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項目啟動

“不是應該你為主嗎？”紐曼有些不解。

“我又沒干過工程。”蘇冥道，“這還是大型項目，放著你這個稱號工程大師不用，我傻嗎？”

就算是在地球，開挖這么一條隧道，也是需要調度巨大的人力和資源的。蘇冥在菟絲子小組的建議下，以項目的模式組建執行部門。

他個人的精力有限，必須集中處理那些不可替代的工作。

紐曼思索片刻，點頭同意，“行，那人員組織和施工計劃就交給我了。”

“技術和機械這邊屬于我和栗鸮學者，定義為技術部。”蘇冥繼續安排。

“好的。”紫堇應道。

“尤妮爾。”蘇冥轉向正在認真做會議記錄的書記官少女。

尤妮爾聞聲抬頭。

“你負責組建綜合行政部，負責項目資料整理和物資調度。”

“好的！”尤妮爾清脆地答應道。

“本尼迪克，你們團隊列為勘探部。”蘇冥繼續分配任務，“這個職能我就不多說了。另外，你們還要負責混凝土管的預制作。”

“遵命，蘇冥閣下！”這位由達芙琳安排的技術支援團隊領隊，應聲道。

“綺羅。”蘇冥道。

獨角獸驚訝地豎起耳朵：“誒？我也有任務嗎？”

“你負責農業部。”蘇冥安排道。

“哦哦哦，種菜給大家吃啊。”綺羅恍然大悟道，“你說一聲就行了，種植師本職嘛。我還能給你們釀酒的！”

蘇冥沒多做解釋，他要種的是小蘑菇。云箭1000鉆地云爆彈需要用到的環氧乙烷，得指望獨角獸的。

“漢斯特，后勤部，具體任務為衣食住。”蘇冥繼續道，“當然那群熊人還是你管理。”

這位老吟游詩人，自從拿到了吉他和死亡重金屬，已經徹底煥發了新生，將這群熊人收拾得服服帖帖。

蘇冥甚至后悔輕易答應達芙琳，在事后將熊人交給她了。

“好的，蘇先生。”漢斯特應道。

“治愈師潔露絲，醫務部。”

“好的，蘇冥閣下。”

“魯伯特，鮑爾斯。”蘇冥繼續安排。

魯伯特作為教官，已經在亡靈法師團中樹立起威信。鮑爾斯也在演過幾場互動戲碼后，順理成章的成為這群人的“民意代表”。

“你們負責建設一團的考勤，評定，和日常管理。并根據其他部門的要求，配給人力資源。”

“好的！”兩人同時應道。

綜合車廂被劃分成各個部門的辦公區域，各小組入駐其中，并展開了前期的準備工作。大家開始紛紛布置資料、文具和工具。

一臺大型打印機被放置在公共區，一刻不停地打印圖紙等。

雖然異界土著不會打字，但是復印功能還是能簡單上手的。這很受歡迎，文件只需要手寫或者繪制一份，就能無限分發。

大家閱讀工程資料，討論細節規劃，并制作各項圖標和任務書。

紐曼作為資深工程主持者，將一切安排得井井有條，自是不需要蘇冥操心。

蘇冥收集了些數據，然后把視野切換到了地球。

這邊也成立了一個隧道挖掘項目部，只不過是在數字虛擬模型中工作。實踐經驗豐富的隧道工程師，和建模程序員合作，實時根據異界的進度，制作施工技術方案，提供全方位的參考咨詢。

像這類一般性技術信息和民用設備的提供，全部由菟絲子小組負責對接。

蘇冥稍稍對齊了一下兩邊的進展，移交了數據。

“隧道內徑確定為1.8米。”蘇冥說明道，“這是異界那邊一種標準馬車單向通行的要求。”

至于雙向通行，蘇冥才不會去操心。達芙琳公主可以采取分時管理，甚至她還能隔一段距離開挖出會車點。

隨后蘇冥又提交了一些地質勘探結果，“這是勘測團隊在之前青橋懸河項目中采集的，具體的他們還會進行詳細勘探和復核。”

菟絲子向蘇冥提供了一份規范化的表格，“這是我們需要的地質相關數據，方便的話可以按這個進行。”

“好的，我來協調。”蘇冥直接將表格召喚到異界，然后快速瀏覽上面的要求。

“你不休息一下嗎？”菟絲子道，“我看你忙挺久了。”

“不啊，開會交待任務什么的，一點都不累！”蘇冥回答道，“甩這么多鍋出去，不用事事親為的感覺，挺爽的！”

布冰城，總督府官邸。

一封魔法封印的信函，被侍從恭敬地呈遞到達芙琳公主手中。她解除封印，展開信紙，露出了詫異不已的神色。

信上有凱莎琳和蘇冥的聯合署名，要求她以寒山王國的名義，向光明神殿總部發函，通報劫蕩之鐘即將襲擊神威獄的消息。

達芙琳思考了一下，想不通這兩人的目的，于是召來了布冰行省防長，埃米利奧司令。

埃米利奧看了信函，同樣露出了困惑的神情，“主動打草驚蛇，給劫獄行動增加難度？”

達芙琳喃喃道，“這樣做的后果，這兩只狐貍怎會不知道？”

埃米利奧沉思片刻，眼中閃過一絲了然，“公主殿下，那我們擔心的后果，就正是他們期待的結果。”

“那他們的野心……”達芙琳揉了揉前額，“比我想象的可要大得多！”

“此舉對我們也有利。”埃米利奧分析道，“這會進一步削弱光明神殿，在事后干涉圣山事務的能力。”

這個理由無法拒絕，達芙琳也做出決定，“按他們的要求，立刻給光明神殿總部發函。”

兩人迅速擬就一份措辭嚴謹的長篇通訊，陳述了在北地發現“劫蕩之鐘”活動的證據，并強調截獲了該組織意圖襲擊神威獄的情報。

輝煌圣城，米蘭大教堂，光明神殿總部。

當這封加急通訊被呈遞到教皇奧古斯都的案頭時，這位異界最強大教會的領導者眉頭深深皺起。

十幾位樞機主教和議長立刻被召集到議事廳，共同商議。

“我們當務之急，是攔截從北地離開的骨王和栗鸮一行。”一位身著猩紅法袍樞機主教率先發言，“神威獄和神恩海防備森嚴，豈是區區一個小邪教能撼動的？讓裁判庭增派些人手，繼續追蹤便是。”

但反對意見隨即響起：“不可輕敵！劫蕩之鐘既然能培養出耶希亞這樣的圣階，很可能還隱藏著其他同級別強者。”

“就算來襲的有圣階亦如何？”先前的主教不屑道，“神威獄的防御體系歷經考驗，從未被攻破過！”

樞機議長布拉梅克抬手示意眾人安靜：“首先需要質詢的是，為何北地支部這邊，沒有上報如此重要的事情？”

負責通訊法陣的祭司迅速聯絡北地支部，發去一封質詢通訊。

稍后，北地支部主事的樞機主教發來了回應，匯報支部這邊并未與劫蕩之鐘交手。

但北地裁判庭小隊，在凱莎琳的干預下，確實派出了一支精英小隊。經過了解，他們現在人人帶傷，目前尚在返回布冰城的途中。

“是凱莎琳！”樞機主教喃喃道。

但他也沒多說，凱莎琳雖然逾越權限干涉北地事務，但與劫蕩之鐘交手，不能說是很原則性的錯誤。

這很可能是她發現了相關情報，做的臨機決斷。

“凱莎琳現在是星辰皇后，我們沒必要用這點事去指責她。”一位樞機主教發表意見。

“這件事確實無所謂，反正損失的人是北流的。”又一位樞機主教開口道，“用他們消耗邪教，于我們沒有任何壞處。”

稍后，收到了消息的凱莎琳，也提交了一份詳細報告，匯報了來龍去脈：原本她派出小隊只是為了追查北地失蹤少女案的買家，卻意外發現背后是劫蕩之鐘，并不幸發生一場遭遇戰。

凱莎琳在通訊中，對劫蕩之鐘的戰力含糊其辭，語焉不詳，同時表示未發現劫蕩之鐘前來北地的目的。

“凱莎琳！”議長布拉梅克拍了一下桌子，“她這是，巴不得我們猝不及防對上圣階強敵啊！”

這種小九九自是一眼識破，教皇奧古斯都深以為然，“根據這段時間的調查，劫蕩之鐘行事極其狡猾。他們既然敢打神威獄的主意，必定有所倚仗。凱莎琳這是在故意隱瞞，想我們兩敗俱傷！”

樞機議會立刻將調查與核實的任務發布出去。到了晚上，各方明線暗線消息匯總，樞機議會最終確認了幾個關鍵事實：劫蕩之鐘確實在北地大規模收購少女，并與解救少女的北流精英小隊爆發激烈沖突，造成后者嚴重傷亡。

北流平民精英中實力最為出眾的治愈師潔露絲，也失去蹤跡，疑似在沖突中陣亡。

議事廳氣氛稍顯沉悶，神殿多事之秋，偏偏劫蕩之鐘這股強大的敵人，帶著巨大的惡意前來。

“我們可以責令北地，精銳盡出，追剿‘劫蕩之鐘！’”議長布拉梅克道。

作為神約派，這些人第一時間想到的，永遠是消滅組織內部的異己。再過不久，他們也將在北地開展多輪清洗，扼殺掉這群妄圖染指神圣光輝的低賤平民。

“那神恩海這邊的守備呢？”一位樞機主教心憂不已。

圣山神恩海，作為位置特殊的學院，取得的成績有目共睹。

被強行送去的神二代、三代子孫們的學習風氣為之一新，在學業和力量進展上，相比之前可謂進步神速。

這讓神約派的這些家長們，老懷大慰。

然而圣山特殊的地理位置，也帶來了巨大的后勤壓力。神威獄囚禁的千名亡靈法師和各類囚犯，極大的彌補了這其中的不足，為神恩海提供著廉價的勞動力保障。

不論是為了保護神恩海的二代們，還是阻截對神威獄的劫持，他們都不能坐視不理。

經過討論，樞機議會最終達成決議：派遣光明神教三位圣階之一的，輝詠者埃克托，即刻啟程前往，加強神威獄的防御力量！

青年文明號。

到了下午，四百噸水泥及其他物資已順利完成裝載。大家正在外面對列車進行出發前的檢查，斜下的太陽帶著稍稍減弱的光暈，在車廂外殼上映照出些微的暖色。

列車上，原有的廚房已經擴大，并新建出第二個，單獨劃給建設一團使用。

考慮到基本禮節，蘇冥決定為項目部的成員安排一頓豐盛的晚餐，算是招待和禮儀。

建設一團這邊則沒有必要。目前的伙食標準已經相當不錯——主食充足，還配有豆漿、新鮮蔬菜和肉類，再額外加餐反而多余。

蘇冥走進食品倉庫，找來找去，沒發現什么特別好的東西，也就那堆魚子醬算得上是佳肴。

蘇冥清點了一下，發現還剩九罐。

他清楚地記得當初買的是十罐，按道理現在應該是七罐子才對。蘇冥很快注意到其中有兩罐并不一樣。蘇冥翻來覆去找了下，上面也沒有標記，只有書記官尤妮爾手寫的一個魚1、魚2作為標記。

他拿在手里掂了掂，決定去找尤妮爾問個清楚。

可才走出倉庫，一陣風從身邊掠過，手中的罐頭已經不翼而飛。遠處，一個綠發身影正得意地剎住腳步，其中一個罐頭已經穩穩落在她手里。

“嘿嘿！”綺羅笑得眼睛都瞇成了月牙，“見者有份！”

“喂！”蘇冥急忙提醒道，“那個好像不是魚子醬，我正打算去問問尤妮爾的。”

綺羅狐疑地看了看手里的罐頭，作勢要還，卻又突然縮回手，連退上好幾步，“你以為我會信？”

“我可沒騙你。”蘇冥道，“那應該是什么魚的罐頭，不是魚子醬。”

“是魚更好！”綺羅聞言反而更開心了，“我最愛吃魚的哦！”

她立刻就恢復獨角獸的形態，將罐頭往上一拋，然后仰頭接住，含糊不清地宣布，“今晚的晚餐，我就提前享用啦！”

她用前蹄抱住罐頭，靈巧地一轉，鋒利的牙齒立刻將金屬罐體整齊切開。

“噗嗤——”

隨著空氣涌出的聲音，一整罐灰敗渾濁的液體，夾雜著包裹銀色皮膜的乳白色魚段，傾瀉入獨角獸的嘴巴。

明明隔著挺遠，蘇冥卻只覺得一股極具攻擊性的氣味，沿著車廂排山倒海席卷而來——濃烈氨水的刺鼻、腐敗奶酪的醇厚、魚腥的底味，還有某種發酵過度的蛋白質特有的惡臭。

這氣味仿佛具有實體，瞬間占領了周身全部空間，無孔不入地鉆進蘇冥的鼻腔。

“嘔——”

他完全無法抵擋，哇地一下直接吐了出來。

獨角獸在地上瘋狂打滾，發出撕心裂肺的嚎叫。下一刻，她以驚人的速度撞破車廂骨壁，沖到雪地里開始用積雪瘋狂擦嘴，不一會兒就像受驚的野豬拱地般，刨出一大片狼藉的雪坑。

蘇冥踉踉蹌蹌地逃出車廂，幾位神官看到了，打算過來攙扶，卻在距離數步遠的地方齊齊剎住腳步，驚恐地捂住鼻子。

尤妮爾也快步跑來，看到現場有些不知所措。

“為什么……倉庫里……會有鯡魚罐頭！”

蘇冥捂著鼻子，指著工作間地板上那一灘質感灰敗的渾濁液體，咬牙質問尤妮爾。

“是老板送的贈品呀！”尤妮爾怯生生地解釋，“我們買了十罐頂級魚子醬，索要點贈品是很正常的，吧？”

“……但為什么要選鯡魚！”蘇冥終于緩過來一些。

“十罐只收八罐的錢，還送兩罐鯡魚……”尤妮爾不安地絞著手指，“我覺得……已經很劃算了……”

漢斯特也聞訊而來，看到地上的慘狀，居然露出惋惜的表情，“一整罐，全被綺羅直接吃了？”

蘇冥點點頭。

在場的眾人眼里立刻閃過欽佩。再看向雪地里仍在哀嚎打滾的獨角獸時，目光中已然帶上了對勇士的敬意。

魯伯特走了過來，看到蘇冥手里剩下的那個罐頭，“唔，給我吧，我想到個用法。”

蘇冥嫌棄般的把罐頭往魯伯特手里一丟。

建設一團的亡靈法師們看到他們的教官拿到那個剩余的罐頭，齊齊打了個寒顫。

次日，整節車廂依然彌漫著揮之不去的腥臭。那氣味就像個固執的幽靈，牢牢附著在衣物、頭發和所有接觸過的物品上，執著的徘徊，不肯離去。

蘇冥已經廢棄了這個車廂——現在沒人愿意靠近這里十米之內。

綺羅這次是真的吃足了苦頭，有氣無力地趴在房間里，連最愛的香腸都提不起興趣。漢斯特提著一個小桶走來，里面盛著半桶溫熱的白色液體。

“來，喝點牛奶。“漢斯特心疼道，把桶放在她面前。

嗅覺尚未恢復的綺羅警惕地看著木桶，先伸出舌頭小心嘗了嘗，確認安全后才小口啜飲起來。這是她二十四小時以來第一次進食，喝著喝著，大顆大顆的淚珠就開始撲簌簌地往下掉。

連蘇冥看了都覺得于心不忍。

尤妮爾想上前安慰，卻被他一把拉住，“你別過去！她好容易才開口吃東西，萬一再看到你，又要應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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