立即做好戰斗準備。”蘇冥終于下定決心，“這么危險的敵人，還是現在就消滅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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